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直白的问题,呃……同行的佩服这个记者的胆量,而楚氏那边的员工则是恨不得将这人轰走,没看到他们BOSS冷着一张脸么。
这静啊,似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康俊不发一言只是微扬着嘴角,显然很满意这种状况,这也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他一本正经道,“无可奉告。”
本来众人伸长了脖子等着他爆出轰动本市的大□,有的猜想是为情,或是为利,林林总总想了很多,但是谁都没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纷纷怒了,凌乱了。
唯有应子扬捧腹大笑,他没料到不过是出去透个气回来,居然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一幕,真真是笑得肚疼,他怎么从来就没发现,康俊还有这么搞笑的一面。
事实上康俊本来不想吊这些人的胃口的,但是见到应子扬出现,他突然改了主意,如果真说出来是因为沈哥的原因,他怕楚幕天这厮事后无休无止的纠缠,所以才反悔。当然没人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他自然地下了台,虽然有记者不死心,想捞点新闻,但可惜康俊将“无可奉告”发挥到极致,不回不答,只是沉着一张脸,很多人都被他弄糊涂了,也有少部分人认为,这是他使的一种障眼法,其目的可能是为了游戏加大宣传。总之想什么的都有。
彼时,楚氏副总很快上台将媒体的视线引向游戏,显然媒体对游戏的兴趣不大,涉及的问题仍是关于两位总经理的居多。被康俊这样一搅,楚氏这边原本设计好的步调全部被打乱,只得草草的结束游戏的发布。
康俊摆脱掉记者后,到了停车场,他没有让司机跟来,而是打算自己开回去。停车场很安静,他的车子停在不大显眼的地方,拐了三根还是四根柱子,看到了他的黑色奔驰,在他车子的旁边还停着一辆保时捷。
保时捷里坐了个人,是个他很熟悉的人,应子扬。
康俊很干脆地拉开了保时捷的车门,坐到了副驾上,应子扬递过一支红河道,“抽一支?”,康俊挑眉看了眼那支目前国内最贵的烟,似笑非笑道,“据说这种烟极难买到,市面上很少,中国最贵?”说着的同时将烟接过,他并没有抽的打算,只是拿捏在手里把玩。
“不管是多么稀少的东西,只要它还存在,就一定有办法能弄到,罕见如Queen Mary,还不是每次消失后都会被人找到,更何况区区几包烟。”应子扬吞了口烟,作医生这一行的,都很清楚吸烟意味着自残,他极少抽烟,这包烟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正好这时倒派上了用场。
不过他倒是忘记了,康俊似乎在他面前从没有抽过烟。
康俊侧着头打量身边这个人,棉质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关节处,露出的手臂很白皙,看样子很少照到阳光,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而不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不过康俊从没有小看过这个人。
有时候外在只是一种假象,而一旦这种假象连掩饰的价值都没有的时候,这个人就会露出他本来凌厉的面目。应子扬显然就是这种人,他将还剩着半截的烟掐灭,“别去惹楚。”
康俊搞的什么名堂,楚或许不知道,但他可是很清楚,楚压根没有将当年那个他口中的小鬼,沈青眼中的阿宝联系到一起,即便当初怀疑过,只是他现在连沈青是谁恐怕都不记得了,又哪里有功夫去记住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小鬼。楚这个人,绝情起来相当利落,一旦他狠下心来对付人,那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应子扬善意的告诫,听在康俊耳朵里换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哼,“他应该遭报应的,沈哥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因他而毁了……”如果不是因为楚幕天的无情,沈哥不会到现在还……
康俊的话让应子扬的心很痛,这三年,他几乎没有从他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沈青,这个名字,这个人,他以为只有自己记得,但是,现在还有人同自己一样记得,多少心里有些安慰,更多的还是感伤,“其实应该怪我的,我不应该离开他的、”这是最让内疚得想杀了自己的地方,如果他考虑周全的话,就不应该让沈青一个人留在那里,明明知道沈青人生地不熟,根本不会乱走,是自己白痴愚蠢,才会浪费了营救沈青最佳时机,让沈青绝望地离去。
“什么叫其实?”康俊本来只是生楚幕天的气,但是一听到应子扬的话,就心生一股冲动,狠狠地揪住应子扬衣服的领子,怨怼地道,“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带他去日本找那个混蛋。”
应子扬默默地任康俊冲自己撒火,眼里的神色被深深地自责所掩盖,看不到往日的精明,有着的是淡淡的悲伤和忧郁,“你说的对,所以你要怨恨的话,冲我来,不要去惹楚,相信我,招惹他,对你没有好处的,我相信如果他还在的话,也不会看到你受伤害,毕竟他曾经是那样的在乎你。”
“我偏不信,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无非就是有个有钱的老爸,出此之外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厉害的,成天风流的公子哥,沈哥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真是替沈哥不值。”康俊松了手,郁卒地仰倒在椅背上,想起了那个至今还在昏迷的人,虽然是怨恨楚,其实更多的是自责,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沈哥就不会因为那20万而无法离开,说来说去,他康俊才罪魁祸首。
“不值也好,不甘也罢,他都已经去了,我们即便如何的怨恨,也无济于事,因为他都看不到了。”即便活着的人如何的执着不放,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应子扬想起那个一生都没怎么幸福过的人,心痛难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也都是徒劳无功的,改变不了结局,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好好的活下去,毕竟记得他的人本就不多,而你就应该好好记住他,替他活下去。”
康俊不是个喜欢纠缠不休的人,他也不是苦大仇深非要将楚幕天如何如何的才解气,毕竟他自己根本就没什么资格替沈哥讨回公道,原本就是自己先背弃了沈哥,真要说起来自己同楚幕天实在是一丘之貉,这一次他突然中途退出,想必楚幕天会头痛一段时间,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了一番。来这里的目的已达成,他也算是无憾了。
“行了,该怎么做我知道的,我要走了,从此不会回来了。”康氏集团
也到了进军海外市场的时候,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无所留恋,下了车,走了几步,见应子扬微笑着望着自己,一时不忍心,又折了回去,站在应子扬身边隔着一道车门,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沈哥还活着,你……”
虽然不知道康俊为何会这么问,但显然应子扬曾经想过这种可能,为此他并不感到突兀,视线看着车前方,仿佛透过车玻璃在望向他所不能触及的世界彼端的那个人诉说他迟来的情意,“我曾经在梦里,在窗前,在我所空闲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念着你的名字,想着你的脸,你的眼,你曾经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从不相信你会死,我一直相信你只是累了,想要找个地方休息,我不敢去打扰你,我只能等,这样等,等你不累了,不痛了,不难过了,然后看我一眼,这样就好。”
“只是这样?”
“嗯。”如此简单却又永远都不会实现,多么惨淡的现实。
“也许……”康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个明显快要哭了的人,想了想,还是不要给他期望,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无端让他白高兴一场,何必呢。
也许是怎样,没有人知道。
所有故事的悲欢离合,最后都会赋予说书人,沈青没有想到自己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时,自己曾经同楚幕天的一段过往,会成为娱乐周刊的头条,虽然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沈青却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
没有谁在昏睡长达三年后醒过来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自己成了别人议论的话题而能高兴得起来,虽然很困扰,但他还是想有些话要当面说清。这一次他只想好好做个了断。那些情啊,爱啊,在生死面前,显然变得无足轻重。
已是阎王殿前走过一遭的人了,沈青只觉自己大彻大悟,奢想并不属于自己的,只会让自己更难受,他不想自己折腾自己。
楚幕天的公司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样子,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前台换了人,他一路走进来,没有碰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正准备报上自己的名字,却看到搁在前台正在看的报纸背面上醒目的红字、
楚氏少东即日将与莫氏集团千金共结连理。
呵,兜兜转转几载,原来最后能站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南风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谁的,就是谁的。
现在看来,自己就连见他一面都没有必要。
“谢谢你,不用麻烦了,就当我没来过。”
“可是,我已经打过去了啊。哎,先生,你别走啊。”
陌生的人,陌生的城市,一切都如那年来时,依旧陌生。沈青微笑着推开玻璃门,旋转的茶色玻璃门带着他走出去,也迎着另一端的人进来,只是他无法看到那端的人是楚幕天罢了。
至此,背道而驰,终成陌路。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才体会到打上“已完成”三个字有多爽,写作是件痛苦寂寞的事,没人要求我如何如何,我所能做的,其实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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