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一眉心一跳，觉着自己再不治治这家伙的毛病，迟早得被他给气死。
“杨东阳！”安十一吼道，要不是顾着才欢爱不久，那里一定很痛很痛，安十一一定，是要打他一顿屁股的。
杨东阳被安十一这一吼，吼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不过想想，觉得自己着实问的过份了些，于是讨好地朝盛怒的安十一笑笑。见安十一脸色稍好，暗地里擦了一把汗。
不过，他刚刚可没放过云染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自己没准就猜对了。
哎呀哎呀，这可是条大八卦啊，而且照云庄主那情形，说不定强的是爹爹呢。如果这些便是老爷子难以启口的原因，那说不定这第一庄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就跟那个有关呢。
“你……怎么会……”云染觉得头有点晕，这事，他只跟伍离说过，而且就在刚刚，这个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问我怎么会知道？”杨东阳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他怎么可能知道？他那全是猜的，“若是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便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的！”
云染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越过伍离，走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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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莫绯
“这件事，”云染道，神色苦楚哀痛，眼神缥缈起来，“是第一庄的秘密，也可以说是丑闻，不过现在，大概没必要再摭着掩着了！”
云染的爹，是个很温和的人，不像云周那么张扬，他温文儒雅，又长得秀隽俊俏，家世自然也不必说，当时迷倒的，可不只一两家的闺女，只是后来，他娶了东丞县吴员外家的小姐婉芝。年纪轻轻就成了家。
在云染的记忆里，第一庄始终是快乐的，温柔的母亲，宽容的父亲，还有那时还不是盟主很爱玩但也很疼兄弟俩的小叔，奶奶虽然冷了一点，但对他们却是很温和的，有时也会抱抱他，爷爷很威严，便那是对外人的。
但第一庄必竟是第一庄，不管云然也好云染也罢，该学会的，一要得学。而云然，或许真的如云然所说的一样，是个武学天才，所以除了前几年被父亲护着过了个快东的童年外，云然便被爷爷逼着，研习各家武学秘籍，从那时起，云染便很少见到自己的哥哥了。
那年云染才不过七岁，他虽然也习武，但却不像哥哥那样没日夜地熬，但他那时并不知道哥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有时候，会很羡慕哥哥，可以得爷爷亲自教导。
只是哥哥在十五岁那年突然得了场大病，他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听家里下人议论，才明白，哥哥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昏倒在秘室里。
当时爷爷铁青着脸在门口站着，母亲一个人在那里流着泪，叔叔急红了眼差点跟爷爷吵起来，只有父亲一个人陪在哥哥身边。
那一段时间，他都是跟叔叔一起过的，除了每天能去哥哥住的院子里站站外，根本就看不到哥哥，也没见父亲出来过。
那样过了半年时间，半年后，父亲才得以从那个院子里出来，哥哥的情况似乎也好了许多，只是对练功什么的很排斥，见着生人会很暴虐，只有父亲才安抚得到他。于是家里人没法，只得让父亲这么陪着，这一陪，便是两年。
母亲那段日子也消沉了不少，很憔悴，夜夜守着空房，没人照看，有了点不适也忍着不说，这么拖着拖着，便病倒了。
那一阵子母亲不停地咳，最后还是奶奶发现的不对劲请了中来看，那一段时间，母亲天天喝药，连正常的饮食准备的都是药膳。
而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的大哥，竟在那时候出了院子，来看望母亲，当时母亲感动地流下了泪，一直抱着大哥不撒手，后来还是大哥完慰好了母亲让她睡了过去的。从那以后，大哥也会经常走出院子，去看看母亲，或是同叔叔父亲他们说说笑，有时还会抱一会儿云染。笑得很灿烂。
所有人都以为大哥好了，事情过去了，谁知隔几天便要给母亲把一次脉的大夫，那天去给膳房里煎药的小丫头吩咐注意事项时，发现那药包里，竟有夹竹桃，这东西虽可做药用，倒也是能祛痰定喘，但一旦过量，便是致命的毒药了。而且，他开的药方里，根本就没这味药，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夫人的药包里，于是敢忙问了那丫头那药有谁动过，那丫头倒老实，说了是大少爷来看过夫人的药煎好了没有，在这里留了一阵。
大夫是经常给第一庄看病的大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将那夹竹桃挑了出来，也没惊动谁，却告诉了老爷子。
当时老头的震怒可想而知了，叫了父亲叔叔还有大哥去了书房，云染当时就在小院子里躲着睡大觉，然后便全听到了。
听到了爷爷斥责大哥的话，听到了大哥冷笑着跟爷爷说喜欢父亲的话，说那女人只不过命好早出生了些年，若是他死了的话，父亲便是他一个人的了。那语气冰冷而陌生。
也听到了叔叔的惊呼和父亲不敢置信地询问。然后便听得啪地一声响。
“自己将武功废了吧，然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屋里传来闷哼声，过了许久，然后，便见大哥被甩了出来，趴在屋外的石板地上直喘气，嘴角学渗出了血丝。
云染那时便要去扶，却见爷爷冷着一张脸从房里走了出来，然后叫了两名侍卫，让他们将哥哥丢下了山。
“永不踏进薛云山半步么？”杨东阳听云染这一段往事说下来，几乎快要睡着了，他刚才‘运动’过量，又吃了点东西这会儿精神不济，头一点一点的，要不是安十一托着他，怕他早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不过，倒是听清了云染最后那一句。摸着下巴作思考状。然后在众人以为他就那么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
“你放心，这事虽然可能真的会牵扯到你哥哥，但人却不是他杀的！”
云染闻言一愣，又是一惊，这个人……这个人，怎地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叔父死时，他倒是没这想法，因为刚刚跟随宫这事扯上关系，更大的可能，便是与那时打伤自己那人做的，但是，看到父亲那一身被摧残的伤，还有血肉模糊的下体，云染懵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大哥，当年大哥竟会为了得到大哥而下毒害母亲，那么，就有可能……对父亲……
可是，杨东阳竟说不是大哥，可是，不是大哥的话，又会是谁？
“你怎么……”
“对了，你爷爷到底让你大哥练的什么功啊？居然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弄成了走火入魔？”是不是太惊悚了点？一个小孩子哎，怎么忍得下心！
“不清楚，哥哥被逐出庄后，父亲跟爷爷吵了一架，然后将那东西烧了。”云染道，大概是当时那些事对他影响太大，脸色有些苍白。
哎，大户人家，这鸡皮倒灶的事还真是不少，不管是这个时代的，还是那个时代！
杨东阳重重叹了口气。
云染急着知道杨东阳凭什么会这么肯定，这事不是大哥干的。可是见杨东阳打着哈欠一副要睡的样子，安十一又一脸心疼得守在一旁，却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安十一见杨东阳实在撑不住了，起身弯腰抱住了他，然后将他放回床上，拉好了被子哄他睡下了，这才转过头看向不一脸焦急着想知道真相的云染。
“你大哥就算真的丧失了理智要报复第一庄或什么的，那当年他便不会乖乖地任着你爷爷他们废了他武功，也不会真的就这么乖乖地听话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而且，他若是真的爱你父亲的话，那么，”安十一皱起眉，其实他也有些地方是想不透的，不过杨东阳那家伙神神道道的，说话没头没尾，照他对他的了解，也只能猜出个大概，“他便会将他父亲打昏带走，而不是欺负完了便丢了，还那么残忍地拖着昏迷着的人走了那么一大段路。”
所以，不是大哥对么？
云染此刻，可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不是大哥做的，他很高兴，可如果不是大哥做的，那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要这么对待父亲？而且，叔叔虽在江湖上时常走动，但真正动手的时候却不多，如今这武林，很平静，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便是如此。
“那……”云染心急，死的伤的都是他至亲之人，他再不要经历那失去亲人的痛苦了，若是杨东阳能肯定那人不是哥的话，那么他一定是有了什么根据才这么说的，说不定，他……
“让他睡一觉再问吧，还有，你俩急匆匆地找来到底什么事？”安十一道问道。
云染闻言一滞，他忘了，父亲还在危险当中……
“安大哥，我父亲他……”说着便红了眼圈，父亲之所以那样，是自己的错。
安十一看着云染那双肯求的眼，有些为难，杨东阳刚刚睡去，他不想走开，而且这第一庄目前看来危机重重，他不想把杨东阳就这么丢在这里。
他不放心。
“十一哥，你去看一看吧，”伍离却在这时候插嘴道，“我在这里看着！”
安十一盯着伍离的眼看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对着云染说了句：“走吧！”
然后率先出了门。
云染落在后面，临走前古怪地看了不动声色坐在那里的伍离一眼，也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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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章才是今儿的……待会还有一章滴
82。莫绯（2）
云染和安十一到了那云怀所居住的小院时，那里倒是比之前热闹了不少，云老头云老夫人还有苏胡十一十二柳影，都聚在了院子里头。
安十一先是让十二下去休息了，想了想，又让十一去看着杨东阳，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不放心，不管是那蓄势待发的凶手也好，还是……他那小表弟伍离也好。
十二下去了，十一带着柳影也走了，苏胡听安十一说小离跟十一嫂呆在一块也跟着十一走了，院子里一下便空了许多。
“云老爷子！”安十一颌首打了个招呼，想起杨东阳那时对他说的，这老头有事瞒着，于是便皱着眉道：“我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想隐瞒什么，但是，若云老爷子要任着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不光两位，连着云染，都会出事。奉劝一句，若是为着面子，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这话说得云老夫人那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怒色，而那云老头，却在犹犹豫豫了许久之后，对着安十一说道：“老朽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安侯多虑了！”
安十一闻言一阵失望，他以为这老头子连着两个儿子出事，心里着急心痛，定会透露些什么来呢，结果还是一个样。
真不知这老头在想些什么！
云老爷子见安十一一脸的失望，恐他反悔，又试探着问：“安侯曾答应过老朽定要保云染……”
“你放心，安某人答应的事，自然是会办到的！”安十一冷声道，有些不悦。这老家伙一肚子秘密藏着不说，还指望人家给他当保镖，想得倒是不错。不过自己答应在先，总不能食言的。
云老爷子松了一大口气，像是了却了一桩心愿，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只是安十一不说话，老太婆本就不多话，云染这时候全副心思都在门里床上那人身上，更是没心思听他们闲话了，只是这么安静地站着总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云老头便没话找话了。
“也不知道云怀怎么样了？”这一句问倒是出自己真心，必竟是自己亲儿子么。
“大夫几时进去的？”安十一问，刚刚他本来是想直接便进去的，但是被十二拦住了，虽然不知道十二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总有他的理由。
“近一个时辰了！”老爷子答道，那中不是平时来庄子里诊病的郎中，但那随宫的小少主拍着胸保证了那人医术高超的，而且之前的那个大夫下山拿药去了，还不知几时才回得来，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其他的了。更何况，云怀那状况，等不了。
只是那郎中只看了云怀一眼，便将他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安十一闻言皱眉，走到门过才要推门进去。却见门从里面打了开来。
一人灰衣灰发，缓缓从那门里踱了出来。见着安十一时凤眼微扬，轻轻一笑。
“这位小公子很心急啊！”
安十一乍一看那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神色古怪地盯着那人脸上的那两撇胡子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八字胡，真的……很难看！
后头那两个老人家见郎中出来了，忙上前询问自家儿子的情况，云染却已是冲进了房里。
“大夫，云怀怎么样了？”云老头急急问道。
那大夫微微一笑，他刚刚在屋里忙了这么久，额上渗了些汗水，此刻不舒服地紧，不过还是回答了那云老头的话，“放心，死不了！”
云老夫人听了脸色一沉，这郎中说话不中听。
那郎中自然是当没看到，对着安十一拱了拱手，有模有样地说道：“可否麻烦这位小哥帮忙找个清静处？区区这一路行来可累坏了。想稍事休息！”
安十一喉头像哽着东西似地，不答话，却僵着脖子点了点头。然后带头又往院子外走。
那人一笑，跟着去了。
那老夫妇，见两人走远了，却急忙奔进了云怀的房里。
云染正拉着父亲的手，坐在床边，见爷爷奶奶进来，站起了身。
安十一一路带着那郎中，竟是走向了杨东阳休息的院子。
那郎中倒也自在的很，跟在安十一身后，时不时地打量着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庄，忍不住也是一番赞叹。
虽然比不得那处，但，做为一个江湖门派，虽然是个大门派，这第一庄，也的确是够气派的了。
果然不虚此行。
安十一一直将那郎中带到了杨东阳睡觉的那房的隔壁屋里。然后门一关，身子一转，望向身后那人。
原本在杨东阳屋子里守着的，屋子外别处站着的，十一十二还有苏胡伍离他们，此刻也都聚在了屋里。
“怎么，这是要对区区在下严刑逼供么？”那郎中见众人阴沉着的脸色，笑得越是欢。
安十一瞪了一眼那郎中，然后无奈地说道。
“绯叔叔，你就别再玩儿了！”
那郎中，也是安十一嘴里的那‘绯叔叔’一听安十一这么快就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快，伸手就要来掐安十一的脸，安十一哪能让他给掐到，一人闪身，便躲开了。
那绯叔叔没掐到人，心里不甘，一跺脚，竟撒起娇来。
“小十一，你不疼你绯叔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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