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相当恶劣,像中国绝大多数“人民公仆”。
凌志刚亮出了一个证件,那交警就立即变成大尾巴狼了,一时好像还有点慌乱。凌志刚下了车,露出了一抹虚伪的笑,拍了拍那交警的肩膀,说:“我办个事,车子现在这儿停一会儿。”
钟鸣紧跟着凌志刚下了车,就看见陈文他们从车上跑下来,将后头那辆还来不及反应的面包车团团围住,手里好像都拿着东西。
别的警棍或者刀子就算了,钟鸣竟然看见陈文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瞬间大气都不敢喘了。他一把拉住凌志刚,说:“车里头那些人要是也有枪怎么办,你还敢过去?”
男人回过头来,说:“那不正合你意,我被打死了,你不就解脱了?”
钟鸣一恼,松开了手:“那也是!”
凌志刚就直接往面包车走过去,钟鸣站在原地,站了那么一会儿,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凌志刚在他心里面,到底是他相信的人,至少在这一方面,他很相信凌志刚,他想凌志刚既然不怕,一定是胸有成竹的。凌志刚走到面包车那里的时候,陈文已经将车里头的人控制住了,凌志刚站在车门口,往里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几个中年男人抱着头坐在车里面。
“怎么回事?”
“说是几个上访的人……”
“我侄子刘天柱没杀那女孩子,你们冤枉他了,是刑讯逼供!”
陈文的话音没说完,就有一个男子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句,陈文一拳头将那人打趴下了,另外一个年纪更大一点的赶紧解释说:“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找局长说说理,能不能从新审审我们的案子……”
相比陈文一脸凶相,凌志刚明显和善了很多,可是很冷漠,说:“冤枉不冤枉,你找我有什么用,你侄子的案子又不是我审的,你要是不服气,去法院上诉,这事不归我管。”
“可我侄子的案子就是你们在你们局子里审的,他被你们审查的人员折磨的都没个人形了,你们是刑讯逼供,稀里糊涂就拿我侄子结案!”
凌志刚的眉头就蹙起来了,明显是有点动怒了,折磨看了他一眼,很可怜车里头那些人,这很明显又是普通老百姓受了欺负却无处申诉的例子,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再说一遍,你侄子的案子不是我审的,也不是我判的,我估摸着听你这意思,你侄子杀人罪自己都已经认了,你现在来翻供,就去法院找法官。”他说着,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在这么跟踪我,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我让我的人送你们回去。”
他说着朝陈文他们抬了抬下巴,陈文他们就甩上了车门。凌志刚插着兜往前走,走了好几步发现钟鸣还在原地站着,就回头问:“还不走?”
钟鸣一下子跟车里头一个人对上了眼,发现那个人眼里头全是无奈何愤怒,他心里鼓动一跳,赶紧转身跑了,跑到凌志刚身边跟着他往前走。
他坐上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要不然,你帮他们查查吧,我看他们都是老实人,不像在说假话,你们警察局办事,有时候确实会有冤假错案。我上次看新闻,还看到一个人蹲了二十多年的牢,结果发现是错判呢,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你关系你自己就够了,这些事你不懂,你也别多管。”
钟鸣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让陈文他们去,不怕陈文他们到了人家那里被人家揍一顿么,何必多此一举呢,人家又不是不回去。”
“我让陈文他们去,是摸清他们那伙人住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以后也不敢乱来。”
钟鸣吃了一惊,对凌志刚心服口服的。
他的心智跟凌志刚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了。他笑了一声,像是冷笑,邮箱是在笑自己不自量力,说:“老谋深算。”
“我这也没办法,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慢慢学的,像今天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回。”
“那能怪谁?你们警察局要是认真办事,老百姓也不会被逼到这样来找局长。你的权力都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了,你有了这种权力,怎么不知道好好运用,多办几件好事呢,好心总是会有好报。”
“冤假错案是免不了的,刑讯逼供的情况现在已经改善多了,可是永远都不会消除,因为有些罪犯明明犯了罪,就是嘴硬,钻法律的空子不肯承认,你不让他吃吃苦头他就不会承认。再者说了,一个案子发生之后,上头对破案日期都是有限的,日子到了破不了案,受处罚的就是公安干警,有时候一些无头案,你不找个替罪羊也没办法。行行都有黑暗面,警察局也不例外,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整顿的。冤假错案虽然有,到底还是极少数,你在这儿发善心,说明你还不成熟。”
钟鸣以为凌志刚在为他们这类人辩解,语气就有点嘲讽:“可是你不能跟其他的局长不一样,做出一点成绩来么?各人能自扫门前雪也好啊。有些人不做是因为做不了,能做却不做才最可恶呢!”
他的嘲讽和鄙夷明显让凌志刚有点急躁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昏庸似的,你去打听打听,这种老子没当坐上局长这位子以前,这市里头有多乱?黑白两道各玩各的,有名的暴力城市,要不是老子整顿,能有今天?也不是我吹,我对着城市的贡献,比他妈哪一任省长书记的贡献都大。”
钟鸣竟然被凌志刚的语气震慑住了,半天没说话。一个人无论好得出奇还是坏的出奇,无论在哪个行业,能坐上这个高度的位子,靠的都是能耐。
他竟然对凌志刚,生出了一丝敬佩的感觉,更荒唐的是,竟然是在他亲眼目睹了凌志刚的所作所为之后。作为普通老板姓长大的他来说,一个黑暗的匪气的凌志刚如此真实鲜活,直抵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远比正经的衣冠楚楚的那一面更有吸引力。
、087 做梦啦!
他们回到家,钟鸣还一点都不困,凌志刚就带他上了楼,说:“给你看个房间。”
钟鸣推开健身室对面的那间房一看,有点惊讶。
居然是一间书房。
“我让人给你收拾了一下,以后你可以在里头看看书写写东西,这边事业也比较好,向着阳光。”
钟鸣特别喜欢,说:“谢谢你。”
“你高兴就行。”
凌志刚说完就下楼去了,留钟鸣一个人在书房里面。钟鸣在里头看了一圈,居然看见靠窗户的一角,还摆着一架钢琴。他把上头的布掀开,摸了摸钢琴的琴键,结果发出了“叮咚”一声响,把他吓了一跳。
男人正好进来,换了一身衣裳,穿了件薄毛衣,问:“你会弹?”
“不会,你怎么还给我买了这个,我不会弹琴的。”
凌志刚就笑了出来,说:“不是给你买的,原来就有,我嫌抬上抬下的太麻烦,就没让人把它挪走,放在角落里也不碍事。”
“你的琴?你还会弹琴?”
“小时候被母亲逼着,什么都学过一两把。”
这下钟鸣又尴尬又惊讶,很难想象一个黑社会头目也会弹钢琴,那才真是名符其实的衣冠禽兽呢。他很想看看凌志刚弹钢琴是什么样,就把椅子拉出来,说:“那你弹给我听听。”
他还是有点不能够相信,要是钢琴也会弹的话,那这个凌志刚会的东西也太多了。
可是凌志刚打开琴盖在钢琴前头坐下,那架势,似乎真的打算给他弹一首。修长的手指在光线中舒展灵活,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凌志刚给钟鸣弹了一段钢琴,是一首有些陌生的歌曲,老派,深情。钟鸣觉得旋律很熟悉,却想不起什么名字。可是他也没有问,满心都被自己的惊讶占满了。他原以为自己会的已经很多了,自己也是个勇于尝试各种新鲜事物的人,可是跟凌志刚比,他似乎只是个井底之蛙。
他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凌志刚。他面前是优雅的凌志刚,谦谦君子的凌志刚,才华横溢的凌志刚,弹着一首很舒缓的曲子,一点一点,熨帖着他的灵魂。
如果说他第一次隐隐约约对凌志刚有了那么一点点切实的心动,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在短短一个小时里面,见到了凌志刚截然不得的两面,这样完美的男人,除了他偶尔的暴脾气,谁又能不喜欢,谁又能不佩服。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哪怕上一刻手上还沾着别人的鲜血,下一刻他就能如此优雅地弹着钢琴。
他羡慕,又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看着凌志刚灵活修长的手指,甚至觉得很性感。
一个曲子弹完,凌志刚回头看了他一眼:“快两年没弹,都要生疏了,这东西得经常练。”
“你小时候,你母亲对你期望很高吧?”
“她是学艺术的,希望我也能学,可惜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她有时候会觉得失望。”凌志刚据实以告,“不过幸好我现在混的还不赖,她也算聊有安慰。”
“我跟你正好相反,我小时候很想学弹钢琴,在电视上看见有小朋友弹钢琴就很羡慕,觉得很有气质,可惜我们家家庭条件不好,没能如愿。”
“弹钢琴是表面风光,你要是真学起来就不会喜欢了。”凌志刚说着问他:“现在还想学么,你想学我给你报个钢琴班。”
“算了,我现在也没时间上,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他现在的生活忙碌又充实,除了要上课,他还要配合《公主与人鱼》的排练,还要构思宋老师让他写的剧本。学钢琴的事情,他以后再考虑。可是他嘴上却说了一句:“要是你肯教我,我就学。”
凌志刚果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还是算了,你会的也不少了。我的钢琴也就是唬唬门外汉,当老师还不够格。再说我已经看透你了,你这个人,不能对你太坏也不能对你太好,对你太好,你就摸不着北了。”
钟鸣冷笑一声,挎着书包就下楼去了,凌志刚把琴盖合上,跟在后头边下楼边问:“这书房收拾的怎么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找人再给你装修。”
“不用了,我挺喜欢的,你别对我太好,否则我又摸不着北了。”
凌志刚大笑出来,说:“还挺记仇的。”
夜已经很深了,钟鸣洗了个澡就麻溜地爬上床准备睡觉,男人很快也上了床,忽然扳着他的肩膀,说:“我问你件事,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别回答。”
钟鸣平躺着:“什么事?”
“你跟沈俊那小子,和好了?”
钟鸣嘴角一扯,他就知道凌志刚哪会这么大方,不但同意他们一块吃饭,还不闻不问的,原来一直憋着呢。
“你老早就想问这个了吧,憋的很难受吧?”
男人被他说中了心思,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你回答我的话。”
“我跟他本来就无所谓和好不和好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先前有点误会,现在也解开了。”
“你们吃饭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钟鸣就有点不高兴了,看来凌志刚强烈的控制欲还是一点都没有改:“这你也要问?”
“我说了,你想回答就回答,不强迫。”
“我忘了,都是闲话,没记住。”钟鸣背过身,裹着被子开始睡觉。
男人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才按灭了灯,估计心情不大爽快。又过了一会儿,男人忽然从他背后抱住了他,说:“我还是声明一下,我不希望你跟沈俊来往太多,就保持陌生的朋友关系,等这个舞台剧完了,就别见面了。”
钟鸣闭上眼睛,没吭声,凌志刚就用胳膊加大了力气,以示自己的立场。
冬天的夜晚静悄悄的,因为空调开着,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寒冷。夜渐渐深了,他却有点睡不着。男人靠在他的背上,身上的味道止不住地钻进他的鼻子里面。灼得他微微发热。他弓起了一点背,就感受到男人的心跳声,那么有力,咚咚,咚咚。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管不住自己的思绪了,竟然忽然想起了凌志刚发疯的那两次,而且一旦想起就再不受控制,勾起了他青春期无法抑制的悸动。可能房间里温度调得太高,凌志刚又抱他抱的太紧,他觉得有点心浮气躁。他隐忍着不敢喘气,记忆中男人那火热而狂野的抚弄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有男人那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的样子。他抓紧了被子,偷偷咽了一口唾沫。
他下面居然硬了,乳头似乎也硬了,身体稍微动弹一点,睡衣就从上头摩擦过去,带给他酥痒难耐的触感。凌志刚曾经对他的欺辱,似乎勾起了他情欲的萌芽,他尝过那滋味,从此就脱胎换骨,再不是从前无欲无求的那个钟鸣。
他有点惊慌,有点羞愧,怕凌志刚会发现打的异样。他偷偷啃着自己的手指头。下一刻他心里突然噗通一声惊跳,因为男人忽然动了一下,将他抱的更紧,大手紧紧抓着他的腰,嘴唇也几乎贴到了他的耳垂上。他试图挣扎出来,可是只动了一下,男人就整个都圈了过来,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满世界都是凌志刚身上的味道,男人的味道,还有他强健的身体,有力的心跳。钟鸣发现自己有点不受控制,他甚至“嗯”一声叫了出来,好像无法抑制心中的情欲,他已经是十八岁的青少年,冲动比理智更可畏。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强迫自己去想别的,想他的舞台剧,想他要上的课程,想外头寒冷冬夜,可是没有办法,他还是会想到那些画面。
他也只是个男人而已,他也不比凌志刚高尚到哪里去,他也想要单纯地追求快感,不管对方是不是他爱的人。这个认知让他有点羞愧的伤心,他居然和他厌恶的男人一个样子,这个世上男人都一样,他也不例外。
他觉得难受极了,燥热而烦闷,却又不敢动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睡着的,可是他做的梦更大胆,更淫靡。他梦见男人又在用脚趾头搓弄他的茎身,而且这一回更过分,凌志刚的脚趾头勾到他的菊穴,引来他一阵痉挛,他竟然恬不知耻地微微缩起身,乞求男人照护他的后穴,男人却不顾他的感受,只是恶劣地玩弄他,让他脸颊到耳后一片绯色,嘴里发出诱人的呻吟,乳头硬邦邦地挺立着,下身的毛发纠缠,湿了一片。
他竟然抱住男人的脚,哀求道:“凌志刚……凌志刚……”
然后他突然醒来,怔怔的,看着他面前盯着他的凌志刚,一时竟分不清什么事梦境,什么才是现实。
、088 凌志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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