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在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前面领路的女探员说，“那个女孩今年还不到十八岁，她的哥哥发现她时，她已经断气两天了。幸好这些天天气凉爽，不然一定会腐烂。”
“他的哥哥？”乔木问，“他们兄妹俩不住在一起吗？”
“当然不，韩尼西先生是这个教区的神父，他每天都要聆听神的旨意指引迷途的羔羊，只有周末才会去看望妹妹。”
“我以为警察都是无神论者。”乔木很惊讶，他一直以为像警察这种职业的人不是应该对神明之类的很反感吗？
“我虔诚地信仰者圣母，只是反感一切她的代理者。”
“比如我们？”
“不，驱魔人是特殊的人类，我只是讨厌骗子而已。”
“……”我是不是应该为此感谢上帝？
“到了，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就在里面。”女探员推开停尸房的大门，“你们不要待太久，冷冻设备关闭太长时间会导致尸体变质。”
“当然。”Midnight说着钩住乔木的脖子，“闲聊时间结束，现在来干活儿！”
待确定女探员离开后，巫医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神色，“那个妞可真正点！这都快到E了吧，没想到你小子泡马子还真有一手！”
“……你误会了。”乔木很无语。
“好了好了，别害羞嘛。”
【你一幅我都懂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啊？！】
“不和你啰嗦！”乔木甩开对方的胳膊，走近停尸房后排的女孩的尸体。乔木毕竟不是法医，可以说他连医生都不是，但他对人体的了解绝对不比最优秀的医学院高材生差。没有办法从专业角度分析，那就从美学角度入手。乔木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很美，不是面貌的美，而是一种体格上的匀称美。即使她已经被解剖，也可以从残存的完好的部分窥见一丝原有的风韵。
“天！约翰，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
耳边传来的惊呼声让乔木反应过来他似乎刚才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我只是从人体力学的角度说而已。”不合那个脑回路有问题的男人讨论，乔木专心观察起这个尸体来。
十分钟后……
乔木看看手上的法医报告，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这天分。
“法医的报告很详细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约翰，我们是通灵者，不是法医，你不能用普通人的视角去观察。试试把力量分成两股，一股移到眼睛，一股逼到指尖。”
“……”乔木忽然有种他从麻瓜进化为巫师的错觉。虽然觉得不靠谱，但他还是照做了。
“把指尖放到她的眉心。”
乔木照做，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白色涌来，然后是零星的彩色的碎片。乔木感觉自己就像是行走在挂满液晶显示屏的长廊里，周围的显示屏中播放着一幕幕影像，主角都是一个女孩——那个不幸的死者。随着乔木的行走，影像中的女孩慢慢长大，从萝莉到少女，这些都是女孩的记忆。在“影片”的最后，是一片嘈杂的雪花。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搭档关切的眼神。
“还好吗？第一次入侵都会有些难受，不过你资质那么好应该在忍受范围内吧。”
乔木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他除了有些头晕并没有什么太大不适。
“你看到了什么？”巫医解释道，“其实这种侵入记忆的工作最好交给擅长搜索防御类的通灵者，我的精神力侵染性太强，你的太有攻击力，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不过你还比我好些，我的精神力一旦探进去，这个可怜女孩的灵魂碎片就会全部被污染了。”
“这个女孩的成长史，你不会感兴趣的，案发前她一直都是在学校，案发当天才回家，应该是知道哥哥会来看她。不过到最后的时候就是一片毫无意义的雪花。”乔木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过有件事我有点在意——这个女孩的哥哥似乎也是一个通灵者。”
“能够通灵的神父拥有彻底消灭恶魔的力量。我们得找他谈谈。”Midnight立刻说。
“不去案发地点看看吗？”
“我们可以和她的哥哥一起去，有个神父会比没有方便多了。”
乔木没有反驳。
、第94章 地狱神探（七）
“韩尼西神父；你好。我是约翰·康斯坦汀；这个是我的搭档Midnight；我们是驱魔人。”乔木对面前身着黑衣的青年说。乔木毕竟是干过推销职业的；又加上天生的亲和力，很容易得到人的好感。尤其是在这个通灵的世界里；他明亮温暖的灵魂对通灵者来说有堪比X药的吸引力。
“我知道。”青年看起来和乔木年龄相仿；微胖，不过人显得很精神。“那个愚蠢的通灵者之间的相互感应。”
“关于你妹妹的事情，我们很遗憾。但是既然你也是通灵者；那么应该感觉到了吧？这是恶魔的挑衅。”Midnight把资料袋递给青年；“我们需要合作；这个是我们的诚意。”
韩尼西接过档案袋，打开看了看；最终还是让开身子，让乔木二人进屋。
“纽约的恶魔现在越来越嚣张了。”乔木和Midnight坐在沙发上，韩尼西将档案袋里的资料一张张摆放在茶几上，指着其中几张受害人的照片说。
里面的女孩全都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凶手手段残忍，而且技巧精湛，切口地处理老道利落。
“我的能力是媒介，可以通过各种资料媒体来沟通阴阳界。”韩尼西说，“如果不是我的力量是纯粹的辅助系，没有丝毫攻击力，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滚蛋！莉莉是个好女孩，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所以我们才聚在一起，一定会找出凶手，把它送下地狱。”乔木拍拍韩尼西的肩膀给他些许安慰。
“不是送下地狱。”Midnight说，“我们现在有一个神父！他的力量可以将那些混血彻底超度。”
“是的，不过必须要那个恶魔很虚弱才行。”韩尼西点头。“必须处在虚弱到要回到地狱养伤但是还没能开启地狱之门的那一刻。”
“这就交给我们吧。”乔木表示他别的不会就是会打架，“我和Midnight负责攻击，我们会制住它，而你就趁机发动。”
“那再好不过了。”韩尼西露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一定要让那家伙灰飞烟灭。”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找到那个恶魔。”乔木提出他的看法，“我把这些死去的人生前的照片和她们的尸体对比，发现她们缺少的都是她们身上最美丽的部分。”
乔木把茶几上的照片摆好，每个死者生前的和死亡后的放在一起，指点两人看过去。
“这个恶魔可能有收藏癖。而且每个女孩都是介于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她们都很美。不是长相的美丽，而是身材的匀称美。”
“我是个绘画爱好者，那些女孩如果没有死去，都可以有资格成为我最满意的模特。”
“将美丽的女孩当成战利品吗？杂碎！”韩尼西咬牙切齿。
“不，是将美丽的女孩的一部分。”巫医严肃纠正。
“……”【你还不如不说。】
“我探察了你妹妹的记忆体，在她记忆的最后是一片雪花屏。不过在雪花之前可辨认的最后部分是和你通电话，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乔木问，“与通灵者关系亲近的人如果遭遇不幸的话，通灵者不是应该有感觉的吗？”
“她是我父母的养女。那天我的确感觉到有些不好的事要发生，但是不大清晰。而且我那几天很忙，我刚刚接管这个教区，各种事情多到忙不完。”
乔木点点头，“那你试着感受一下吧，你的力量不是『媒介』吗？”
“没问题。”韩尼西将纸质的资料平坦在茶几上。
他双手平伸，指尖轻轻点在一张照片上。他的眼珠渐渐淡去，双眼眼眶中只剩下眼白的颜色，然后双手急速地在茶几上移动。
“不是，不是，不是……”
纸片迅速在他手中经过，乔木能感觉到对方周围的空间里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气息，难以形容，仿佛能穿透血液的波动。
“这个！”
波动散去，韩尼西的瞳孔恢复正常。
乔木和Midnight一起凑过去。很奇怪，韩尼西手里拿的不是那些鲜血淋漓的照片，也不是哪个被害人的家庭背景资料，而是刚刚在楼下，乔木顺手从报亭里买的一份娱乐报纸！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Midnight皱眉问搭档。
“这个……本来是想翻翻的，还可以拿来垫桌子……”乔木才不会说是因为他在头条上看见『Brad Pitt』的新闻了呢！
“不管什么原因，你发现了什么？”根本没听搭档瞎扯，Midnight直接问韩尼西。
“这里。”他指了指夹缝里的小方块。
『清纯可爱系女歌手——雪莉·瓦特，惨遭男友出轨背叛，出轨对象是其多年闺蜜。』
“总感觉这个梗很有槽点啊～”乔木感叹。
“我看见这个女孩的死亡，在未来。”韩尼西说，“那个凶手的凶器不是铁器而是他的肮脏的爪子。我看见有一只利爪伸向那个女孩。”
“那还等什么，先生们。”巫医把资料装进袋子里，“我们赶快行动吧！时间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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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瓦特，十七岁，是去年美国偶像的第十名，因为容貌只是清纯甜美，性格也没什么特色，比赛后一直不温不火。连二流明星都算不上。”在车上乔木打开手提，念出刚刚找到的资料，“她的男朋友，维克多·史密斯，家里是典型的中产阶级，父亲是律师，母亲是高中教师，在当地相当有名望。两人是初中同学，两人后来又上了同一所高中，算是青梅竹马。他的父母本来是赞成两个年轻人走到一起的，可是自从雪莉走进娱乐圈后就持反对态度了。”
“至于那个闺蜜，她是两人的高中同学，叫爱米兰·卡特，孤儿。”
“听起来是很简单的高中生校园恋情。”乔木最后总结道。
“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脱离正常校园恋情的范畴了，毕竟小清新校园恋爱里不会出现恶魔虐杀情节。”Midnight转了个弯说。
“这很明显，伙计。”乔木耸耸肩，对坐在后座上的韩尼西问，“你去过发现你妹妹死亡的地方吗？”
“是的，但我没有比警方更多的发现。”男人皱着眉头，“那里除了一股很淡的硫磺味，让我确定是恶魔以外没有别的发现。”
“警察闻到了吗？”乔木问。
“应该没有。恶魔身上的硫磺味除了通灵者外普通人很难察觉。”
“好了，到了。”巫医打断乔木的唠叨，再出示过警察局长帮忙办的证件后，顺利进入小区，将车停在停车位上。
“这个小区的治安很一般啊。”乔木想起那个只看了一眼证件就放行，而没有进行核查的保安。
“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档小区，大多是单身公寓，说是中等都勉强。”Midnight一幅嗅之以鼻的样子。
“我们快点行动吧。”韩尼西不想和两人讨论小区的档次问题，他只想快点找到凶手。
乔木想想自家的地下室，顿时不想再说话，虽然他很疑惑Midnight对于住房的优越感是哪来的。这好歹是个单身公寓，有阳台有厨房有卫生间的，他们还住在地下室……
“叮咚～～”
“喂，哪位？”年轻的女声，听上去很甜美。
“是瓦特小姐吗？我们是纽约警署的探员。”乔木的声音很温文。
“我是，请问有事吗？”女声透露出主人的警惕。
“有件事情需要您配合调查。”
“……我要看你们的证件。”
“没问题。”乔木拿出证件，“您可以在网上搜索，我隶属于特殊办事处，那里有我的编号。”
“给我两分钟。”
两分钟后……
“哪里似乎只有证件编码但是没有照片。”女孩的声音里透着迟疑，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相信。
“是的，特殊办事处的人员都没有照片附上，不过您应该可以看到，如果您不输入我的编码，那么您在网页上是找不到任何关于办事处的消息的。我们的编码是保密的，每次完成任务后会实时更新，编码是最好的证明”
“……好吧”女孩被说服了，只听『叮』一声，大门解锁了。
“你们上……啊！！！！！”
“瓦特小姐？！瓦特小姐！！”韩尼西焦急地大喊，可是对讲机里只传来一阵忙音。
“快！我们快上去！”Midnight率先跑了上去，乔木紧随其后。
雪莉·瓦特的公寓在十七楼，但是无论是乔木或是韩尼西都没有提坐电梯。虽然人命关天，可是知道犯案的是恶魔的他们是不论如何都不会选那种不安全的道路的。
好在三个人都不是一般人，即使是十七楼爬起来也不算慢。
不过两分钟不到便到达目的地。房门是半掩着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乔木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防盗门。一具少女的尸体便出现在眼前。
“该死！”乔木一瞬间就确定那个凶手已经离开了，房间里没有高能量波动。“那家伙跑了。”
“Shit！”让一个恶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已经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还让它给逃了？！
“这次凶手似乎没拿战利品啊，是时间太紧了吗？”韩尼西看着地上的女孩问。
“不，它拿了。”乔木蹲下身，把刚刚死去的女孩的嘴巴打开，露出里面光秃秃的牙槽，“它拿走了牙齿。”
“真是变态！”
“趁现在人还刚死，灵魂还没散，你来试试感受一下。”Midnight提醒乔木。
“好的。”乔木也不含糊，立刻把阴阳眼开到最大，一种难言的仿佛被果冻包裹的感觉传来。不一会儿，女孩生前的景象开始出现。一幕幕闪过，最终定格在巨大的尖锐的爪子，泛着青光的鳞片，丑陋的筋脉。
“这里！”乔木睁开眼，在记忆还没消散前来到沙发的拐角翻找着什么。
“这个！”乔木摊开手，那是一片细小的昆虫羽翼一样的角质，像是羽翼又不尽然。拇指和食指相交，轻轻一撮，带起细碎的磷粉。
、第95章 地狱神探（八）
“地狱虫魔！”巫医大声说。
“那是什么？”韩尼西和乔木同时问；乔木虽然天赋强大但是对恶魔的常识却很少。
“是恶魔的一种，嗜血和贪婪它们这个种群的共性。只是地狱虫魔是一个大种；里面分支众多；每个小种的弱点特性不尽相同，就是不知道这个是属于哪一类了。”巫医沉声说，神色沉重；“可不管是哪一类地狱魔虫都是群居。”
“……这下麻烦大了。”韩尼西喃喃。
“那又怎么样？”乔木说；“不管有多少我们都要查到底的不是吗？来一窝就一窝端了！”
“嘿，当然！虫子再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