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山贼听得号令，收起怔愣的表情，凶神恶煞地举着半截菜刀和无头斧头嘶喊而来——“噗通、噗通、噗通”在二当家的带领下，众山贼抛落武器，全纷纷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我们愿意弃暗投明，我们愿意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依然站在远处的至尊宝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切，身后一阵微风划过，扫过一丝秋风扫落叶般的悲凉。
东方不败对着至尊宝勾了勾手指：“过来。”
至尊宝乖乖前进五步。
“离远点，太臭了。”
至尊宝乖乖后退三步。
“坐下。”
至尊宝再次狗狗状蹲下。
东方不败扫视着众山贼，红袍一甩，骄傲得近乎霸道：“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为我们密切监视那两个女人，查清楚她们来此的目的；还有，如果她们捉住了其他人，你们要尽力保护那些人的安全，明白了吗？”
“明白了！”二当家的和瞎子等人答得斩钉截铁。
柳眉扫过沉默的至尊宝：“你呢？”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至尊宝满脸的义愤填膺，对着天空悲愤地喊了几嗓子。
“很好，若我发现你们敢阳奉阴违，要么，我将你们碎尸万段，要么——”东方不败忽然笑问法海，“和尚，你觉得呢？”
刚毅的法师扫过严肃的眸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出家为僧，洗刷罪孽。”
话音未落，众山贼的呼喊声如鸭子叫｜春般响起：“我们选碎尸万段，我们选碎尸万段！”
法海终于正眼看这些脏兮兮的猥琐玩意儿，英俊的眉头拧出了一个不小的疙瘩，迟疑地看向东方不败：“他们这是……”
东方不败笑弯了腰：“和尚，你这辈子都不会理解的。”
对了，还有一个，或者说一只，东方不败瞟着至尊宝：“你呢，不再叫两声儿？”
至尊宝长叹一声“长恨此生非我有”，再次忧郁地望天：“汪汪，汪……汪儿？”
最后一声叫串了音儿，因为天上不知怎么的落了一串碧玉葡萄，正中至尊宝长大的嘴巴——啪嗒，卡住了。
至尊宝眼睛对成斗鸡眼，才看清楚那串葡萄的真颜，碧如翠玉，水灵剔透，个大饱满，真真是一串坚硬的有毅力的好葡萄！好到卡在嘴里拽了半天硬是拖不出来！
“汪儿，汪儿，汪儿……”至尊宝眼泪汪汪地转着舌头，左右扑来扑去求兄弟援助，可他那身臭气实在太恶心人，众山贼们左躲右闪，最后看自家帮主实在可怜，瞎子终于鼓起了勇气，一手抄起背后的半截板儿斧头，一口唾在掌心里，抹了抹，蓄势待发，怒发冲冠：“帮主，我来帮你了！”
瞎子抄起斧头就砍过来，至尊宝含着碧玉葡萄赶紧跑，一个扑一个躲，瞎子急得大声喊：“帮主，你别躲啊，你站定了，我给你砍了！”
至尊宝听得汗毛直竖，满嘴的“汪儿汪儿汪儿”，解释成人话就是：“你个混账瞎子，你是打算砍葡萄还是砍我！”
其他山贼都捂着忐忑的小心脏看戏，东方不败看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走过去捣了捣法海：“喂，那边两只女妖精还在和瞎道士打？”
“那个盲目道士身带硫磺粉，妖精不敢近身。但是，等他把硫磺粉耗光了，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法海将目光投到至尊宝口中的碧玉葡萄上，顿时一惊，忽然，一拂尘扫上东方不败的手腕，东方不败正疑惑着，就听到和尚的传音入密：“用金针刺至尊宝口中的葡萄。”
东方不败鲜红的红袖之上卷着的雪白拂尘，如白雪红梅般夺目，东方不败略带惊疑地看了看法海，同样传音入密：“刺死了怎么办？”
法海回音很快：“施主不必亲自动手，只需执针便可，任何后果都由贫僧一力承担。”
“这可是你说的。”东方不败手指一动，一枚闪亮的金针夹在指间，随即放松了身子，任由法海的拂尘牵引着他的手腕。
法海眸光一闪，拂尘扫出，东方不败顺着拂尘的力道出手，杀气腾腾的金针直逼至尊宝口中的葡萄，两尺、一尺，两寸，一寸……金针极细，至尊宝丝毫没有感觉，依然玩命似的奔逃这，躲着瞎子不靠谱的追杀。
“不对啊，怎么没反应，难道不是？”眼见金针快要刺穿那串碧玉葡萄，法海连忙一甩拂尘，金针陡然回转，东方不败迎风一并手指，金针正夹在他的指间。
“汪儿，汪儿，汪儿！”至尊宝的叫声越来越惨烈，眼泪飚的越发的厉害，法海终于看不下去，拂尘陡然伸长，一扫至尊宝的肚子，至尊宝肚子一凹眼睛一瞪，呕得一声，碧玉葡萄被吐了出来，跌落在地，滚了好几个圈儿。
差点被天上落下的葡萄噎死的至尊宝一手捂胸口一手捶地：“咳咳咳……”
“咳咳咳……”身边传来几声给面子的回应，至尊宝吓得顿时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指着眼前这个一脸褶子、满嘴白胡子的小老头儿：“你、你哪儿冒出来的！”
胖乎乎的小老头儿纠结着一张褶子脸，痛苦地指着他：“我就是那串葡萄啊，唉呀妈呀，差点给憋死！”
法海忽然几步跃起，落在小老头儿身前，厉声问：“你是何人？”
“我，我……”小老头儿摸摸光秃秃的脑门儿，道，“我是菩提老祖啊！”
法海怒道：“胡说，菩提老祖乃是道家祖师，怎么会是一身佛门中人的装束！”
“啊……”小老头儿看着一身的直襟子，抽了抽嘴角，小声道，“难道我穿错衣服了？”
法海已然举起金钵：“还不快说！”
“哎，别收我、别收我！”小老头儿被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是菩提老祖，我是葡萄老祖，葡萄老祖！不过我是在菩提树下出生的，也算菩提老祖的半个弟子啊！”
东方不败一袖子扇起风沙，将臭烘烘的至尊宝扫到一丈外啃泥巴，才走到法海身边：“怎么回事？”
法海看着一脸讨好相的“葡萄老祖”，放下金钵，叹道：“一只葡萄精而已。”
东方不败好奇了，手里玩转着金针：“既然你是葡萄精，为什么刚刚他用金针射你的时候，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葡萄老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忽然指着至尊宝，一脸的悲愤：“都怪他！他的嘴实在太臭了，把我给熏晕了！”
15第十五章
听得葡萄老祖说他嘴臭，至尊宝当下捋起袖子抄上斧头——女侠确实打不过，但是教训你个老头儿还不成吗？
可是，法海忽然一皱眉，对着东方不败道：“那边打完了。”瞎道士跟两个小童都被活捉了。
葡萄老祖抓抓头，刚刚摔得太狠还没跟上节奏：“什么打完了？哎哎，我告诉你们，你们可要千万小心啊，那两个女人是……啊啊啊，你们干什么？”
法海与东方不败同时向葡萄老祖掠去，一人一边挟上葡萄老祖的胳膊，瞬间飞上天际，葡萄老祖不受控制地被带走，两条老腿拼命地晃悠着：“喂喂，你们干什么啊？哎呀，姑娘你别靠近我，我不近女色的啊啊啊啊啊！”
东方不败一指点住葡萄老祖的哑穴，回头提醒至尊宝：“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汪汪汪，汪汪汪！”至尊宝对天咆哮，当真忠心耿耿，良久，二当家的才带着复杂的神色轻轻拍了拍他，捏着鼻子提醒：“人都飞得没影了。”
“啊？啊？啊？”至尊宝左右上中下顺着探查，发现确实不见了人影，才气沉丹田长舒一道，猛然对二当家的甩头：“刚刚你们听见什么了？”
二当家的波浪鼓似的摇头：“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绝对没听见有损帮主您英明神武形象的任何不利言辞！
至尊宝摸摸下巴，又看向众山贼：“那你们有看见什么嘛？”
瞎子带头大喊：“帮主，我是瞎子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嗯，没看见就好。”至尊宝满意地点头，随即撒丫子狂奔，“既然没看到没听到，那还不快跑！”谁知道那几个疯子会不会忽然折回来！
山贼大军积极响应号令，拎着斧子刀子铲子刷拉拉奔逃，一路扬起一阵土灰……
不远处，春十三娘一记窝心脚踢翻道士，趁着他摔得四仰八叉，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冷笑道：“没有硫磺了，我看你还能怎么折腾！”
“我呸！”瞎道士人瞎志不短，狠狠唾了一口，正中春十三娘的面门，冷艳的蜘蛛精气得柳眉倒竖，双指成爪就要戳穿瞎道士的喉管，却又在最后一刻迟疑着放下了。
白晶晶早已将两个小童捆成两只肉粽，玩着鬓发笑道：“师姐，干嘛不杀了他？该不会这么老这么皱这么脏的肉你都想吃吧？妹妹我怎么不知道师姐你口味这么重？”
“哼！”春十三娘白了白晶晶一眼，忽然对着道士的鼻孔吹了几口烟气，道士的脸霎时就紫了，死命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两腿一蹬，没死，但晕了。
“妖孽，你对师父做了什么？”小童焦急地大喊，白晶晶听得心烦，两道禁止出手，小童顿时不能出声。
白晶晶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师姐啊，你刚刚是对他吹了迷情香？原来师姐不是想吃了他，而是，真的想‘吃’了啊！”
春十三娘手一松，任由瞎道士落在地上，黑袍一甩，怒视白晶晶：“我只是要控制他，替我们进城去找你的那只猴子。”
提起猴子，白晶晶陡然皱眉：“师姐，难道猴子不在这里？”
春十三娘冷冷一笑：“就凭葡萄老祖那点儿修为只够窥探一丝天机，孙悟空可能出现在方圆五百里内，当然可能在城里！”
“那我们为什么不进城找？”
春十三娘眉头一皱：“城里的人很多，和尚也很多。据说金山寺有个很厉害的住持叫法海，几千年修为的妖精都曾栽在他的手下，我们贸然前去，就怕会惹上麻烦。”
白晶晶也皱紧了眉头，春十三娘则弯腰，拍了拍道士的脸，见他迷迷糊糊地清醒，乖顺地站到自己身侧，春十三娘冷冷一笑：“他是个修道之人，由他进城去找脚底有三颗痣的人，绝对不会引起那帮和尚的注意。”
白晶晶的神色不由一黯，春十三娘不禁讽刺：“难道，你还舍不得他？”
白晶晶猛然抽出宝剑：“谁会舍不得他？我现在只想亲手掏出他的心脏，狠狠捏碎！”
东方不败和法海挟持着葡萄老祖回到盘丝洞，解开了葡萄老祖的哑穴，葡萄老祖双脚刚刚着地就跳了起来，抱着脑袋原地不停转圈：“哎呀哎呀，不妙啊，老祖我今日近了女色了啊，还是个比妖孽还要妖孽的女色，不得了了啊，老祖的修为要毁了啊！”
东方不败听得面色一冷，一袖子扫过葡萄老祖的胸口，葡萄老祖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在墙上粘成一片薄薄的壁画。
“东方施主！”法海面露不愉。
东方不败横眉一扫，冷笑道：“和尚，这招是跟你学的。”
法海无奈，一拂尘将葡萄老祖卷落在地，摘下头上的斗笠，行了个佛礼：“葡萄精，你不必大惊小怪，这位东方施主是男人。”
“啊？”葡萄老祖不蹦了，瞪着滚圆的眼珠子瞪法海，忽然，一骨碌蹦过去，仔细端详着法海光光的脑门儿，“‘她’不是你媳妇？”
法海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良久才皱眉怒道：“……贫僧是出家人！”
葡萄老祖摸着长长的白须，自顾自地摇头：“可疑啊可疑，‘她’长得这么漂亮，要真是个男人，那么那两只妖精还有什么脸面当女人！而且，你虽然像个和尚，可是，你跟‘她’的关系……我知道了，你确实是出家人，可是‘她’也确实是你媳妇！”
法海双目一凝，双手紧紧捏成拳；可东方不败比他更快，红袍非扫而过，葡萄老祖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人踩着胸口压在了地上，东方不败逐渐加重脚上的力气，冷笑也惊艳非常：“葡萄精，你说我长得不像男人，那么我就让你看看，我杀人的方式更不像男人，扭扭捏捏、拖拖拉拉……我保证，从我下第一刀开始，到三天后你还死不成。”
葡萄老祖吓得抱着东方不败的靴子颤抖：“我相信，我相信，你是男人，你绝对是男人！”
“哼！”东方不败冷哼一声，踩得更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认识那两只妖精？”
“那两只……哎呦，你是男人你是男人，不要再踩了，再踩我要吐血了！”可怜的葡萄老祖扒拉着靴子哀嚎。
法海看着不住皱眉，忍不住开口道：“东方施主，这只葡萄精也是生灵，就算……还望你不要虐待他。”
东方不败眯着眼儿瞧了瞧他，忽然松开脚，随意一笑：“和尚，那依你看，该怎么办？让这只葡萄精也剃度出家？”睨眼悄悄葡萄精光光的脑袋，这只都不用剃了~
大概是因为东方不败爽快地放开了葡萄精，法海轻然一笑，指了指左顾右盼的葡萄精，认真道：“他全身皆是菩提清气，并非害人恶妖，但他借着道教祖师菩提老祖之名四处招摇撞骗，也确实不妥。依贫僧所见，还是带他去菩提老祖面前，请老祖亲自发落为好。”
“哦？”魅惑的眸光流转一圈，促狭的探寻之意落于法海身上，东方不败悄然扬起了嘴唇，忽然用脚尖踢了踢已然石化的菩提老祖，故意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葡萄老祖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良久，一声痛苦的哀嚎：“绝对不行啊，我还想要拜入菩提祖师门下呢，你们不能这样啊！”
东方不败弯腰将他拖起来，按成至尊宝的狗狗样坐好，拍了拍脸颊，在他耳侧悄声吐气：“你那说不说？”
“我说，我说！”葡萄老祖左右看看，果断识时务做俊杰，“五百年前，一只叫做孙悟空的猴精奉如来佛祖之命，护送大唐太宗御弟唐三藏法师去西天取经，但途中勾结牛魔王想吃唐三藏的肉，因为传说吃了唐僧肉便可以长生不老。后来，孙悟空为观音大士所杀，他师父唐三藏心怀不忍，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孙悟空一次投胎的机会，师徒二人将会在五百后重聚。”
“怪不得那些妖精提到要吃‘唐僧肉’。”法海不禁皱眉，“可是为何她们会来到此处？”
提到这个，葡萄老祖一拍大腿：“其实都是我的错，我在在一棵得道的菩提树下修行，偶尔窥得天机说唐三藏师徒会在此重聚，而且孙悟空转世的脚底会有三颗痣……我又不小心泄露给了那两只妖精……”说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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