一年半前去往百雀族打探的战少北被追杀之人发现,当他回到缃城时已经奄奄一息,十三娘便着人宣城战老城主病逝,而一直号称在外游学的战亦晚则回城接管了城主之位。
竹屋中的战亦晚静神屏息倾听着十三娘的往昔追忆,眼眶也渐渐地湿润,她从未想到她父母的生前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师父,那您知道我娘亲现在在哪儿吗?”战亦晚忽而抱上竭力隐忍悲痛的十三娘。
“你母亲现如今被囚禁在百雀宫,”十三娘轻抚着战亦晚的额头,声音悲戚却不失平静,“当年清容并没有杀害你的母亲,她是想在时机适当时用你母亲来引你现身!”
“现身又如何?”战亦晚狠咬着牙跳坐起,“那我也要去救我的母亲!”
“现在我们的时机还未成熟,”十三娘伸手按下焦躁的战亦晚,一字一字的谨慎道,“在人毫无察觉下竟然有人来挖你母亲的墓,想必已经有人查来了,你现在唯一所做就是不要暴露你的女儿身!”
“嗯!”战亦晚有些不甘愿地垂下眼睑,但她知道师父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所以她也就没再追问。
本是平常的一夜却漫长的有些骇人,有些事情在不经意间正发生着无人察觉的转变。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因明日开学,所以若离一直处于忙碌收拾状态,本是昨日的更新今已补上,还望亲们谅解O(∩_∩)O~~
☆、第二十四章 否嫂子 男扮女
缃城再添一具女尸且战亦晚母亲坟墓被挖的消息在缃宜两城不胫而走,极大的恐慌再次笼罩着本已心神不宁的城民们。
符礼看战亦晚每次食饭时总是紧皱着眉头,仿似有千万年不解的愁结,遂每次都是晓之以理地开导着她,符礼以为她是为母亲坟墓的事情而忧虑,却不知她实为女尸案而焦躁不安。
本是繁华的街道小巷也日渐冷清起来,凡是十八岁的闺阁女子,不论是出嫁的还是未嫁的,基本深居简出,也不敢扑蝶买粉四处游玩,生怕一个不留神自己也成了那乱葬岗上的一孤魂野鬼。
原来据查探那些丧命的女子俱都是年仅十八的妙龄深闺女,凶手为何专挑十八岁,无人得知,但这也算是毫无头绪中的一个线索。
这日,战亦晚与符礼正商讨着进一步的计策时,向玉竹亲自端着两小碟点心语笑嫣然地飘到了两人身边,“两位城主大人,尝尝这刚出炉的花生酥吧?”
战亦晚瞥了眼冒着香气的点心,又瞥着眼神全部聚焦在符礼脸上的向玉竹,不禁艳羡起这个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女子,虽然有时她的行为很招人厌烦,但是她也是出于为了眼前这个男子的目的。
“战城主,您别看奴家了,您还是赶紧吃点心吧!”被看的脸微红的向玉竹扭头嗔怪着,好似战亦晚的眼神中展现的全是爱意,可实则那只是欣赏之情。
深低头的向玉竹紧挨着符礼羞涩的坐了下来,战亦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当真是不知如何解释了,“符兄,小弟别无它意,只觉嫂子对你很好,还请不要误会!”
嫂子?符礼并不在意战亦晚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忽而将重点放在了“嫂子”二字上,难道她心中真是这么想的?符礼蓦地很想试探战亦晚的心中到底是装有他这个人还是空无一物。
遂本是云淡风轻的男子猛地深吸一口气,微眯着眼藐向战亦晚,他的手指还仿若不经意地轻抚着向玉竹的脸颊,“亦晚弟说笑了,玉竹刚也是言语过失,本就是你嫂子,为兄怎会误会你俩!”
温和淡雅的声音却有意将“嫂子”二字沉声强调了番,刚才本是羞涩的向玉竹忽而泪眼婆娑地紧抓着符礼的手,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阿礼,你刚才喊我什么?玉竹?是玉竹对吧?……”
反应过激的向玉竹嗔笑着倚靠在符礼怀中,喃喃道,“原来你心里有我!”
符礼且不管向玉竹已黏在他身上,眼角眉梢俱挑望着战亦晚作何回应。
战亦晚也只是嚼着嘴中的花生酥,轻声道,“是啊,符兄与嫂子情感甚好,怎会因我而误会!”
战亦晚的平淡至极顿时让符礼的心如沉冰冷的深渊,可就在抬头的刹那,符礼捕捉到了她眼眸中闪过的一丝落寞,是那么的不着痕迹。
“二位慢慢聊着,本城主该去巡城了!”说罢,战亦晚微笑着拍了拍手上的花生酥渣,极力避开着符礼的盯视转身离去。
唉!身边有一位那么好的女子,何苦还出来招惹别人?战亦晚抬眼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中苦涩万分,喃喃道,“若我生来是男子那该多好!”
看着战亦晚独自离去的身影,符礼蓦地意识到或许自己太过分了!
直至夜幕降临才回至战府的战亦晚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太多的事情错综复杂的交缠在一起,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
可进到内阁的瞬间,战亦晚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只见符礼正端坐在书案前旁若无人地翻看着书,战亦晚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转而低头急急地往外走。
符礼仍旧专心地看着书,好似刚才并未有人开门,可刚扫完两行字,战亦晚背着手踹开门怒吼道,“符礼,你给我出去!”
“放心,我只是在看书,什么也没翻看!”符礼头也未抬,眼睛仍旧盯着案上的书,烟雾缭绕中自有一派安静祥和之气。
战亦晚沉下脸甩袖立于门侧,冷淡道,“我说过,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我的房间,我现在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我来,是找你商议案件的,”符礼合上书不紧不慢道,“可这案上的书也着实吸引人,我就忍不住做了回死缠烂打不请自入之人。”
“阿礼,原来你在和战城主商议案件啊!”不知从哪冒出的向玉竹提着裙摆就跳进了战亦晚的房间,“我正好想出了一个主意,不知你们觉得可否?”
“说来听听,”符礼避开向玉竹那热情洋溢的打招呼,踱到茶桌旁坐定后,又对着压抑火气的战亦晚招了招手,“战城主,何不也听听是什么主意?”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向姑娘你赶紧说吧!”战亦晚不耐烦的将双臂抱于身前,心底不禁冷哼着,“想来是你夫妻俩早串通好的吧?诚心不想让本城主休息!”
“其实,玉竹觉得,与其去查探那凶手,咱倒不如引蛇出洞!”向玉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颇为骄傲,“何不如以一女子作为诱饵引出那恶魔!”
女子做诱饵?难道……
思及此的战亦晚一挥手即刻否决了向玉竹的提议,“向姑娘,万万使不得,你这一去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我该如何向符兄交代?”
符礼皱眉看了眼向玉竹,脸上写满疑惑,如此一胆小的女子怎会以自己作为诱饵?
一看两人的反应,向玉竹即刻挥舞着双手辩解着,“不是我,你们误会了!咱怎可真以女子去引诱?”
“此话怎讲?”战亦晚极其严肃地转过头,心想这个女人的的提议或许可以一听!
向玉竹立起身,浅笑着在战亦晚身旁来回踱着步,缓缓道,“我们可以找一个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男子,让他男扮女装去街头巷尾溜达,如此,即使被凶残贼人抓着,他也不至于失了名节,我们还可以派人跟踪着!”
“此主意不错!”符礼甚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万全之策,也有可能引不出凶手,但这总比干坐着毫无头绪强。
生出一种不好预感的战亦晚竭力避开着向玉竹打量的眼神,却也听到了她清脆的声音传来,“战城主,您同意么?”
“玉竹不是想得罪符城主,其实,”向玉竹也不待战亦晚回答,便自顾自地边打量战亦晚的容貌身姿边支吾道,“其实,战城主是公认的比女子还要柔媚几分的美男子,若是扮起女装来,想来也定是艳压群芳!”
“不行!”懵了的战亦晚自己还未开口,却听见符礼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
“为何不行?”向玉竹的眼神中带了丝丝怒气与妒意,“战城主这也算是为城民解忧!”
“亦晚弟,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符礼站起身示意向玉竹也一起离去,可向玉竹非但没理他反而对着失去心神的战亦晚急声道,“男扮女装是有失战城主的尊严,可您也要为全城的城民着想啊!”
符礼拽着喋喋不休的向玉竹转身离去,只留战亦晚一人呆愣在原地,那些消失的话语好似仍旧在她耳边回旋着。
“男扮女装?哼!”战亦晚无力地挪至书案前,心中千言万语也只是无奈一笑,“女扮男?男扮女?当真是造化弄人吗?”
战亦晚在帮与不帮之间艰难地徘回着,本就答应师父不以女儿身示人,可若是不帮,恐怕那乱葬岗上还要多出许多孤魂野鬼。
整整一夜辗转难眠的战亦晚仍旧不知该做何种决定,天还未明时,她便起了床披衣绕着花圃与亭阁散着步。
“有何心事?”与战亦晚隔着一条青石小路的符礼忽而喊住了低头踹石子的她。
声音出奇地儒雅温和,却也让战亦晚平白无故惊了下,“符兄,你早起作甚?”
“跟你一样,睡不着了!”符礼随手将自己的外衣搭在战亦晚身上,“虽是清早,却也露重,容易着凉。”
战亦晚抬眼望着上空中还未隐去的弯月,微笑着又将外衣递还到符礼手上,“还是符兄自己披着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其实,你不用把向姑娘的玩笑提议放在心上,”符礼接过外衣后顿了顿,又轻声道,“我们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我自己会好好思虑的,”战亦晚不想再提烦心事,转而抬头问道,“那符兄是所为何事睡不着?”
“因为……“符礼望了眼鼻头有些发红的战亦晚,转而笑言,“因为有人睡不着!”
战亦晚也懒得去理解符礼的因由解释,两人静默无言地又来回踱了几圈,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仆人们也开始陆续起床忙活起来。
依旧是阴沉的天气,在战亦晚看来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果不其然,早饭还未端上桌,战亦晚就接到了连归的通报,原来战府外跪着受害者的家人,他们一句一眼泪的感谢着战城主的大义舍身,感谢着战城主的为民着想……
战亦晚的心中顿时乱了套,这到底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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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美人心 小小劫
生怕把事情闹大的战亦晚差人将受害者的家人请进了府里,她打算当面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人刚请进府,没想到向玉竹气呼呼地从后院奔了出来,边铁青着脸边向战亦晚与符礼行着万福礼,“战城主,真对不住您了!”
“都怪三羽这个莽撞冒失的丫头!我只是跟她提起过,她竟然出去乱说!”向玉竹扭过脸对着身形彪悍的三羽喝道,“还不赶紧过来给战城主赔不是?”
“不必了!”战亦晚一挥手制止了满脸惶恐的三羽,“向姑娘还是自己回去教导便是。”
战亦晚极其不想这主仆二人在她眼前一唱一和,到底是随口乱说还是有人授意,那又有谁知晓。
还未询问,战亦晚已经明白了受害者家人前来肯定是事出有因,那就是由自己扮成女装去当诱饵的提议已经被人散了出去。
此时,连归与大风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风不自觉地打量起战亦晚来,忽觉身段容貌俱佳,当诱饵的想法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连归却拉下脸抱剑立于众人身前,朗声道,“战城主今日有些不舒服,各位还是请回吧!这个案件我们一定会查明白的,大家放心!”
连归说罢就要拖着战亦晚返回后院,却被赶上来的一对老夫妻拖住了衣袖,“战城主,我们知您为难,可我们实在不想让女儿遭此不白之冤,还请您帮帮忙吧!”
看着那些老人偷偷地抹着眼泪,战亦晚心中登时软下来,想来也是爱女心切,为父母也不容易!
战亦晚扶起跪拜在地的老人,眼神中不再有纠结之意,“我本是你们的城主,凡事定当会尽力,这次你们也放心吧!”
符礼没想到战亦晚会答应,刚要起身想要回旋些余地,却被战亦晚一肘腕按在了椅凳上,“符兄,你若是再矮点,扮个女子还是可以的!”
当悲痛伤心的城民散去后,战亦晚独自一人返回了房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得硬着头皮瞒着十三娘开始了这个危险性极高的计划。
挽起发髻,换上久违的滚雪细纱曳地望仙裙,轻描黛眉,缓点胭脂,望着铜镜中那个微蹙眉的明艳女子,战亦晚蓦地感觉些许的陌生,些许的彷徨,没想到是在这种境况下还原了女儿身。
当战亦晚紧抿着嘴极不自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符礼与连归一个失神竟忘却了周遭的一切,满心满眼的俱是仙意翩翩宛若惊鸿的女子,大风倒没如此异常的反应,他只是觉得这战城主一装扮比那所谓的花魁还要美上七八分。
亭阁里随意缠扇坠玩的向玉竹下意识狠劲一拽,堪堪从花扇上了扯了下来,哼!一个男人生的如此狐媚,若是不除定会祸害人!
“城主,您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回过神的连归很是心疼战亦晚的隐忍,遂极不好意思地磕绊道,“其实,没,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战亦晚苦笑着很是潇洒地拍了拍扭捏的连归,声音依旧豪爽,“不就一两天的事么!我依然是你的城主,你的兄弟!”
符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隔开了战亦晚搭在连归肩膀上的手,然后示意战亦晚该绕城溜达了。
战亦晚瞥了眼不言语的符礼,心下登时不乐意起来,不安慰句就算了,也不说句好看还是不好看,真是个木头人!
符礼知道战亦晚女扮男装是有苦衷,而如今又恢复女装于她着实不利,他心想着勿须再给她增添心理压力,自己所唯一能做也就是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战亦晚哪晓得符礼的思虑,临走前便一跺脚扭转身对着连归抛了个媚眼,“连归,本城主好看吗?”
“好看,好看,”甚少局促的连归憨厚的一笑,“比那小香雪还要好看!”
向玉竹翘着嘴角斜睨了眼连归,真是没见过世面!
“好看不好看,自己不会照镜子吗?哪用得着问别人!”符礼一手勾过战亦晚,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战亦晚撇着嘴瞪了眼符礼,心中更加恼火,便故意甩开他的手大跨着步先行离开了战府。
因只是符礼一人带领着战亦晚四处招摇过市,他便屏退了所有人,接着紧随其后追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