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几个频道会轮番开播谈话性节目,专挑政商勾结、滥用公权力之类的话题,他们现在干的事,闹的愈大愈好,将来修理起来才有凭有据,我们是文明人,讲证据的……。」
听着翁人豪的解释,范亦珊逐渐冷静下来,随后扬高半边细眉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人,她相信那个商业杂志称做『最有价值的钻石单身汉』可以在短时间内搞定这一切,但这关范牧民什么事?别告诉她,是他出的主意,虽然她老弟的脑袋确实那么贱、总是来阴的,可是……翁人豪什么时候跟范牧民这么有默契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危险的眯起眼睛来来回回审视,范亦珊不敢相信,她几乎成天都跟翁人豪腻在一起,居然会看走眼?她弟弟跟她的……她的『不知道什么人』搞在一起?这简直太污辱人了。
「什么……什么好上了?珊珊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气急败坏的解释起来,翁人豪朝着范牧民猛使眼色,希望他能帮忙说几句,谁知道那名苍白、消瘦的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般的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他姐姐。
「牧民是同性恋。」
「是啊!范亦珊,你可以嚷的再更大声一点,不怕丢脸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支大声公。」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我都说了我不介意,只是……你不是跟叶杰儒……吗?什么时候又跟小七哥……。」
「珊珊!闭嘴!」
120
气定神闲的盯着新闻快报,林昆清难掩得意神情,一边冲着热茶,另一头又插了块冰镇过的西瓜送进嘴里,他知道谭享铭跟范岳靖有点过节,但没料到仇恨竟然深到这个地步,只不过提了一点当年的恩怨,那个家伙的动静就这么夸张,带人搜了那座位处半山腰的宅院,又搜了鼎天集团的营运总部,看见除了鼎天旗下的媒体外,各家新闻台疯狂的追踪、报导,林昆清真是做梦都会笑出来。
「昆清大仔,刚刚收到风声,谭享铭他们收队了,没查到什么可用的证据。」接听了几通电话,曹胜泉踱回办公室,低声的回报讯息。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手下传消递息的让谭享铭破案、升官,所以对方非常信任这名『线人』,这一次也不例外,只不过给点似是而非的线索,根本没拿出什么可信的真凭实据,那名督察就像咬到一块肥美的鲜肉一样不肯放手,不过他去势太猛又不留余地,接下来恐怕难以收拾,蔡薇霖可不是好相处的个性,未来肯定会猛力反扑。
「不意外!蔡薇霖那女人是什么角色,我们又不是不清楚,傻子才会阵式这么大的踩上门,不过没关系,像谭享铭这种人多的是,少一个就再找一个,不要紧。」随意的摆了摆手,林昆清的心情大好,看着那些新闻媒体同时修理着鼎天集团,他就有种报应不爽的痛快感。想当初范岳靖掌控娱乐事业时,是怎样垄断、怎么打压其他同业,好几次大开节目批判建设公司绑标、围标的事情,都市更新案也被炒得沸沸扬扬,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昆锦建设确实损失不少,连他都得苟延残喘,其他建设公司怎么支撑得了。不过,老天开眼了,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蔡薇霖尝一尝被舆论压得透不过气的滋味,只可惜范岳靖早死一步,否则真该让他试一试人见人踩的感觉。
「不过,这次让他们躲过,以蔡薇霖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脚,难保她不会……。」
「不会什么?她再怎么强横也是个女人,还能怎么样?上门来杀人放火吗?哈哈哈哈哈~~,蔡薇霖那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一定又是讲求证据然后来个理直气壮,请道上的其他老前辈评理,怕她个鸟?最多就把你那个手下『打发』走,让她来个死无对证。」
听着林昆清理所当然『过河拆桥』式的言论,曹胜泉没来由的心脏一抽、背脊一凉,今天被『打发』了的是他的手下,改天火烧上身了,被『打发』了会不会就是他自己?
「怎么了?」意识到曹胜泉许久没有动作,林昆清狐疑的问了一声,体贴的为对方倒了杯热茶,他虽然身为昆锦建设的董事长,不过每天干最多的事就是泡茶、聊天,真正的正经事都是其他部份的主管去处理,再不就是由曹胜泉出面解决。
「没事,我去处理那个线人的事了……。」
「对了!先帮我约几个老家伙出来,是时候对他们晓以大义,别死守着鼎天的股票了,赚不到什么钱的。」
终于露出真面目般无比得意的放肆大笑,就是林昆清通知媒体去跟拍的,目的就是打坏鼎天集团及蔡薇霖的名声,他可以预见之后媒乐龙头的股价狂跌的模样,那些老股东们除了赚钱之外,哪有什么忠诚度可言,以前范岳靖在时候,他们还会象征性意思、意思的卖那个赌坛大亨面子,现在只剩蔡薇霖一人独撑大局,董事会里本来就对一个女人当家颇有怨言,盯着她位置的人更不在少数,股价一旦支撑不住,不是要她下台负责,就是抛售股票,不管是哪一点,对林昆清而言有利无弊,他早就想入主鼎天集团了,这年头只要操纵媒体,你就等于握有重型武器在手,他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慢条斯理的返回营运总部,蔡薇霖才刚下车,好几名老臣子、相熟的员工立即涌上前来,有的还在震惊中,有的则是气愤的为董事长打抱不平,蔡薇霖一一的向他们道谢,又加以安抚,始终保持优雅、从容的迈进电梯里。
「撇开少数有心人,其实你的员工都挺忠心的。」陪在一旁的叶泓禾,十分佩服的称赞着。除了八爷范岳靖的光环外,真正扛起整个公司的其实是蔡薇霖,这些员工对她忠心耿耿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外界不了解,而且还停留在父系杜会的保留思维,才会以为鼎天集团的强盛,全是范岳靖的功劳,唯有实际接触过的人就会明白,蔡薇霖才是真正的推手。
「看走眼一个,就很致命。」换下了宁静、温柔的表情,蔡薇霖杏眼圆瞪的目露凶光,怒极反笑的宣示,她知道公司里有商业间谍,也有其他公司派来的眼线,就像她也会在叶泓禾的金鸥文创里收买人、安插亲信,只是她没料到,自己竟然大意了,居然让个内鬼潜伏在身边,也只能说对方隐藏的太好、沉得住气,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你预备怎么办?」
「杀死她。」
「薇霖!」
「我开玩笑的,还没想到要怎么做,只能先开除她吧!再看看她泄漏了多少公司机密,先想办法补救、减少损失。」
随着电梯叮了一声,蔡薇霖与叶泓禾一前一后的跨了出来,很惊讶助理小高及翁人豪还在她办公室里,不意外的一片凌乱。
「这太过份了!」比当事人更加愤怒,叶泓禾想也不想的翻出手机,就想连络律师为叶薇霖讨公道,倒是后者冷静的拦下他,说到律师团,鼎天集团的法务部门也不是吃素的。
「怎么你们都在?」嫌恶的略皱了皱细眉,蔡薇霖虽然没有洁癖这类毛病,但一想到有一堆陌生人翻动过她的东西,她就有种冲动想换掉这些办公桌、书柜及其他摆设,最好连办公室都顺便换掉算了。
「我让牧民送他姐姐回去,珊珊那丫头还在发脾气,在这个时刻,媒体一直在跟拍,我怕她留在公司,形象反而不好……。」平静的回复,翁人豪继续清点着那些重要文件,尽可能的让公司恢复正常运作。
「嗯,看牢那丫头,这阵子可能会有媒体故意激怒她,别让她出乱子。……林郁枝呢?」略挑了挑细眉,打从回公司后,蔡薇霖就在搜索着这个『老朋友』的身影,一点也不意外不见人影。
「刚刚警方撤走时趁乱跑了,她倒是有自知之明,……已经派警卫过去清理她的座位,也发布人事命令了。」知道公司里有内鬼这件事,翁人豪的打击不比蔡薇霖更小,如果不是要先处理鼎天的事情,他真的会派人追杀林郁枝,至少要在她口中榨出幕后指使是谁。
「留她一口气,我还有事要问她。」看了一眼翁人豪,蔡薇霖哪会不晓得他在盘算什么,立即扬声提醒,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的丑闻都会对公司名声造成伤害。
「你们在做什么?」不解的望着助理小高,叶泓禾原以为他在替蔡薇霖整理办公室,不过仔细一看,那名不苟言笑的助理,正一言不发的瞪着监视器,神情凝重的十分诡异。
「董事长的那对耳环不见了。」
「不见?怎么可能?我明明摆进保险箱里。」
「确实不在,谭督察打开保险箱清点时,我们都在这里,那对翡翠耳环凭空消失。」
「这不可能!」
比起可能会被牵扯上抢劫、伤害案,蔡薇霖更在意那对翡翠耳环本身,一听说它们不见,神情几乎可以形容是惊慌了。
「其实,我们已经找到这个『珠宝大盗』,只是……。」办公室里设置了几具监视器,这是蔡薇霖自行安排的,除了她及几名心腹之外,并没有人知道镜头在哪,助理小高特意调出画面,不偏不倚的拍着了那个小小偷的身影。
121
「可乐!嘘!……你在刨什么?别啃了,屋子会坏掉的!」推掉了跟范亦珊的约会,姚家伟又重新回到规律的日子,每天喳喳呼呼的吼这个、喊那个,一大清早就得三催四请的送那位小祖宗上幼稚园娃娃车,接着就是料理那头大型犬,姚家伟有时觉得这个屋檐下的一家之主根本不是他,除了任劳任怨、做牛做马之外,他还捞得到什么好处?
自小跟『姚念淳』一起长大,可乐大概把那个小男孩当成自己兄弟,只对那个小家伙的命令言听计从,那头大型犬十分不给姚家伟面子,依旧在自己的狗屋里又啃又刨的不亦乐乎。
「嘘!嘘嘘!你在做什么?」挥着手、驱赶着那头大型犬,姚家伟好奇的探头探脑,怀疑可乐又叼回什么要命的东西,上一回它一时兴起的『玩』只麻雀的尸体,结果屋子臭了整整两个星期,害得『姚念淳』的鼻子过敏发作,姚家伟不得不花费万把元,请人彻底消毒一番,之后的两个星期,他还有嗅着臭味的错觉,这一次绝不能重演。
费劲的将那头大型犬推开,姚家伟稍微清理一下对方的『小屋』,突然闪过一丝异常感受,总觉得狗屋的摆设有点不一样,可乐应该没办法自己更动狗屋的摆设,难怪它会觉得不舒服、不自在,除了『姚念淳』,还有谁会去动可乐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意外的让他翻出个脏兮兮的深紫色绒盒,姚家伟拍了两下将它取了出来,很惊愕里头竟然是一对翠绿色的耳环,看起来还价值不菲,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他们家里,而且是在可乐的狗屋里。
皱了皱俊眉,怒火蹭蹭、蹭蹭的往上窜,姚家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宝贝儿子竟然学坏了。这对耳环很显然的来自鼎天集团,那天他跟陈则笙去会谈时,『姚念淳』一人被留在会议室外,这个顽皮的小男孩似乎跟那名陪同的助理玩捉迷藏,当他们会谈完毕时,是在蔡董事长的办公室附近找到他,姚家伟不由自主的扶着额头,他该怎么向那位优雅的女士解释,他儿子竟然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当小偷,说到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尽责,才让『姚念淳』的行为有偏差,羞愧、痛心的情绪瞬间将他吞没。
「你!不要乱跑!」努力的克制怒火,姚家伟将可乐赶进狗屋里,他得跟陈则笙商量一下,看怎么将耳环送还给蔡薇霖,希望那名优雅女士别跟那名小男孩计较,否则他们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很意外的在这个时间点看见姚家伟,尤其是那张一向和气、温柔的斯文脸庞,如今写满了杀气腾腾,陈则笙略扬了扬眉,他应该没做出什么傻事惹对方这么生气吧?
「咦?家伟哥,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来?不用顾店吗?」表面上礼貌、客气的向姚家伟打着招呼,内心却嘟嘟囔囔抱怨,梁琬音哀怨的看了一眼陈则笙,自从决定参加『至尊麻将大赛』后,那两人就像连体婴似的如影随形,唯一有片刻清静,能让她独占陈则笙的时候,就是各自为各自的店打拚的短暂几小时,谁知道姚家伟这么阴魂不散,连这么点小小美梦都不让她保留。
「则笙,我有事跟你商量。」敷衍的朝梁琬音点了点头,姚家伟朝那名高瘦、英挺的年轻人使了记眼色,理所当然的走进休息室里,而身为店老板之一的陈则笙,则二话不说的将处理到一半的工作扔给傻眼的梁琬音,嗖的一声也跟了进去。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刻意的掩上门,陈则笙还想留点形象,老让姚家伟这样呼呼喝喝,他以后在永福町这里还怎么混啊?
「你看这个。」面色凝重的将深紫色绒盒递给陈则笙,姚家伟神经质的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他就是弄不明白,『姚念淳』是怎么拿到这对耳环的?这么贵的首饰,按常理判断,不该被小心收藏在保险箱里吗?怎么会让一个不足五岁大的小孩拿到?他在来的路上冷静许多也想了很多,或许错怪他的宝贝儿子了,说不定是蔡薇霖故意陷害他们的,否则『姚念淳』怎么能打开保险箱?
「……你想送谁?范亦珊?」面色一沉,陈则笙根本不想知道里头是什么,冷淡的随手将那个深紫色绒盒扔在一旁。
「……送?你个白痴,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她?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这对耳环是在可乐的狗屋里找到的。」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没好气的刮了陈则笙脑袋一记,姚家伟气冲冲的打开绒盒抛给那名莫名其妙乱吃飞醋的笨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没那个闲功夫陪他耍花枪。
「可乐的狗屋?……弟宝藏的?」仔细的审视着那对耳环,陈则笙总觉得似曾相识,不过他们这些没啥品味,对首饰认识不深的人,就像是瞪穿了那对耳环,他还是想不起来是不是真的见过它们。
「你说呢?」皱紧俊眉的哼了数声,姚家伟愈想愈觉得宝贝儿子是被陷害的,最有可能就是蔡薇霖打算利用这点来威胁他们,她十有八九还是不死心的想抢夺监护权。
「你怀疑是我们那天去鼎天的营运总部会谈,然后弟宝把它偷回来?别开玩笑了!那个小家伙才五岁!他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值不值钱……。」
「就算值钱弟宝也不会偷拿,况且,这东西肯定摆在保险箱之类的地方,弟宝怎么拿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