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战亦晚不想扭头去看那凌乱的场面,只是拿着酒壶独自饮起来,心底不禁冷笑,原来男人都一个样儿,还装什么装!
俯□剥荔枝的小香雪笑吟吟地将果肉递到战亦晚嘴里,柔声道,“城主大人,您可别喝多了!”
只一个眼神转换的瞬间,小香雪贴在战亦晚耳边低语着,“亦晚,师父让你注意符礼!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呀!城主大人,您也给小香雪剥个荔枝嘛!”离开耳鬓的小香雪娇滴滴地对着战亦晚撒着娇。
被派遣看护目目的连归独自在旮旯角落里观望着这混乱的场面,仔细瞄了瞄大风怀中的女子,又低头瞧了瞧自己怀中的小花猪,连归忽而咧嘴侧脸蹭了蹭目目,“我还是喜欢你!”
救主心切的大风刚要抬手把怀中的女子给提溜起来,就见一道白影闪过把他给抓离了这水深火热的纠缠中。
再定睛一看,只见床上那个衣衫凌乱的符礼早已衣冠整齐的立在战亦晚身前,而众姑娘则各色各姿,一动不动的僵硬在床上。
战亦晚合了合下巴,瞧着眼前这个看似万事处变不惊的男子,又瞅了瞅床上如泥塑般的众姐妹,这小子是要干什么?
“亦晚弟,酒色伤身,”符礼边说边拿下战亦晚手中的酒壶,又拍了拍她的头,“自己注意点!”
说完之后,就带着大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嫣缃楼。
“娘了个腿的!这小子给她们点了穴!”战亦晚狠咬着牙,将一串葡萄扔向空荡荡的门口。
难道这小子是真不行?战亦晚转了转眼珠心下嘀咕着。
缃宜街上,符礼与大风一前一后的往符府赶去。
“公子,属下……”犹豫了许久的大风颤巍巍地开口道,“属下护主不力……。”
可还未来得及说下去就被符礼一语打断,“大风,我现在的身份是城主,收起你的惧怕之心,就如同普通的主仆般,免得别人起疑。”
“是,公子。”大风小心拭了拭额头的汗,真不知转换成如此关系到底是自己的喜还是悲?
☆、第七章 好心意 为赌约
自从上几日的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之后,缃宜两城又接连几日的阴雨连绵,给人一种甚是压抑的感觉。
而自嫣缃楼那晚之后,符礼也再没在战亦晚面前出现过,连归一度认为是战亦晚的过激行为惹恼了符礼主仆,可战亦晚却不在乎这些,他不来她则乐得清闲。
于是,这几日连归总是看到战亦晚手握小茶壶怀抱着目目窝在摇椅上,静静地观赏着窗外的叶落花残。
这种出奇的安静总让连归心里感觉慌慌的,他其实更适应那个咋咋呼呼的战亦晚,因为不发一声的她好似是消失于这个世界的陌生人般令人心生恐惧。
其实连归并不知战亦晚乃女儿身,纵使他已服侍她接近一年,因为战亦晚从不让任何人近身服侍,起居都是一人自己处理,大家只当是少城主游学在外形成的习惯。
这日早起的战亦晚梳洗完毕后,刚想趁着天放晴出去巡街,顺便整碗豆腐花吃,却被急急跑来的老管家给拦下,“宜城新任符城主邀您过府议事。”
“议事?大早上的议啥子事?”战亦晚皱眉嘟囔着,难道是符老城主出了什么事情?
思及此的战亦晚也顾不得吩咐城倌各种巡街事宜,吼着连归风风火火的就往符府赶去。
“符兄,符老城主呢?”战亦晚手提衣摆火急火燎地奔向正堂。
正欲出来迎接她的符礼神情蓦地一滞,温和瞬时转而冷淡,“找他何事?”
“啊?不是你老爹出事了吗?”一看符礼这神情,战亦晚噌的就火大了,跳起来一巴掌就甩向他的头,“你小子都不管?”
符礼愣愣地瞧着战亦晚,欲言又止的嘴仍旧半张的。
大风与连归早已惊得说不出话,连归惊得是战亦晚竟然在人家的地盘上殴打人家主子,大风惊得是从未有人如此对待他家公子,战亦晚是第一个!而且还是第一个敢打他家公子头的人!
打完人的战亦晚猛然意识到周遭已凝滞的气息,遂心虚地将双手背到身后抻了抻五指,清了清嗓子嗫嚅道,“符兄说是过府议事,小弟还以为符老城主身体不适……”
“我爹,”符礼轻笑着打断战亦晚的话语,“早在两日前出城去会见友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战亦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又双手合在胸前做祈祷状,“那无事最好了,你也无事,我也无事,那我……”
语无伦次的战亦晚用眼角瞥了瞥连归,“那我就先走了!”
转身准备抬腿撒丫子就跑的战亦晚却被符礼一个勾手给扯了回来,“战城主,这就要走么?”
“嗯?哦!……”战亦晚面色痛苦地回转头,双手抱上符礼的胳膊,极力啜泣道,“符兄,小弟真没想揍你!……”
“早请亦晚弟来是想让你尝尝我府上厨子做的豆腐花,”符礼轻轻拍了拍哀鸣不已的战亦晚,好似刚才未发生任何事般,“亦晚弟不是喜欢吃豆腐花吗?若是尝着还可以,就把厨子带到你府上去!”
“啊?原来是这样?”黏在符礼胳膊上的战亦晚自动脱离后,又抓起连归的袖子擦了擦眼睛鼻子,而后抬头言笑晏晏道,“只不过带着符兄才转了一天,你又何必如此多礼呢?”
“嗯,你可以看成是我在贿赂小师父!”符礼转身对着老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他摆上已备好的早饭。
“贿赂小师父?”战亦晚挑着眉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此话怎讲?”
端坐下的符礼边净手边解释道,“亦晚弟教授为兄如何做一个城主,那还不算半个师父吗?”
那哪算是教授?那是你爹想为让我带你去逛青楼找个借口!战亦晚在心底不屑地冷哼着。
“符兄这样认为,可真是折煞小弟了!”面上挂着虚伪笑容的战亦晚拱了拱手,而后又学着符礼的样子在仆童端上的手盆里净了净手。
在端上各色小菜以及豆腐花之前,仆童又在两人面前铺了一块崭新的棉布。
想不到这小子吃饭竟是如此规矩!战亦晚甚是鄙夷地撅了撅嘴,她以前也与符老城主一起吃过饭,可从未见过这些礼节!
边吃豆腐花边到处打量的战亦晚忽而发觉一个问题,那就是目之所及之处全是男仆,竟没有一个女仆!就连斟茶递水的也是男童,而不是丫鬟!
“亦晚弟,觉得味道如何?”符礼只是尝了几匙之后就没再拿匙提箸,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战亦晚津津有味地连吃带喝。
“嗯嗯,嗯!不错!不错!”战亦晚边砸吧着嘴儿边报之以灿烂的笑容,其实刚才思及其他的战亦晚并未细细品尝滋味,而只是机械地往嘴里填塞着。
“那就好,”符礼拍了拍手将厨子招呼了出来,“那亦晚弟就把他带回家吧!日后,不要再去路边小摊吃了!又是尘又是土的,于身体无益!”
娘了个腿的!这小子是打哪儿来的?战亦晚差点一口豆腐花将自己噎死!他竟然诋毁老陈家的豆腐花!关键是他的思想到底是有多异于常人?竟然为了一碗豆腐花就要送本城主一个厨子?
战亦晚搁下汤匙闭眼顺了顺气,生怕自己一个爆发就要去拍符礼的头。
“亦晚弟,不要惊喜过度,只是一个厨子而已!”自我感觉功德无量的符礼又吩咐仆童去盛了碗豆腐花来。
他娘的!老子不是喜欢吃路边小摊!老子是喜欢老陈做的豆腐花!老子喜欢吃臭豆腐,你难道还要在家里炸臭豆腐?
猛地睁眼的战亦晚却又无奈地长吁一口气,当真是与此等公子无法沟通啊!
“那小弟就谢谢符兄了!也真难为符兄想的如此周到!”战亦晚哭笑不得的望着连归身旁那高大威猛的厨子,真是不虚此行啊!
“亦晚弟还客气什么,”符礼微笑着望了望透过窗柩射进的丝丝晨光,“那接下来为兄就带亦晚弟去我宜城各大商户募捐吧!”
啥?战亦晚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这小子要去干什么?还未认识各大商贾,这小子上门就去要钱?他是想吃闭门羹吧!
他莫不是想让我去给他助长口舌?一路上思前想后的战亦晚决定溜之大吉,可借口还未想好,就被符礼一个勾手从后方给拽到了身旁,“等过一会儿,亦晚弟只观看即可,不必发话。”
“嗯嗯,好,”战亦晚忙不迭地点头应允着,“那就看符兄的了!”
话说着,一行人走到一府宅大院前,符礼着人通报后,就带着战亦晚等人往正堂里走去。
“符城主大驾光临,我夫妇有失远迎啊!”一约莫四五十岁的夫妇恭谨地出门迎接道。
“李老爷,李夫人莫多礼,”符礼微笑着扶起躬身的二位,“本城主冒昧到访,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一行人说笑着坐定之后,符礼又与二老闲话家常了许久,战亦晚觉着符礼都快忘记募捐的事了。
“本城主此次来,其实是有两件事想要拜托二老的。”符礼搁下手中的茶杯对着李氏夫妇诚恳的说道,“一是,本城主自身的事情,因刚接手宜城,有诸多不懂的地方,若有个体己的人商讨着也好,在这里就求李夫人看哪家姑娘合适,就替本城主说道说道,毕竟李夫人知道的女孩家比较多。”
“啊!原来是此事,多承蒙城主大人信得过老身,老身定会平日仔细注意着点,”双眼放光的李夫人瞬而堆起满脸笑容,对着身侧的丫鬟使了使眼色,而后对着珠帘后的内院喊道,“嫣儿,上茶!”
不一会儿,只听环佩叮当的清脆声音自珠帘后传来,紧接着珠帘被挑起的刹那,战亦晚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宜城真是美人辈出啊!这丫鬟要是搁到嫣缃楼那绝对是头牌啊!姿容绝不逊于小香雪!
可是,哪有丫鬟是如此打扮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战亦晚又侧眼瞅了瞅符礼,只见符礼已经微张着口呆愣在座椅上,饶是李夫人喊了两声,他才回转心神。
那名唤“嫣儿”的姑娘轻挪莲步走到符礼跟前,而后侧身微一施礼,手捧茶杯轻启朱唇缓缓道,“城主大人,请用茶!”
符礼手接茶杯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姑娘几眼,姑娘很是娇羞侧头走回李夫人身边。
“这是小女李嫣!”李老爷手捋胡须,心下甚是满意地介绍着自家女儿,“年方十六,还未有许配人家。”
“噢!原本是李老爷的女儿,怪不得有如此倾城之姿,”符礼轻扬嘴角宛然一笑,“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咱宜城募捐的事,说来还得烦李老爷了……”
“这有何难的?既然城主大人亲自到访,那我李家也得尽点绵薄之力,”李老爷甚是豪爽地对着管家招了招手,“老曹,去取两千两银子来。”
此时此刻,战亦晚算是琢磨出怎么回事来了!原来这李家夫妇想要把自己女儿嫁与符礼。
离开李府之后,一想起符礼那眼神,战亦晚就气得恨不能将他咬死!既然见着美貌姑娘就原形毕露,那在嫣缃楼那晚这小子是装什么装!难道是瞧不起嫣缃楼的姑娘?
越想越气的战亦晚狠劲咬着牙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走在前的符礼将大风招到近前,耳语道,“大风,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嗯,公子,您想听实话么?”大风恭谨地小声低语着。
符礼点了点头,“说吧。”
“其实,您表现的有点冷淡了些,您应该多赞扬下那姑娘,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表现的再色一点……”
符礼面色凝重的思考了会儿,却不料被身后飞来的一颗石子给打的生疼。
“啊呀!符兄没伤着哪吧?”战亦晚提尖嗓子询问着符礼,“小弟我只是踢着石子玩啊!”
符礼回转头微微一笑,“无妨。”
战亦晚忽而心下顺畅起来,因为刚才她专挑大的石子给踢起来的,结果大风回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家公子为了你不惜放□段拜谒商户,甚至不惜自己的原则去盯着那些姑娘看!你还如此放肆!愤愤不平的大风在心底狂嚎着。
不一会儿,四人又到了一深宅大院,战亦晚没想到竟然与上一户如出一辙,符礼如法炮制刚才的说法,轻而易举的又得到了两千两银子。
接下来的两家,符礼又是如此为之,一个上午不到,八千两银子俱在大风手中。
原来阴雨连绵的这几日,符礼早已派大风打探好各大商户,凡是家里有未出阁女儿的都被大风列在募捐名单上,一切都已有所准备。
在回符府的路上,战亦晚不得不慨叹,这小子比我狠呐!
“怎么样,你服不服?”符礼指着白花花的银子对着战亦晚抿嘴一笑。
“我服!”战亦晚拍了拍符礼的胸膛,“讨钱说再多都无用,单身的符城主就是招牌啊!”
“所以,你往后不要再去嫣缃楼了!”符礼一本正经道。
战亦晚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背过气去!娘来个腿的!这小子今天演这出难道就是为了教育我?
“还有,不管怎样,你输了!”符礼挑着眉饶有趣味的望着战亦晚。
“什么我输了?”战亦晚一脸惊讶。
“嗯?难道不认账?”符礼轻点着战亦晚的肩膀,“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你说若我筹的银钱比你多,你就服侍我一天。”
“啊?……”战亦晚苦笑着嗫嚅道,“好像有这么回事……”
话上磕绊着可战亦晚的脚却不耽搁,扭头撒丫子就跑。
却又被符礼给一指勾了回来,“不急,现在没什么好服侍的,但你要记得你欠我这一次。”
☆、第八章 再试探 夜相遇
返回战府的战亦晚也无心再去巡街,满脑海里回旋着符礼那句“你输了”。
“输了又怎样?不就是服侍一天么?”战亦晚双手叉腰给自己打气道,“我战亦晚还没怕过谁呢!难道他还能把我给吃了?”
“嗯,有可能,”连归边拽着目目遛圈边开口回道,“想想您之前是怎么对人家的吧!”
“要我去服侍,你小子也得跟在屁股后!”战亦晚踮脚拍了拍连归的头,满脸奸笑,“你愿意去服侍大风么?”
连归身躯猛地一震,真不愧是自家主子!去服侍别人还不忘带着自己的护卫!
“城主大人,”连归掰开战亦晚那奸笑的脸,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从头至尾扫了遍,然后严肃道,“您本月总共欠连归四两银子三十二钱。”
“嗯,那啥……”战亦晚来回抡着胳膊做清闲状,“我们下午还要去巡街,你准备准备。”
战亦晚说完就无事人般的缩回了自己的房间,连归恨恨地拽过目目,用手揉着它的肚子怒道,“下次再不还我,我就吃烤乳猪!”
下午巡完街的战亦晚对着连归勾了勾手,“去把符城主给我请到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