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生出来的自信,认为所有事情全在他掌控中,陈则笙朗声的笑了笑,理所当然的揽着姚家伟腰际,顺势的拉开休息室大门……
背贴着墙,鬼鬼祟祟的一阶一阶上楼,『姚念淳』频频对身后的那名文武英杰馆员工使眼色,两人小心翼翼的潜近休息室,原本乒乒砰砰的吵闹声响,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死寂,快被好奇心杀死的一大一小,不由自主的对看一眼,不会是哪个已经杀害了哪个,现在正在分尸吧?
『怎么办?没声音了。』用嘴型疑问,那名店员反而没有主意,对他来说,不管是陈则笙还是姚家伟,都是老板层级的人物,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角色。
『敲门啊!如果真的出事,当心他们杀人灭口。』小小的拳头凶狠的揍了过去,『姚念淳』没好气的猛翻白眼,同样用嘴型回应,怎么尽是些不成气候的混蛋,他手边没有半个能信任、堪用的人物。
『你白痴啊?如果真的出事,去敲门难道不会被灭口?』毫不客气的反驳,那名员工挤眉弄眼的就是不肯再上前,一大一小就在楼梯间拉拉扯扯。
冷不防的休息室大门被拉开,姚家伟半是关心、半是狐疑的望着自己的儿子,让陈则笙这么一闹,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姚念淳』的外貌可爱是可爱,但那眼神横看、竖看都不像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纯净、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深沉。
「弟宝,你在这里做什么?」过份关心的询问,陈则笙向姚家伟使了记『看!我就说他有问题』的眼神。
「你们……没事吧?」跟在『姚念淳』身后的员工,分不清是好奇还是狐疑,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声,来来回回的看着姚家伟及陈则笙,那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刚吵过架或打过架,肩并肩、手碰手的感情好得很,不过看向他们身后的休息室,除了缺了点血迹外,那里倒是很符合『命案现场』四个字。
「我们有什么事?」默契十足的对看一眼,跟着在心照不宣般的笑了起来,陈则笙像是要证实自己的话一般,用力的握了握姚家伟的手,又一次肯定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谁都不可能介入他们之间。
「啧……。」毫不客气的啧了数声,『姚念淳』不以为然的转身下楼,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以为陈则笙会在盛怒之下错手杀死姚家伟,这种精彩戏码不会发生在那个笨蛋身上。
「嘿!……呃……弟宝,进来!把拔有话问你……。」让陈则笙推了一把,姚家伟先是厉了那名小角头一眼,随即尴尴尬尬的开口,为什么对自己儿子说话要这么的毕恭毕敬?那名年轻父亲连忙甩了甩头,不敢继续往下想。
略扬了扬半边眉毛,『姚念淳』看了看姚家伟,再睨了睨陈则笙,然后大步大步的上楼,二话不说的走进休息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谅这两个小王八蛋也变不出什么把戏来,堂堂的前?赌坛大亨没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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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多少年了,那名赌坛大亨的字典里没有『听命行事』这几个字,谁有那个胆子敢对八爷范岳靖呼呼喝喝?只不过被困在这个软软嫩嫩的小身体里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念淳』只能暗自咬牙的扮演那名贴心、善解人意的乖儿子,一边在心底诅咒着那两个小王八蛋、一边不情不愿的走进跟战场似凌乱不堪的休息室里。
「喂!你问啦……。」推了陈则笙一记,姚家伟做贼心虚似的不敢直视那名粉嫩小男孩明亮、清澈的眼睛,背地里他也许被说服了,开始怀疑起『姚念淳』的真实身份,不过一旦面对面,他立即让父爱淹没,毫无疑问的跟宝贝儿子站在同一阵线上。
「那是你儿子……,你问啦!他比较没有戒心……。」想也不想的将烫手山芋扔回,陈则笙直线条归直线条,还没那么傻,他跟『姚念淳』的关系才刚修补一些,现在又去怀疑对方,万一事实真相不如他所预期,然后不幸的又让那个纤细、敏感的小男孩知道他曾经质疑过他的身份?那接下来的日子没想有片刻安宁了。
假装不在意,实际上是真的不想理会,『姚念淳』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窝进单人沙发里,抄起摇控器就胡乱转台,既然这两个蠢蛋没闹出什么喋血案,理所当然的将重心摆在亲子鉴定的事情上头,有时间应该关心、关心他的『前妻』,『姚念淳』至今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弄到蔡薇霖手里的那份鉴定报告。
你推我挤的拉拉扯扯,一瞄见『姚念淳』正在看的电视节目,陈则笙便拚命的朝姚家伟使眼色,连他们都不怎么看的新闻频道,这个小家伙竟然沉得住气?正常的小孩子不是应该守着儿童频道或者卡通台吗?『姚念淳』的品味已经不能用早熟两个字形容了啊!
「嘘!你们两个安静一下,出大事了!」虽然是奶腔奶调的童音,可是语气却成熟、老练的令人不得不信服,『姚念淳』粉嫩脸蛋上双眉聚拢,神情凝重的指着电视,那个漂亮但呆板的女主播正报导着鼎天集团及蔡薇霖的新闻,正巧放到他的『前妻』被谭享铭等人带离营运总部的画面。
也许感情不算浓烈,中间甚至夹杂了些恩怨,不过蔡薇霖依旧是他的原配妻子,那名被困在小身躯里的赌坛大亨,瞪着电视萤幕双手握拳的微微发颤,现在是人走茶凉?他还活着的时候谁敢动他的女人?看见蔡薇霖被『请』上警车时那个憔悴神情,『姚念淳』就怒不可抑,他还『尸骨未寒』啊!谭享铭是什么货色,这么快就踩到他地盘上跃武扬威了,他怎么敢?
「Ohshit……,坐过去一点!」瞄了一眼电视萤幕,陈则笙的神情立即大变,二话不说的抢走『姚念淳』手中的摇控器,更顺势的将那名小男孩推到他的父亲身旁。
「喂!弟宝是我儿子!」紧忙的扶稳那名小男孩,姚家伟十分不以为然的厉了陈则笙一眼,不怎么关心的瞄着电视萤幕,不过才一、两秒的时间,他的脸色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事情果然严重了,也难怪陈则笙会如临大敌。
「丽凤姨的案子有进展……,真的跟蔡薇霖那女人有关?」读着电视萤幕下方的跑马灯,新闻还没有正式播送,已经利用这种方式将震撼弹投出,陈则笙吃惊的抄起电话开始连系,果不其然,鼎天集团的股价如他所料的一泄千里。
「这……不太可能吧?董事长她人……她人其实很好……,不像那种会买凶杀人的人……。」张口结舌的喃喃自语,其实姚家伟跟蔡薇霖碰面的机会不多,不过在有限的几次里头,对她的印象总是说话轻声细语、举止优雅的大家闺秀,像这么一个有学识、有教养的女性,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你怎么能这么天真?」没好气的翻了几记白眼,陈则笙片刻不停的抛出手中持股。当初是看中鼎天的发展潜力,所以才买了几张保值,希望等老了的时候,能跟姚家伟到乡下或是海边养老,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各家媒体敢这样铺天盖地的播报,可见证据确凿、八九不离十,他可不想连棺材本都赔掉。
不只陈则笙这么明刀明枪的鄙视,就连『姚念淳』也不由自主的斜眼睨着姚家伟,那位可是他的『前妻』,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比他更了解蔡薇霖了,那个女人跟『善良』两个字犯冲,外表再温柔、再美好,也掩饰不了她骨子里的凶狠,如果他挡了她的道,范岳靖敢拍胸脯保证,她绝对会在睡梦中将他干掉,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像个没事人,不!应该说她会明正言顺的以未亡人身份主持他的丧事、接收他的事业,……呃!她已经这么干了,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还是没办法想像……,她跟丽凤姨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这种方式伤害对方?」
「女人之间的战争,我们男人是不会懂的,反正你不用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连络一下,最大赞助商的董事长糗了,这『至尊麻将大赛』还打不打?」
看着那两人嘀嘀咕咕的交头接耳,煞有其事的讨论起来,『姚念淳』一言不发的继续盯着电视萤幕,心知肚明『至尊麻将大赛』肯定如期举办,而且会更加盛大,这一切根本就是林昆清搞的鬼,他由始至终就只忌惮蔡薇霖一人,在决赛开打之前,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洗牌出局,真正让那名前?赌坛大亨感到忧心的是,林昆清敢斧底抽薪,足证明他拿到了更大的赞助,还有哪个单位比鼎天集团更有力?又或者……,鼎天权力核心中有人动摇了、背叛他/她?是翁人豪?还是……?
「……范牧民,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帐!」用力的踹开自家么弟的卧室大门,范亦珊杀气腾腾的闯了进去,一点也不意外叶儒杰也在这里,而那个年轻男子似乎也云淡风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大方自在的闪进浴室里。
「门上锁了,意思就是我不想被人打扰,你就不怕你进来那时,我们的『事情』还没办完?」慢条斯理的斜靠在床头,范牧民翻翻找找的搜出半截大麻菸,看他的外貌就知道他对『糟蹋自己身体』这件事驾轻就熟,范亦珊也见怪不怪了,前后或许还会吼个两句,现在随便他要生要死。比鄰有魚@℉ёì℉аη
「那你们就阳痿到死!哼……。」抄起门边的衣物,范亦珊狠狠的砸向范牧民脑袋上,厉了对方一眼后转身离开,末了还不忘重重的甩上门,反正门锁早就踹坏了,再多一下也无所谓了。
「啧……肖婆……。」叼着仅剩半截的大麻菸,范牧民慢条斯理的套着衣裤,叶杰儒则裹着浴袍悠悠哉哉的晃了出来。
「她大概发现你在背地里动的手脚了。」嫌恶的捏走那半截大麻菸,叶杰儒在范牧民湿润、泛红的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口,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不意谓着他不能关心对方的身体,他不喜欢范牧民沉溺在那一类物品中,尤其讨厌这些菸味。
「不算太蠢嘛……。」语带嘲讽的冷哼数声,范牧民自然在盘算些什么,只是他懒得跟自家老姐那个笨女人解释,范亦珊在他的字典中等同于『坏事』两个字。
「牧民,你在玩火……。真的,太危险了……。」
「没有风险还玩个屁?不冒险怎么让那些老家伙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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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书房那扇厚重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范亦珊便石破天惊似的咆哮,龙形的纸镇更是凶狠的朝着范牧民砸了过去,幸亏那名年轻男子太熟悉自家老姐的一举一动,刚踩进门那一刹,就机灵的朝旁一闪,惊险的避过那块致命的大理石镇。
「喂!有话你不能用说的?这个纸镇很贵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砸破脑袋,范牧民『痛心疾首』的拾起摔得四分五裂的大理石镇,装模作样的教训着丝毫不爱惜物品的范亦珊,她那种发泄脾气的方式真的该收敛一点,省得哪天真嫁出去,没两日就失手宰了自己的新婚丈夫,连累他还得替她收尸。
「贵?有你出卖集团贵吗?别告诉我,鼎天的股价大跌跟你无关!」抄到一柄拆信刀,那名怒心冲冲的年轻女性,彷佛有杀父、杀母不共戴天之仇般,狠狠的、笔直的射向范牧民,后者又一次展现矫健身手,优雅且机敏的闪了过去。
「你在说什么?鼎天的股价大跌,不是老母那件事害的?」像个没事人般,范牧民悠悠哉哉的拉了把椅子坐下,他一点都不担心蔡薇霖的案子,有那些无良的律师团陪着,就算是天皇老子亲自出马,一百几十年内都动她不到分毫。
「哼!怎么可能?那个案件根本无足轻重,就凭那个万年升不了官的什么……什么督察,把证据堆到他鼻子前,他都没那本事破案!这种新闻只能炒作几天,对鼎天一点影响都没有。」自信满满的连哼数声,范亦珊同样不担心自己母亲的案件,真正让她动怒的是自家人的背叛,集团的股价大跌,分明是有人暗中搞鬼。手中有足够多股票,能够影响起伏震荡的人十只手指就能数完,她不可能、她母亲也不会这么做,翁人豪比谁都更宝贝鼎天,唯一有能力而且够反骨的就是范牧民,当初她母亲怎么会把这个不肖子生下来的?像这种吃里趴外的混帐,就应该冲到马桶里一干二净。
「你又有什么证据是我搞的鬼?」
「范牧民,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你在倒卖集团股票不会被发觉吧?」
将一叠报表狠狠的摔在桌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被认为只会耍脾气、没心机的千金小姐,开始懂得步步为营,私底下悄悄的留心着集团内的一切,这是她的江山,范亦珊不允许任何人危及它,即使是她的亲手足也不可以。
「如果我说……,这是我放长线,准备阴死那些老家伙们,你信不信?」睨了一眼那叠报表,范牧民多少有点讶异,他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姐,居然会绕过翁人豪,自己料理这些事,他先前确实有点小看她了,范亦珊有野心、想要权势,而且不会甘愿沦为魁儡,不管姚家伟这枚棋子出不出现,她跟翁人豪的矛盾迟早会扩大。
「你想做什么?……有什么计策应该先跟我商量啊!你这样……你这样根本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直抛售,外头的人会怎么想?集团股价大跌,连那些老股东都沉不住气了,这不是平白无故让林昆清那个老不死的捡便宜?」
微微的叹了口气,范亦珊皱紧细眉的在书房里踱步,兄弟姐妹三人中,范承翰最正直、最大气,而她则总被贴上任性、情绪化的标签,而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范牧民才是那个遗传到蔡薇霖聪明才智的幸运儿,他如果有什么阴谋诡计,相信她母亲若在这里,母子商量一阵后,最终一定会支持他的决定。
「既然你开口了,正好,把你手里的股票也倒出来。」盯着分不清是气愤还是疲累的自家二姐沉吟许久,范牧民脸上挂起邪气的笑意,要玩就玩一把大的,他们姐弟俩同时出手,就不信林昆清那个老不死的不上钩。
「范牧民,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袋有洞?我叫你收手别瞎搞了,你居然要我陪你疯?我跟你联手倒卖股票,我们占了多少股份,鼎天会易主的……。」
「不这样,那个死老鬼怎么会出手?他不就一心一意的想入主鼎天,这么好的机会他如果放过,死都会死不瞑目的。」
「你是故意的?把鼎天让给林昆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