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爱,他会主动——就是会主动欢好吗?”
“这得看情况,你不是很清楚那些去青楼的男人吗?你说他们会不会主动?”思烟斜睨着眼,缓缓直起身,“你和你那宝贝师叔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为、为什么这么说——”我略略有点慌了,我现在的演技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
“你这么精明厉害的角色每次也只有遇上你师叔的事才会没办法,才会笨地跑到我这里来。第一次来就开眼荤,接着又跑来学房术,学打扮,现在又要来做什么?”
“好姐姐,我的好姐姐啊~~”我扑到思烟身边,一把抓起她的纤纤玉手,信誓旦旦说,“你要是帮我,我立马逼齐齐给你赎身,让他纳了你!真的,我说到做到!”
思烟没好气地把手抽走:“你个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你对齐齐一往情深,别人看不出,我还是知道的!”
“就数你眼尖,就数你聪明,那怎么不见你嫁给你那宝贝师叔啊~~~”思烟真是绵里藏针,句句见血!
“哎呀,这是两码事儿~~”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啊!“好姐姐,我再也不拿这件事埋汰你了,我会付诸于行动的!”
“我们的事还你不需要堂堂林院长操心~~~”思烟还是心软,“说吧,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我顺势躺在思烟旁边:“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一个男人不是心甘情愿的,那他会不会迫于某种原因和女人——那个~~~”
“因人而异。”思烟沉思片刻,“若慕容先生真如传闻中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不被食色所惑的话,应该不大可能。”
“我也没说是我师叔啊~~~~”我幽幽地开口,满腹怨气。
“你不会是已经和你师叔——”思烟强行拉我起身,惊讶道,“而且还是迫于什么原因?”
思烟见我默不作声,便用那勾人的眼睛盯着我不放,眼神犀利无比:“你不说,我也猜的差不多了。无非那几种惯用的剂量,要么是你靠醉酒引诱了他,要么是你下药迷了他,再不然就是两者都用上了。啊~~对你而言还有一种!我之前听齐公子说你的武功极高,所以,你还可能是直接硬上,强要了你师叔——”
我还没开口,又听到思烟豁然开朗地说道:“原来是用了药!”
“你怎么知——”我一开口就知道自己漏了嘴!
“真的是你下了药!”思烟姣好的面容闪过一丝无奈,“刚刚我提到醉酒和武功时,你毫无反应,唯有提到下药,你连眨了三次眼睛……”
“这招你也教教我吧,回头我也试试能不能猜中别人的心思。”我试图转移话题。
“别打岔,我还没有问完。”思烟点了点我的额头,“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我——我没给他下药!”
“那——”思烟顿时脸色有点儿发青,试探着问,“你——你不会是——给自己下药了吧——”
我临危不乱,大义赴死般点了点头:“我脑子一热就把整瓶吟香酥都给喝了……”
“吟香酥?这种大内秘药你都能弄到手!”思烟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可知传闻此药只需一滴,就能让人□~~你还喝了一整瓶!你这是想榨干你师叔吗~~~~”
“我本来没想喝的!是个意外!真是个意外!” 那夜实在太混乱,我都记不清师叔和我到底做了多少次!这药果然强劲!
“你这个月可见红了?”思烟担心地看着我。
“为什么这样问?难不成你怀疑我有了!不可能!哪有一次就——”我忽然噤声,想到这个月的月事的确已经晚了两天……
“这药用的是大内秘方,宫中的女子妃嫔为求子,往往在此种药中加入大量助孕的成分,所以——”
“不会这么巧吧!我不过是晚了两天……”我心中没了底,说话语气也就软了下来。
“楼中姐妹平日都固定到慧春堂看病调理,那里的大夫擅长千金妇科,也与我相熟。你明日来楼里,我陪你走一趟。”思烟瞬间化身我的女神,“其实,你若真的有了,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一定会回来娶你。”
我无力地倒在思烟怀里寻求安慰,然后闷声道:“哎——好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我不喜欢强扭的瓜~~~~”
“我知道。”思烟轻拍我的背,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和齐齐在一起?”
我随口的一问竟让思烟浑身一僵。良久,她才回答:“他喜欢的不是我——所以我也不喜欢强扭的瓜。”
“我在齐齐的书房见过一幅美人图,那画中人的眉眼其实与你相似……”我直起身,继续说,“若是他真的对你无情,又何必将那画日日挂在房中?”
“那画里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思漪。”思烟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不见了平日那万种的风情。
、人不寐兮朝朝暮暮3。0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上的收藏链接好像失效了,所以各位在这里把我收了吧~~点一下很方便的~~~收藏此文章不久的将来可能会开一个新坑~~千年青蛇与皇家捉妖大司命那些报恩与生死搏斗的欢乐遭遇~~额~~坑名嘛暂定为《借问妖孽何处有》,不知各位亲可有好的主意,欢迎给某君留言哟~~~~
没想到齐齐也有一段荡气回肠的过往!
齐齐当时少年风流,轻狂不羁,更被誉为江南第一美男子。然而正是这样一个狂妄骄傲的齐齐,却在赌酒、赌诗、赌曲上三局连败于千红楼的头牌歌姬思漪,故而水榭歌台上惊鸿一现了墨卿的飞鸿剑舞!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套剑舞也是思漪所编排!
思漪真真是一个奇女子。
一来二去之中,齐齐与思漪暗生情愫,两人的感情一日千里,很快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那时,思烟还只是跟在思漪身边的丫头,远没有如今这般的风姿与见识。她虽暗恋齐齐,却也真心为思漪找到幸福而开心。
奈何良辰美景不长,红颜注定了要薄命。有个地方权贵看上了思漪,要为她赎身。那时的齐齐根本无意于接手家业,双亲又几度将他禁足,不允许他为了个风尘女得罪权贵,惹出事端,齐母更是因此卧病在床。可他最终下决心与思漪私奔——
私奔那夜风雨大作,雷电交加,思漪没有如约在城外等齐齐。第二天,思烟在思漪的房间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思漪走得太过潇洒,太过体面,连半句遗言都没有留给齐齐,只将他们二人定情的玉佩砸碎握在手中。
道是:事难两全,宁为玉碎。
齐齐在城外为思漪修了香冢,在周围遍植群花。齐父过世后,齐齐以齐家家主的身份进了书院,他接手家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下千红楼,第二件事就是将那个看上思漪的权贵铲除,接着就是混日子。
思烟告诉我,齐齐那日在千红楼重新站在台上表演飞鸿剑舞之时,她就知道齐齐已经放下了。然而,让齐齐改变的不是她,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我……她说,我和思漪长得其实一点儿也不像,但骨子里的倔强与执着却相似。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齐齐这些年会一直帮我,也明白了当初齐齐对我的感情。不过,他比我看得开。他放得下思漪,放得下我,可我却放不下一个师叔。
那天晚上我带着胖胖回家,师娘气得罚我在院子里练一百遍拈花藏蝶手!胖胖和师父一边幸灾乐祸地看我练功,一边讨好师娘,各种献殷勤!
第二天思烟带我去了慧春堂,大夫说我没有毛病,只是气血不调……虚惊一场之余,我又有些失落。人,果然最矛盾不过!
这两个月我杜绝了一切与师叔有关的消息,也不再写《爱慕笔记》,齐齐和师爷没回来,火火倒是回来过,可惜没几天又走了。我很想念银票,不知他身体怎么样了。小美人儿就跟铁了心似的,一封信都没给我写!
很快到了盛夏,我整个人越加疲懒,成天不是窝在家里的树荫下乘凉,就是躲在西湖的小船里吹湖风,再不然就是抱着胖胖跑到千红楼里玩~~师娘又气又恼,恨不得把胖胖捆在身上,防止又一次被我拐走。
那日我抱着半个西瓜路过师父师娘的房间,绝非故意偷听到师娘的话:“书儿回来都快三个月了,可她还是成日茶饭不思,失魂落魄!这可怎么办!”我看了看怀里那半个红瓤皮薄的西瓜,腹诽——我哪有茶饭不思!
“我写信去问无隔,可是他什么都没回我,这不知道原因,你叫我能怎么办~~~”师父居然为了我叹气……
“还能为了什么!肯定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做了什么好事伤了我们女人的心!”师娘,说得好!我师叔他嫖完不给钱就算了,他居然还玩消失!
“好好地把我也骂进去做什么~~”师父一脸谄媚,“消消气,消消气嘛~~~”
“不行,得想个办法,再这么下去,她就快天天带着小逸住在千红楼了。”师娘,你这是在担心胖胖被我带坏吧?
“其实吧,甘棠前两日刚到任……”
“甘棠!”师娘的嗓音顿时欢乐起来,“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咱们书儿和他还真是很般配的!”
什么!般配?甘棠是谁?我还甘蔗呢!
结果隔天中午师娘就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她给我相了门好亲事!!!我本想一口回绝,但毕竟师娘是为了我好,我不愿总在她面前表现得太倔强,我不希望她担心我。于是我决定答应师娘去见见那个叫甘蔗的,但我可不会保证现场秩序……
“师父!您老一把年纪就不能消停会儿!就这么赶着把我嫁出去吗?”我临走前站在院子门口问师父。
“为师也是迫不得已啊——”师父故意耷拉着双眼,无奈地说,“你师娘管得紧啊~~”
“那我和师叔怎么办?”我嘟囔着,非常不悦。
“你这段日子不就是在躲着他的消息嘛——”师父凑上来,神秘兮兮地说,“毛头你放心,为师推荐的人,绝对不会错!”
“甘蔗,啊不,那个沈甘棠到底是谁?”
师父把我拖到篱笆边儿,做作地压低嗓子,更加神秘地开口:“他就是新任浙江知府,我们平字号学堂近年第一个出仕的学生。”
“真的?师父你别诓我啊,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不信任地看了师父一眼。
“他与你师叔是同一届春闱进士,之前一直是驻守边关的参将,今年才调回来的~~这种机密,我一般不会告诉你……”
“师父,现在书院的院长是我——”
“啊?是吗,我差点忘了你原来还是院长啊?我看你天天混吃等死,以为你不当了呢……”
“师父你——”我忧愤啊!要多忧愤多忧愤啊!“谁能指望一个生不如死的人再关什么劳什子书院!!!!”
“终于承认了?”师父得逞的表情真的好讨嫌!“不论无隔做了什么伤了你的心,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不是?我和你师娘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你就当多一次艳遇又如何呢?”
从没想过师父会说出这样一番人话来,我都有点懵了。心里暖暖的,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只说:“师父,你好肉麻——”
师父抬脚就踢在我腿上,还大咧咧骂道:“呸,你个没良心的还嫌我肉麻!快滚——”
被师父赶出来之后,我半路拐到齐齐家的布庄把师娘逼我穿的裙衫换了下来,又顺手套了件群青的袍子,提溜着布庄掌柜的画眉鸟儿,大摇大摆地往相亲的潇湘茶馆走去。
潇湘茶馆门口很热闹,竟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人!什么好事!赶紧让我挤进去瞧瞧!“借过借过——”我喊破了喉咙居然也没人搭理我!!!!我怒撒一吊钱在地上,大吼一声,“谁的钱掉了——”眨眼间,围观的人群少了两圈!我提着鸟笼,悠哉地走进茶馆。
小二儿那是相当眼尖的角色,立马凑上来:“林院长里边儿请,我一定给您找个好位置~~”
我顿时膨胀起来,假模假式地装正经起来:“恩~那桌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边给我倒茶,边给我说八卦。那桌的李家婆婆有两个儿子,那大儿子大媳妇常年在外地,李婆婆就一直和小儿子小媳妇在老屋里过日子。现在大儿子在外做生意赔了本,见小儿子虐待老母,自然要争那几亩薄田,更要收回那老屋。大儿子说这对小儿子不是李婆婆亲生,所以他夫妻二人平日对李婆婆十分不好,连不给吃喝这种事也时常发生。不过那大儿子虽一脸正气,却像是装的,他那些叫嚣着说的话还不知道能信几分!倒是那一言不发的小儿子,叫人看了顺眼些。
现下,双方虽请了村里的长辈出来评理,大家各有各的理,互不相让!最关键的是,那李婆婆站在大儿子一边,脸上的神色虽为难,却处处帮着大儿子说话!真是匪夷所思!
正当我思考谁在说谎的时候,一个柔中带刚,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在下冒昧想问这个婆婆几句话,不知可否?”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大儿子率先跳出来。
“这位公子,让您见笑了,我娘年事已高,可能不便回您的话。”小儿子这时礼貌地站起来,委婉地拒绝了沈甘棠。
“既然婆婆不能答,我便与你哥哥说两句如何?”我见那人倒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一袭碧青的长袍,简单随意却不失雅韵。
长得嘛,和我见过的所有美人儿都有那么点不一样,他浑身都透着一种被大漠黄沙磨砺出来的干练果决,但读书人特有的文人气息却又一丝未减。仿佛此刻他只要横刀立马就能上阵杀敌,蘸笔泼墨便可谈经论道,所谓儒将,大抵就是如此吧。
那人只在大儿子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大儿子的脸立刻铁青脸说再也不争家产,拖着自己的媳妇儿就走——
“多谢这位公子~~”老婆婆忽然起身给那人鞠躬。
那人连忙俯身扶起婆婆道:“老人家快别这样,折煞我了。”
“这点儿事都折腾快一个月了,我劝过老大很多回,老大就是不肯罢休,我也是没办法啊!”婆婆说着说着,竟流出眼泪,叫人看了好不心酸。
“老人家,有时候血缘亲的人不一定跟您亲啊,现在您应该知道谁才是您真正的儿子了吧?”那人又转向小儿子夫妻二人,“你们虽顾及孝道,但也不可太过示弱,不然还如何有本事照料高堂?”
小儿子夫妻二人躬身致谢:“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们夫妻也好感念在心。”
“在下沈甘棠,是新到任的浙江知府,如果将来再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府衙找我。”什么!这居然就是那根甘蔗!!
等我回过神来,沈甘棠已经一个人坐在我邻桌。他估计留意到我吃惊的表情,准确说,可能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