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高手,抱着一个人施展轻功如此之久,气息绵长,不见一点吃力。
再说刚才帮她包扎伤口的人也是莫名其妙的,尤其是他说的话,让她在意。他说的是活过来了,以及恢复光彩的灵魂……她才刚刚醒来,很难不对这类词语有一种敏锐的感觉。
还有那个一定要和自己睡一觉才能活下去的人……奇奇怪怪的事情把她卷入到了一个不能自我控制的漩涡,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一米八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她抱着兰景络进入了一个清幽的院落。院子里不知是什么花正开着,兰景络能够嗅到那淡雅的香气。
视线越过了朱红的柱子,呆呆的望向雕花窗棂,一米八把她抱进了房。房内点着甜暖的熏香,散发着暗昧的暖意。
一米八拂开那帐幔,将兰景络放到榻上,立即出去,不再停留。
只有眼睛是能动的,一双白玉似地手抚摸到自己的脸颊上,随着那带有薄茧的手的动作,兰景络转眼看到了那个人。
她算是明白了一米八一直以来的意思,眼前的男子便像是一座不可让人攀登的高峰,只能任人敬仰,绝非是攀爬其上的。那双耀目的眸子深沉似海,在那广袤的空间里蕴含了无穷的哲思。光是看那一双眼睛,她便觉得心跳个不停。
为什么会觉得我见过这个人,觉得他给自己带来一种熟悉的感觉,渴望靠近他,亲近他。兰景络哭笑不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可真像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本来就够狗血了,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察觉自己喜欢对方。
那双既滚烫,又修长的手捂住了兰景络的额头和眼睛以下的部位,独留她一双痴迷的眼睛,男子用好听的声音喊道:“络儿……”
心在听到他呼喊的那一刻,便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顿了顿。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认识眼前的男子,更清楚他叫的决计不会是自己,还是自欺欺人的希望他叫的便是自己。
她看得到他眼里的苦楚还有难以抑制的狂热,这狂热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因为他中了那药。想要开口说话,却成了哼哼唧唧的话语,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体重压了上来,处处都是他在主动,她却平添出一种自己在亵渎他的感觉。好想知道他是谁,可脑海里并没有这样一张脸的印象。
眉眼清淡如晨间的雾气,俊秀如远处的山峰。鼻子俊俏挺直,唇因药力的缘故而红似血。几缕碎发垂到兰景络的脸上,痒痒的。
即便二人再近,她也听不清他喃喃的话语,只知道他是不愿的。
泪水就这么滑了下来,竟也没有关心自己难堪的处境,只在意着他的心情。心中涩涩的,因为他叫着的不是自己,因为他的不情愿。
着魔似地难过,抖着唇。温热的手将她的泪水擦掉,唇与唇相碰撞,舌与舌纠缠着,相互传递着温度。身体近到可以相互触碰,心灵的距离却远得让她哀伤。
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会莫名其妙的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产生悸动,还觉得自己是认识他的。带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似在海水中浮浮沉沉,飘摇无依。
哭到声音沙哑,累到无力再睁开眼,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醒来的时候,头脑昏胀,嗓子是疼的,身子也是疼的。她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转脸一看,身边空空如也。即便早就料到了,心情还是不好,她……被当作解药用了。
脸上易容的面具被扯掉了一半,起身的时候那一半便耷拉在脸上,她索性将那易容的皮具给完全扯了下来。旁边有新的衣物,独不见那个人。
穿上了衣服,颤巍巍的下了榻,推门出去,一个人都见不着。手扶着墙,四处看着,发现这已经是一座空的宅院。徒有满院的植株,增添着她的落寞。
陪睡了一晚,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一米八,你够狠!因感觉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而空落落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是中了什么邪术?
一碧青的物体从远处飙过来,很快就缠到了她的手腕上。她低头一看,那正是碧儿。感受到一股带着怒气的眸子在注视着自己,她懒懒的抬眸看他,“我会怀孕吗?”
印玹之见着她脖子上种着的密集草莓,一把将她往墙上推去,“贱妇!”
后背撞到了墙很疼,后脑勺碰到墙面的时候嘣嘣的响着。被他这么一推,她连继续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就这么的任由自己的身体滑落到地上。随便你怎么说吧,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搞笑的,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还一副好似喜欢他很久了的样子。
她还没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又扯起了她的衣领,将衣领扒开,见到那连绵不断的红色痕迹,熊熊怒火在他的眼里燃烧着。
“狗男女!贱妇!”印玹之的手指掐在她的肩上,她肌肤柔嫩,被他那么一抓,肩膀处渗出黑色的血来。
兰景络淡淡的瞥了一眼冒血的肩膀,这人全身都是毒,指甲也是不例外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是我的什么人?”嗓子很疼,她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和开裂了的镜子似地。
为毛我能吐火(一)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是我的什么人?”嗓子很疼,她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和开裂了的镜子似地。
听她这么说,印玹之铁青着脸,彻底的被点着了,二话不说便赏了她两巴掌。脸随着他毫不留情的巴掌扇过来,偏了偏,嘴角也渗出一丝血来。
“之儿,打得好!”阴阳怪气的老女人鼓着掌,笑眯眯的看着兰景络现在的窘迫。
老女人的声音一出,印玹之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挡在了兰景络的面前,警惕的看着曾经是自己师傅的女人。
一米八,你这是在害我还是害我呢?偏生让印玹之的师傅这个时候出现。有印玹之在前面挡着,兰景络连那女人的衣袖都看不到。
“丁乌!别再恶心我了!”印玹之冷硬着声音,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
“之儿,多年不见,都懂得叫为师的名字了。突然对师傅这么亲热,为师当真是欣慰。”丁乌的眼睛像是巴在墙上的壁虎,紧紧的盯着印玹之的脸。
阿婆说话别那么恶心行不?我都想要呕吐了,好吗?兰景络脸上滚烫的,身体内部似也有火在燃烧着,越来越热了。莫不是那人中的媚药跑到我身上来了?
“你给我滚!”印玹之背在身后的手在抖着,却还是硬气的对着兰景络喊道。
兰景络看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着,心中明了他还是怕着丁乌的。此刻叫自己滚,也是护着自己。
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她哑着声音道:“走不动。”
印玹之瞥了她一眼,便朝着外墙飞去,看模样是想要引开丁乌。
“玹之……”她看着丁乌毫不犹豫的跟着他翻身离开,情不自禁的喊出声,可他已经听不到了。
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身,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了墙边。她咬咬唇,恨透了自己的无力,一拳砸在地上,软绵绵的拳头连灰尘都没有激起。
“把孩子生下来,我便帮你救他,如何?”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她不用抬头也知道前方站着的人是一米八。
兰景络抬头仰视着一米八,灿然一笑,“生下孩子让你们操纵玩耍?”
“你……”一米八脸上表露出了愕然,兰景络本是猜测,现在倒是大概知道了。
不管是印玹之还是一米八,都想自己怀上孩子。那是有目的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她所知道的信息有限,也就猜测不出究竟是为何。
“你知道他的师傅会怎么对他吗?”
“无非是生不如死。”兰景络干脆又靠在了墙上,一副懒得搭理任何人的样子。她现在也确实没有精力去管一米八如何,心里面的那团火燃烧得越来越烈。
穿着黑色滚红边长袍的印玹之又回来了,看到站在兰景络身前的一米八,他挥手之间便给一米八下毒了。
一米八拂袖,并未在意那毒。
印玹之想要旋身到兰景络的身边,被一米八挡住,他狠厉的喊道:“滚开!”
与此同时,卷在兰景络手腕上的碧儿如同一支碧色的箭往一米八那边咬去。一声清脆的木头敲击声在那一刻响起,碧儿定在半空中三秒,方才直挺挺的掉落到地上。
兰景络的脑袋转向那传来木头声的地方,却见到一个戴着长度可以遮到上半身的幕离的男子,男子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远远的看着这边。
“邑儿,你来得正好!”一米八见到男子,眉开眼笑。
一米八虽叫得亲热,却不见那男子搭理她。
印玹之趁势抱住兰景络,一米八再次堵住路口。
兰景络只觉腹中翻滚一片,干干的似有火在燃烧,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犯恶心。在一米八朝着印玹之攻击之时,兰景络张嘴,忍不住便吐了。她这么一吐,可把自己给吓坏了。谁见过人会吐出火来的,又不是喷、火龙。可那一道滚滚的火焰确实是从她腹中到达咽喉,再从嘴里喷出来的。
波浪般翻滚着袭向一米八的火焰堵住了她的去路,遮挡了她的视线。待到那火没了,兰景络和印玹之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米八正欲追上去,那轮椅上的男子清清淡淡的开口道:“桐欢。”
“邑儿,说了很多次了,你该叫我师傅。”一米八大声的强调。
男子不答,直接用手推着那轮子离开,不再多管桐欢。
桐欢看看男子又扒拉了一下自己被火烧焦的头发,追上去替他推着轮椅,“怪了,印玹之怎么能那么快摆脱丁乌?”
本以为自己的自言自语是得不到他的回答的,却意外的听到了他的答案,“有人在暗中守护她。”
“还有人暗中守护印玹之?哪个女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守护印玹之,就不怕被毒死?”桐欢挠了挠脑袋,却听不到自己的“徒儿”说话的声音了。男子心知桐欢误会了,也不多做解释。
她叹了一口气,道:“唉,风斐尤跑了,以汀枫到现在也没有寻到。”
男子隔着幕离,偏头看了苦恼的桐欢一眼。桐欢与他相处多时,自是知道他那眼神代表的是什么。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也不能放任着风斐尤死不是?”
男子这回连看都懒得看桐欢,只是轻轻的敲了敲木质的轮椅,用以表达他的情感。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他是需要守身如玉的大贤者,她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凰印主人,我怎么着也是想看着后神族兴起。你是高周国总揽大权的四皇子,再清楚不过了,倾凰国现在成了那道貌岸然的神族的宣传地了。”桐欢苦恼的说道。
彦子邑想到倾凰现今的状况,面色不变,手指蜷曲起来,指甲盖顶着那木头扶手,淡淡的目光透过了幕离看向远方,并未多言。
再说兰景络这一回,心情很复杂,喷出火这件事的打击让她接受不了。
“我是什么东西?”说话的时候,嘴巴还冒着淡淡的青烟,兰景络简直要疯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男人生子便罢了,有人能让蛇在空中定三秒也罢了,我还能喷出火来?
为毛我能吐火(二)
印玹之观看着她的口腔,除了不时冒出青烟之外,没有不妥之处。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为毛我能吐火?”喷出了火,嗓子也舒爽了,不疼了,说话的声音还和出谷的黄莺一样好听。
他不答,为她把脉。随后又掀起了她的罗裙,将袜子褪下,看她的左脚。
“那个男人是谁?”伤竟是全好了,印玹之抿着唇,不悦的看着她,她的身上有另一个男人的味道。
“我怎么会知道?”身子黏糊糊的,她不安的动了动。
印玹之见到她寥落的表情,抱起她,往有水声传来的地方过去了。那里有一道小小的瀑布,瀑布的下方积了一汪清澈的潭水。
“洗干净。”
“身子软,没力气。”要是能够自己动手,她早就洗了。
印玹之亲自为她宽衣解带,明白了他的意图,兰景络按了按他的手,“我不要。”
他幽静的眼里燃起了一撮危险的火苗,紧了紧她的手腕,“猫儿,你舍不得那个男人?不想洗去他的味道?”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被他这么露骨的说出来,她的脸红了红。是的,她对一个只见了一次面的男人上了心,甚至于想着要是这一次能够有他的孩子,也是好的。
“口是心非!”印玹之幽深的双目待见到她脖上的痕迹时,将她的脑袋按到了水里面。在水里都快要窒息了,可是没有挣脱他的力气。后来,干脆不做抵抗,随便他怎么做。
终于可以从水里面出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便和树獭一般,紧紧的抱住他不撒手。
手摸到黏黏的一片,却见自己的掌心有一大片黑红的血迹,她愕然道:“你受伤了?”
印玹之反手将后背的阴手镖拔下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往她的身上涂抹东西,用力搓洗的模样,就和拔鸡毛似地。
黑红的血液流到了潭水中,水里的小鱼小虾无一幸免,通通都遭了殃。好似在什么地方曾见过类似的景象,江面上都是浮着的死鱼,而我在奋力的游着……又不是电视剧,我怎么可能在江面游泳还毒死了那么多的鱼。
某男越搓越起劲,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可以了……”她弱弱的说道,再这么坦诚相对下去,他该擦枪走火了。
将她从水潭中抱出来,印玹之黑着一张脸,鼻子痒痒的,随后有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流出,眼见着鼻血就流了出来,“穿衣服!”
她抽了抽嘴角,看着印玹之一下子便闪身不见,心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流鼻血了,我都破罐子破摔不在乎了,你害羞什么?
缓和好混乱的心跳,将那鼻血擦掉,印玹之将那阴手镖一射,道:“滚出来!”
密布着草叶的小林子里,突然冒出了一抹深重的黑色。在明亮的绿之间,藏匿得让人难以察觉,可见来人的隐匿功夫非比寻常,这人便是暗一。
暗一将阴手镖收回,道:“我的主子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辱的。”
印玹之摸着下巴审视着暗一,“是你助我脱身,为什么?”
“公主不愿你死。”暗一实诚的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暖了暖,面上却还是阴郁得如同黑夜,甩出一瓶药给暗一,威胁道:“不要乱说话。”
“我只做对公主有利的事情,说与不说全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