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坚持做一件事,认真的模样是很动人的。即使是在脑海里出现了男版美人鱼的画面,也不觉有任何违和感。
“真想把王子杀了,带你回大海。”被彦子邑的气质迷住的结果就是,兰景络说出了这么一句神经质的话。察觉自己说了这么脱线的一句话,兰景络把自己舌头咬断的心都有了。
“我还是走不了。”彦子邑淡淡的朝着她说道,手伸向她索抱。
认命的语言,淡然的语调,笃定的口气。故作坚强比轰然崩溃更让人感伤,她宁可他情绪起伏更大,也不想看他不咸不淡的样子。
可怜的美人鱼……兰景络抱住他。他很瘦,瘦得让人心疼。他和夏冉岚以前因长期的营养摄取不足不一样,是天生的瘦,骨架小,肉也少。
走过木桥,可以闻到荷花淡淡的馨香,她疑惑的多看了荷花两眼,这里没有阳光,这花还开得那么旺,不科学。
“假的。”彦子邑瞥了一眼荷花,那荷花的其中的一片花瓣便朝着兰景络飞来。
兰景络将莲瓣捏在手心,嗅了嗅,“这花瓣好生奇怪,就这么一点点便可满室盈香。”
“香料,盈袖香。”彦子邑话语简洁的解释。
走过了木桥,往深处走,两旁是长相类似的树木。走着走着便有了迷失的感觉,“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越走越往里,不像是出口。”
我没打算带你去出口。心中是这么想的,彦子邑嘴上就和上了拉链一样,一言不发。
明晃晃的试探没有用,兰景络只得转移了话题,“谁那么无聊,要把你带到陵墓?就算是想要置你于死地,也不至于这样做。”
彦子邑不说话,依旧冷场。
他不肯说,她也不再问了。百无聊赖的望着假造的树木渐少,前方出现了一道紧闭的青铜大门,站在高大的门前,她顿觉自己很是渺小。
一扇门带来的压迫感……兰景络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趣味盎然的笑意。
镇凰石(一)
彦子邑瞥见她眼中浓浓的兴趣,唇角也浮出一丝笑意。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可他不知道的是,望着那厚重的青铜门,兰景络想到的是打开门之后是不是会看到小哥。
“我们不用打开这扇门就可以直接出去了吧?”兰景络收回脱缰野马般的思绪,笑眯眯的询问着。
“你不想要?”在心底,有种一片好心被辜负的感觉。
“你们高周国的东西,我有什么理由拿?拿敌人的东西我不会手软,可我们不是敌对。如果你想要,我们就进去。”兰景络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坚定的看着那扇禁闭的大门,彦子邑轻轻点头,“进去。”
“要不你现在外面,我进去,你把那东西的具体特征告诉我便是。”兰景络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进去比较好,她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彦子邑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就这么望着她,不说话。
“我没有把你当累赘看,只是怕累着你。”兰景络说得特别真诚,用不掺杂别样心思的纯洁眼睛看着他,就差把心肺掏出来给他看。
唇勾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喜悦从微微翘起的唇开始蔓延,不住的扩大。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嘴上却道:“我要进去。”
“好吧,您是大爷,小的送您进去!”听到他颤音里面泄露出来的笑意,兰景络纳闷: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却绷不住笑意。
彦子邑被抱着,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身后的景象,包括那一闪而过的影子。确认了后方那影子的焦急,他越发觉得好笑。
“紧张,还是腿又疼了?”兰景络发觉他在自己的怀里轻微颤抖,关心的问道。
他摇摇头,自是不会说自己那是憋笑憋出来的。因失而复得,现在的他很开心,开心到不知要怎么控制这汹涌澎湃的感情。
青铜门上面雕刻着的是一副许多女子跪拜的图画,她们跪拜的对象是一个面目恬淡的男子。兰景络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可就是简单勾勒出来的几笔,就是给了她一种淡然的味道。
“这就是高周国的开国皇帝?”在一个女权至上的地方竟然还能建造出男权的国家,这个男子好生厉害。而且据说这高周国的开国皇帝彦烈与倾凰王朝开国皇帝兰曌大约在同一时期,而兰曌所处的时期是女尊国最鼎盛的时期。
彦子邑伸出手推了推那青铜门,门纹丝未动。兰景络也试着去推了推,使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连点声音都没听到。
“难道要再次使用暴力?”兰景络很无奈的望着门上的雕画,怎么说这扇门也是国宝,能不毁坏最好。
他紧张的握了握拳头,颤抖着手覆盖到她的手背,手与手交叠着,一同往青铜门推去,青铜门缓缓打开。
“开了?这不科学。”兰景络对这个事实接受不能,压根就没注意他微小的紧张情绪。
“血脉……兰家的,彦家的。”猜测又接近真相了一分,彦子邑藏住眼底的笑意。
“可我不是兰家……”话说到一半,兰景络闭上了嘴。因为不管是后神族还是神族,和倾凰王朝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她是后神族的人,追溯到远古,后神族和倾凰王朝应是同一脉。
青铜门完全打开了,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两旁是彩色的壁画,一幅接着一幅,很有故事感。兰景络仔细的看着那上面的壁画,说的是一男一女的故事。第一幅是二人在一起快乐的玩耍着,第二幅女子不见了,只有男子一人在哀伤的望着天。第三幅是男子心碎的发觉女子与别的男子在一起。
“这便是我的先祖,这便是倾凰的开朝女皇。”彦子邑不带一丝情绪的介绍着。
彦烈、兰曌原先是一对情人么?兰景络终于明白彦烈为什么能够在女权盛行之时,造就了这么一个国家。
彦子邑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以为兰曌她手下留情了?她没有。”
带着疑虑兰景络接着往下看,彦烈和兰曌发生了争执,最终彦烈杀死了那个没有神力的男子。流弊的男子不需要解释,兰景络看着彦烈和兰曌紧接下争夺天下的画面,在心中默默的为彦烈点了个赞。
“先祖是靠自己建立起来的高周国。”说到这里,彦子邑言语中有着淡淡的忧伤以及显而易见的骄傲。
得到了一方天下,却和自己所爱的人厮杀一生。
“你可看到那方台了?”见兰景络点头,彦子邑又继续说道:“方台之上有着先祖的骨灰以及镇凰石,你只需朝着先祖的骨灰跪拜,磕三个响头便可拿走镇凰石。背着我不方便,你自行过去。”
破天荒的听到彦子邑说那么多的注意事项,兰景络呆怔了一会儿方才将彦子邑轻轻放下。轻手轻脚把他放下,又小心翼翼的帮他拍飞灰尘,兰景络真觉得彦子邑是一个易碎品。
混不在意周边的灰烬,彦子邑的视线定定的看着她。
这个墓室很简单,除了那些壁画,还真没花费什么大的功夫,就连方台上的骨灰盒也简洁得让人心疼。
带着满心的钦佩,兰景络诚挚的跪了下来。为彦子邑拿镇凰石,她没有多想,想着彦子邑腿脚不便,下跪更是麻烦,也就当仁不让了。
他深邃的目光望着骨灰盒,轻轻张唇:先祖,请您将镇凰石交给她。
兰景络低头,磕下了第一个头,感觉脖子上有股轻轻的凉意,她还是心怀虔诚的头碰地面,没因好奇抬头。
所以她看不见,在她身后的彦子邑被那阵风折腾得浑身抽搐,冷汗直流,嘴唇颤抖。
疼痛是无声的,时间是缓慢的,手是冰冷的,好想抓住那个人的手,摄取一点温暖。缩回了手,彦子邑咬着唇满心期待她能拿到镇凰石。
给人磕头却在半道转头是一件不尊重对方的事,可兰景络心绪不宁,想要看看彦子邑。她告诉自己,就看一眼,偏头便见到他满额头的汗水,遮挡容颜的面巾也蹭得几近掉落下来。
“别过来!拿镇凰石!”彦子邑可不希望她功亏一篑。
“我不要那破东西!”兰景络恼怒的看着彦子邑,朝着他飞奔而去。从容淡定的彦子邑,现在汗水淋漓,汗水濡湿的灰尘在衣衫上画出一道道狼狈的印记。
“我要!”彦子邑也提起了声音。
“要是我拿下那东西,你别告诉我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你真以为我傻过头了?镇凰石的重要性绝对不亚于一国龙脉!”兰景络抓住他的肩膀,你以为你彦子邑真那么能?舍己为人什么,也得看看你会舍去什么?
“你不拿,我这苦就白受了。”彦子邑话语中的喜悦一闪即逝。
“你是想把这东西送给我,对不对?”既然一直放在这个墓室里没有拿走,必然是有道理的,这个墓室,没人能够轻易进来。
“自作多情。”彦子邑说着,拍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兰景络再次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无奈道:“坐下吧,我来。”
眉目微微舒展,他既不反对也不认同,静观其变。
“现在想要拿走镇凰石的是我,我也算是有兰家人的血脉,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兰景络微笑着,再次靠近方台。她自己就是穿越过来的,再加上兰简唯能够看到鬼魂,她大致上是信灵魂之说的。她相信,即便彦烈不在此处,他的信念也在试图左右这里的大局。
这么一说还真的管用了,无形的力量一波接着一波击打在她的身上。
先祖,我心甘情愿将高周国的未来交到她的手上,请您成全!彦子邑无声的话语,在心间说得铿锵有力。
“彦子邑!”攻击停止,兰景络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危险结束了。
眼见着彦子邑都被无形的力量打得拖地后退,兰景络一把冲过去抱住他,异常嚣张的对着彦烈的骨灰盒道:“你再伤他,我就把兰曌的尸体挖出来,放到你面前,让你们朝夕相处!”
这样的威胁还真是特别……幼稚。彦子邑的嘴角不合时宜的抽了抽。
艳红的火焰四处都是,兰景络将火焰散布于周身,好歹抵消了无处不在的狂乱攻击。
不能再玩火了,空气该不够了。逼不得已,她终于还是将火焰收回,翻飞到方台前方,一把抱住了骨灰盒旁的孔雀晶做成的圆盒。圆盒的颜色为孔雀蓝,体表有着水滴状纹路间或相连的枝条。
喧嚣的攻势在她碰到盒子之时停了,归于宁静的墓室只余二人不同频率的喘息声。汗水从额头流下来,黏糊糊的,可她一手抱着彦子邑,一手拿着盒子,腾不出手来擦汗,彦子邑体贴自然的为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阴冷的风从侧面吹过,兰景络侧身躲过那阵怪风,一双白得过度的手抓向彦子邑,另一双手从侧面伸过来抓向孔雀晶圆盒。
对于半道出来的两个家伙,兰景络是始料未及的,挡了一个,另一个的偷袭没能挡住。半道上杀出一个人已经够玄幻了,别说再杀出一个人了。
镇凰石(二)
兰景络与彦子邑俱用危险的目光盯着来人,来人乃是适伽和旬幕,这二人还保持着那特殊的鬼造型。
“把东西留下!”彦子邑纵乖乖的在兰景络的怀中,那释放出来的压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这两个家伙是有穿门术吧,这里空荡荡的,二人根本就不可能早就埋伏在这里。兰景络瞅了一眼青铜门,青铜门关得紧紧的,否决了二人是从门口进来的可能。
“你说……呃……痛……”拿着圆盒的旬幕面目扭曲,难耐的捂住脑袋。
适伽从旬幕手中拿下圆盒,冷淡的眸子看向彦子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寒气在周身弥漫,森冷的感觉蔓延开来,彦子邑拍拍兰景络的肩膀。兰景络拧了拧眉头,最终还是让彦子邑自行站立。
“交出来!”闪身到适伽前面的同时,兰景络大吼出声。在她的拳头即将要打到适伽的脑袋时,他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出的扭曲姿势躲过了。
“得手了!”适伽躲过拳头,淡然的说了这句。
然后,兰景络便眼睁睁的看着适伽在自己的眼前不见了,再扭头一看,就连旬幕也不见了踪影。
从彦子邑眼中看不到一丝的诧异,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兰景络见他一点都不着急,也没有表现出火急火燎的模样。正主都淡定如古僧,她更没道理急躁了。
“大约是妖鬼一族……算是神族的天敌。”说罢,他转身走向方台,竟是打开了骨灰盒。
兰景络跟过去一看,骨灰盒中什么也没有。
“果然。”这事如他料定的一般,然其中的缘由却让他喟叹。
“我还以为这骨灰盒里的才是镇凰石。”兰景络看着空空如也的骨灰盒,自嘲着自己先前的猜测。
“我们回去吧。”彦子邑双手自觉的挂在兰景络的脖子上,只等着她抱着自己。有些贪恋这个怀抱了,他如是想着。
“镇凰石……”
“你不用管。”这是我想要送你的东西,最终会到你的手上。
对方不想再提,兰景络便闷头往青铜门走。方才从里推开了青铜门,便见到人高马大的桐欢一脸阴霾的站在那里。
桐欢一言不发的朝着兰景络伸手,兰景络乖乖的把彦子邑交托到她的手中。
“跟着我。”桐欢持续低压,只对兰景络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看她一眼。
我得罪她了?莫名其妙。兰景络无语的看着桐欢宽阔的后背。
阳光折射在水面上,粼粼波光便如耀目的宝石。细碎的虫鸣伴随着微热的风奏响,兰景络伸手挡了挡太阳光,外头的阳光太刺眼了。
又是一路飞奔,兰景络虽见桐欢面色不快,却还是询问道:“与我一起来的人还好么?”
“不知道。”桐欢干脆的回了她一句。
“那么,你怎么会在墓室?”兰景络不咸不淡的问道。
“邑儿在,我便寻来了。”桐欢凶利的目光瞪了兰景络一眼,好似兰景络抢走了她的绝世宝贝一般。
回到府宅,兰景络风一般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打开房门却不见一人。
遍寻不见兰简唯的人影,她抓着一个丫头就问:“与我形影不离的人去哪了?”
“小公子不见了!”回答兰景络的是肖娜。兰景络见着了肖娜,便放了那丫头的行。
“怎么会不见呢?”
“这人哭着哭着,哭声停了,人就不见了。”肖娜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族长不见了,她总要去找吧。想着这里的下人还算靠谱,便一人出去了,哪曾想她回来的时候兰简唯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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