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让他真真正正的忍不住想要臣服在他脚下。
可是现在,那个那麽绚丽夺目的修罗,此时脸色灰白,气息虚弱,一副随时都会消逝的样子。青亦终於忍不住了,他冲过去揪著墨炎的衣襟嘶吼道,“墨炎!谁准你死了?你不是最要强麽?活下来啊,然後找我们报仇!”
墨炎的眼皮动了几下,然後慢慢的掀起一条缝,看见是他,又慢慢的闭上了,一副完全不为所动,一副势要求死的样子。青亦的心颤抖起来了,他仿佛已经看见这个人就这麽永远离去了一般。
“墨炎,我求你,你别死。你不恨我们麽?你不想报仇了麽?”青亦颓然的坐在他身边,喃喃的自语起来。“只要你能活下来,我让你亲自手刃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报仇了。”
墨炎的眼角依旧闭得紧紧的,完全不为所动。“墨炎,你别这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只是喜欢你,只是想要留你在身边而已。我不知道失去武功对你打击这麽大。”
“只要你活下来,我找人替你续上经脉,找回武功好不好?”青亦一直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的说著,从上午一直说到了下午。
墨炎的眼睛却再也没有睁开过,如果不是还有那微乎极微的呼吸,青亦简直要以为他面前的只是一具尸体。
(0。52鲜币)22。神冢
终於到了神冢的入口,那里其实就是三国交汇处的一个大峡谷,万丈高的悬崖壁上,有一个隐藏得极佳的入口。下面是奔腾不息的急流,两边的峭壁都是光滑又垂直的,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在上面攀爬。
三国的王,都曾派过不少人下去寻找神冢,可是每一个找到入口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被震碎成血雾。要麽就是在攀爬的时候,绳索无故的断裂,导致攀爬的人坠入万丈深渊,跌落进急流中,连尸首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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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神冢的入口是由魔族的人看守著的,除了魔族血脉,任何人皆不能进入洞中。而打开神冢的密匙则是由枭族看守著,可是世人从来都只听闻枭族的传说,却未见过枭族其人。
直到那次比武大赛上,青亦参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带著枭族面具的少年。这才真的证实了有枭族的传言,最让凌誉觉得惊喜的是,那个带著枭族面具的少年竟然是墨家的人。
墨家就是当年被灭门的魔族,神冢的看护者。他们既然已经和枭族接上头,必定拿到了神冢的密匙。这就意味著,打开神冢的时候终於到了!
而他们只需要擒住墨炎,然後威胁墨清进入神冢,将神冢中的神物请出来。然後自己就可以获得神力,一统三国了!
凌誉此时正站在悬崖的一边,身後是他的数万精英近卫军。他们就这麽站在悬崖上面,眺望著下面汹涌的急流。
然後他们就看到,有一个黑衣男子,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越过数万近卫的上空,翩然的落在悬崖的边上,那人转过身来,那双暗金的眸子里是翻滚的怒气。
那张绝世的容颜,还有那翩鸿的身姿,竟然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敬畏。仿佛他们面前站著的,真的是一位从天而降的神祗。
凌誉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宫主果然守信,一人前来。”
墨清暗金的眸子里满是铺天盖地的寒霜,只那麽冷冷的瞥了一眼凌誉,就让凌誉和他身後的侍卫都有种被冰冻的感觉。“炎儿呢?”
“来人,带少宫主上来。”凌誉低低的向後面的侍卫发号施令。
两名侍卫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墨炎给压了上啦,说压也许不对。因为墨炎已经连续四五日滴水未尽,早就无法移动了。两个侍卫更像是边扛边拖,将他带到了凌誉的身後。
看到那个少年奄奄一息,随时都要消逝的样子。墨清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给削成了碎片,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的炎儿,他们怎麽舍得那麽对你?
在看到墨炎完全瘫软的四肢和那些伤口时,那双暗金的眸子里是滔天的怒火,那一刻,墨清终於明白了墨炎一心求死的意愿。那麽骄傲的炎儿,怎麽受得了自己武功尽失,四肢被废,让他当一个废人,恐怕比死更难受。
看著面前怒火滔天的墨清,凌誉突然有些胆寒起来。若是墨清气到失控了,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恐怕他身後的数万近卫军,都不是他的对手。
凌誉还记得,只是一个墨炎,都让他折损了最精锐的五千禁卫,甚至他还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若不是暗中下了药,他们也未必擒得住他。
“宫主,你只需进入神冢,取出宝物。令公子必然无事。”凌誉忙开口道。
墨清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麽,一双眸子只是盯著墨炎,然後他用一种恳求和讨好的语气开口,“炎儿,你睁眼看看我啊。爹爹来带你回家了。”
凌誉和他身後的一干侍卫都愣住了,没想到那个嗜血残忍的天绝宫主也会有这麽温情的一面。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已经陷入昏迷的墨炎。听到墨清的交换,眼皮眨动了几下,竟然真的睁开眼了。两父子就这麽无声的对视著,墨炎细细的看著墨清,从头到脚,似乎要把这个人给刻入灵魂深处。
墨清的眸子里有心碎有不舍有愤怒,太多的感情掠过,竟然让人生出一种感觉,他不是在看自己的儿子,而是在看自己的挚爱之人。
可是最让人震惊的却是,原本早就奄奄一息,频临死亡的墨炎。仿佛突然爆发出了所有潜藏的力量,就算四肢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就算经脉和内息已经被乌金扣锁住,就算他已经绝食了四五日。
他竟然还有力气挣开一直压著他的两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跃下悬崖。
所有人都傻了,不止那两个侍卫,甚至连离他们最近的凌誉,都没有料到,一个将死的少年,竟然还能有力气挣开束缚,然後跳崖自杀。这是要说明什麽?他求死的心已经坚定到可以克服万难了麽?
唯独只有一个人没有半点迟疑,在墨炎一跃而下的瞬间,也跟著跃了下去。
凌誉咬牙切齿的看著这一幕,这算什麽?闹剧麽?他费尽心思安排的一切,结果竟然毫无所获,暂且不论这父子俩从这万丈深渊掉落下去,能否生还。就算两人都活不下来,天绝宫那群人恐怕也不会就这麽善罢甘休。
凌誉正气得发抖,忽然听到有侍卫大喊,“王上,他们没死,他们进神冢了!”
凌誉心头一跳,嘴角忽然就笑开了。虽然和他预料的情况有些偏差,可是既然他们进了神冢,取出了宝物之後,必然还要从这里离开。
“传令!将此地重重围住!”凌誉毫不犹豫的传令下去。
墨炎觉得老天真是待他不薄,竟然在临死之前,还能最後看墨清一眼。这样的安排真是让他由衷的感激。拼尽了最後的一丝力气,不过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解脱而已。
可是,谁料得到,那个人竟然随著他一起跳下来了,他疯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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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这个将自己拥在怀里,然後在半空中还能借力转身的男人,墨炎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也快疯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为何还这麽拼尽全力的救他,为什麽?就因为是他的血脉麽?可是当年他亲自手刃了那麽多的子嗣,也没见他手软过。
直到墨清抱著他进了悬崖壁上的一个洞|穴,他还是未曾想明白到底是为什麽。
“炎儿,有没有哪里痛?”墨清将他揽得紧紧的,温柔又小心的问著。
墨炎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何曾听过墨清如此温柔的声音。这一切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自己死前自己幻想出来的,对的,一定是这样。
墨清看著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这个洞因为年代的关系,显得有些诡异。墨清当然知道凌誉他们一定会守在外面,他带著墨炎,要从数万的近卫军礼杀出去,恐怕有难度。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根本舍不得墨炎再受一点点伤害了。
看著墨炎有些冷,在他怀里轻轻的打了个冷颤,墨清不由停了下来。席地而坐,让墨炎靠在自己怀里。然後轻轻说,“炎儿,我要把乌金扣取下来,你忍著点。”
墨炎还是觉得恍恍惚惚,但是听到墨清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南泽王室专用的乌金扣,设计很巧妙。不过这些在墨清眼里都等於零,他运起内力,在乌金扣上一捏,精致的扣锁,就化成一堆碎片。
然後他再逐一的从墨炎的身上取下来,因为已经锁住了四五天,肉已经和锁扣长在了一起,所以墨清取下来的时候确实费了不少心思。但是再小心,还是会弄疼墨炎。
听著墨炎轻轻的抽气声,还有咬著下唇发出的闷哼。墨清的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他在怪他自己,为何他那麽迟钝,若是提早发现墨炎对他的感情,若是早些发现自己对墨炎如此上心,那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又怎麽会舍得让这孩子离开他身边半步,舍得让他在外面吃那麽多苦,舍得让他被那些人擒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0。58鲜币)23。再也不分开了
墨炎直到两粒乌金扣都被取出来之後,才有些回过神来。会痛是表示自己还没死麽?那麽现在抱著自己,和自己这麽亲密的人,真的是墨清?!
“父亲?”墨炎忍不住想要求证,有些虚弱的唤了一声。
墨清马上将他抱紧一点,“炎儿?爹爹马上带你回家。让白风给你续上经脉,你会没事的,你会比以前还要厉害……”
现在这个抱著他,对他这麽温柔,甚至还哄他的男人真的是墨清麽?原本一直想要求死的他,竟然在墨清温柔的言语下,逐渐失去了那份心思,竟然也忍不住相信他,相信自己会好的。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舍不得这份温柔吧。
休息了片刻,墨清抱著墨炎逐渐向深处走去,洞里很黑,又没有火把照明。两人只能靠著习武人的夜视来看清脚下的路,墨炎乖乖的依偎在墨清的怀里,默默的闻著他身上的清淡的味道,听著他的心跳,以此来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做梦。
墨清又怎麽会不知道墨炎的想法,他甚至觉得有些苦涩。若是他待炎儿好一些,他又怎麽会这麽患得患失呢,这样的墨炎让他一颗心都揪著痛起来了,心疼得不行。
这山洞越来越深,仿佛永远走不到头似得。墨清就这麽一直抱著墨炎,不停的往里走,山洞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岔口,像迷宫似得。可是墨清从不停顿,每到一个岔口就径自选了一个走进去,而且一直走著,却没有走进任何死路。
这样墨炎也觉得好奇了,“父亲认识路麽?”他的声音嘶哑暗沈,在这山洞里听起来分外的诡异和难听。可是墨清丝毫不觉得,反而温柔的低下头,“没来过,但是我似乎认识路。”说完,又顿了一下,“炎儿是不是渴了?”
墨炎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他已经绝食四五日了,此刻也是凭著意志力在坚持著,因为怕这一睡著,就再也看不到墨清了,所以死撑著。其实喉咙早就干渴的像火烧一般难受。可是这山洞里,虽然有些阴冷,却不潮湿,更别提能找到水。
然後他发现墨清突然没走了,而是靠著山洞壁坐了下来。墨炎此刻已经完全失力了,若是他此时能够抬头开一下,一定会发现那双暗金的眸子里带著怜惜,宠爱,心疼,带著他一直期望的那种感情。
墨清让墨炎靠著自己,伸出自己的手送到嘴边,找到最粗的一根血管,毫不犹豫的咬开一条口子,新鲜的血液马上从伤口流出。墨炎已经坚持到极限了,眼皮像是有千金重一样,他只能半眯半睁,浑浑噩噩的靠在墨清身上。
突然有温热的液体凑到他唇边,干渴的唇瓣一接触到那液体,就忍不住下意识的吮吸了一大口,然後那带著腥气的液体就这麽流进了他的喉咙。他恍惚的意识,一下子顿住,不对!这味道太熟悉了,这不是水,这分明是血!
他用力撇过头,不愿再喝下去,这里根本就找不到水,他喝的是墨清的血呀!墨清怎麽会让他拒绝,他自己也知道墨炎绝食了几日,要是再不喝水,恐怕也坚持不住了。他找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宝贝,他怎麽可能再一次失去。
墨清对著自己的伤口吮吸了一口,然後捏著墨炎的下颚,贴著他干裂的唇,将整口的血慢慢的渡到他口里。墨炎只能这麽楞楞的被他制住,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将血渡到自己的口里。原本像火烧一样的喉咙,因为那些甘露的滋润,已经缓解了一些。
墨炎终於蓄力挣开他的手,“够了父亲!不要再喂我了。”墨清已经接连喂了他好几口,算上来差不多也快一大碗了吧。料想他现在确实不会再渴了,这才点了|穴,将血止住。
这个山洞黝黑深邃,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似得。墨清隐隐有种预感,似乎这山洞的尽头有什麽一直在召唤他。看著墨炎休息够了,他又将他整个抱起,然後继续朝下一个岔路走去。
墨炎就这麽愣愣的靠在他的肩头,感受著墨清怀抱里的温暖,竟然能离这麽人这麽近,他就算是死了,恐怕也是满足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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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一直抱著他在黑暗的隧道里走著,越往里走,墨炎也觉得惊讶,外面看著还比较像山洞,可是越往里人工的痕迹就越重,走到现在,基本都是有人工开凿出来的隧道了,虽然依旧是弯弯曲曲,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岔口,可是墨清根本就毫无影响一般。
抱著他径直走,然後毫不犹豫的选择一个岔口走下去。 “要到了。”墨清突然淡淡的说,墨炎不解的抬头看他,“到哪里?”
“神冢。”墨清突然勾起嘴角,不屑的吐出两个字。那个让外界疯狂,所有人都想一探的神冢麽?墨炎也皱了皱眉,他对这些莫须有的神力之事,其实不太感兴趣,他是现代人的灵魂,最相信的还是自身的实力。所以失去武功和自保能力,才会让他那麽受打击。
果然,穿过了一条笔直的长廊之後,面前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密室。墨清将墨炎放到一边轻轻放下,然後自己在密室的墙上摸索,然後在什麽地方轻轻的一拧,墙上突然有几块砖移动开来,露出里面的夜明珠。
几个珠子发出的淡淡荧光,竟然将这间密室照亮了。墨炎靠在墙边,又开始有种要昏厥的感觉,这黑暗的山洞中,根本不清楚时间的流逝,但是他感觉他们在这山洞里应该走了快一天了,因为离墨清喂血给他之後,他早就开始渴了。
但是他绝不会开口说出来,他已经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