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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好奇道，“为什么没想到？”
“因为枉图亚从小就喜欢陛下啊！”韩洛旭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跟你说了？”如墨相信，要是没人告诉他，以他的脑袋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这是大家都知道事啊！当初勒克家族原本是想把枉图亚嫁给陛下当男妃的……”
果然……
“爹爹没要他么？”
韩洛旭耸耸肩道，“还没成，他就和萨米林私奔去了。”
如墨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第4章 缓和
清晨。
太阳刚刚升起，伴随而来的是急促的敲门声。
“韩将军！韩将军！出大事了！”首座府的总管锲而不舍地拍打着门板，大有不把门板砸开不死心的趋势。
“碰！”
屋里传来一声巨响，门外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多时，韩洛旭打着哈欠推开了门。总管立刻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一旁，战战兢兢地汇报道，“韩将军，老爷出事了，小姐让我来请您裁定。”
他说的小姐自然是雪柔，自从和乌拉·里斯冰释前嫌后，雪柔就搬回了首座府里居住。
“出什么事了？”韩洛旭按按太阳穴，吹了一夜的冷风再加上总管一大早唧唧歪歪吵个不停，让他的脑袋隐隐作痛。
“老爷……老爷他让陛下打进了地牢！”
“恩？！”韩洛旭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碰！”
屋里又是震天一响，总管吓得差点没有腿软，他突然想起里头住的一直都是那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八王子殿下而不是韩将军。
如墨只穿着里衣，脸色不善地出现在了门口。
“你说什么？！”
总管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
“寻欢呢？”
“回、回八王子殿下的话，听说大、大总管被罚，在宣辉殿外跪了一夜。”总管额头冷汗直冒，也不敢伸手去擦。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会惹怒这个传说中脾气和相貌同样极端的王子。
韩洛旭总算清醒了一点，“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总管顿了顿，补充道，“是宫里今早刚传出的消息，具体原因还不清楚。”
韩洛旭看向如墨，如墨思索片刻道，“你留下，我回宫看看再说。”
“这怎么行！”韩洛旭立刻跳了起来，“要是陛下一个不高兴，把你……也关了怎么办？”
“没事，如果他想关我，早就派人来捉我回去了。”
韩洛旭默然，其实他想说的是，要是陛下一个不高兴又把你打伤了怎么办？韩洛旭踌躇了下，还是没把话说出口，只能目送如墨远去。
“韩将军。”总管担忧地问道，“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备马，我要去淡水居。”
淡水居是雪尘若然在宫外的别院，位置处的十分偏僻，少有人烟。淡水居外没有一个守卫，韩洛旭敲了半天的门，这才有人急匆匆地跑来。
“呀！是韩将军，快请进！”开门的小厮一下子就认出了韩洛旭。
韩洛旭对他点点头，“四王子在府里吗？”
“在的在的，在里头和楚公子对弈！”小厮边说边把韩洛旭往里头引，走到一处厢房前，轻轻磕了两下门，小声道，“殿下，韩将军来了。”
“请进。”温和淡雅的语调一如他的人般。
韩洛旭走了进去，雪尘若然正含笑地看着他，楚写亦也向他问候了声。待韩洛旭坐定，雪尘若然这才开口道，“宫里的事，我都听人说了。”
听人说了最好！韩洛旭刚刚还想要怎么把资料整合了再跟雪尘若然谈谈，“那四王子是有对策了？”
雪尘若然摇摇头，“父皇的做法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再怎么揣度也没用。”语气里是对雪尘祈满满的信任。
韩洛旭叹了口气，“老头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已经蹲地牢去了！”
雪尘若然笑道，“至少没有去水牢里吃水虿，不是么？”
龙临的牢房分五种——天牢、地牢、土牢、水牢和死牢。天牢是关押一般犯人的，环境还算不错；地牢就简陋了许多；土牢就是在底下挖个土坑，面上架层铁栏杆，关押的都是重犯。水牢却是五个牢里最恶心的，整个人泡在污水里，双手双脚被缚住，每天都要忍受着水蛭、水虿之类的许多生物在身上甚至是嘴里、耳朵里钻进来。爬出去地，那种感觉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地了的，两相对比之下，韩洛旭也觉得乌拉·里斯的待遇挺不错的！
韩洛旭见从雪尘若然这里得不到什么想法，也只好希望八王子这次进宫能好好和陛下谈谈。
…………………………
如墨在宣辉殿里扑了个空，那里一片狼藉，只有被突然出现的如墨吓得不轻的工匠。宣辉殿外也不见寻欢的踪迹。如墨马不停蹄地往御花园奔去，绕了大半圈，没遇到雪尘祈，反而遇到了一张十分让人讨厌的面孔。
“八王子殿下真是好雅兴，还有闲心在这逛御花园？”萨莉琳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向如墨。她身后跟着的一名贵妇装的小姐，正挺着圆润的肚子。
如墨没理她，直愣愣地盯着一处，萨莉琳顺着如墨的目光看去，发现如墨看的原来是身后的孕妇，随即笑了起来，“原来八王子也想要孩子？不过这么算算，八王子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本宫倒是识得几位不错的小姐，八王子若是有兴趣本宫可以为你引见。”
萨莉琳的语气里殷勤间带着几分嘲讽。如墨全然不在意，淡淡道，“她是新进的妃子么？”
萨莉琳一愣，没想到如墨竟然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不是，她怀的可是我的孙子。”
如墨看着萨莉琳日渐成熟却完全不显老的姿容，真诚地道，“恭喜。”
萨莉琳这次可真是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如墨走远，身后的那名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只见那名女子温和地说道，“传言八王子喜怒无常，视后宫的妃子为仇敌，可今日一见，似乎传言不可尽信。”不过那模样倒真如传言中的绝世，即使已为人妇，但女子的心仍然起了丝丝涟漪。
萨莉琳也十分不解，皱了皱眉，“谁知道他今天发的什么疯……也许是受打击了。”联想起近日来八王子受宠的传言，萨莉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如墨最后是在一处偏殿外看到了寻欢，而那偏殿之内，则是云溪池。
“八王子殿下……”寻欢看着如墨，欲言又止。
如墨越过他，直接朝里头走去。
黑曜石堆积而成的池子里，散着与之融成一色的青丝。如墨望着靠在池边闭目养神的人，心中一动，着了迷似地跪在一边，轻抚着刚硬却又顺直的发丝。雪尘祈身子一动，如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池子里，被雪尘祈压制在了边上。
“怎么？想通了？”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回荡。
如墨低着头，沉默不语。
雪尘祈挑高他的下颔，扬声道，“那就是来替乌拉·里斯求情的？”
如墨摇头。
雪尘祈不耐烦地一扬眉，“那你来做什么？”
“你曾经允过我，成年后让我出去闯荡。”
“所以？”
“我要出去。”如墨坚定道。
“我记得我只说过等事情处理完之后陪你出去游玩。”雪尘祈似笑非笑地看着如墨，“你是在向我发出邀请么？”
如墨不甘示弱地看着他，“我自己也能去。”
“就你这点能力？”
如墨无视雪尘祈语气中的贬义，起身跨出云溪池。其实想出去游历只是如墨突然想出来的借口。在首座府呆了整整一晚，就已经忍不住，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如果他的语气不是那么讨人厌的话，如墨还想再多呆一会儿的。
“你要去哪里？”
如墨头也不回地道，“回家。”
雪尘祈皱眉道，“这里就是你的家。”
如墨闻言，脚步一顿，转身淡然地看着雪尘祈，“那你还是我爹爹么？”
“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雪尘祈话还没说完，如墨转身就往外走，“……我还是。”雪尘祈知道如墨已经走远了，但还是忍不住喃喃道，“小家伙……你心里究竟在排斥什么？”
雪尘祈没由来地，又感到了一股烦躁，愤愤地栽进了池子里。
沐浴完毕，雪尘祈照例走进偏殿，准备批阅今天的奏折。空气中异样的魔法波动却让他忍不住笑弯了眼。推开卧室的大门，帘幔后隐约露出一丝淡淡的轮廓。魔法波动平静而舒缓，里头的人儿显然是睡熟了。雪尘祈忍不住撩开帘幔，如墨一如从前般，抱着被子睡得毫无形象可言。
雪尘祈意念一动，手中立刻出现了一团黑色的物件，正不满地“吱吱”乱叫。雪尘祈在它后颈一扭，风子立刻安静了下来。将风子肉呼呼的身子放在如墨的臂弯里，雪尘祈这才满意地回到书房。
雪尘文煜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风域这两天有什么动静？”雪尘祈淡淡问道。
“大的动静没有，和以往一样，但夕日那头的气氛却有点紧张。”
雪尘祈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正常。”本以为早已经死透了的海珂·西撒突然复活，要是没动静才让人奇怪。
雪尘文煜想了想，又道，“适才萨莉琳贵妃与母妃闲聊，似乎提及八弟有意娶妻生子。想来八弟早已过了年纪，不知父皇有何打算？”
“是你母妃让你问的？”
听出雪尘祈话里的警告之意，雪尘文煜忙道，“是儿臣自己的意思。”
“哦？”雪尘祈头也不抬地又拿过一本奏折，“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兄弟的终身大事了？”
雪尘文煜当然不能说是想找个家族帮如墨巩固地位，这样，至少如墨失宠后，还算有个依靠，当然，要是他这么说了，恐怕过不久要找依靠的人就是他自己了。雪尘文煜想了想，还是决定挑着说，“儿臣有个堂妹，相貌极佳，仰慕八弟已久，所以托儿臣向八弟探探口风。”
其实说白了，依如墨的能力，即使失宠了，拉拢到他也是如虎添翼的好事，雪尘文煜这也算是利人利己。
见雪尘祈半响没说话，雪尘文煜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要是惹怒了雪尘祈自己说不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话锋一转，“若是父皇不满意，儿臣等等就去回绝。”
但雪尘祈却有另一番思量。手指轻磕着桌面，片刻，扬起带着些许甜腻的嗓音道，“再办次宫宴如何？”
第四卷 终结篇 第5章 选妃
“娘娘，宣辉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将在三日后举办宫宴，为各个王子选妃。”
“哦？”贵妇人画眉的笔一顿，平静道，“有没打听到原因？”
“听说是八王子有娶妻的意向。”
“三日啊，那就是不打算邀请别国。”贵妇人喃喃道，插好最后一根簪子，她这才起身，对着身边始终垂头站着的侍女吩咐道。“家族里有多少到婚龄的小姐，让她们都来见我。”
“回娘娘的话，没了。”
贵妇人念头一转，立马明白了，冷哼道，“她下手倒是够快的。”
“不知娘娘可曾想过男妃？”
“男妃？”贵妇人垂眸思索了片刻，赞同道，“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就由你着手去办吧。”
“是。”侍女领命退下。独留贵妇一人在屋子里对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发呆。
…………
如墨一醒来，就被告知宫里要办宫宴了。偏殿里遍寻不到雪尘祈的身影，如墨找了好几处，终于在御花园的湖中亭里，看到了雪尘祈望着池子发呆的背影。寻欢依旧随侍在一旁，看到如墨轻轻点头示意。
如墨挥挥手，让寻欢退下，自己在玉石桌的另一面坐下。
雪尘祈扬眉看着如墨，“找我？”
“你要选妃？”如墨很平静地叙述着。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雪尘祈当然知道这份平静很不正常。
“嗯哼？我只是办宫宴。”
如墨微微眯起眼，“那和选妃有什么差别？”白痴都知道办宫宴是为了选妃，如果不选，还办宫宴作甚？若只是为了耍人玩，那也太无聊了。
雪尘祈戏谑地看着眼前故作平常的如墨，含笑道，“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小醋桶。”
“哼。”如墨冷哼了声，站到雪尘祈身前，俯身盯着他，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愤怒，“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准你选妃！你选一个我就杀一个，你再选，我就杀一群，看谁还敢当你妃子！”
雪尘祈似乎被如墨霸气的宣言震撼住了，半天没有说话，如墨皱眉，还想再说什么，整个人就被雪尘祈拉坐在了膝上，毫不顾忌地吻了上去。
该死的！如墨强硬地推开他，努力压低愤愤的声音道，“外头都是侍卫！”
雪尘祈不悦地看着他，“那又如何？”
如墨对这个又俯下身的人十分无力，就算他们两人的关系众人都猜测纷纷，但也不用再大庭广众之下证明给别人看吧？！
……虽然，感觉还不错……
“陛下。”寻欢不适时地出现了，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新欢也实在不想插进来当炮灰。
雪尘祈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寻欢。
寻欢被那眼神吓得连忙垂头，迅速道，“四王爷回来了，还带了……说是请陛下迅速前往蔚弧殿。”
寻欢可以漏掉了几个字，说明了雪尘辕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十分重要，生怕给有心人听见。雪尘祈没说话，拉着如墨就往蔚弧殿的方向走去。
………………
蔚弧殿。
雪尘祈带着如墨进去之后，寻欢、作乐亲自在门外把守。
与雪尘辕坐在一起的，竟然是郄彦淇·西撒。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看来是马不停蹄地从夕日赶到龙临。看到他们这副摸样，是人都知道夕日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四叔，你们怎么想逃难似地？”如墨看着素来喜爱整洁的雪尘辕，此刻算是不修边幅的摸样，一身狼藉，郄彦淇也好不到哪里去。
“的确是逃难。”郄彦淇脸色十分凝重，搁在桌上的拳手紧紧握着，“跟着我们逃出来的一共两百多人，最后活着到夕日边境的，却只剩我和小四。”
在夕日境内追杀夕日皇？还如此大张旗鼓？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和海珂·西撒有关？”雪尘祈做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测。
郄彦淇点点头，“刚开始知道海珂还活着的时候，我很震惊，也十分高兴，但我见到海珂的时候，除了体型，我根本辨认不出他还是海珂。当我找遍所有的能人异世想为他治脸的时候，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迫使五大家族都倒戈向他的一边。”
五大家族倒戈？！不同于龙临的权利集中，五大家族可以说是夕日的大半边天，他们从夕日崛起的那日起就已经存在，没有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苏蕾娜·米亚在龙临也是无人能动摇的神，但同样的她也撼动不了帝王，五大家族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