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可能吗?”杨东阳白了他一眼。
的确……没可能。可是……
“东阳,你不觉得……天已经黑了……很久了吗?”该是就寝时间了吧?
“我原本就打算睡了呀,都是你……”杨东阳瞪他,要不是这家伙说些莫名奇妙的话,自己说不定早睡着了。
想起安十一刚刚隔了被子对自己说的话,杨东阳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又羞又气。
“你以后不要那样子说话,要不然……要不然,”杨东阳裹着被子从安十一膝上滚了下来,滚进了床里边。
“要不然怎样?”安十一脱鞋上床,愣是从被角扯开一条缝,钻了进去,搂住了杨东阳的腰,“娘……”
“你还叫!”杨东阳气极,一个转身捂住安十一的嘴,“要叫就叫夫君,否则不理你……”
“是,夫君……”安十一嘴里应着,但明显心不在焉,两只手摸索着去解杨东阳的里衣带子。
“你在摸哪里?”杨东阳被腰间那冰凉的触感吓了一大跳,一掌拍过去,无奈被子里空间太小,这一掌打得有声势没气势,软扒扒地,打在安十一身上不痛不痒,还招来一狼爪。
安十一抓牢了杨东阳自个儿送上门的手,往怀里一带,牢牢地困在怀里。
杨东阳这会儿才有了危机感,有没有搞错,这些天被他折腾得还不够么?还来……
“你……唔……”要死了,这家伙哪来的那么大兴致?他们刚刚明明谈的事挺正经的呀……呀……
杨东阳第二天没能起得来,趴在床上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安十一这一整天还乖乖地陪在他身边哪也没去,除了侍候他顺便抓住机会便猛吃一顿豆腐,其它什么也没干,于是杨东阳盯着安十一的视线越来越幽怨,越来越委屈,起先安十一看着还挺心疼的,可被这么盯了一整天之后,他免疫了,到了晚上还不顾杨东阳的抗议硬是抱了他到前厅吃饭。
安华见杨东阳是横着被抱进来的,心里不知为什么一阵阵解气,还没等他坐在,就凉凉地说了句:“你俩终于舍得出房门了啊……”
笑侍卫见杨东阳被这一句说得满脸通红小十一也尴尬得很,便用眼神示意安华少说两句,不过吧,安华那人就是个别扭的性子,你让他不说,他就偏偏要说,于是理都没理笑侍卫,又准备开口训小孩子。
笑侍卫朝天翻个白眼,然后伸手,戳了戳安华的腰,安华便像受惊的兔子似地,怪叫一声,猛地就要跳起来,结果不知是牵扯到痛处还是怎地,一阵咧牙呲嘴又要坐下,笑侍卫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见他又要坐下来,忙将他给搂住了,椅子上本就放了软垫,等他缓过劲来,这才缓缓放下了。
杨东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想着,敢情安美人那么怕痒痒原因在这里啊?这父子俩果真是一副德行。
“年轻人精力旺胜爱闹腾情有可原可是爹爹,”杨东阳落座,安十一十分殷勤地给他盛了碗汤,“您年纪也不小了,要悠着点,小心骨折……”
所以说……这杨东阳么,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笑侍卫赶忙压住了又要跳脚的安华,换来了一白眼,不过到底是可安安稳稳吃了顿饭了……
“对了红衣呢?”安十一安顿好杨东阳,这才发现饭桌上少了个人……不,是鬼……
“一大早出去了,没回来过,”笑侍卫见安华还在生着气呢,只得代答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还能去哪里?找重晏了呗!”杨东阳喝着汤嘴里嘀咕着,反正红衣那鬼就这么点出息。
“说起这个,爹爹,那个空宅子之前是用来干嘛的?”杨东阳边说着,嘴里还不闲着,这一天都呆在房里了,啥事都没干,白白浪费了……
“东阳,三伯不是说……”不让查这案子么?
杨东阳一顿,眼角瞄了过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意外的是,安华意也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爹……东阳……你们……”
安华不理他,杨东阳现在懒得理他,舀了一勺子豆腐羹恭恭谨谨放到安华碗里。
“爹爹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嗯,不错不错,你也吃哈,尝尝这鱼……”安华也照着挽起袖子夹了一筷子鱼放到杨东阳碗里。
“爹爹,那宅子到底是谁的啊?没人管的么?还有啊,那个姓宫的侯爷什么来头?”
安华显然没想到杨东阳一口气竟问了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愣了一愣,然后竟乖乖答了。
“那宫清乐的父亲宫兴徵是先王封的护国元帅,之前一直守在北疆,八王造反那会儿还出了不少力,后来八王一党被清剿,三哥一一给了赏,这宫兴徵便是其中一个,他那个儿子清乐,说起来也有几分才气,比小十一小了那么几岁,人挺机灵,不过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竟好起男色来……”
屋里其他三人显然没把‘好男色’放在眼有里,想想吧,这一屋子谁不是呢?包括还在说话的那个……
安华显然也察觉到了,不甚在意地咳了声,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至于那个空宅子么……”
“那原本是我的宅子!”
“笑……笑叔叔?您不是开我玩笑吧?”杨东阳结结巴巴道,这么一来,这事可复杂多了呀……
安十一也惊到了,他竟不知道笑叔自己还有一处宅院,这都是几时的事?
笑侍卫见两个小孩明显不信的表情,笑了笑,又抖出了更一桩更大理惊悚的事实不但是那宅子,连长乐坊,原本,也是笑侍卫的产业。
“不是吧?”那为什么又让了出去呢?
“二十几年前我本是被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派去保护大人的暗卫,因为主子吩咐不可让大人查觉,便一直躲在暗处,为了方便,就盘下一家酒楼,后来……”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笑笑的武功被废,还瘸了一条腿,自己躲了起来,将酒楼改成了青楼,成了今日的长乐坊,再后来,八王造反,我回来帮三哥,有次受了重伤,撞到笑笑那长乐坊里……”
然后就这样那样看对眼了?
杨东阳心里好奇得要死,比如说二十几年前三伯还不是皇帝吧?既然爹爹跟三伯二伯他们师出同门,那时候八王没反也没啥危险,三伯干嘛多事要特意派个暗卫去保护爹爹?还不能让爹爹查觉?再有,笑叔叔怎么说也是皇城暗卫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会武功全废还弄瘸了一条腿?还有,长乐坊不是笑叔叔的么?为什么会卖了?卖给谁了?花盏是从谁那里盘来的?死的那人又是谁?
想问的太多,可杨东阳一句都没问出口,为什么?因为爹爹脸色不好,他没敢问。
杨东阳不甘心啊,这八卦八了个头,留着一大串的疑问在那里,搅得他心里痒痒,可是吧,杨东阳再怎么口无摭拦但必竟还是有眼力劲儿的,于是只在暗地里给自己握拳打气,鼓励自己找个好天气好时机爹爹心情也好的时候将这八卦给八完喽,不过,现在吧……案子要紧……
“难怪绯叔对长乐坊这么熟,不过笑叔叔,”杨东阳皱着眉道,“死掉的那个坊主什么来头您知道不?”
笑侍卫点点头:“那人是以前我手下的一个掌柜,应该没什么可疑之处。”
“若只是‘应该’的话,那也得查,”杨东阳道,“还有那个叫片羽的小倌,笑叔有印象么?”
安华在旁重重地哼了一声,笑侍卫这会要真有印象也不敢承认了,于是忙摇摇头:“我把长乐坊卖出去时还没这么个人呢。”这长乐坊,他可是卖了近十年了啊……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个片羽……”杨东阳眯着眼,放下筷子扶着桌子准备站起来。
“绯叔不是说那片羽正昏迷着么?我看我们还是明天去吧,今天好好休息……”
杨东阳一听安十一说‘休息’,反射性地往旁边一跳,警惕地瞅着他,那脸上的表情可丰富了,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又是愤怒,看得安十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一脸尴尬地柞在那里。
安华在一旁瞧着有趣,拍着桌子大笑,然后被笑侍卫扛回去了。
给读者的话:
哈哈……差点没赶得及……汗……
108。连影
安十一看着杨东阳那一脸的戒备,一脸地无奈:“我保证,只是睡觉休息,决不干别的!”
“古人的誓言都可以随随便便打破,区区一个保证,我才不信!”杨东阳这回算是铁了心了,坚决不上当受骗。
安十一也火了,这家伙怎地这么爱在不该较劲的时候偏要拧着脖子跟自己对着干?自己这不是担心他身体呢吗?
“那你想怎样?”
“你今晚睡书房?”杨东阳试探着问。
安十一狐狸眼一眯,好久没发威的黑兽一般的气势暴发了决定了,他要振夫纲……
于是杨东阳的屁股又糟秧了,这就叫特意搬了块石头专砸自己的脚……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杨东阳可算是领教了,他被他家那美人按在床上整整修理了三天,修理得脾气没了,爪子磨平了,乖巧了许多,叫他干嘛就干嘛,能起来后就像小家奴似地跟在安美人身后,叫往哪就往哪,一切以安美人马首是瞻,听话得不得了。
安十一对这结果很满意,然后带着杨东阳去秦暮楼那显摆,莫绯见杨东阳完完全全变成了二十四孝‘好娘子’猛一阵捶胸顿足大叹可惜,这么好的苗子让小十一给糟蹋了,不值啊……
然后志得意满的安十一和他家二十四孝‘好娘子’杨东阳便从心灰意冷连揩眼泪边抽噎的莫绯那里听来个不大也不少便绝对是不得了的消息
片羽失踪了!
这消息不算好,倒也不全是坏,至少,知道那片羽确实有问题,而且,这么一来,花妖怪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午膳后,众人还没从椅子上站起来,便见花盏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秦暮楼,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个人。
“重晏?”杨东阳怪叫,他不是关在牢里么了么?
重晏自己也觉着莫名,他被抓进去,也没被提审过,还每日好酒好菜供着,呆了几天然后又莫名其妙给放了出来……
杨东阳的惊讶,只是一时的,他见重晏那茫茫然全无头绪的样子,突然有些明白了。
“安美人,看来三伯开窍啦,”杨东阳凑在安十一耳旁悄悄说道,“知道给我们找帮手……”
安十一忍不住就朝天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你太会闹腾,非要查,三伯不是开窍,是怕你又出什么歪主意……
“花老板啊……”杨东阳老实这那么一会,这会儿又搓着手心笑眯眯地不知道要干嘛了,“牢房待遇不错吧?我怎么见你气色红润精神头特好啊……”
花盏身上的外衣被扒了去,这会儿只穿了短中衣,虽然他身为妖,身为千年老妖,这点小小的冷空气是可以忽略的,但他本体喜温畏寒,对这天气委实讨厌的紧,所以这会儿脸色绝对称不上‘红润’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铁青,身上也有那么‘一点点’狼狈。所以当杨东阳面不改色地颠倒是非黑白时,花盏难得地,嘴角抽搐了。
“想问什么直说,老拐弯抹角地招人讨厌!”真是看走眼了,当初怎会将他看成当年那人哟……这死小子明明就一点都不讨喜……
于是杨东阳真地很配合地很爽快地说道:
“片羽逃了……”
知道事实真相的莫绯安十一齐刷刷地盯着杨东阳看,满脸的不敢置信那片羽是失踪了没错,可没人说他是逃了啊……再说,他伤的其实挺重的,要怎么逃啊?这不摆明坑人了么?
更令人惊讶的是花盏的反应
他更莫名其妙:“片羽逃了与我有什么相干?”只不过一小倌而已,逃了就逃了呗……
杨东阳被噎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
“你是怎么被抓的还记得么?”
花盏一听这话就真不高兴了,他当然记得他是怎么被抓的,说来也奇怪,他明明好端端地谁也没惹,那会儿本是要去安府找杨东阳他们的,谁知半路里闯出莫名其妙一群人来,见他就嚷杀人凶手,拿着锁链就将他捆了,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在牢里了,还很意外地碰上了那道士。
杨东阳抚额,要问的,不是被抓的‘过程’,而是原因啊原因。不过看老妖怪这么不靠谱,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了,所以嘛……
“片羽说,空宅子里的男尸是你给做的……”
安十一莫绯再一次瞪圆了眼,这小子真是说慌话都不带眨眼的,人片羽只不过说了‘花老板’三个字而已……
“你说什么?”
“我说,那片羽说,那空宅子里的那男人是你杀的火是你烧的……”
花盏这会儿真给气着了,还没等杨东阳话落音,便风一般又卷出门去了。
哎哟那叫片羽的小子可得藏紧一点了,要是被找着了,啧啧……
“东阳,你这招,也太损了吧?连老妖怪也算计进去,要是让他知道了,哼哼……”
莫绯一大早因为见着乖巧版的杨东阳受了伤的心痊愈了,靠着椅子呵呵笑。
“不怕,”杨东阳很豪气地一拍胸膛,“有安美人在么,再不然,红衣也厉害着呢,总不会怕他小小一花妖……”
“红衣呢?”从刚刚进门到现在都没开过口的重晏突然就问道,他以为红衣会在这的,可是没有,他从进门起就想问了的……
“对啊,红衣不是去找你了么?”杨东阳也觉得奇怪,他一直以为红衣一大早地不见人影是去找重晏去了……
“没有……他没有去!”重晏一听,慌了,头天他进牢房时红衣有跟去的,可自己说了他几句,然后就一个人跑走了,后来就再也没看见过……
“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杨东阳惊道,红衣那鬼,说是活了很久很久了,可是却很单纯,除了重晏,没见过他对什么执着,他应该不会不声不响地自己消失,“那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重晏脸色苍白,想起还在随宫时,红衣说的那些话……
重晏,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所以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见我,重晏……
“我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呀,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杨东阳气极吼道,“你这不是要红衣的命吗?”
是啊;红衣说过的;不见的话;会死的……
重晏越想越害怕,红衣虽然道行高只是……只是
“我去找他!”重晏说着,转身就走,却让安十一给拦住了。
“你去哪找?你知道他在哪吗?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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