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在意,但是遥呢?他能不在意吗?
即便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只要我告诉遥,可是,如果没有最后一点联系的东西,是不是被抛弃也无所谓了呢?
我真的没有资格在劝说别人什么的,自己都是一团乱麻,所以,我沉默了,低头静静的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也许是上乘的酒水,清澈见底,酒味浓烈,却是我不喜欢的浓重的酒精味道,还是桂花酒好喝啊,迷迷糊糊中,有点想念筠,想念梅花,想念午后了。
然后,我光荣的醉酒了,之所以知道自己醉了,是因为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精致的床上,屋内一片素色,东西不多,也谈不上华贵,却是样样精致,恰到好处。
不像是客栈酒馆的浮华,应该是某位修养气质都不错的人的卧室,会是谁呢?
我想了想,看不出有什么男女之别很清晰的挂饰,比方说可爱的或者是男性化很强烈的,都比较清淡。
脑子里最后一幕是若音,那么这里就是若音的房间吗?我皱了皱眉头,没觉得那家伙有这种气质的。
那么,就是若琴?
不管怎么样,首先自己的住所是有着落了,在我没有明确的表明自己要离开的话,若琴不会开口让我离去吧。
很开心的点点头,这酒实在是醉的太好了,就是有点担心,酒后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话说,以前在筠那里醉过一次,不过那次并没有醉的很彻底,虽然有点话痨有点摇摇欲坠,不过还是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方位,知道自己对面的人。
不像这次一样全没有了印象。
正想着,门开了,我下意识的看去,愣了,不是若音,不是若琴,而是,七王子,祺。
已经是君王的人,穿着华贵却简单的衣饰,眉目间依旧是那个在阳光下大笑的少年,只是看上去沉稳了很多,星星眼依旧璀璨,看得人一阵恍惚。
几乎有种岁月轻擦的感慨,难道是老了?不过是几个月没见罢了。
见我醒过来,他微笑,径直坐到我对面的位置上去:“醒了,头还痛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恍惚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晕眩,不过还好,没有醉酒之后的头疼欲裂,便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有点嘶哑,摩擦着喉咙不怎么舒服。
正文 地一百九十二章 祺王
地一百九十二章 祺王
我怎么会在这里?记得最后的记忆是若音。难道是那个小子将我卖了?不被别人卖了就是好事。说若琴还能接受一些,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卖了我呢?
他应当是不知道我是愔王才是,好吧,就算他聪明绝顶猜到了,可是一个平头百姓——这一点我一开始就感觉的到,贵族和非贵族之间在行为举止说话腔调上有很大的差别,虽然若琴气度非常的不错,不过,绝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
最多也就是不愁吃喝家世不错罢了,怎么会和新上任的和硕之王有牵扯呢?
不过七王子祺原先有多么的不受宠爱,肯定是养在深闺长于妇人之手,不可能与一介平民有什么交往的。
“此次前往舅舅府邸,偶然见到若音抱着你回去,这才认出了愔王,私自将你带来王宫,还请见谅。”祺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神态自然是与前面大相径庭。
也是,从前他只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王子,而我是国君,虽有国别。到底是上下之分,如今两人处在同一个位置上,理当平辈相交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最多十六七岁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的少年,摆出一张久经战阵的平淡,会有种恍然隔世的奇妙感。
历史上那些小皇帝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即便是传说中的圣君康熙之类,被扶着走上王位,王冠微斜,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严肃着向他叩拜的人。
每当看到电视剧里出现这个情节,都会觉得好荒谬,很可笑,只是,当真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只剩下一丝感慨。
愔也是十二岁登基的吧,不过差别在于,他是在主动争夺,战场厮杀,最终一定乾坤的时候,必定是英姿勃发,气吞万里的——好吧,我承认有点个人崇拜。
兮紫也差不了多远,重要的是,两者都年过二十,当了好几年的国王了,自有一股气度。只不过,面前的孩子。不管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洗练,终究是稚嫩了一些。虽然在王室,是没有老幼之说的,活下来的,成功的,都是强者。
王子和王,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恐怕还得三年五载吧。
暗叹了口气,我反问:“若音?”
他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兄弟都是舅舅的学生,想必愔王已经相当熟识了吧。”说到这里,他仔细的看了我一眼,好似想从我的脸上发现什么,却最终有些失望的低头,拿起茶杯掩饰。
他想知道什么?脸上却不露声色:“说不上,只在绿依有过一面之缘。”
像是认同了我的话,没有再这个话题上说些什么,但我知道他一点都不信,说他稚嫩就在这里,敷衍的太过明显。
只是。我说的是真话呢,悲催的不是你说假话被人怀疑,而是当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不相信啊。
“愔王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放下差别,祺不着痕迹的随口问道。
我暗笑,这就是你先前不相信的原因啊,若琴若音是国士铭韵的弟子,既然若音能自主带外人前往,如同自家一般,想来是深受关爱信任的。
说不得比他这个国君外甥要亲密的多。如今他虽然已经在一片白骨中登上了王位,却是内忧外患,地位比我和兮紫当年要严酷的多,毕竟我们是千军万马中争夺独木桥的人,自有一杆忠臣。威望也是铁血里建立的。
而他,则更多的是时运,比方说绿依,比方说戈源,估计大部分的贵族还在观望中吧,在曾经的夺位中,大都是最后临阵倒戈的,一开始就坚决的拥护他的,掌握权势的大贵族,估计非常稀少。
而他的舅舅,铭韵就是其中仅剩的几支之一。
他会是个好国王,不过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了,边境虽然暂时平和,战事却是一触即发,这就是我的价值所在。
打定好主意,不露声色:“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闲来无事,四处逛逛。”既然是你有求于我,自当是我坐地还钱的时候了。
“愔王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听闻绿依与戈源已经势同水火,还能到我和硕远游。”语气中说不出的揶揄。
虽然力主气定神闲,但不难感觉到其中的焦躁。
这孩子,终究还是太稚嫩了啊,心中感慨,面上却是更加的随和,很抱歉,虽然我挺同情你的,但是国家大事与私人感情不可混淆。
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我绝不承认私心上挺喜欢目前的状况,以及眼前人的表情。
一路上也听到了很多的版本,大概知晓了绿依的形势,南方以水城为中心,有大大小小的贵族——大都是中小贵族叛乱,大贵族除了早有反心的郓城伯爵科荥,说起来他有点王室的血脉,不过一般而言,除了民不聊生揭竿而起的状况外,大部分叛乱的都是皇亲国戚,有血缘就是有希望才会蠢蠢欲动。
倒是我一直以为的羊城却没什么动静。很安稳,安稳的有点过头了,自从那天晚上听到敏湘和遥的对话之后,我就知道敏湘功不可没的震住了内室宗亲,而外有遥控制,加上芗城洛城等等,军队上知晓十八路军只调动了七路,看似情势险恶人心惶惶,却是不需要怎么担忧。
这也是我能安心呆在这里的缘故,只是书信了一封回去,只是安心两字。凭着遥对我的熟悉,自当是认识我的字迹的。
放下心来的遥完全放开手脚,叛军只龟缩在水城以及郓城一带,成为犄角,靠近羊城。
唯一说得上有点挂怀的,是不知所踪的晏瑭,和自始自终没什么动静的木捺,不过,我想这点遥自当是清楚的,也就不去在意。
至于戈源,此生必有一战,只不过恰巧在旁人眼里成为内忧外患两线开战的局面罢了,原本我就算准了此战不就还能放了晏瑭,心中自有把握,或者说,现在才是我要的,烽火天下才刚刚开始。
对于和平了许久的两国而言,以战养战是最好的方式,但对于方经动荡的和硕来说,尤其是祺,时间变得至关重要。
他想和,想在目前乱世征兆初显的情况下和,保有实力,也稳定自己的王位,稳定国内的局势,以便将来能有一战之力。
对国家,对他自己,都是最重要的,为此,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都是可以付出的,他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反正拖过三年五载的,就无所谓合约了,相信绿依也找不到空手来制裁他的反口。
就怕我一无所求,我微笑,要是换个老奸巨猾的。比方说兮紫,就会老神在在的等待我开口,毕竟我出现在这里,比当是有我的打算,说不得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呢。
但是,也许是被逼迫的已经焦头烂额了,所以才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可怜的娃娃,所以我才说他太嫩了。
怎么说我都送上门来了,在这种大好的情势下,还能让我占上先手,确实是一大失误啊。
“跳梁小丑尔,有劳祺王忧虑了。”我很愉快的继续打太极,欺负欺负**的小孩子是我的富裕乐趣。
被我噎的一愣,一时间都找不到话题继续了,只好言道:“既是如此,就不打扰愔王休息。”拂拂袖子就打算离开。
我一愣,话说,你这就要走了哇?
“第一次见到和硕的王宫,不知祺王可有时间陪我领略一番?”既然小孩子败下阵就打算撤离,只好我继续接上,话说我容易吗?
祺正要站起身来,闻听一怔,倒是自然的应承下来:“这是自然,今晚和硕设宴,款待愔王。”
我点了点头,笑道:“这便是好,已经见过戈源王室美轮美奂,正要欣赏和硕风姿。”
才镇定的小孩被我这么一说又是一顿:“愔王去过戈源?”
难道他不知道?说不上前段时间没有大张旗鼓,但是作为国君,这点小事应当瞒不过他才是啊,皱了皱眉头,才发现有些不同寻常。
还是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或者是已经发生了?
他随即反应过来,说了几句客套便是离开了。
我坐回床上,躺下,回响和祺交谈的点点滴滴,他是登上了王位没错,位子下暗潮汹涌也没有错,难道是,还隐藏着玄机?
我终于意识到此行有多么的失策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情报!失去了精准的情报网络,有些事情都没有办法开展,好在方才祺也没有开门见山,我还有时间慢慢观察,见机行事了。
希望不要出入太大才是。
还未等我睡着,门口就风风火火的撞进来一个人,把我迷迷糊糊的瞌睡虫吓了个半醒,睁眼一望,也就是若音那个没轻没重的小子。
“陛下没有为难你吧?”他一进来就跑到我床前,很关切的询问我。
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摇晃我的脑袋啊,话说,我才宿醉,头还是难受的说,再摇我就要吐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误会是怎么产生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误会是怎么产生的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除了当日晚间的小型酒宴之后——之所以说是小型,只有四个人,我,祺,若琴,若音,再没有旁人——祺很多天都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试图出去走走,却总是在门口被人家挡了回来,聪慧狡黠的若琴也没有出现过,倒是若音常常来,但是他的性子很明显是个二愣子,套不出什么话来。
当然,其实凭着我的武艺,定然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挡得住我的,只是,几次夜出,除了静寂的宫室,没有听到什么话题,也没有见到什么外人。
于是,我只好奄奄了,不过倒也大致知晓了大概。比方说,祺并没有完全掌握这个国家,这点我一早就知晓,只是不知道的是,居然形势如此恶劣。
他几乎是被大贵族们架空了,唯一仅剩下的,还是出入自由,临朝自由罢了,官员,朝政,钱粮,侍卫,军队,只是人都分属于各大贵族,尽是连一只手都擦不进去。
难怪他的国君之位如此轻易的就到手了呢,原来不仅是两国外交施压的结果,比起他那些掌握权势实力的兄弟们,这个身后一身轻的软弱王子显然更加有利于各家。
而那位国士,国君的亲舅,比起权势,更在意清名,虽然一心为国的认为应当君主专制,可惜,没钱没权的,自然没有人搭理他了。再者也不是一个能算计腌臜之事的谋士,对祺的效用算是非常的低了。
比起这位可有可无的舅父,倒是他手下的几位学生更加的顶用一些。其中最为着力的,便是若琴这只表面温和内心狡黠的狐狸。
我弯了弯唇角,脑海里倒是想起一个人,蓝毛狐狸加伊,不知道两个人相比起来,是谁强谁弱呢。
只是,这个世道越发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朝气了,一个个都心有城府,前浪推后浪了。
目前,我的眼前还剩下一只,见我看他,若音不明所以的看向我,算是珍稀动物了,不过他这么不分早晚的跑到我这边他的那个护犊情深的哥哥不会在意吗?
记得那天晚上,若琴的眼神就没少从他的身上不着痕迹的滑过,当然要是从前我肯定不会感觉到,在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之后,稍加注意,就变得透明起来。
就是不知道那位圣明的信任君主是不是知晓,有点怀疑,毕竟两人之间没出现什么藕断丝连眉目传情的情节。若琴又是装那啥的高手。若音是个愣头青,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两人是兄友弟恭,估计不会察觉慢慢的演化吧。
不过说到这里,那位传说中的雪儿呢?上次好像在他们中比较特殊的存在着的啊,感觉上还是若琴的未婚妻什么的,怎么丝毫没有人提起呢?
“你哥哥结婚了啊?”我随口问道,要不然怎么面露悲愤的不断的吃着点心,只有失恋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怨念啊。
话说,这两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从前是哥哥认为弟弟不爱自己,也就隐瞒不说,不让自家弟弟疏远,也说得通,可现在,我可不认为若琴不知道若音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了,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不发一言,任由自己的少根筋的弟弟胡乱猜疑,还痛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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