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有人过来了,是个女的,过来兜头就一句,“我怀孕了。”
萧伯安似是被镇住了,半天才有反应,“孩子又不是我的。”
段飞:“……”
那女的听了大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我是孕妇你是不是该让个座给我?”
原来是太多人出来晒太阳了,石椅石凳都坐满人了,萧伯安无奈只能发扬风格,让出圆石凳给女人坐。
那女人的胃口极好,一口气吃了四块蛋糕,萧伯安忍不住问了,“你来保胎的?”
“不是。”女人吃着蛋糕含糊不清的,“我得病了,相思病,因为我想钱了。”
萧伯安:“……”
“关太太,”护士跑过来对女人说,“医生让你最后注射一次镇静剂就能出院了。”
女人很不解,“都可以出院了,干嘛还要给我打镇静剂。”
护士职业笑容满面,可爱又亲切,“医生说怕你看到账单的时候,不够镇静。”
三人:“……”
女人拍拍衣服起身要走,可忽然又回头了,“你很像我的儿子,”她是对段飞说的,“可自从我和前夫离婚后就没能再见过他,我打到他账户上的钱,他也一分都没动过,我知道他不想认我这妈妈……”
女人落寞的声音随着她的走远逐渐消失了。
段飞在身后拂起一阵风时,轻轻的说:“他过得很好。”
不知道风有没将段飞的话送到女人的耳边,但女人回头了,看着段飞滑落晶莹的泪珠一颗。
“小飞。”萧伯安也很震惊,竟然在这里遇上萧亦非的妈妈。
段飞仰面向天,“走吧。”
段飞的手术整整进行了八个小时,当段飞恢复意识时,能感觉到头和眼睛紧缠的绷带。
在术后等待的日子里,段飞去看过傅天缠很多次,可医生说傅天缠似乎没有求生的欲望,恢复得很缓慢。
在段飞拆绷带的那天,洪老爷子回来了,他给段飞带来了一个消息和一个人。
段飞清楚的记得那天,老远就听到有人喊,“小非,借花献佛,我,终于,弄,明白,了,借花献佛……”
萧伯安刚想开门,门就被撞开了,在看清来人后,萧伯安的训斥就僵在嘴边了。
那人的头发凌乱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不知多久没洗过头了,头发都成条成束的朝天支愣着。
一脸的胡茬,按那样的长下去,估计和马克思有得一拼。
衣服也好像是他们离开前穿的那套。
人没进门,站门口就把隔壁被洪老爷子和陆老调戏过的老头,又给熏进急救室去了。
段飞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但他第一反应就是拿出床头的氧气罩戴上。
“金苍昌,”萧伯安捏着鼻子,“你多久没洗澡了?”
金苍昌没理会萧伯安,扑到段飞耳边就是一通耳语,然后得意的问:“你觉得,怎么,样?”
段飞除了一开始露出了一丝了然后,便再没反应了。
“对了,还,有,我朋友,从韩国,来看,我,无,意中看,到靳,少的,照片,”金苍昌又大叫了起来,“说当,年,接走,傅天缠的,那个,人,就是,靳,少。”
没有人有反应,就连平时最闹腾的洪老爷子也反应很平淡。
“怎么,了?难道,都,知道,了?”金苍昌这才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小崽子,”洪老爷子过来坐段飞床边,听声音他很疲惫,“听说你今天拆绷带。”
段飞不傻,既然洪老爷子都知道了,洪律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却不来只有一个可能,“老爷子,是不是律出什么事了?”
洪老爷子挠挠亮晶晶的脑门,没打算隐瞒,“他失踪了。”
段飞只觉得心头被狠狠的揪了一把,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详细的情况,医生就进来了。
段飞按下心头的不安,让医生先给他拆绷带。
在众人期待和希冀的目光中,段飞缓缓睁眼,再慢慢的一再眨眼。
没有欣喜如狂的欢呼,没有喜极而泣的激动,除了让人发憷的平静,段飞再无多余的情绪流露。
段飞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两天,当他自己开门走出来时,他只对洪老爷子说了一句,“约靳少,我要和他赌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要大结局了,眉头在想是要三千字三千字的发,还是停更几天写完了一次过发完?
73
73、大结局的前奏 。。。
“你疯了吗?你的眼睛……”萧伯安的惊骇在段飞那犹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段飞身后的房间,光线被层层隔绝在外,满室的幽暗阴冷。段飞微微的低下头,细碎的发梢垂在他眼前形成了暗影,遮挡了他额前的绷带也遮掩了他的眼睛,“我是看不见了,但不是还有你们吗?”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靳少他不会轻易现身的吧。”萧伯安依然没放弃劝说段飞打消念头。
“不,”沉默了许久的洪老爷子说话了,“只要泽小子他还想弄垮洪家,就一定会答应。”老爷子舔了舔嘴唇,“小崽子,你说如果赌注是我的命和整个洪帮,能不能把泽小子给引出来?”
“老爷子,”萧伯安大叫了起来,“小飞他是受刺激一时犯傻,你不阻止就算了,怎么还跟着胡闹。叶翰的死,外界虽然一直传是突发心脏病,我才不信,电视电影上不是常说有药能让人死得像心脏病发一样吗,所以我觉得叶翰的死绝和靳少有关。那个什么‘换日’靳少也一定到手了。也就是说靳少的‘偷天换日’不再有小飞所说的致命破绽了。”
“正是因为这样……”段飞的语速很慢,“他才不会拒绝我的挑战。”
“他当然不会拒绝了,因为有绝对的胜算。再反观你自己,你这样和送羊进虎口有什么区别?”萧伯安厉声而问。
“我敢挑战他,就自有办法对付他。”段飞幽幽的说。
“你,准备,用,那个,了吗?”在一边听了半天没插嘴的金苍昌诧异的问,“可是,这,太,冒,险了,没,人,验,证过……”
段飞打断他的话,“不,有人试过了,只要你想出的用法是没有错的,就一定有用。”
“这……”本来挺自信于自己想出的用法,但段飞这么一说金苍昌又不敢肯定了。
“好了,都别吵了,泽小子现在藏起来了,找不到他一切都枉然。”洪老爷子苦恼的挠挠头。
段飞抬起头来了,“他在扶苏阁。”
“你怎么知道的?”三人齐声问他。
“开车撞我的人是熊妈。”
随后萧伯安又不明白了,“既然知道地方了,我们强攻进去救人就行了,还赌什么?”
洪老爷子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扶苏阁是销金窟,不少高官政要是扶苏阁的会员,泽小子应该掌握不少他们的把柄,如果我们用强硬的手段,那白道怕是也会插手,那就麻烦了。”
段飞嘴角挑起一抹冷然的笑,“没谁乐意被人握住把柄的。我正想找黑白两道的人做赌局的证人,白道就他们吧,黑道的就千门好了。”
“那些贪官才不会蹚这浑水。”萧伯安觉得不可能。
洪老爷子想了想,“不,他们会的。正如小崽子说的,没谁乐意被人掌握着自己的把柄。如果泽小子输了,他们就有机会拿回证据,反之如果泽小子赢了,他们也就继续被人掌握把柄而已,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话说到这,萧伯安已经明白了,段飞和靳少的对决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了,可除了无奈,他还是无奈,因为再一次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律的妈妈叫什么?”段飞这话问得突然又毫无预兆。
洪老爷子愣了会,“姓傅,名风语。老三的风语集团就是用他妈妈的名字命名的。”
“傅吗?”段飞呓语一样的。
赌局正如段飞所预料的那样,靳少轻易便应下了,但他要求赌局在扶苏阁进行,段飞答应了。
这是一场怎么的赌博每个人都很清楚,在决战的前夕所有人都被一股前所未有的低气压笼罩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窗外风起,吹走遮月的云朵,终见明月清朗。
月光朦胧如纱,将树下的两个人影拉扯得分外的细长。
“如果我把你做过的事告诉他,你觉得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靳少的声音,没想到他那么胆大竟然在这时来澳门。
另一道人影似是受惊不小,连连倒退进树影了,再难看出那是树影的斑驳,那又是人影的纤细。
“你没有得选择了。”靳少回头看那隐入树影里的人,“我的目的只是洪帮,和别人没有关系。其实你帮我就等于是在帮你自己,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夜风突然呼啸,天上顿时风卷云涌,明月再度被遮掩,在幽暗深沉的夜色中,靳少是什么时候走的,那蜷缩在树下的人影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人看得清。
白色的衬衫,白色的领结,白色的背心,白色的长裤,一身洁白让段飞一扫这些天的所有颓废与邋遢,染上明亮的优雅,贵族般的尊贵油然而生。
最后穿上外套,随意插一截孔雀尾羽在左胸前的口袋。
整装待发的少年在萧伯安的搀扶下走出病房,洪老爷子和陆老同穿唐装另有一番久经风霜的谦逊、有礼、淡定与智慧。
“我想去看看傅天缠。”段飞突然说道。
洪老爷子让其他人先走,他带着段飞去加护病房。
几乎自我封闭了的男人,双眼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一点,那眼神比段飞失明的双目更死寂。
段飞并没有进去,在门口便对他说:“今天,我就要为师父和我自己报仇,我还要救出我的男人。”说完就转身离开。
病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不……啊……嘶……呀……”,声音嘶哑得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可以继续逃避,继续等死,如果嫌死得慢,就伸手拔掉自己的喉管,不然让二少来帮你也行,他很乐意为之的,”段飞背对着傅天缠,“反正我当你在新加坡时就已经死了。”
傅天缠依然不能说话,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怜他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只能看着段飞走远。
萧伯安和金苍昌跟随着洪二的车队早早回到了Z市,并在扶苏阁外等候了很久。
萧伯安现在恨不得有长颈鹿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路的尽头,可车来车往没有一辆是他要等的。
“灿灿仔,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到?”萧伯安问第七十六次了,“是不是赶上堵车了?”
金苍昌有点被问烦了,甩甩站痛的脚,“拜,托,别净,往,坏处,想,行不?兴许,只是,出,车祸,了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眉头决定从明天开始停更三天左右,写完大结局后在一次性发上来。顺便再做个意见征集,亲们觉得《网游之倒霉催的》和《倒霉催成的人妖》那个名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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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真相的大结局(小修加补全了) 。。。
天边的云霞眷恋着夕阳不再耀眼的红,让那红燃出缱绻的壮丽。
今夜的扶苏阁没有了霓虹的装点显得黯然失色,但却依然门庭若市。
只有拥有邀请函的人才知道,扶苏阁黯然的只是其表,内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杯盏酒影,唯一不同的是没了纸醉金迷的放荡与喧嚣。
中间的赌桌如似楚河汉界,人们分成两派,从他们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不屑,可知都不愿与另一方为伍。
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其中一个主角却依然没有出现,让焦急等待着的人们不由得心生不安,并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洪二独自坐在吧台前,脸上静若止水,但从他频繁推眼镜动作和一口都没喝过的杯中酒,可知他并非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镇定。
今晚的靳少,一身银灰礼服内衬黑色的衬衫与领结,奢华而不失稳重,被保镖簇拥着从洪二身后走过。
“还没来吗?”听起来像是对他身边保镖说的,可都知道他这是对洪二说的,“仇家不少,出门就该多带些人,别出事了,也好有个人来报丧,别让人干等。”完全的兔死狐悲幸灾乐祸。
但靳少绝对没想到的是,一向只喜欢阴人的洪二竟然会正面和他起冲突,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双方的保镖顷刻间剑拔弩张。
“住手。”靳少拇指拭去嘴角的腥红,笑面依旧,“我会让你和洪家双倍奉还的。”
洪二眸光掠过镜片,阴冷而嗜血,让他整个人就像是隐身在阴暗处的猛兽,随时会冲过来撕咬断对方的颈喉。
在靳少带着他的爪牙离开后,洪二掏出手机拨打,在接通的那刻所有的暴躁在洪二的脸上退散,“爸爸。”
“谁?”
声音中气十足,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且都惊愕的回头,因为声音竟然是从身后的传来的。
就见大厅的卡座中,一身着红色唐装的老者,正拿着手机口齿不清的大吼着,“到底是谁,快说,不然我挂电话了。”他旁边还有一位白衣少年。
洪二推推眼镜,能叫你爸爸的还能是谁,“我,洪梁。”
“哦洪梁呀,他不在这,你打他手机。”然后挂了。
洪二:“……”
靳少压低声线问身后的保镖,“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没人能回答他。
洪老爷子身边的少年揪着服务生的裤子,“给呃给老椰子呃来瓶呃……脑白金,洗洗脑……呃……门儿。”
“用脑白金洗脑门?”服务生囧。
“呃,呃……”少年狂打酒嗝,指着洪老爷子,“是呀,他……他喝糊涂了,得洗洗。”
洪二顿时眉头打结。
靳少则拂袖而去。
服务生狂擦汗,“我们这没有脑白金。”
少年一把将服务生的裤子拉近,“那脑呃,呃,黄金呢?”。
“也……也没有。”其实服务生更想说,客人你别对着我裤裆说话可以吗?我鸭梨很大。
“你们这呃,肿摸什么都没有。”少年突然松手,服务生赶紧接住裤子。
少年摆摆手,“那就随便呃……来两颗樟脑丸,就行了。”
服务生:“……”
外面焦急等候的人接到洪二的消息都进来了。
“小飞。”萧伯安第一个进来。
跟着是陆老和八将老头老太们,“洪二,你怎么让他们喝醉成这样?”
洪二推推眼镜,“看见时,他们就这样了。”
见识过段飞超级彪悍酒品的金苍昌,果断小碎步的和段飞保持距离。
“谁说我醉了?”段飞一听不乐意了,“我还能自己走,都还不用糊(扶)墙。”
众人汗,都糊墙了,还不醉?
金苍昌走过来,“舌头,没,有上,次,那么,大,应,该,真的,没,多,醉。”
“呃呃,绝对没醉。”段飞站起来了,萧伯安想上去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段飞伸手摸索着走了起来,“你们看呃,我的不滑(步伐),呃,呃……多叫贱。”
“叫贱?!”众人齐看向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