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的;而最终确定是因为他搂着安十一的肩时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脸.
虽说那脸也是有温度的,可是触感却有着极细微的不同,脸与脸相碰,磨擦时,那种温润舒适的感觉,与特意做成的平滑的人皮面具截然不同,因为它到底不是真人皮.
“而且,”杨东阳说着,伸手抚上安十一的耳,“这里,”他轻擦过耳垂,“和这里,”又往将手指往下移,按着耳边靠发根的位置轻抚了下,“颜色有些许差别.”
说完收回手,有些得意地望着安十一。
杨东阳当然绝对算不上精明。如果不是安十一一行人昼夜赶路长时间运动出了些许汗;如果当时留下的并不是安十一;如果安十一当时不下马站到他对面。杨东阳他,是绝对绝对发现不了的,因为他是真的真的很粗心。
当然这种事杨东阳是不会说的,他现在觉得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真的真的是个天才。
安十一不知道杨东阳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快控制不住要杀人了,对象是杨东阳,目的是灭口。
可是他不能知法犯法,他爹是大理寺卿,他三伯是皇帝,他将来也许会成为执法者,他气极恼极却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感觉很糟糕。
杨东阳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几乎性命不保,还兴致勃勃地又说了句:
“你要不要把面具摘下来看看?你放心,就算你长得丑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们是朋友。”说完还肯定地点点头。
安十一盯着杨东阳半晌说不出话来,看着杨东阳原本笑嘻嘻的脸因着自己的沉默慢慢僵硬,终是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古怪地问了一句:
“你确定要看?”
杨东阳刚熄灭的火苗又突突地往上冒了出来,极快地点点头,眼睛闪亮地紧盯着安十一的脸。
安十一起身去拿了包裹,翻出一堆瓶瓶罐罐,挑了其中一瓶,滴了一滴,溶在清水里,再细细地用水将整个面部打湿,然后伸手摸到耳后,一揭。
是剑眉却柔和细致了许多,目如星子,光华流转,鼻梁挺翘,唇色娇艳,肌似凝雪。
说一句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杨东阳惊呆了,爱美之心人皆有,更何况,作为一名艺术院校在校生,他本就生了一双极爱美的眼。所以他看得,比别人更专注,更纯粹。
这真是,真是……
“……美人……”原本看着杨东阳傻愣愣的模样心里稍感平衡的安十一在听到这话时又崩溃了,想起昨晚上这个迷迷糊糊见到容叔到今早还念念不忘这点就来气,于是伸手使劲地在杨东阳脸上掐了一把,狠狠地说:“你叫我什么?”
“痛……痛痛……安美人,你轻点……轻点……”
可想而知,被安‘美人’这个新词刺激的安某人下手该有多‘轻’了。
给读者的话:
……好像没人留言啊……>_<
6。玉娘
两人从房里出来时,安十一是戴着面纱的,他原本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到了杨东阳脸上,杨东阳几次想要劝安十一拿下面纱未遂,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脸上,左捏捏,右掐掐,觉得这面具做得真是鬼斧神工啊,这样都不皱的。
若是安十一知道此刻杨东阳现在心里想的什么,定会被气得吐血才行,好在他不会读心术。
到时驿站大门时,杨东阳看见那位与十七穿着同样青衫的青年赶到他们面前,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了一眼,这才朝着安十一行了礼道:“主子让十六带话给公子,让公子先去江州府衙,表明身份,调查主上交代的事。”
“你主子呢?”安十一问。
“……主子他……说随后即到……”听十六的语气,这个‘随后’大概会拖很久。安十一无奈,只得让十六回去又叮嘱了些话,让他带给李昶,这才带着杨东阳往衙门走去。
杨东阳有许多问题想问,比如说为什么不坐轿啦,不坐轿好歹也骑个马吧?就这么走着去会不会有失身份啊?怎么说这位安公子也是当朝三品大员的字的公子啊,对了忘了问这人的官阶怎样了,要是比知府小的话岂不得白忙活?说起来,他还没问这个安‘公子’叫什么名字呢,都已经是朋友了,等等等等。
不过现在他最想问的却是:“那个人,他怎么知道我不是你?明明我跟你昨天长着一样的脸,又和你差不多高。还戴了假发。”
安十一不想理他。
可之前安十一说了他们是朋友。
在杨东阳看来,朋友,当然是不一样的存在。像他,活了二十年从现代到古代,也就交了安十一这么一个朋友而已,所以对于有关朋友的问题他都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勇气。也因为是朋友,所以杨东阳肯定会有本事缠到你回答他为止。当然他也很乐意为朋友解惑就是了。
于是安十一被烦得实在受不了了答了句:“因为我是安十一,你是杨东阳。”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人。
心里还在鄙视某人的智商,而那个某人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杨?我之前好像没告诉你吧?”问完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原来你叫安十一哦。”
他当然原来就叫安十一,安十一懊恼,连这种事也要拿出来笑,真不知道这人脑袋是什么长的。
就在安十一忍无可忍,不想再忍,打算回身给身后还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的家伙来上一脚时,江州府衙到了。
大概是李昶派人知会过了,安十一到的时候江州府知府凌光和带着一干衙差候在大门外。
见过礼后,安十一和杨东阳被引进了大堂,安十一坐上首,杨东阳拣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凌光和在下首陪着。
这凌光和三年多前曾进京公干过。在户部呆了近半个月,之后才调来江州,那时他便见过安十一,因此,安十一落座后便摘了面纱,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这才问道:“听说昨日醉月居出了件人命案子,凌大人可否将此事详细告知本公子?”
“是。”凌光和回了一礼,答道:“昨日清晨醉月居玉娘被发现被刺死在自己房内,好在贴身侍候的丫环虽受了伤,但是昏迷了一阵便醒转过来,且指认了凶手。只是这凶手太狡猾,昨晚让他给逃了。下官已经下令全城追捕。务必早日找到凶犯,让江州府得以安宁。”
“逃了?”安十一嘴里说着,眼角却狠狠地瞪了眼凌光和嘴里的凶犯,“江州府若大个地方,要找个人可不容易,你给我说说,那凶手是怎么行凶杀人的?本公子可是好奇的很。要不请大人将目击者带来也行。”
“……这个嘛……”凌光和有些为难,正不知该怎么答。
“算了算了,本公子呆会自己去看看尸体就是了,你也别去找什么丫头了。本公子问你,”安十一打断正吱吱唔唔显然不想开口回话的凌光和,不耐烦地说,“三年前不是有个京城荣庆班的名角,就是演青衣的那个,他不是来了你们江州府吗?听说进了这里的戏园子,你知道具体在哪?本公子找他有事呢。你帮我把他给找来,越快越好。”
凌光和愣了下,抬头疑惑地望了安十一一眼:“这事下官并不清楚,不如公子说说他的名字,下官让人去查?”
“他叫李玉秋,”安十一紧盯着凌光和的脸,“艺名玉秋儿。”
凌光和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上,只眨眼便又恢复正常:“下官这就派人去找。”
安十一这会儿又不急了,只吩咐了一句让凌光和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然后又提出了去看醉月居命案的那具尸体。
凌光和带着安十一和杨东阳去停尸房的途中,杨东阳悄悄在安十一耳边说了句:“你说的那个李玉秋好像是找我代画李画师耶。”
安十一猛抬眼看着他,直盯得他心里发毛,缩缩脖子又躲在了后面不出声。
到了停尸房杨东阳又立马来了精神,左左右右打量了一下,赞叹了一句,便将视线移到了台上的女尸上。
那是一具非常漂亮的女尸,画着细致清雅的妆,嘴角微翘。
“美人……”杨东阳赞了一句,引来安十一一阵刀子似的眼光,狠狠地瞪着杨东阳。只是这一瞪,这杨东阳看到,却是眉目流转,媚态横生,当即就忘了那具漂亮的女尸,眼直勾勾地瞅着安十一看,那模样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安十一气炸了,要不是还有正经事要干的话,说不定就要对杨东阳暴力相向了。在心里唾一句“登徒子”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女尸身上。
大概是因为即时抓到凶犯的缘故,尸体并没有被检验的痕迹,就连衣服也还穿在身上,那把被称为凶器短刀便放在一旁,只有刀尖寸许沾染了血迹,伤口在左胸心脏处,女尸妆容精致,似乎经过细心打扮,只是眼下自鬓角有湿痕。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异样。
安十一皱眉,他对验尸并不太了解,除了表面看到的,其它一概不知,而这死尸,明显是被相识之人所杀,只是不知死因如何。看来还是让小昶过来仔细检验才行。
“胸口那处刀伤并不是致命伤。”杨东阳说。片刻失神后,他便也他仔细端详起尸体来,必竟事关自身,不得不上心。
安十一翻了翻白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致命伤好不好?
只是杨东阳下一句话让安十一更无语:“看他表情似乎像自杀,可为什么要流泪呢?还有啊,胸口上的那些血迹并没有异样,可见不是中毒,既然没有中毒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完便伸手去解那尸体的衣裳。
“你干嘛?”安十一一把拉住杨东阳已经在解尸体腰带的手,又惊又怒,喝道。
杨东阳奇怪地看他一眼:“验尸啊!”不然还能干嘛?
“……男女授受不亲……”安十一涨红着脸斥道。
杨东阳无语:“这只是尸体!”看这安十一将脸别到一旁,杨东阳觉得有趣,原本打算告诉他这尸体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玉娘’,可是看着他那副表情就决定逗逗他,于是,他凑了上去,故意将唇贴着安十一的耳旁吹气,极轻浮地问:“安美人,你该不会……连女人的裸体都没见过吧?”
其实,在杨东阳的观念里,像安十一这样的人,是人大概都会忍不住被吸引,家世好,人又……俊俏,看起来又有能力,若是放在了现代,指不定有了多少女人了,只是他似乎忘了,这不是他生活了十九年的那个繁荣的现代都市,他也同样,高看了安十一的情商。
在安十一的世界里,除了大姑姑和侍候的丫头外,他接触的全是男人,二伯三伯,容叔爹爹和笑侍卫,还有远在边关的五叔都是。再加上,他身边的长辈,所教给他的,不到真的动心,却是不会轻易与人发生任何关系的。因此,严格说起来,安十一在某一方面,还真的是百分百的纯洁好男人。
所以当杨东阳这么紧紧贴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调笑时,他难得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上迅速泛起一层可疑的红晕,于是故作凶狠地瞪了杨东阳一眼,心里咒了句‘死流氓’气冲冲地朝停尸房外走。
杨东阳被安十一那临走时又羞又怒的表情给彻底震憾了,这真是……太妖孽了……
眼看着安十一就要走远了,杨东阳也顾不得验尸这回事了,拔脚就往外追,边追还边喊:“安美人等等我啊……”
安十一在江州府最大的酒楼找到李昶一行人时,李昶正在雅间喝酒,叫了个唱曲儿的,只有十五一人随侍在旁,见安十一掀帘进来,原本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问道:“十一哥,你怎么……”
安十一被杨东阳害得出府时忘记把面纱带上,这一路走来引得人人侧目,本就生气,如今被李昶一说,加上原本唱着曲儿的那姑娘失了神似的望着自己,便更加地愤怒,转头时帘外的人狠狠瞪了一眼,说了句‘你闭嘴’,这才又转回头来,臭着一张脸走到李昶对面坐下。
杨东阳自动自觉地忽略了安十一特意散发出来的怒气,捡了句最最应景的话问了:“安美人,你还有弟弟啊,你爹可真能干,你娘一定很辛苦吧?”
李昶在听到‘安美人’这词时便噗地一声喷了对面安十一一身的酒,等听完整句,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安十一眼色不善地瞄了大笑不止的李昶一眼,复又转头狠狠地瞪着杨东阳看,那眼光像要把他给剐了似的。
这时杨东阳已经掀帘走了进来,看见安十一满脸满身的湿,忙殷勤地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手帕,上前帮忙擦拭。
李昶原本就想看看这个能让他十一哥那么那么温和的人生气到这种程度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下一刻他便失望了,那人分明顶着的是十一哥的那张人皮面具,除眼神外,其他与昨日的十一哥没什么区别,只是那眼瞳色稍淡,如泛水琉璃,清澈华丽。
安十一见杨东阳那么有脸色,心下也不那么气了,脸色稍好。且那人手指在他脸上轻拭时,感觉异常舒服,只是那手帕,太香,却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怪味,忍不住便问出了口:“你哪来的手帕?”
“刚刚在玉娘身上顺手拿下来的啊。”不然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手帕不是很奇怪吗?
安十一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真响,白眼一翻,就往后仰倒。杨东阳本就在帮他擦着酒渍,这会儿顺势将仰倒的安十一揽进怀里搂着,丢开手帕用手去掐安十一的人中,焦急地喊:“安美人你没事吧?”便要伸手去拍他的脸。
安十一当然不是没胆给吓着的,他是被气昏的,他没想到杨东阳会粗线条到了这种程度,他只知道当他听到那句话时,心头气血翻涌,直冲脑门,他内力深厚,但突地来上这么一出,竟硬生生地逼晕了自己。好在也只是一时气闷,只得片刻便回过神来。眼见杨东阳不分轻重地猛拍自己的脸,便气不打一处来,出手如电,扣住杨东阳的肩,一个翻身,双双倒地。
安十一此时已然失失去了理智,双手掐着杨东阳的脖子用力,低吼一声:“我要掐死你这个死流氓。”眼神凶狠,看样子是终于打算杀人灭口了。
李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知道要劝架,十五自然也不敢这个时候上前的,至于唱曲的姑娘……
杨东阳没武功,挣脱不开,喉咙被扣着说不出话,心里急地双手乱抓双腿乱蹭,也不知被他撞到发哪,本来还生气地理智全失的安十一突地像兔子一样跳将起来涨红着脸,羞怒交加大喝一声:〃你在摸哪里?〃
这一跳,跳得极远,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