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叫人触目惊心。而且肚子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上面的毛细血管都挤压成了薄薄的一片,还可以看见胎儿的局部轮廓,胎动伴随宫缩,也难怪痛不欲生了。
拉里都不忍看下去了,谢利承受力虽强,见这情形,也难免不知如何是好,见他终於露出了一点不同於冷漠的神色,拉里便抓住机会数落了他一道:“谢利你太自私了,怎麽可以让他一次怀三个呢?你以为这样就一劳永逸了?你有没考虑过後果?!”
谢利沈默。他也只能沈默。
“请你不要用X星上的标准来衡量不是和你同一种族的人。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生育的机器,萨洛美可能无法胜任。”
本以为他要继续沈默下去,不料他说:“不行也得行,没有任何条件可讲。就是死,他也得给我生下来。”
说完无视对方愤怒的眼神拂袖而去。
拉里一直守在孕夫的身边,细心地进行护理工作,情况却没有转好,反而变得更遭。
萨洛美开始出现抽搐和休克的状况,这种状况经过严谨的处理和艰难的施救好不容易消失了,下体又开始出血,血止住了却陷入长久的昏迷当中,要不是心脏还在跳动,就跟一具屍体无异了。拉里一个通宵一个通宵地思考对策,终究还是束手无策。人类的体质根本满足不了和谢利这样的物种交配产子的硬性需要,一胎一个母子平安就已经很错了,同时怀三个孩子的风险根本就无法想象。
一个星期的时候,孕夫仍没有醒来,已经完全瘫痪,只能靠流食为生。而且开始发烧、腹泻,身体机能逐步衰退,这是五脏六腑受到胎儿的压迫时间太长的结果。谢利一出现,拉里就冲他大吼:“你是不是想他死?想他死还叫我来干什麽?!”
这种危急时刻,他已经顾不得自己恶劣的态度会招来什麽下场了:“还不把他抬到床上去?!他都这副样子了,你还忍心把他丢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麽?!”
谢利默许了他的要求。
把人弄上床後,医生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痛心地喃喃着:“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住嘴!”他老这麽念叨,谢利终於恼了:“你必须保证他活着!至少要让他活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否则我灭你全族!”
拉里猛地站起身,用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他,谢利往後退了一步,刚才那刹那,他真的以为男人被萨洛美附身了,那伤心控诉的眼神,还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你给我滚出去!”不知为什麽,他突然感到很混乱很无力,仿佛他真的欠他很多很多,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又何来亏欠之说?
拉里看了他一眼,便收拾了东西气冲冲地出去了,谢利吐了口气,来到孕夫床边──又到了喂孩子的时候了,这已经可以称之为条件反射,喂孩子的时间和动作他早就熟稔且刻骨铭心了。
不同的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努力了,孕夫不省人事,突然心里闷得慌,似乎之前的幸苦全都毫无意义。进去之後,那地方又松松的,让他半天提不起劲,身下的人再不是那个活泼乱跳的家夥了,不会笑不会撒娇不会和他斗气,做了一半他直起身,低头看着他,男人看上去的确有些陌生,皮肤那麽苍白,眼睛如此凹陷,浮肿遍布那张本来好看的脸……
作家的话:
生孩子生成这样了~~~~~~~~~~~
96
久久,谢利伸出手,摸了摸眼前没有半点生气的人,只见他拂开挡住他脸的长发,然後缓缓垂下头,和他额头相抵,眼里的恨和怜彼此纠缠着,最後化作一片疲惫的雾蒙蒙,嘴轻轻动了动:“美美……”半闭着眼的他没发觉男人脸上快速划过一道清泪……
其实在那人进入他身体时,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意识模模糊糊,就像在自己和现实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未知事物。他隐约知道体内的东西是什麽,而且心一直没有温度地悲凉着,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呼唤,他好久都没这麽叫他了,他以为他们之间早已结束,他终於重新感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这一刹那的温柔呢喃击碎了某种原因造成的意识障碍,於此同时,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喂完孩子谢利退了出来,并帮他翻了个身,现在孕夫只能侧着睡,平躺的话会对内脏产生持续损害,他没想过人类怀孕会这麽麻烦,事事都要一万个小心,而X星上的生物产子简直是家常便饭,就是生一堆也比人类生一个简单。
今晚完成了任务他并没马上离开,而是留在了男人身边,留下来是留下来了总要做点什麽,然而该做都对他做过了,那麽……他想了一会,然後把手伸到他背後,将他揽入怀。这样自己会安心一点,萨洛美呢?他应该不会讨厌自己这麽做。只是现在,他有些无法确定了。
早上醒来,他发现怀中的人睁着眼。
其实他一夜未睡,只是看他休息,自己陪在一边。这种感觉十分新奇,什麽目的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相伴而已。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类所谓的爱情,其中的一部分表现。
他并不好奇人类口口声声歌颂的东西,只是偶尔会感受到一些异样,并对这异样下意识地进行剖析,之前他觉得感情很无聊,後来他和萨洛美越来越好,便对这个看法有了改观。直到他撞见萨洛美谋杀胎儿的场面。
当时他极其愤怒,想也没想就给了他一脚,也不去看男人什麽模样就狠心离开了。回来後发现他已经不在了,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他知道,孩子没有了。这件事成了引子,促使他的记忆和心理发生了巨变,就像是人格分裂,他对萨洛美的感觉日益矛盾和复杂,混乱之中,他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来对待他……
“要吃点东西吗?”轻声细语,可说他从来没用这种声音说过话,看他这副样子也就破例了。
萨洛美不说话,也不看他,那灰色的表情叫人不心碎,也心痛了。
这个时候不妨哄哄他,可谢利拉不下面子,只硬梆梆地说:“不吃算了。”
接下来的时间,孕夫动也不动,就缩在那,本来肚子就大,身体瘦得没肉,面色又极为憔悴,看上去整个人几乎全部陷进了肚皮里,又丑又可怜。
说起来,萨洛美也的确够可怜的,与谢利的不和让他不能够将委屈写在脸上,随时向对方撒娇,索取多一点的关爱。一个人苦苦死撑着,是为了什麽?尊严?尊严早就被那人收缴了,痛苦并幸福着?痛苦不必说,幸福则谈不上了,开先是交易,这次是赔偿,试问有哪一回他们是真正交过心,承诺过灵魂的?
两人沈默相对,就这样过了中午,又该给孩子喂食了,可这次不知为什麽,他有些难以启齿,原来都是很直接地进去了,今天像心怀顾虑似的,到底什麽顾虑又说不清楚。真是恼人得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孕夫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竟主动把腿张开了。见状,谢利心里一动,只见他缓缓俯身上去,但没有直奔主题,而是把手放在他的穴上,似乎是要和他欢爱,跟例行公事没有关系。
但真要是做爱,看这情景他也只能唱独角戏,谢利可不是笨蛋,所以他如此做只是试探他一下罢了。然而孕夫面无表情,不知在想啥,谢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刚才就很有默契,可转眼那温热的感觉就冷了。更倒霉的是等他有所行动的时候,孕夫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
“……”
其实这也不能怪孕夫,怀着的时候本就奢睡,谁叫他磨磨蹭蹭的?但谢利还是有点不相信,认为男人很可能是装的,要不怎麽一插进去就湿得一塌糊涂,难道睡着了也会高潮麽?
作家的话:
利利是个白痴……
97 開生了
既然他这麽想要……那就多做几次好了。之後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怎麽男人那地方的水就像决堤一般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几乎打湿了整张床,他只好把拉里叫来,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是白痴吗?哪有羊水破了还忙不迭地行房的!太没人性了!”
谢利一脸忍怒和迷茫:“羊水是什麽?”
拉里:“……”
“总之看在他快生了的份上,你就别折腾他了!”鸡同鸭讲,懒得跟他解释,还不如一句话总结了,简单又干脆。
“……”有口说不清啊,什麽都怪他。谢利是一肚子火无门发泄,只有鼓着眼睛站在那。
拉里也就没管他,径直去查看孕夫的状况了,哪知他刚分开那双腿,就被谢利一把抓住给扔了出去。
“你疯了吗!!”摔得灰头土脸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刚才他差一点就掉下去了,粉身碎骨啊,谁赔他?
“这里不需要你了,滚吧。”谢利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是我叫你来的你就能够随便碰他。”
我操!神经病!拉里肺都气炸了,妈的利用完他就翻脸不认人了,什麽不准碰孕夫,这明明就是借题发挥!他是医生,不那麽做又如何能诊断!真是吃了个哑巴亏。气死他了!
然而谢利赶他走他也没办法,即便他非常担心萨洛美,谢利那个什麽都不懂的白痴在这种情况下有什麽用?在战场上倒是可以以一挡百。“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一脚把你踢下去!”拉里怒视了他一眼,然後闪人。
谢利见他走了,才拉起孕夫的衣袍,後来觉得这玩意太碍事了,干脆把男人脱了个精光,之前他看过医生是怎麽做的,当时他心里就不舒服,最终决定这种事还是自己亲自干比较好。男人的学习能力还是比较强,虽不如拉里专业,但也学得有模有样,他倒是信心十足,毕竟他最讨厌的就是依靠别人,这简直就是耻辱,如果萨洛美以後还要生的话,不是又得请他来?何必呢?自己亲自给雌接生的话,不但可以杜绝他人的染指,还可以顺理成章地过足瘾,何乐而不为?
就在谢利为自己的深思熟虑暗自得意时,萨洛美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面容变得痛苦,身体开始抽搐,腿间断断续续地流出刚才未排尽的羊水,谢利知道事不容迟,赶快拿了个东西将他腰杆垫高,然後将他的双腿大大地分开,用绳索固定住,再将手伸进他穴里,有羊水润滑,很顺利地触到了宫口,发现它开启的宽度很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啊……”大概是他的手堵住了孩子待会要出来的通道,孕夫慌忙蠕动着花穴,想将障碍物挤出去。这是他临产时的本能,谢利也察觉到了,他先试探性地去挤压对方高耸的臀部,见孕夫整张脸都随着他用力的手扭曲了便知道这是行不通的,毕竟他宫口只开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如果强行将胎儿往下推那人势必痛苦不堪,他得想点办法,对了,羊水的作用应该是润滑的吧,那流光了咋办?他忙找了个嘟嘟果塞了进去,先堵上再说,然後再去找催产药,等宫口开得差不多就可以按计划进行了。
不过等他带着摧产药回来,孕夫的脸都成紫色了。他以为是胎儿出问题了,後来才发现是那
果子惹的祸,原来,被夹在如此狭隘的地方,那果子颇觉不自在,便不断朝里挪去,结果没一会儿就被泡涨了,卡在了最里面。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怎麽会发生这种事,谢利脑壳都大了,本来就生不下来,现在还堵上了……无语问苍天。他可以力拔千斤,但这种事真的很难办……
而萨洛美已经痛得快昏过去了,临近宫口的地方本就脆弱敏感,一直被这麽个硬硬的东西死命顶着,不仅痛还很难堪,而且果子还在往里一点点地移动,因为花道无意识的收缩以及某人的乱来。
谢利见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赶忙将他搂住,先安慰安慰再说,至於果子……他刚才试了试,结果越弄越进去,完了……
半个小时後听到孕夫的惨叫,且四肢抖得厉害,看上去怎麽也不像好兆头,谢利急得团团转。
他伸手进去,不料一堆软软的东西掉了出来,一看,居然是那颗害人不浅的果子,它怎麽自己出来了?真奇怪。可能他不会知道,这是因祸得福,是那果子将宫口给顶开的,而憋了很久的胎头一下就将果子反顶了出来。
作家的话:
好吧,我承认这章有点雷~~~~~~~呃呃~~~~~~是99受了打击的产物……
98 生啊生~
这个晚上,谢利知道自己是无法入睡了。
上半夜孕夫先是呻吟蠕动,不停地扯着套住自己的绳索,叫得不是很大声,但是看上去很纠结很痛苦,谢利也只能瞅着他,後来才想起该准备点水什麽的,接生总不能什麽都不做吧,否则也太寒酸太不尽职了。
等他杀了条水龙回来,发现孕夫折腾得更厉害了,汗水糊满了整张脸,皱着的眉毛都快折断了,嘴里的吟哦时不时地拔高,显然痛得有些受不了,谢利也不知道该安慰他,生孩子这事他真帮不上什麽忙,本来想叫医生来,可刚才已经把他赶走了,看来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他背着手,在床边踱着步,模样很是焦虑,孕夫在床上蹭来蹭去,就这样足足蹭了一个时辰,然而胯间没有半分动静,有点辜负他的期待。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有耐心,根据经验,他这个当爹的应该很快就会和自己的孩子见面。然而他的希望又落空了,苦苦等了五个时辰那人仍未顺利分娩。
谢利非常郁闷,如果只剩最後一胎就直接开肠破肚将其取出来,偏偏他肚子里还有两个,投鼠忌器,他不敢乱来,这样想着,又怒气不争地去瞧孕夫,不过看他那副倍受煎熬的样子也不好过於责怪他了。
确实,至从怀上之後萨洛美可说没有过上一天的安稳日子,临产更是痛得无法言喻,先前的阵痛他尚可忍耐,这样程度的宫缩为他所熟悉,然而时间拖得越久痛苦越是加剧,最後竟变成刀割一般的痛,仿佛有利爪在上面撕扯。不仅肚子疼,下体更痛,比起前者,後者更直观更剧烈,他宁愿独闯虎穴死无全屍,也不愿被这种仿若遥遥无期的痛苦给控制。实在痛得不行了,他就想象母後在身边,如果母後在一定不忍他如此受痛的。
“啊啊……”孕夫的长发已被汗水彻底湿透了,脸更是扭曲得让人险些认不出,只见他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