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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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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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麽就当我什麽都没说吧。”纳纳低下头,有些气馁地转身,“原来,你对我的喜欢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难怪会在不久的将来背叛我……”
霎时,克雷蒙德涨红脖子,一把追出去把她抱在怀里。
“可恶!!”他紧紧搂住她,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揉碎,口中气恨不已地喊,“够了!我做就是了!”
纳纳在他肩膀上探出头,露出计谋得逞後的偷笑。
“很好。”
“……等等,难道你是故意用这招……”
“什麽招数就不要计较啦,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拜托你努力地讨好妈妈,狠狠地拍她马屁,让她龙心大悦,她就再也不会刁难你啦。”
作了这番交代之後,纳纳挣脱他怀抱,满意地笑了笑,转身走下楼梯。
“现在,我要和妈妈去树林里约会,等我们回来时,我希望你能有所表现哦。还有,妈妈是有名字的,请称呼她为‘加佩夫人’。”
克雷蒙德气恼地瞪著她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花束,万分挫败。
在他身後,被他们堵在房间里找不到机会出来的堤法终於走出房门,以同情的目光看了克雷蒙德一眼,替他总结说:
“你现在被她吃得死死的呢,克雷。”
───
这个被纳纳称作为“约会”的树林漫步,带给母女俩十分愉悦的感受。虽然两人都因睡眠不足顶著大大的黑眼圈,皮肤也显得黯淡无光,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们的美丽,因为灿烂的笑容足以遮盖一切。
唯一不足的是,天公不作美,越来越多的乌云集中在她们头顶。
她们走上了一条平缓向上的山道,边走边聊。纳纳手里拿著一根沿途采摘的枝条,上面开满了桃红色的重瓣花朵,和她淡粉色的连衣裙十分相配。
山路转弯时,有什麽东西碰到了纳纳的手臂,她叫了一声转过去,意外地发现一只山羊正在舔她的手肘。她和丽元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大笑。丽元抱著山羊的脖子对纳纳做出胜利的V字型,而纳纳也很配合地用手指摆出照相机的样子。
“哈哈!”两人为这种幼稚的行为互相嘲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们来到山腰处的斜坡上,俯视山下的景色。
纳纳用一种对命运大为感叹的口吻,笑著说:“你能想得到吗?妈妈,我们居然会在十八世纪的普罗旺斯约会,而这时候这里甚至还不叫普罗旺斯!命运实在太奇妙了……”
“我还经历过更奇妙的事呢。”丽元抚了抚乌黑的长发,讪笑说,“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那部欧洲古典连续剧吗?我们都很喜欢的那部。”
“汉诺威王朝?”
“没错。里面有位长相迷人、温柔体贴的英国贵族,当时我们还幻想说,如果由他来做我的丈夫、你的爸爸,我们该多麽幸福啊。”
“嗯嗯,我记得。然後呢?”
“1783年的夏天,在一次化妆舞会上,他向我求婚了。”
“天哪!”纳纳捂著嘴兴奋地尖叫,“妈妈,你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丽元摊开手,翻了个白眼:“可惜历史上真正的他,是个矮胖、秃头、走路内八字的娘娘腔,发觉这一点时,我对英国贵族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纳纳同情地笑道,“这确实挺奇妙的。”
丽元收敛笑容,看了纳纳一眼,轻轻把她额前翘起的发丝理顺:“知道更奇妙的是什麽吗?”
纳纳转向她:“什麽?”
丽元叹息道:“在四年後的未来,我看到我的纳纳为了一个男人黯然神伤,终日过著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我心痛得要命,恨不能为她承受一切痛苦……而现在,我面前的这个纳纳却是幸福的,她向我微笑,对我撒娇,仍然是我记忆中最可爱的女儿。”
“妈妈……”纳纳心酸地想,难怪妈妈刚见到她时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笑容了。在四年後那个平行空间里,妈妈一定为了她伤透了心。
她终於忍不住开口,再次提起那个一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妈妈,告诉我,不久之後,克雷到底做了什麽背叛我的事?”
天空中,一道闪电霹过,紧接著“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传来,厚重的乌云几乎把整个天覆盖了起来。
丽元和纳纳却都没有注意到天气的变化,两人互相凝视,都是一副不肯妥协的表情。
过了片刻,丽元终於拗不过她,让步说:“算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有滴细小的雨滴飘落到她的鼻尖上,她顺手擦去,感到鼻子酸酸的。然後,她一边不安地踱步,一边幽幽地向纳纳吐露事情的真相。
听到真相居然是那样,纳纳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尽。
雨声增大了,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
丽元怜惜地伸出手,想把纳纳搂进怀里,好好抚慰一下她的宝贝女儿。然而突然间,一道轰雷砸中了她们身旁的一颗大树,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她吓了一跳,仓皇地退後躲避,却想不到身後就是悬崖。
一脚踏空,她的身体失去平衡,伴随著一声凄厉的尖叫,笔挺挺向後跌了下去……
“妈妈!!”




、(39鲜币)黑暗的祝福 第十章

第十章 再相信一次 Trust Me One More Time


庄园的别墅内,仆人们在克雷蒙德的吩咐下,正紧锣密鼓地用鲜花装点各个房间。萨尔特的床头摆放的是一瓶小小的雏菊。
流那蒂卡又十分殷勤地前来窜门了,见纳纳不在,便开始围著萨尔特打转,努力表现出友好的样子。堤法带著鄙夷的眼光观看这一幕,正愁没用武之地的毒舌开始蠢蠢欲动。
雨下得很突然,从乌云堆积到倾盆大雨只是短短十几分锺的事。这种现象在现在这样的季节很常见,并没什麽好担心的,不过堤法还是觉得心神不宁。
照理说,下这麽大的雨,纳纳和母亲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难道是在树林里躲雨?笨蛋,那样岂不是很危险?
就在他这麽想时,纳纳突然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屋内的三个人同时停止动作,目光一致集中在她身上。
“怎麽了?”堤法立即察觉到不对劲,率先向她走过来。
“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你脸色那麽难看?”流那蒂卡也关心地喊。
纳纳因为连续以全速奔跑的关系,上气不接下气,只能一边拼命吞咽,一边勉强在喘气的间隙挤出破碎的词句:
“堤法,克、克雷呢?”
“你们走後不久,他也出门了,我想他可能是去找你们了,难道你没见到他吗?”
纳纳摇头,急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事实上,她的脸颊早已湿濡一片,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找不到克雷蒙德,她一时无计可施,只能退而求其次,惶惑不安地在四周寻找可能提供帮助的人。
堤法首先被他排除,他现在是个人类,没有飞行能力;流那蒂卡虽然属於血族成员,但是身上吸血鬼的血液少之又少,能力几乎已经退化到和人类差不多的水准;而屋子内唯一实力强大的纯种吸血鬼杰欧瓦,又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在萨尔特体内休眠……
结果,他们全都帮不了她。
跟母亲重逢的时间连一天都还不到,她就眼睁睁看著母亲掉下了山崖,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已经失去了她,她忍不住双手掩面,跪倒在堤法跟前,悲伤地大哭起来。
───
“阿嚏!”
丽元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吸了吸鼻子。
纳纳那孩子,现在一定在哭吧,她心想。
掉下山崖之後,她的脚撞到了一块凸出的尖石,随後身体穿过几根浓密的树枝,重重坠落在平坦的岩石上。由於後脑勺受到猛烈的冲击,她顷刻间被砸懵了,虽然听得到上空传来纳纳惊慌的叫声,却无法发出声音回应她。然後,她迷迷糊糊地晕厥过去,直到前一刻才清醒过来。
“阿嚏!阿嚏!”
她又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喉咙开始像火烧一样疼。她感觉很不妙。大雨将衣服浇得湿透,冰冷的布料黏糊糊地贴在她皮肤上,正飞速带走她仅剩的体温。再加上前几日她刚在田里裸睡了一晚,体内本就聚集了不少寒气,现在又淋了一场雨,不啻是雪上加霜……再这样下去,恐怕自诩健壮如牛的她也会倒下去吧。
头脑清醒了以後,脚上的疼痛立刻不留情面地窜上来,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脚上还在流血。在纳纳找来救兵之前,她必须先想办法把血止住才行。
这时,她不经意发现头上多了块阴影。朦胧的雨中,有个人类的身影停留在半空中,飞一阵,停一阵,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麽。
见到掩映在树枝之下的丽元後,那人立刻降低高度,俯冲著向她飞来。丽元认出他的脸,一时间感到十分意外。
“哎呀,真糟糕,这副狼狈的样子被最讨厌的家夥看到了。”
克雷蒙德降落在岩石上,气喘吁吁地看著丽元。深褐色的长发被雨水浇得黏成一片,湿答答地贴在脸上,他随手挥开发丝,焦急地问:
“纳纳呢?”
“咦?”丽元奇怪地反问,“怎麽,不是纳纳叫你来的吗?”
克雷蒙德摇头,看不见纳纳让他很不安。
事实上,他很不放心纳纳和丽元结伴出门。虽说白天不会遭到德梦袭击,可还有一些比德梦更危险的吸血鬼暗中对纳纳虎视眈眈,只要他稍微放松警惕,让她离开他的视野范围,他们就有可能对她下手。所以她们刚一出门,他便悄悄跟了上去,和她们保持一段距离,以便随时可以保护她们。
不多久,暗中窥伺纳纳的黑影果然出现了。
它像是融入纳纳影子中的一滩黑色液体,时而浮出一只黑爪,鬼鬼祟祟躲在纳纳背後,却不敢真正对她出手。
克雷蒙德猜测,这是因为它的目标不是为了杀纳纳,而是向它的主人汇报她的行踪。难怪自从城堡大战过後,那些碧骸总是很轻易地找到了他们的所在地,甚至还跟去了威尼斯。
这一次,克雷蒙德决定彻底消灭它。他在银针上抹上自己的血,在黑爪出现的一瞬间,把它牢牢钉在了地上。
之後,解决它花了一点时间。等他想再次跟上纳纳和丽元时,他突然听到了她们俩的惨叫,然後便顺著血腥味一路来到了这里……
“喂喂,克雷蒙德,你的魂还在家吗?”丽元对他招招手。
克雷蒙德抬头看向身後的大雨:“安静一点,我要集中精力分辨雨中的血腥味。”
丽元看他急得脸色惨白,似乎真的是在为纳纳担心,便决定暂且先放他一马。
“如果你是在找纳纳的血腥味的话,可以省省了,那孩子没有受伤,她现在应该正在找人来救我吧。”
克雷蒙德顿时松了口气,回头瞪她,眼神仿佛在说: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讲出来!
不过他却没有这麽说,傲慢的语气也有了大幅度的收敛。
“加、加佩夫人,请让我查看一下你小腿上的伤势。”他十分生硬地说。
“……”丽元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猜出了他转变的原因,“看来,纳纳已经好好地‘教育’过你了。”
克雷蒙德没有否认,没好气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膀,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然後接过她伸过来的小腿,开始为她做简单的清理和包扎。
期间,丽元目不转睛地看著他的动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短暂的沈默之後,气氛变得很微妙。
“喂,你可不要突然对我说‘把女儿交给我’这种话哦。”
“我也没打算这麽说。”
“你就算说了我也不会答应。”
“……”克雷蒙德闭上眼睛,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国骂,继续手上的工作,喃喃道,“听著,我不知道你到底不满意我哪一点,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不会允许你以那种荒唐的理由拆散我和纳纳。”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如果你们之间的感情足够牢固,我再怎麽从中作梗都没用。你会如此紧张,只能证明你们的感情还不稳定。”
这句话著实戳中了克雷蒙德的痛处,他的眉头狠狠揪紧,下巴两侧因为咬紧牙根而微微鼓起。
“我曾经,伤害过她一次……”他从胸口抽出手帕,缠绕在伤口上,低声说,“我一直担心,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她的原谅了。”
“哦?这我倒是没听未来的‘她’说过。是什麽样的伤害?”
“和你无关。”
“那麽这样好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把如何伤害纳纳的经过说出来,作为交换,我可以把你在未来如何背叛纳纳的事告诉你,你觉得怎麽样?”
一瞬间,克雷蒙德垂下头,彻底被这番话给打击到了。又是伤害,又是背叛,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禽兽……
消沈中,他不情不愿地把脸扭到一边,支吾著将锺楼上的事和盘托出。
丽元一听,便瞪大眼睛,对他怒目而视:“差劲!”
“……感谢您如此简单易懂的评价。”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丽元突然缩回腿,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以一副严肃的口吻冷冷道,“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对那孩子做出了多麽可怕的事!”
克雷蒙德不悦地看向她:“不用你说明,我也知道……”
“真的?”丽元打断他,义正词严道,“那你是否知道,纳纳现在的父亲是他的第几任父亲?”
克雷蒙德愣住了。
丽元撑著湿滑的岩石墙壁站起来,静静地说:“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带我回去吧,我们边走边说。”
飞往庄园的路上,丽元伏在克雷蒙德的背後,向他透露来自家庭的伤痛。
“我的两次婚姻都很失败。第一个男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只要他心情烦躁,就可以找到任何理由殴打我,纳纳就是在那种环境下出生的。在纳纳两岁时,我把他告上了法庭,逃离了他的魔爪。
然後三年以後,我再婚了。
第二个男人个性很温柔,我也是考验了他两年多,认为他确实是真心对待我们母女,才答应嫁给他的。可是直到结婚以後,我才发现他居然也有虐待的癖好,而且比起第一个更严重……
一开始,我认为自己不会这麽倒霉,心想或许忍一忍就过去了。那时纳纳还小,我尽量将她藏起来,不让她有机会目睹我受到暴力相对的场面。可是渐渐地,那个男人开始把目标转移向了年幼的纳纳,趁我不在家时,把对我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
我只好再次带著纳纳离家,逃离了第二双魔爪。”
听到这时,克雷蒙德的心早被揪得疼痛不已。难怪纳纳总是把“反对暴力”挂在嘴边,也对粗暴的行为非常敏感。他早该想到的……该死!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开始深刻反省。
他自己也有过相同的经历,他本应该是最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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