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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连宣？”
“是的，据说是他的父亲为了纪念去世的妻子，给儿子冠上妻子在世时想好的名字。”
乔木点头，他对其后的那个悲伤的故事不感兴趣。
“我要去。”定定地再仔细看了看连宣的照片，就像是被那双具有魔性的灰蓝色眼睛蛊惑一样，乔木再次开口，“我要去。”
“我们报社这次有一个去瑞典采访的名额，就是……”主编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实际上从手指缝里偷偷观察乔木的反应。
“我回去的，哪怕单位不安排，我也会请假去。”乔木摆摆手，他才不在乎是以什么身份去呢，他想见的人总会见到的。
没有什么可以阻拦。
、第170章 回归（二十一）
“这是你这次的采访对象？”安德鲁拿起桌子上的一叠材料；上面第一张赫然是连宣的照片。
“是的。”乔木放下笔，他最近找了很多资料，不仅关于连宣的个人生活更多的是他的理论著作。乔木不是普通的记者；比起新闻；他更关注这个人本身的成就。“我看了他发表的论文和书；这个人是个真正的天才。一开始主编说他会开启一个新时代我还觉得有点夸张，但是当我看了他的理论……这个人将会是新时代的领头人。”
乔木毫不掩饰他的赞叹；“哪怕他之后什么都不做，也足够成为下个时代的所有科学家共同的导师。”
听到爱人的赞赏安德鲁有些吃醋，不过他也知道爱人只是纯粹欣赏那位科学家的大脑。
“他看起来可真不像是个科学工作者。”仔细看了看连宣的几张照片；安德鲁不由感叹。
“的确。”这点乔木非常赞同。这个连宣和他以前接触的那些大科学家完全是两个类型；想到爱因斯坦教授平和睿智的气质；照片中这个连头发丝都透出傲慢锋利气势的男人没有一点相像。连宣不像很多泡实验室的科学家那样儒雅温和；他的每一块肌肉都透露出爆发的力量，线条流畅的肌理附着在宽大的骨架上，配上眉目间不易察觉的暴虐，活脱脱一个恐怖分子。
“他戾气很重，一定见过不少血。”哪怕是穿着宽大的博士服也无法柔和的强大气势，安德鲁觉得他甚至可以从那双灰蓝的眼瞳中看到流动的血色。“这么个危险人物，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去。”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乔木翻个白眼，“不论他本身多厉害，他现在都是一个杰出的科学家，难不成还能把我吃了？”
“……老实说我真有点担心。”安德鲁开始只是本能地不想乔木独自去见危险人物，开口后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直觉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米勒，你对这个人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比如似曾相识之类的。”
安德鲁问得那么明显，乔木当然不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顿时黑了脸，“怎么可能！你怀疑地莫名其妙，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乔木气呼呼的争辩戛然而止。他迅速趴在那堆资料中翻找，各类纸片图表撒了一地。这种漫天花雨的情况直到乔木翘着屁股从最底层扒拉出一份有些泛黄的报纸才停止。这份报纸年代不算久远，只是因为纸质才会有这种怀旧的色彩。这份报纸向来喜欢刊登花边新闻，真真假假都有，乔木刚才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在意，这回扒出来是灵感一闪。
这期报纸发行时连宣还没有提名诺贝尔奖，不然他的消息也不会只占了报纸副版的小地方。当时他还是个颇有名气的天才少年，十六岁发表第一篇论文在德国科学界广受关注，这个报道是以小品文的形势刊登这位十六岁的物理天才的小小花边。
掠过各种成绩介绍，乔木直抓重点。这篇文以搞笑的口吻叙述连宣从小性格如何傲慢霸道，不喜欢和小伙伴玩耍，但酷爱神秘学和各种实验。【这位小天才尤其喜欢巫师文化，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小伙伴称，对方经常称呼他们‘鱼唇的麻瓜’，并且在校园舞台剧中多次扮演魔王。看来哪怕是天才也有爱意满满的童年。】【小天才虽然自己年龄不大，却极喜爱小盆友，带领周围各家各院的小男孩愉快地玩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着玩的小盆友从来不重样……】
呵呵……
哈哈……
嘻嘻……
喵呜~（>^ω^<）喵
“是发现什么了嘛？”安德鲁眼神一暗，看着爱人呆呆萌萌又心虚的蠢表情恨恨地敲了对方一勺，“说吧，怎么回事？企图靠卖萌来过关是不可能的！”
“……我忽然发现这个人我可能认识。”乔木把报纸揉吧揉吧窝好，眼神可疑地飘忽一下，“好吧，可能不只是认识。”
“他也是吗？”没有明说，但两人都明白。
半晌，乔木郑重地点点头。“是的，我爱他。”
“……”我就知道……
“所以要去找他？”安德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我陪你去。”
“……”乔木本来想干脆说好，但是话道口边又不由犹豫了。他想起那个在战火硝烟中穿着大红军装前行的男人，那双锐利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睛，那个生于黑暗长于黑暗的男人真的会甘愿和其他男人分享他吗？按照盖勒特那种极端的性格把他和安德鲁他们一起杀掉的可能性更大。
“是有什么问题吗？”见乔木没有欣然答应反而一脸迟疑就明白这个连宣恐怕是个狠角色，暗自把科学家的威胁等级提高一级，安德鲁面上却不显分毫，“如果有什么不好办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会的。”乔木点头，他对自己的骑士很是信任，对方也从来没有辜负过这份信任。“关于他，有点复杂。我需要想一想。”
“好。”骑士温柔地亲吻他的君主的手背，用饱含感情的声音说，“我永远追随您的意志。”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不论什么事都以他为先。他又怎么能辜负他的满腔爱意？
乔木把对方拉近，亲吻男人微凉柔软的唇，“我爱你。”
“你的爱情是我毕生祈愿。”安德鲁温柔回吻，缓缓使力，将爱人压在铺满报纸的地毯上。
乔木顺势躺下，眼中只剩下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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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木今天是一个人睡的。
无视某人哀怨控诉的眼神，乔木回到自己的房间，冷酷无情地关上门。
乔木给自己倒了杯龙舌兰，放上盐和柠檬，端着透明的玻璃杯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今晚的天气很好，一点点暖风吹拂很舒服。月光不算明亮，大半个月饼光线有些黯淡，昏昏沉沉的。乔木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现在对着这样的月色却不由有些感慨。
是的，他犹豫了。
当发现连宣就是盖勒特时他非常高兴，还有什么比确认分别多年的爱人平安无事，得知自己还能与他再相见更值得高兴的？一瞬间，他差点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可当安德鲁提出要陪伴自己去把他带回来，乔木才恍然惊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盖勒特那样性格，那么强大占有欲的男人会接受他的其他爱人吗？想来必然有一番争端，不论结果如何，总是免不了一番波折。
乔木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的爱人们都很爱他，他事业有成生活美满，没有盖勒特也许会心有遗憾，但也不会过不下去。再说黑魔王可不是什么好摆平的角色，乔木毫不怀疑对方会手段尽出来对付其他爱人们。这简直就像一场赌博，一边是和谐的家庭生活，另一边是心存愧疚的爱人，真是两难。
唉，如果盖勒特的性格不要那么极端就好了……
“砰砰砰……”
敲门声不大，中间的停顿时长也差不多，仅凭敲门声就能猜出那一定是个温和有度的人。
“进来，雷夫。”乔木对爱人熟悉非常，哪怕是敲门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判断是哪一个。
“丹尼。”尽管雷夫知道爱人现在的名字是‘乔木’，他还是更喜欢称呼对方‘丹尼’，就好像这是他们之间的专属称呼，拥有分享彼此的秘密。乔木也同样喜欢叫对方‘雷夫’，而不是‘越川’。
“是龙舌兰的香味。”雷夫深吸一口气，“年份和色泽都不错。”
“要吗？”话是这样说，乔木已经把杯子放在对方嘴边。雷夫也不矫情，喝了一大口。
“你这是当水喝吗？”乔木对爱人把这么高度数的酒一口闷表示无语。
“……”其实他只是想显得豪爽些，不然接下来的话没办法开口→_→
看到雷夫瞬间窘迫的表情，乔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喂，你……”被爱人嘲笑的男人脸整个红了，哪里看得出原本严肃的的军人风范？活脱脱的毛头小子。
顿时，乔木笑得更high了。
“好了，好了。”待乔木笑够，雷夫颇觉无奈。他刚才到底在紧张什么啊，这么一弄什么气氛都没了。
“嗯，你要说什么？”乔木正经脸色，只是眼中还带着点点笑意。
“……我是说，安德鲁告诉我，关于连宣。”虽然知道这个话题可能不怎么愉快，雷夫还是决定开口。“你爱他对吗？”
“……是的。”乔木承认地很干脆。
“那为什么不去找回他？”雷夫问地很直接，他和安德鲁不同，有些话安德鲁不方便直接开口他却可以。
“我……不知道。有些害怕。”乔木抿抿嘴，笑意从眼底退去，他确实需要一点帮助，雷夫应该可以提供些好建议。“他是占有欲非常强大的男人，同时性格也很容易走极端。即使我将他找到，他也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而且，如果他知道我的现状，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们吗？”雷夫一针见血，“你觉得我们会被他伤害？亲爱的，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质疑我们的能力。”
“不是的，但是他的心思实在不算正常人。”乔木想了想又说，“从前和他在一起时他在我面前还是温柔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个理智的疯子。”
“……丹尼，别为我们担忧，你只需要考虑你的意愿便好。”雷夫眼中露出温暖的爱意，“相信我们足够强大，能够保护你和我们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的爱是你的保护而不是束缚。倘若让我们的爱束缚住你的脚步才是对我们最大的伤害和侮辱。”
“而且，丹尼，单就客观来说，我也希望你可以告诉他关于这一切。”
“为什么？”乔木有些不解，他以为他们都不会希望再增加一个人来分享他。
“丹尼，我当然不希望再有人来分享你。”雷夫看出乔木的疑惑，笑得很宽容，“但最重要的是你是否真的幸福，我不想看见你心存遗憾，我们都不想。”
“而且，单就连宣本身而言，他享有知情权。无论在得知实情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是当事人之一，理应知晓一切。”
乔木承认他被说动了，“你总是能抓住我的心理，我会去找他的。”
看着爱人恹恹的表情，雷夫顽皮地眨眨眼，露出洁白的小虎牙说，“好吧，我也承认这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如果你不见他，就会一直想着他，犹豫不决。我可不希望我的爱人心里总想着另一个男人，哪怕我已经同意与他们分享你，但长久让一个男人占据你心中的特殊地位确是不能忍受的。”
乔木被这货逗笑了，放下酒杯，扑倒！
雷夫被爱人垫在地上，乔木双腿缠腰，手抵在对方胸口，一个标准的骑乘位。
“好俊的小娘子，来，给大爷笑一个！”
雷夫：……_（：з」∠）_
、第171章 回归（二十二）
瑞典；斯德哥尔摩音乐厅。
今天这座古老的建筑迎来世界各地的最顶尖的科学家。
乔木安静地坐在后排，见证这颗星球上最伟大纯粹的一批人在此接受加冕。在一众或年轻或年长的科学家里，连宣无疑是最耀眼的。这个男人不像是个醉心真理的科学家；倒更像一位随时准备战斗的战士。亲眼见到这个男人；乔木内心的震撼更加剧烈；那种带着血腥的傲慢哪里是照片可以表现出来的？如果说先前乔木还对这个男人的身份有所疑惑，那么现在便是百分百的肯定了。除了他的黑魔王还有谁拥有如此魄力？
“是他？”身边传来凯鲁压低的声音。
“是的。”乔木眼睛望着台上的连宣；缓缓点头。
说起来乔木能坐在这里还多亏了凯鲁，他虽然得到报社排遣瑞士的机会，但是那顶多让他能站在音乐厅末位的媒体招待区。诺贝尔颁奖典礼果然是以科学为先；哪怕是以玫瑰大公的赫赫威名也不过得了两个靠后排的位置。当然有个座位乔木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他拒绝了我的采访。”因为开始不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乔木隐瞒身份按照正常程序提交采访申请；自然被拒绝了。想也知道以傲慢著称的科学巨擘对待一个普通的中国记者采访申请的态度。估计连他助手那关都没过。
“在颁奖典礼后有一个舞会；哪怕是最孤僻不合群获奖者都会参加。”凯鲁将弟弟的手纳入掌心，轻轻摩挲着道。
“哥哥……谢谢。”乔木内心涌起感激，他明白以凯鲁的性格能陪他来这已经是不易，更何况还为他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我们不是爱人吗？为什么要说谢谢？”凯鲁亲吻掌心的手，眼神温暖而柔和。他的确不高兴这个叫连宣的混蛋，但是对于未知的敌人他从来采取积极的态度，而不是消极地等待结果。
既然弟弟决定去找回这个男人，那他就要最大限度地将主动权抓在手里。
“嗯。”乔木被哥哥温柔的目光看得内心一阵柔软。
成功把弟弟的目光从台上讲话的获奖人身上移开，凯鲁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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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古典奢华的大厅里，仪态款款的男男女女来回穿梭，暖色的灯光给他们镀上一层柔光，每个人都显得优雅而高贵。
乔木挽着凯鲁的手臂入场，玫瑰大公的名号本就惹人注目，更何况他的伴侣还是一位英俊贵气的青年？记者们的快门响个不停，纷纷打听那位神秘的东方男人。和乔木同行的一众同事更是目瞪口呆，虽然乔木跟他们说过自己会单独行动，他们也猜测头儿会有特殊途径，可任他们想破头也没有想到头儿的‘特殊途径’就是和玫瑰大公搭伙。或者说他们都没想到每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