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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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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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纳纳抬起手,使劲按住他上下起伏的胸膛,提高声音对他喊,“你不要这麽冲动好不好?忍耐一下……”
“你叫我怎麽忍得下去?你明明知道,我们各自付出了什麽样的努力,做出了什麽样的牺牲,经历了多少风雨,才终於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明明知道的!就在今天傍晚,我好不容易盼到了你对我敞开心扉,我想我的感情终於有了回报,你不知道我有多麽欣喜若狂……可是,就在几个小时以後,却突然有人跑到我们面前,嚷著要我们分手,而这个人是你的母亲!你认为这种情况下我能忍得下去吗?!”
纳纳悲伤地看著他,竭力安抚他说:
“我明白你的心情,真的……可是,妈妈她很爱我,绝对不会故意做拆散我们的事,她这麽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们可以先听一听再做打算啊。”
“不,我不想听!”
克雷蒙德气喘吁吁道,突然使劲捂住脸,手指颤抖,似乎正在极力防止有什麽东西从眼角滑下。
“不管有什麽理由,不管是谁……”他嘶哑地低喊,“我都不会让她有机会拆散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丽元就从床上站起来,神情不为所动地俯视他,语气冰冷:“我偏偏就要拆散你们!因为,我不希望纳纳像四年以後的那个‘她’那样,终日以泪洗面,痛苦得生不如死。”
克雷蒙德放下捂住脸的手掌,咬牙瞪她:“这和拆散我们有什麽关系?!”
“因为使纳纳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克雷蒙德!”
丽元慢慢走下床,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一字一句说:
“如果我什麽都不改变,就让你们这麽发展下去的话,你很快就会做出背叛纳纳的事,让她接下来整整四年都宛如活在地狱中……”




、(31鲜币)黑暗的祝福 第九章

第九章 黯然神伤 deep sorrow



克雷蒙德靠在壁炉前,整个身体绷得笔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好像死人。
在听到来自四年後的丽元说出对他的控诉後,他的整个人像是处在暴走状态的发电机一样,随时准备对每个接近他的人放出高压电流。
而纳纳则像是受到沈重打击似的,一屁股跌坐回床上,看看母亲,又看看克雷蒙德,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去相信。
妈妈说,克雷蒙德很快就会背叛她,做出对不起她的事?这怎麽可能?
这麽想并不是她过於自负,而是因为,她很清楚一点:克雷蒙德想得到她,而且想得快发疯了。
从他们相处这一年多的时间看,她可以很确定地说,他是个很执著、很专情的男人,虽然性格和行为上有种种缺点,但感情上绝对无可挑剔。他实在不像是个一得到女人就背叛她的坏男人啊。
然而另一方,她却更没有理由去怀疑。
带给她这个消息的人,是独自抚养她十多年、和她亲密如知己的母亲,假如连她的话都不能相信,那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麽值得相信了……
座锺仍在滴滴答答地走,声音清脆悦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
时针指向正右方,凌晨三点了,屋子里三人却没有一丝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纳纳仿佛无意中想到了什麽,从床上站起来,打破沈默。
“妈妈,我可以问一下吗?”
“什麽?”丽元坐直身体,变换了个姿势。
“你说,克雷做了背叛我的事……这件事具体是指什麽?”
“纳纳!”
一听到她说要问问题,克雷蒙德的内心就警觉起来,现在听到问题的内容,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心情紧张地喝止她。
纳纳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耐心地安慰他:“克雷,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想听听看,也许这是个误会也说不定。”
她的声音很温柔,既没有受伤,也没有焦躁不安,这样平和的态度稳定了克雷蒙德的情绪,让他干涸的心稍稍得到了滋润。
“我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他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就更不需要紧张了,就当是听一次占卜好了。”纳纳试著挤出一丝微笑,对他说,“而且,妈妈刚才也说了,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所以就算那不是个误会,我们也可以在它发生之前采取预防措施呀,对不对?”
克雷蒙德不悦地看向她,低声咕哝:“你是指什麽?”
“唔……比如说,再过几个月巴黎的交际舞会上会出现一个美女让你移情别恋,这样的话,你只要不去巴黎,就不会发生这段命运的邂逅,你也就不会背叛我了。”
“……”克雷蒙德恼火地盯著她的眼睛,“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我也不喜欢。”纳纳叹息,翻了个白眼。
一想到克雷蒙德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的话,她想她确实会以泪洗面。
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克雷蒙德深吸一口气,从壁炉边走过来。
“好吧,我同意你的观点,只要我问心无愧,听听也无妨。”
他说著,以恶魔般的表情瞪向丽元,冷冷道:“现在我准许你列举我的罪状,要想拆散我们的话,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纳纳也转过头看向母亲,心里有些忐忑。
丽元撑著脑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等待他们商量完毕,随後一眨不眨地看著克雷蒙德,并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克雷蒙德被她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妈,你怎麽了?为什麽不说话?”纳纳狐疑地看看他们俩,不安地问,“难、难道被我说中了……真的有个巴黎社交舞会美女让他神魂颠倒吗?”
“纳纳!”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克雷蒙德现在反倒希望丽元快点说出来,以证明他的清白。所以他一眨不眨盯著丽元,急切地等待她开口。
这时只见丽元慢慢抬起一只手,移到眼下,停留了一段时间,随後突然出其不意地拉下眼皮,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不告诉你们!”
“什麽?!”克雷蒙德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除非纳纳答应现在就跟我回去,并且永远不再来中世纪,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干脆地说明完毕,她无视纳纳和克雷蒙德错愕的表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啊,糟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的镜子还在田里呢,都过了这麽多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谁捡去……不行,我现在要去把它找回来。”
“咦?可是妈妈,现在已经很晚了呀,而且你又刚刚病愈没多久……”
“不管,镜子比较重要啦。”
“……这倒也是。”纳纳想了想,从桌上拿起油灯,抓了件外套说,“那麽我陪你一起找吧。”
母女两人走到门口,却被克雷蒙德伸手拦住。他用尽可能真诚的目光看著她们,主动提出找回镜子的任务由他来完成,两位女士只需安心地在屋里休息就可以。
“而且我会飞,夜视力也远远超过你们,我去找肯定比你们有效率。”他信誓旦旦说。
丽元却对他很不放心。“不行。”她斜睨他说,“谁知道你找到镜子以後会不会立马砸碎,或者偷偷藏起来,我还是自己找比较放心。”
“……”
连这种心思都能看透,克雷蒙德真的快被她给气疯了。
无可奈何,他只能乖乖地尾随在两位女士身後,用走的方式来到不远处的菜田。
一路上,他绞尽脑汁盘算著可以把这女人赶走的方法。
方法一:找到镜子以後,趁她不注意,直接把两面镜子丢到她身上,轻松简单地把她传送到别的时空去。
方法二:夜里趁她熟睡时将她绑架,丢到开往非洲的远洋船上。
方法三:不小心把她带到有德梦出没的山洞。
方法四:下毒。
……发觉自己的脑海中满是恶毒的念头,而且一个比一个危险,克雷蒙德慌忙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前面的纳纳和丽元。
出乎他意料,她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气氛沈重,反而轻松地话起家常,有说有笑。他注意到纳纳的表情,发现她真的是非常喜爱母亲,纵使母亲前来的目的是棒打鸳鸯,她仍然开心得不得了,追随著她,黏著她,跟她撒娇……
而她从来没有跟他撒过娇。
由此可知,在她心中,母亲和他孰轻孰重。
克雷蒙德暗自长叹,认命地想,纵使他可以把上述方法增加到一百条,又有什麽用?他一条也做不到。因为他不愿再看到纳纳伤心的脸。
“唔,差不多就是这里了吧。”丽元领著纳纳停在一片绿油油的菜田边,指著中间的某块地方,对克雷蒙德说,“喂,你拿住油灯往这边照,可以用眼睛帮我们找,但是不准跟进来。”
一听到她这种命令式口气,克雷蒙德又不受控制地爆出了几个青筋。
他不禁恼怒地想,这个女人真的是纳纳的母亲吗?一定有哪里搞错了吧!不然为什麽纳纳说话的方式那麽温文尔雅,而这女人却时时刻刻都叫人火冒三丈?
“克雷,听到了吗?”纳纳把油灯递给他,顺便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遵照丽元的话去做。
猫鼬丽元又在那边幸灾乐祸了。
克雷蒙德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睛,突然抓住纳纳的手把她拉近,以极其火爆的姿势搂住她肩膀和纤腰,然後当著丽元的面,和她进行了一次长达十秒的激情热吻。
丽元的眼珠差点没有瞪出眼眶。
“你、你这个色情狂!快点放开我女儿,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喊啊。”克雷蒙德放开被吻得晕头转向的纳纳,故意舔舔嘴角,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别太猖狂,我就不信这个地方没有王法!”
克雷蒙德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在这个地方,我就是王法。”
“你……!”
“顺便一提,我已经看到那面镜子了。”他说完飞向田里的某处坑地,从泥土里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硬物,拍了拍尘土,又回到她们身旁。
“太好了!妈妈,镜子还在。”纳纳伸手想要从克雷蒙德那里接过,却扑了个空。
克雷蒙德把镜子高举过头,眼中闪著异样的光芒。
“你想干什麽?”丽元察觉到他的意图,变了变脸色。
克雷蒙德不理睬她,而是专注地凝望纳纳,喃喃说:“我只是在想,在这里打碎镜子让纳纳恨我,和把镜子给她让她离开我,两者相比哪一个更有利。”
纳纳渐渐从刚才的激吻中冷静下来,表情忧郁地看向他:
“别这样……克雷,把镜子还给我们。”
“如果我不给呢?”
纳纳皱起眉,眼神开始严肃。克雷蒙德仍和她对峙著,但底气已明显不足。
僵持了几秒,纳纳终於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语气透著难过和不舍。
“克雷,别逼我在你和妈妈之间选择一个……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不会选择你。”
“噗咚!”克雷蒙德一瞬间听到了自己心脏下沈的声音,惊得目瞪口呆。
“呀,纳纳!!”丽元得意地抱住纳纳,在她脸颊上狠狠啾了一下,“真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妈妈爱死你的这段发言了!”
纳纳鼓起腮帮,瞥了眼母亲:“你也不要老是欺负人家嘛。”
丽元立刻厚脸皮地笑:“有什麽关系,稍微欺负一下又不会死。”
“真是的,妈妈这样已经不叫‘稍微’了,你根本就是在存心跟他过不去嘛。”
“是啊,那又怎样?他已经占了我女儿那麽多便宜,现在这样对他已经算很手下留情了。”
“唉,算了……”
听著她们母女俩热络的你一言我一语,克雷蒙德心情跌到这几个月来的最低谷,全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全泄光了似的,让他几乎抬不起胳膊。
一声不吭地把镜子还给纳纳以後,他便默默护送她们回到自己的庄园,一路上再也没说一个字。
───
接近中午时分,克雷蒙德无精打采地从卧室走出来,一出门便看见纳纳靠在墙边,似乎在等他的样子。
“纳纳?”他警惕地看看四周,口气不佳,“那女人呢?走了吗?”
纳纳摇了摇头,示意他靠近一些:“把手伸出来。”
克雷蒙德疑惑不解地照做了,把手递给她,她很快从背後抽出一簇五颜六色的鲜花,放在他手心。
“这是……”克雷蒙德瞪大眼睛,脸上没反应,内心却一阵喜出望外,“送给我的?”
“不是。”
“不是?”克雷蒙德顿感自尊心受损,刚感觉到一些甜蜜的心情,又立刻变得苦涩起来。
“克雷,我昨晚仔细想过了。”纳纳却无心顾虑他这些微妙的心情变化,认真地说,“我们现在必须改变策略,换一种方式来面对妈妈带来的问题。”
一听到她提妈妈这个词,克雷蒙德的头就隐隐作痛:“‘我们’是什麽意思?你不是已经跟那女人结成统一战线了吗?现在还来找我干什麽?”
“别再闹别扭了啦。我的妈妈并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如果你肯放下架子,稍微讨好她一下的话,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讨好她?”克雷蒙德瞪住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纳纳,我是个公爵,富可敌国,在欧洲的地位比某些国家的国王还高,而且我还是个吸血鬼!你要这样的我去讨好一个什麽都不是的东方女人?开什麽玩笑!”
“她不是‘什麽都不是的东方女人’,她是我妈妈。”纳纳无奈地说。
“那又怎样?”
“照你这麽说,我也是个‘什麽都不是的东方女人’,不是吗?”
“……”克雷蒙德顿时噎住,好半天才後悔地说,“我不是在影射你……我不该这麽说的,抱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纳纳宽宏大量地说。
“但是你要明白,你和她不一样!为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为她……”克雷蒙德紧拧眉头,一脸厌恶。
“我又没有要你做多大的让步,只是希望你在一些小事上留心而已。”
“哦?比如说这束花吗?”
“嗯,没错。这是我早上刚从後院摘来的。”
克雷蒙德捂著额头叹了口气,皱眉看向纳纳,一脸拿她没辙的表情:“你该不会……要我去送花给那女人吧?”
“不行吗?”
“当然不行!不可能!做不到!”
“那放在她的餐桌上也行。妈妈很喜欢花,尤其喜欢插在白色花瓶里的彩色小花。”
“别告诉我她的喜好,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克雷……”纳纳鼓起嘴,开始用小动物般的乌黑眼睛看他,“你前一分锺才说过,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克雷蒙德咕嘟吞咽了一下,意志开始动摇:“但、但并不包括……讨好那女人啊……”
“好吧,那麽就当我什麽都没说吧。”纳纳低下头,有些气馁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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