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培——”沈啸摸索着伸手去搂他,触手却是军装粗糙的衣料——严培猴急得甚至并没有脱掉外衣!
“你怎么——”沈啸的话再次被严培打断了,严培直接低头到他腿间含住了他,同时手指醮了沐浴露就试着想进入。
沈啸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身体。这感觉实在太怪异,前面含在严培温暖的口腔里,快感几乎是沿着脊椎就直蹿进了大脑,可是后面被异物进入的感觉,又让人说不出的别扭。
严培吐出他,喘着气说了一句:“放松点啊,时间不多了。”
沈啸也喘着气:“要不然,要不然我翻过身去?”听说是从后面比较好进。
严培把他的腰折起来,腿架到自己肩上,低头又含住了:“从后面我怎么给你做前面啊?”
沈啸觉得脑子又炸了一下,不由得伸手抓住了严培过长的头发,声音也急促了:“你先做就是——”他一直知道严培惦记着反攻的事呢,时间——确实是不多了……而且这混蛋嘴上说得好听,这时候已经在往里挤第二根手指了!
严培在沈啸紧绷的臀部拍了一下,含糊地说:“少废话——”随即做了个深深的吞咽动作,十几秒钟后,他就抬起头咳嗽了起来。
沈啸大腿内侧还在因为快感而微微痉挛,模糊地听到严培的咳嗽声,伸手去摸他:“呛到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高潮后的余韵,微微沙哑,轻得像烟雾似的。
严培咳嗽着压上来,亲吻他的嘴唇:“你也尝尝。”上面深吻,下面已经把第三根手指送了进去。
沈啸的身体本能地报警,但是大脑已经罢工不太想动弹,何况压在身上的又是最爱的人,那些通过系统训练和生死锤炼而刻进神经里的警觉性也就相应地放松下来,所以他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就由着严培的手指出入起来。在快感的余韵里,这种别扭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我要进去了——”严培蹭了沈啸一下,抽出手,“现在你翻过去比较好。”
沈啸感觉到他身上的衣料,这家伙竟然还是衣冠整齐的,只把他扒了个精光。不过这时候他也不想计较什么,顺着严培的力道翻了个身,立刻感觉到身后那人压了上来。被侵入的感觉不是太好,但是因为是他,所以在别扭和不舒服之中,又掺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上的满足感。
严培折腾的时间不短,幸而沈啸体力好,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最后仍旧是感觉到了一种愉快。不是很能分得清是身体的快乐还是心灵的满足,总之两人拥抱在一起滚倒在床上,沈啸听见砰地一声,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碰头了?”
床太窄,严培半边肩膀连着脑袋都碰在墙上。他也没管,就着那个姿势紧抱着沈啸,嘴唇贴在他耳边喘息了片刻,低声说:“你不会忘记我的吧?”
沈啸以为他说的是变异催化的事,于是笑了笑,反手摸摸他的脸:“永远不会。”即使成了变异者,我不是一样还是跟着你走吗?
“你说的话要算数啊……”严培紧紧抱着他,手指眷恋地在沈啸脸上来回地抚摸,像是想把他的轮廓印在心里。
“当然——”沈啸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我抱你去洗个澡吧?”严培没有回答沈啸的问题,反而建议。
“胡闹。”沈啸怎么肯让他“抱”自己去洗澡,他伸手扯过薄被来,“就这样很好。”
“那就这样吧……”严培喃喃地说,手指轻轻滑到沈啸颈侧。下一刻,沈啸猛地抬起手扣住他的手腕,但是没等说出话来,手又渐渐松了。
严培轻轻抽出刺入沈啸颈侧的微型麻醉剂注射器,从床上爬下来,去拧了把温手巾替昏睡的沈啸清理了一下身体,再把被子小心地给他掖好,坐在黑暗中凝视着他模糊的轮廓,轻声说:“你答应过我的话,千万不能忘了,要永远都记着我。”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摸摸沈啸的头发,“十万军人、三万平民,这样庞大的志愿者人群,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他们变成一具具尸体或者行尸走肉。即便有人向我保证这是最后的办法,即便我知道十三万志愿者比起地球上目前还活着的上千万人来说只是很小的数目,可是我也做不到。”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严培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在房间里回荡:“A、E、I、N、P、Y,其实杜文他们都错了。这些孩子们啊,太年轻了,都肯定没学过汉语拼音呢。说起来,做一个全知全能的神使真是很有趣,艾伦居然连这个都知道。Y、A、N——严,P、E、I——培,这六个字母代表‘严培’,艾伦是在叫我呢,他在叫我去!”
他俯下身亲了亲沈啸的嘴唇:“我不相信艾伦是第二个迈克尔。他或许是被外星人控制了,但他还是个地球人。他已经用一张昆仑地图证明了他没有背叛我们,那么他这第二张图一定也是想证明什么。我想试试,可能我的选择是错的,因为如果我死了,至少在短时间内地球可能找不出第二个严培来。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也许是我头脑不清醒不冷静,但我真的做不到亲手把十三万人屠杀殆尽。”
他有些恍惚:“我是不是挺虚伪的?我不杀这十三万人,将来的结果可能是全人类的浴血苦战,我所求的无非是眼不见为净罢了。”最后又亲了沈啸一下,他轻轻站起身来,像是怕惊醒沈啸的梦,“艾伦能够把这副画留在地下城的电脑里,我总觉得空中工厂的移动一定也不像我们所想像的那样。我去了,替我祈祷——祈祷我的判断是对的吧。”
沈啸在三个小时之后被砸门的声音惊醒,他拖着有些酸疼的腰摸索着穿上衣服,又摸到门口把门打开。杜文和何钦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你还在?”
“怎么了?”沈啸摸摸还有几分刺痛的颈侧,已经料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何钦立刻就给了他料想中的答案:“严培不见了!他驾驶着单人飞艇逃了!”他抑制不住地暴怒,神女城也算防卫森严,居然能让严培独自一个摸去船坞并且离开,而且到现在还有几个警卫昏睡未醒!
杜文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倒不像何钦那样就认定了严培是逃跑,但是他也确定严培肯定是不能接受“朝圣计划”:“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朝圣计划必须尽快开始!”
沈啸慢慢摇了摇头:“朝圣计划已经启动了。”他下意识地向窗户的方向看了看。地下城的窗户外面自然不可能是天空,只是为了缓解心理压力,在墙上留出了窗户的位置,还在那里嵌了一块电子屏,播放着白云被风吹过天空的动态图像。
沈啸注视着那块电子屏,好像那真是一角天空,好像他真的能看见严培驾驶飞艇从天空中飞过一样:“严培不是逃跑,他是去圣地了,他想要代替十三万志愿者,去执行朝圣计划……”
76、决战
严培的单人飞艇还没到达圣地;就被两个幽灵空间一左一右地夹在了中间。
说不紧张是假的;单人飞艇上连个重武器都没有;如果幽灵们发起进攻;马上就能击落他的飞船。纵然他现在有了异能;肉体可还远不到金刚不坏的程度;飞船一爆炸立马儿完蛋。严培干脆选择了自动飞行方式,免得自己万一手抖按错了哪里出点什么事故。
不过这两个幽灵空间始终没有做什么攻击;倒像是严培的僚机似的;一直伴着他飞抵了圣地。
圣地上空依旧被那个巨大无比的空间遮盖着,像是一片隐隐的乌云。低空里飞行着数十个小空间;地上则有幽灵甲虫在爬来爬去。
严培将飞船在大清真寺前的广场上降落;走出船舱。
深秋的阳光还算温暖;照着洁白的广场和大清真寺,还有不远处雄伟的天房——嗯,还有哭墙上那块被严防死守的黑石。
十余个幽灵空间在哭墙上方来回飞行,地面上则有数十个幽灵甲虫爬动,其中心就是那块黑石。艾伦站在哭墙前面,正出神地凝视着那块黑石。黑石的银质边框已经被上次的能量冲击烧黑融化,不成形状。但是没有了边框的黑石虽然看起来已经四分五裂,却奇迹般地仍旧粘结在一起,并没有碎成几块。在那些裂缝当中,也不知是映着阳光还是有别的原因,不时幽幽地闪过一道深蓝色的冷光。
严培穿过数十个幽灵甲虫排成的通道,走向艾伦。说实在的,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圣地,但是走到这些甲虫中间的时候,他仍旧不能不紧张——万一突然有只抽风的对他来一道射线怎么办?要知道,虽然死掉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但他还是想活着回去看见沈啸的呀!
严培走在路上的脚步声轻到没有,但艾伦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你来了?”
“嗯。”严培走到哭墙前面看了看,伸手就去摸那块黑石,“它怎么还不碎?”
铮!一根金属的尖针猛地探了过来,严培急忙把手一缩,尖针钉在哭墙上,扎入石头里半截之多。倘若他缩手慢一点儿,恐怕就连他的手一起钉住了。
严培甩甩手,做惊魂未定状:“那么紧张干吗?我不过是想摸摸而已。”
“你最好是不要碰它,否则我可能都控制不住它们。”艾伦抬起剩下的那只手向天上地下的幽灵们一指,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它很紧张,任何试图碰触黑石的动作都会被它判断为威胁。”
严培好奇地端详他的脸:“它是怎么进去的?”
艾伦淡淡一笑:“不知道,我醒来它就在里面了。”他转过头去重新注视着黑石,“不要试图打听任何消息,它不会告诉你。”
严培挠了挠脸颊:“你现在是它呢?还是艾伦?”
艾伦头都没回:“我和他是一体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严培嘻笑:“用泥捏一个你,用泥捏一个它,把两个泥人一起来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它,你中有它,它中有你——哎,这首词简直就是为你而写的嘛。你们不是硅基生物吗?跟泥也差不多吧。”
艾伦,或者说那个东西,并没有理睬严培的玩笑。不过严培一向都有自说自话的本事,仍旧笑嘻嘻地问:“听说黑石在历史上曾经碎成过七块,是不是就是那次碎裂使内部空间受损,导致你们不能自由地离开?”
艾伦沉着脸,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愚蠢的人类!”
严培乐了:“看来是真的了?”
艾伦牙关咬得死紧,严培在他旁边简直能听见吱吱的声音。他继续不怕死地撩虎须:“那现在黑石这样儿,还能坚持多久?要是黑石完全碎掉了,那个最大的空间还移得出来吗?”
艾伦突然扭头,蓝色的眼珠在这一刹那竟然像小灯泡似的亮了起来。幸而现在是白天,如果是半夜,严培肯定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野兽:“愚蠢的人类,不要试图做什么了!”
严培还想再说一句,但是从天房里迅速跑出来几个变异者,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胳臂,扭得生疼。
“哎哎,轻点轻点,我这胳膊可不是你们那样,随便拧下来也不会流血的!”严培龇牙咧嘴,“我这不也没反抗吗?手轻点啊!我要是死了,你们的计划完成不了可不赖我!”
两个变异者的手劲略微松了松,艾伦阴沉地盯着严培:“什么计划?”
严培稍微活动了一下险些被扭脱臼的肩膀:“释放最大的空间的计划呗。”他往天上呶了呶嘴,“哈雷彗星马上就要再次拜访地球了,你们不就是想利用它吗?”他一脸的求知样儿,“话说,你们要怎么利用那颗彗星?能教教我们不?”
艾伦看着他,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即使知道了我的计划,你们又能做什么呢?”
严培耸耸肩:“不能做什么啊。人类成千上万年的历史都是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发展起来的,论科技水平,我们远不如你们,这是事实。所以我看见你们留下的图,这不是就投诚来了吗?”
“投诚?”艾伦重复着这两个字,“你想背叛人类?”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不是吗?”严培反问,“我跟你——哦,我是说艾伦——我跟艾伦,还有从前的迈克尔,都是一样的了吧?”
“说是人类吧,我们不算人类——”严培偏着头思索,“说是跟你们一样吧,那显然也不是。哎,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子算什么?你们的半成品?实验品?改造品?”
艾伦淡淡地说:“用人类的话说,你们是神之使者。”
“神啊……”严培失笑地摇摇头,“慈祥恺悌谓之神,他们——”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几个木无表情的变异者,“你们就是这样儿慈祥恺悌的?”
艾伦没搭理他,只是说:“你到底来做什么?”
“哦——”严培点了点头,“我说过啦,我是来投诚的。你们需要彗星,说明你们的变异者不够吧?我和艾伦有相同的能力,如果有两个能量源,那么你们得到的能量就是双倍的。”
艾伦扫了他一眼,目光中不无讽刺:“你就如此确定自己有用吗?”
严培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用,现在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了吧?我的飞艇连重武器都没有,你们早就可以击落它一万次了。”
“那你想要什么?”艾伦目光又阴沉了下来,“人类总是喜欢提出各种要求,却并不知道自己根本无权提这些要求。”
“我嘛,我想要的非常简单。我想活着。”
“活着?”艾伦笑了起来,“你现在不是活着吗?”
“很快就不行了吧?”严培抬头望着天空里那一片隐隐的阴云一样的空间漩涡,“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准备用彗星做什么,但我知道这次人类已经没有能力阻挡你们。一旦最大的空间移出,地球就在你们的掌握之中。那时候,你们准备怎么对待人类呢?”
艾伦似乎有点厌倦了,碧蓝的眼睛里有一刹那的呆滞,然后他微微动了一下,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们还没有想好。”
“艾伦?”严培盯着他,“现在是你了?”
“是的。”艾伦淡淡一笑,“他们厌倦跟你说话了。他们嫌你废话太多。”
严培无奈地咧咧嘴。艾伦转回头去又注视着黑石:“不过你的要求暂时得到了考虑的机会,如果最大的空间安全移出,那么你可以活着,他们不会捕杀你。”
“捕杀……”严培轻声重复这个词,觉得后背上一阵寒意。捕杀这个词儿,人类曾经用在鱼类,用在野兽,用在一切的低等生物身上,现在,终于也被用在自己身上了。他的心被一根丝线悬在万丈深渊上,小心地观察着艾伦的表情,希望从中得到一点儿线索,“我来得对吗?”
艾伦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