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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发现真相的元老院众见此情景纷纷表示秒懂，暗搓搓地和几位关系好的同僚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愉快地决定今晚回家和自家老婆女儿儿子分享一下。
被迁怒的大臣们不知道，他们的凯鲁殿下内心的刷屏已经要突破天际了。乔木倒是有点感觉，但是他的心神还在刚才拉姆瑟斯传递过来的信息上，内心充满不解。明明可以之后再提的事情，他为什么选择在今晚的宴会上说？是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满怀激动地将迪迪拉到露台上，凯鲁殷切地望向乔木，大狗一般的目光结束在蠢木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下。
“赛那沙……”凯鲁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声音里不由就带上了几分埋怨。
“怎么？”被收回神的乔木望向名义上的哥哥，屈尊降贵地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的眼神。
“赛那沙，我很想念你。”说着便伸手想要把乔木揽进怀里，在被乔木躲开后，眼神更委屈了。虽然没有说别的，但那双闪烁的眼睛，已经把他企图卖萌的内心出卖了个彻底。
“我以为你是不想见到我的。”乔木神色淡淡地看着露台外大片的玫瑰园，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不是我。”立马明白乔木说的意思，凯鲁脸上浮现痛苦与愧疚的神色，再没有了刚才的风度翩翩。他似乎想要辩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以至于像是被掐着喉咙的鹌鹑，看起来十分可笑。
乔木没有看他，就像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为难，只是继续看着玫瑰。今晚的月色很好，皎白明亮，给花朵披上了月辉，是平日里少见的美色。
像是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凯鲁敏锐地察觉到如果现在不把事情说清楚，他将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开口了。在已经背叛的朋友，和弟弟面前，凯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无论伊尔·邦尼的理由是多么冠冕堂皇，背叛就是背叛，这么有自我的人，以后他是不会再用了。下属永远该有下属的样子，是他的纵容造成了对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一个合格的心腹永远只会把建议提出来，然后便是主人的事情了，而不是自我地下定论，甚至不惜违背主人的意愿。
“是伊尔，他欺骗了我。”虽然没有说具体的 ，但他相信乔木明白他的意思。
乔木也确实明白。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不会是出卖他？”
“他违背了我的意愿铸成大错，没有要他付出生命已经是一种仁慈。”
乔木勉强认同地点点头，“所以？”
知道乔木接受了自己的解释，凯鲁心里也松口气，要是弟弟因此和他疏远，他一定会做出什么违背弟弟意愿的事情的，幸好幸好。
“只是文官罢了，虽然用的很顺手，但并非不能替代。”凯鲁说。
“……他是一心为了你好。”
“但他违背了我的命令。”
乔木定定地看了凯鲁近一分钟，凯鲁大大方方地回视那双漂亮的寒星般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或犹疑。
“从这一刻起，你才真正有上位者的样子。”乔木温和地说，他凑近凯鲁，给了他长期分别以来的第一个吻。“这才是我的哥哥。”
凯鲁搂紧乔木的腰，将他柔韧的身躯压进怀中，在脖子上深嗅一口即使是最昂贵的精油都无法掩盖的充满铁血味道的气息，缓缓地说，“我会变成你喜欢的任何样子，所以别离开我。”
“你只爱我一个人。”乔木说。
“我只爱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如同誓言。
乔木满意地笑了，刚想再说什么时，一声锐利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第128章 天是红河岸（二十八）
顺着尖叫传来的方向望去；无数的火把连成明亮的线，划破夜色；惊扰了静谧的夜晚。
“走；去看看。”看着人群向尖叫传来的方向涌动，乔木内心涌起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凯鲁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拉起弟弟的手从露台出去。
“都别慌。”凯鲁大声说；本来有些骚动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已经有侍卫前去查看情况，请诸位暂且呆着这里。”
乔木趁凯鲁安抚众臣子的时候招招手；洛奇（乔木的新侍从长）来到他身边。
“派人去看看情况，但是别太显眼。”
“是。”侍从长领命。
其实即使乔木不说，身为合格的侍从长也不会不派人去查探。但殿下不会做多余的事，乔木现在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到现场，但是又要在众多探查者眼中营造出是后到的假象。这就需要精深的技巧，和机敏的直觉，而乔木的手下恰好有一批人是精于此道。
“哥哥。”见凯鲁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各项事宜，乔木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你和我在一起。”凯鲁皱了下眉头，“现在情况不明，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可是就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啊，总得亲眼看看。”失控的感觉愈发明显，乔木忧心不已，他这段时间可谓诸事不顺，前段时间被伏击时也有差不多的预感。“我不想呆在这里。”
“有什么事侍卫不是去探查了吗？想去看的话，等他们带回消息再弄清楚也不迟。”凯鲁还是不赞同，倒不是他对乔木的能力不自信，而是爱一个人到深处便会不自觉地事事为他操心，生怕对方收到一丁点伤寒。“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
“哥哥，你要在这里安抚众位大臣，如果跟我走了这像什么话？再说埃及人还在看着呢！”
乔木说完给了凯鲁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倒是你才最要注意安全。我把卡修留给你，以防止有刺客。”
“胡闹！”凯鲁从没有这么生气过，他还想再说什么，乔木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乔木挣脱对方的手，给了洛奇一个眼神，直接溜了。可怜凯鲁怒气冲冲地想去追，却被那个恰到好处出现的埃及人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碍眼到极点的男人，凯鲁发誓如果对方没有说出个二一五六的一定要把他给剁了。
“赛那沙不是处处需要你看着的小孩子。”似乎根本没被刺人的眼光盯着，拉姆瑟斯态度依旧风流倜傥，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怎么看怎么可恶，“他是战场上的英雄，别像个保姆似的。”
“赛那沙的能力我当然知晓。”凯鲁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对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就更不需要将什么风度了，“身为兄长关心弟弟的安全本就理所当然。我对他的担忧不会因为他能力强大便减少。”
“呵……你们兄弟感情真是好。”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异色双瞳间流过意味不明的光。
“我们一起长大，从小便感情深厚。”仿佛没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暗示，凯鲁一派风光霁月，就像他和赛那沙真是皇家间难得的好兄弟似的。
“的确深厚。”都睡到一起了能不深厚嘛？拉姆瑟斯暗暗腹诽，他决不承认在这一瞬间他有点些微的嫉妒，“贵国这次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啊。”
“劳你费心了，不过我们会解决的。”凯鲁本来就对这个男人可谓没一点好感，再加上刚才他还拦住自己，现在就真是深恶痛绝，坚决不想再和对方废话。“我想拉姆瑟斯将军还不至于被一声尖叫吓倒，来我这里寻求安抚。”
“既然如此，就请你和你的人待在这里。在事情查明前，我要保证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凯鲁说完，就无视拉姆瑟斯走向刚才众位长老。
拉姆瑟斯：……
“卡修。”在被长老们围上来之前，凯鲁漫不经心地唤道。
“是，殿下。”被乔木丢下的战车队长一派担忧地低气压，连身后的尾巴都拉耸下来。虽然保护大人的哥哥也很光荣，但他真的只想跟在大人身边QAQ
“赛那沙既然让你保卫我的安全，就说明他很信任你。”
“是，殿下。”
“虽然你只是个贫民窟出来的贱种。”明明说着刻薄的话语，凯鲁优雅的仪态却仿佛是在吟诵诗歌，淡色的双唇、高傲的神色，真真贵气天成。“倒是走运入了赛那沙的眼。看在你忠心耿耿，也算有点本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赛那沙虽然宠你，但人终究还是要摆好自己的位置。”
“是，殿下。”虽然凯鲁这番话毫不留情，卡修却没有丝毫愠色。相反，他英俊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欢喜。他不是蠢的，别管三殿下的用词如何，对方话里透出的意思就足够他高兴的了。殿下和三殿下的感情他看在眼里，本以为此生无望，没想到现在三殿下竟然承认了他，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和殿下亲近？
看着卡修的不加掩饰的喜悦，凯鲁的心情可算不上好，毕竟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不会高兴。不过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能犹豫。他本想独占赛那沙，可是那个埃及将军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男人的直觉传递的感觉让他警惕，再加上今晚赛那沙和那个男人间的眼神交流……
凯鲁的目光暗沉下来，表情也冷酷不少。
比起那个实力雄厚的拉姆瑟斯，当然还是出生低微的卡修好掌控。
乔木对他的后攻们的那点事毫不知情，或者说即使知道也不在意。在他看来，所有的争风吃醋都没有眼前的尸体让他头痛。
是的，尸体。
他跟随护卫来到尖叫发出的地点，便看到一个哭啼不止的女奴和躺倒在弥漫脂粉气息的床上的尸体。当然尸体本身是不会让乔木有任何感觉的，麻烦的是尸体的身份——西台二皇子罗伊斯。
乔木到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了，洛奇维持着现场的秩序，指挥几个专业人士保护现场，搜集证据。那个哭啼不止的女奴也被看管起来，以防止她畏罪自杀。当然，看她啼哭不已的样子，应该是没胆子自杀的。
乔木看着贯彻罗伊斯胸膛的伤口，感觉头更疼了。他的确是想干掉罗伊斯，但绝不会用这种没品的简单粗暴又后遗症严重的方式。他的人早在几年前便开始在那位二皇子身上用药，这种药不会影响平时生活，也不会对后代的健康形成伤害。可只要一用某种特殊的药引，人便会从内脏开始衰竭，然后在一个月内无声地死去，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在他的计划里，
罗伊斯应该是悄无声息地不治身亡，而不是闹这么一出好戏。
“闭嘴！”皱着眉头对女人怒喝，顿时那个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奴就像只被掐了喉咙的鹌鹑，抽嗝哽在咽喉里，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但是，现场是不会有人发笑的。人们都表情凝重地围着二殿下被剑穿透的尸体，心情沉重。
“洛奇。”乔木说。
“是。”
“派人把消息告诉三殿下，不要声张，只要悄悄告诉他就好。”乔木相信凯鲁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做出最恰当的判断。“这里的人统统戴上镣铐拉下去锁起来，不许放一个人离开！这个女奴带下去，别让她死了，等下我要亲自审问”
“是，殿下！”
这些各方派来的探子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便被乔木的人从身后接近，一个个敲晕了不解释。把人用铁索铐起来，下巴卸了，拖起带走。
闲杂人等处理完后，乔木才开始细细地检查罗伊斯的尸体。旁边是洛奇在低声告诉他检查结果。
“也就是说他是在做爱中被干掉的？”乔木听完后明知故问，其实光裸的男女，充满某种气味的房间已经给了他答案，但他就是忍不住开嘲讽，“这也算是牡丹花下死了吧？”也不管人听不听得懂，继续说，“向来这货向来浪荡不羁，死在最快乐的时候也不枉他一世风流。”
洛奇闭嘴不言，一个好的下属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你说他是被铁剑杀死的？”乔木观察着那道伤口的形状淡淡道，“这倒是有趣。”
即使是以盛产铁器出名的西台也只有精锐部队会使用珍贵的铁器，其他的普通护卫还是用的青铜。
“去检查今晚值班的王城近卫军的佩剑、匕首、刀……凡是军用的铁器都给我实名挨个地查，发现少了的、有问题的立刻上报。”
“是！”
“再去清点下所有可能接触到铁器的人的人，要精确到个人。”乔木怀疑这件事要么是有内鬼，要么是某个倒霉蛋被弄死了。
“是！”
乔木定定注视着染血的床，一丝想法掠过脑海，却又消失地太快没有抓住。
“算了。”乔木摆摆头，“跟我去审问那个女奴。”
“是，殿下。”洛奇将乔木的命令吩咐下去回到案发房间后，便听到乔木这样说。他自然是没有异议。
、第129章 天是红河岸（二十九）
“殿下；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女人哀哀地哭泣声不绝于耳；配上姣好的容貌，和珍珠色的光裸皮肤有种脆弱的美感。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心思去怜香惜玉。西台二皇子的死亡给众人心头蒙上阴影，负责二皇子守卫的护卫知道自己护卫不利，定然难逃一死，现在只能乞求殿下仁慈看在他们卖力寻找凶手的份上保住家人的性命。
那个负责二皇子安全的侍卫长脸色灰败地看着不停哭泣妄图求生的女人眼中闪过讥讽，他们尚且只能奢求家人保得一命；更何况是这个当时和皇子殿下独处的女人？真是拎不清。想到这里鄙夷中又带了恨意，若不是这个女人勾搭二殿下，殿下也不会今晚在王宫里宠幸她，也许刺杀就没那么容易得手。
几个押送的护卫明显也想到了这一层；对这个女人恨得牙痒痒，下手更是重了。
于是乔木进入房间时便看到他点名留下的女人双手被捆缚在身后，跪伏在地上，身体微微抖动似乎是在嚎啕大哭时被粗暴打断，喉咙里还一抽一抽地发出抽嗝声。
乔木皱了下眉头，他并不在意这些将死之人想泄愤的举动，他只是不高兴有人在他审问之前擅自动他定下的人。看来即使心机深沉，他那位二皇兄的御下之道还是很成问题啊，不过若是对方擅于御人，也就不会落到这么个下场了。
洛奇虽然跟随乔木没多久，但他到底是泰迪一手调教出来的接班人，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乔木面露不悦，便大步上前走近女人，猛力拽起她的头发，将她布满泪痕的脸露出来，狠狠就是几个巴掌！
许是被打懵了，女奴倒是从惊恐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虽然手法粗暴不得不说这很用。
“是你杀死二王兄的吗？”虽然知道可能性几乎没有，乔木还是这样开口。果然那个女人除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