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相信我,找出白无常像,毁掉它……。」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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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要当一名贴心的女儿,范亦珊百分之百不合格,但说要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当仁不让,从一开始知道了蔡薇霖病重昏迷的消息,鼎天集团的接班人二话不说的安排一切事项,在最短的时间内成立信讬基金,就为了让她母亲接下来的疗程无后顾之忧。
「……真是该死,临到有事的时候,一个人都找不到!小高平时不是最爱在妈身边打转,现在人呢?小七哥也是……,最该死的是范牧民,有人这样当儿子的吗?连手机都不开,他是死了还是被活埋了?」半是气愤、半是焦躁的在病房里踱步,范亦珊泄恨似的疯狂按着手机,每拨通一次电话,她的火气就堆叠的愈盛,最后爆发的将手机摔向墙面砸个稀烂,连络不上半个人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
「你别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一定有很多问题要处理……。」看着叶泓禾被赶走,姚家伟心底有些愧疚。就像那个男人说的,他们才是外人,有什么资格『霸占』病房,不让蔡薇霖女士真正的朋友留下陪她,再说了,就算范亦珊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朋友,打从一开始姚家伟就心中有愧,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我不是慌,我是生气!……全都不见人影,什么事都要我们女人来扛,要他们男人做什么?」习惯了用怒气掩饰心慌,以前天塌下来还有蔡薇霖顶着,现在范亦珊身旁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再喜欢、再欣赏姚家伟,也知道那个男人没办法陪她度过这次的危机,鼎天集团的掌权者接连出事,她这个接班人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你凶什么?家伟不是在这里陪你?有什么要做、要帮,你倒是讲啊!发什么小姐脾气?」俊眉一扬,陈则笙哪能受这些气,别说范亦珊竟然敢迁怒到姚家伟头上,光是她刚刚对叶泓禾这么不礼貌的行为,他就忍无可忍,虽然他也讨厌叶泓禾的态度,但长辈就是长辈,大家心情都不好,范亦珊怎样都不该对他这么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脾气,我很谢谢你们陪在这里。」先是一愣,范亦珊眼眶瞬间泛红,她身边真的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不剩,翁人豪不再像从前那样事事以她为尊,助理小高只是卖她母亲面子才帮她忙,范牧民虽然是亲兄弟,可是那混蛋不扯后腿就偷笑了,她只剩姚家伟一个,就像遇溺的人般就算无用也牢牢攀住唯一的浮木,即使它一折就断。
惊恐不已的回瞪着范亦珊,陈则笙本来预备好大吵一场,那个心高气傲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低声下气,谁知道范亦珊居然道歉了,这就像眼睁睁的看着太阳从东边落下一样不可思议。
「呃……你还好吧?」清了清喉咙,陈则笙有些不自在的疑问,宛若他肚里蛔虫般,姚家伟哪会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狠狠的在对方胸膛肘击一记,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去惹她。
「刚刚那个……伯伯,要我们找什么东西?很重要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蔡薇霖,一直一语不发的『姚念淳』,不经意的流露出『你自找的』鄙夷神情,他更在意的是叶泓禾离开前的吼叫,白无常像?这东西什么时候在他们家了?就算真的有,凭什么要范亦珊找出来摧毁,他的丫头大可以凭着白无常像横行于赌坛,叶泓禾心机太重了,想东山再起竟然用这种阴招。
「别理他!不安好心眼,他就巴不得我们家全垮了,他好来捡便宜,也只有范牧民那个白痴,才会轻信叶杰儒的话,让金鸥文创买走这么多股份,现在可好了……。」一提及这些,范亦珊又头疼不已,以前蔡薇霖还在,叶氏父子俩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现在她母亲重病昏迷,他们还不为所欲为,最该杀千刀的是范牧民,这家伙该不会吃里扒外,所以才会到现在都还连络不到人,这混蛋将她父亲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叶家,然后跟叶杰儒那奸诈鬼私奔了?
听着范亦珊的分析,陈则笙及姚家伟皱紧俊眉的对看一眼,然后目光同时移向『姚念淳』。他们当然不在乎范牧民背叛谁又或者跟谁私奔,只是他们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想谋夺鼎天的主导权,而这一点『姚念淳』也默许了,与其给林昆清趁势入主,还不如交给他们打理,至少,在台面上当家做主的还是他们范家千金,现在的情况却十分不利,那些老股东们本来就只对八爷忠诚,如今更有理由放手,范亦珊的地位绝对保不住,这样,他们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我累了……我想回家……。」扯了扯姚家伟的裤管,『姚念淳』朝他挤眉弄眼,让叶泓禾这样一闹,他不禁对自己的『收藏品』产生怀疑,他一向只管收藏,很少认真打理,然后那些红粉知己们又能进入,他不在意她们拿了什么珠宝首饰,可却从没想过,有没有人将东西偷渡进去?天衣无缝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到头来,白无常像一直在他的『小金库』里,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本来还想留下来继续商议事情,现在是非常时期,不了解范亦珊手中还有多手筹码,病重昏迷的蔡薇霖还剩多少影响力,不帮忙巩固那名千金小姐的势力,想要以小搏大完全掌控鼎天集团的计划就全盘皆输了。不过在看到『姚念淳』意有所指的眼神,陈则笙立即心领神会的猛点头,有时,他们俩的默契比姚家伟更好,这就是心机跟单纯的区别,他们跟那个年轻父亲永远不会是同路人。
「啊~~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太久,小淳肯定很累了,这里毕竟是医院,小孩子留在这里不方便,你们先带他回去吧!」望着姚家伟许久,范亦珊其实希望对方留下,只是骄傲的脾气让她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迟顿的男人真的带着他的宝贝儿子离开。
「喂!我们现在要去哪?」握着方向盘,陈则笙借着照后镜睨了安全座椅上的『姚念淳』一眼,他们当然不可能真的回家,只是不给他个方位,哪里知道那名前?赌坛大亨在盘算些什么?总不能满大街乱冲乱撞吧?
「不是要回家吗?」天真的反问一句,姚家伟毫无意外的赚得一大、一小两记鄙夷眼神,这名过份正直、古板的年轻父亲,似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外头风起云涌的变化。
「你先靠边停,我要计算一下,对了……顺便留意一下新闻、股市,蔡薇霖那女人出这么大事,林昆清那个老不死的,肯定马上有动作。」粉嫩的脸蛋写满不搭调的阴沉,『姚念淳』随手抄过纸笔,仔细的推算起来,即使转移的规则是由他制定的,每回推算还是十分繁杂,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会有人破解,但他现在很怀疑『小金库』的隐密性,说不定真有人有办法动手脚。
「我以为……蔡董事长手中也有持股,而且不只她自己的,还有你……我是说你前辈子,还有你大儿子的股份,她现在这样无预警倒下,股份应该归范亦珊吧?林昆清就算现在把市场上的全买光,成功说服老股东们,范亦珊还是进得了董事会、说得上话吧?」不太清楚鼎天的组织架构,但猜想应该八九不离十,那虽然是个上市了的集团,说到底,还是属于他们范家的,想要一夕之间风云变色不容易,陈则笙不明白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如趁此机会,把『小金库』全都找找出来,让他们有足够的资本进去淌浑水,只要玩对杠杆,他们可以一口气击垮林昆清。
「我『死』了之后认清一件事,谁都不可以相信……,在这么关键时刻,谁都有可能捅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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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長……執行長,董事長洠в薪淮!箶r阻不了翁人豪的擅自行動,負責打理蔡薇霖一切瑣事的小祕書,分不清是尷尬還是氣憤的緊追在面色凝重的翁人豪身後,以她的身份、地位,哪裡弄得明白,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的集團高層,私底下會如此勾心鬥角?蔡薇霖病重昏迷的消息才曝光,一向對她敬重有加,對范亦珊溫柔有禮的翁人豪,會突然間變了個人似,態度火爆直闖蔡薇霖辦公室,這讓她不禁期望,留守的是助理小高,這樣正面衝突,也不至於太落下風。
「董事長現在什麼都洠мk法交待。……小高呢?」心急如焚的睨了辦公室一眼,兵貴神速,翁人豪洠в卸嗌贂r間可以浪費,蔡薇霖雖然口頭上答應,要將股份轉讓給他,由他來守護鼎天集團,誰知道文件還洠幚恚莻女人竟然不負責任的病倒了?現在唯一補救的辦法,就是找助理小高出面處理,這類文書一向由他跟律師團負責,他知道該怎麼做。
「他去探望董事長之後,就洠г龠M辦公室,有撥幾通電話回來交待事情,不過不是我接的。」那名小祕書為難的回答,她現在完全摸不著頭緒,自己究竟算哪個派系?誰的人馬?她相信現在整個鼎天集團的所有員工,都是一樣的人心惶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重壓感。
「洠г倩貋磉^?現在還有什麼事可以忙?」先是皺了皺眉,隨即危險的玻鹧劬Γ倘撕雷罴蓱劦木褪侵硇「撸莻男人知道太多事情,掌握了太多機密,幸好蔡薇霖來不及安排,否則那名小助理極有可能搖身一變成為萬人之上的統治者。
「我不知道,小高哥洠в姓f,不清楚是人事還是法務的人在辦小高哥交待的事情,應該是董事長的指示……。」那名小祕書咬了咬嘴唇,她只想保住這份薪水還不錯的工作,希望自己別押錯寶。
「人事?小高想幹嘛?」
「我不確定,電話不是我接的。」
擔心自己說錯還是做錯什麼?那名小祕書一臉快哭了似戰戰兢兢的回答,翁人豪隨意的摚Я藫'手,他洠чf功夫跟這些小助理、小祕書瞎扯,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董事會承認自己合法的地位,他還得連絡金毆文創那邊的人,雖然葉氏父子倆是想幫助鼎天集團穩定股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逢低買進,但股份結結實實的掌握在別人手裡,他怎麼也無法心安,這部份還要跟葉氏父子倆商議,看怎樣將部份股票買回,至少,不能影響他的主導權。
「洠拢B絡董事們,我要召開董事會。」沉吟了一會兒,翁人豪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交待工作,其中有幾名大股枺粚Π藸敺对谰钢倚墓⒐ⅲ瓦B蔡薇霖的帳都不賣,他得親自跟這幾人詳談,希望能借著他跟八爺的交情,換得這幾人的支持,順利坐穩這個位置。
「董事會?可是……洠в型蝗徽匍_董事會的先例,舉辦之前,有好多事情要先完成……。」一聽說要加開什麼會、什麼會,那名小祕書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些在高層的人只要出一張嘴,剩下的瑣事全由他們這些小嘍嘍去辦,她的工作已經這麼多了,翁人豪一定要在這種時候增加她的工作量嗎?
「現在是非常時期,去做就是了,其他董事們不會有意見。」皺了皺眉,翁人豪扳起面孔沉聲的命令著,他當然明白這個小祕書是助理小高那個派系的人馬,她如果還想保有這份工作,最好搞清楚未來當家做主的是誰,他好歹名義上還是執行長,未來更會是鼎天集團的董事長。
話還洠дf完,那麼小祕書還來不及退出蔡薇霖的辦公室,就看見林昆清領著一大票律師模樣的人湧了進來,翁人豪面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前去,辦公室裡頓時雅雀無聲,氣氛劍拔弩張。
「林董,怎麼這麼有空?這個時候跑過來,不是該忙著準備『至尊麻將大賽』?決賽要開打了啦!正想送兩個花盆過去,預祝林董旗開得勝。」收拾心情,翁人豪露出抹諔┑貌荒茉僬懇的微笑,彷彿多年老友一般,親暱的跟林昆清打著招呼。
「我是來接手鼎天,順便帶人過來清點資產,最近股價跌成這樣,留還是不留好,煩吶!」故做姿態的扶著額頭嚷嚷幾聲,林昆清不一會兒便漲紅臉,大口、大口喘氣,在外頭,他也許事業有成、意氣風發,可是身體愈來愈差也是個不爭的事實,看見一向注重保養的蔡薇霖都疑似得到癌症的病重昏迷,林昆清心底多少有些驚慌,深怕下一個倒下的便是自己。
「林董,尊敬你喊你一聲林董,但這裡是鼎天,不是昆褰ㄔO,清點資產?你說什麼啊你?」耄Ш獾睦湫德暎倘撕谰褪且恢碧岱乐掷デ宄脵C侵門踏戶,洠氲竭@個老傢伙,仗著自己多買了兩張股票,就膽大妄為的上門來叫囂?真以為鼎天洠肆耍
「去!小姑娘,準備召開董事會,是時候向那些老董事們介紹、介紹鼎天未來的主事者。」顧不得生理上的不適,林昆清得意的大笑數聲,千算萬算,誰都不會料到竟然是一向對蔡薇霖最忠心的小高背叛鼎天,他真希望范岳靖還活著,這樣就能好好欣賞他得知鼎天易主時的震驚嘴臉了。
「你在胡說什麼?林董,你是不是算數不好,你在市面上收購再多的股票……。」
「如果加上蔡薇霖手中那些股份呢?」
一聽見那幾個關鍵字眼,翁人豪整個人臉色大變,不顧形象的吼叫著不可能,但看著林昆清勝券在握的模樣,不難猜想那個男人確實是有備而來,那個律師團不是養來吃乾飯的。
「……小高,是吧?」面色鐵青,翁人豪怒極之外反而格外冷靜,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疑問,除了那個男人之外,不會有第二人能這麼快、這麼狠的轉移股份,小高這個吃裡扒外的混帳,他竟然背叛了一手提拔他的蔡薇霖。
「那個男人聰明啊!識時務者為俊傑,辛苦了一輩子,結果為他作嫁,高先生是不會等著你上位之後把他趕走的,我只能說……,跟他交手很有趣也挺費勁的,為了買下他手中的股票……。」連喘了好幾口氣,林昆清得意的笑容有些僵,所有人都洠в谢仡^路了,他傾家蕩產的賭這一把,為了買下這些股份,他掏空了昆褰ㄔO,又向當舖街借了無法想像的高額高利貸,如果鼎天洠мk法讓他賺回來,連他都得跟著死,只不過走到這一步,賭上這口氣就是不許敗。
「你就不怕小高在背後捅你一刀?以他對阿嫂的忠心程度,你一點懷疑都洠в校堪⑸⿵膩矶际撬銦o遺漏,讓小高假意歸附,然後再反將一軍,傻子都看得出這其中有鬼。」怒氣過後,翁人豪冷靜許多,他不該太快感到失望,就算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