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憎命达,连奉嘉,遥。兮紫,卢修斯,等等,忽然发现几乎所有身边的那些个优秀的贵族,从小到大过的都不是很顺遂的幸福童年,即便他们确实万千宠爱集一身,身世无可挑剔。
终究是个孩子呢,我再一次的感慨着:“决定了?”
他沉默了一会,眼睛望着窗外,春意融融,绿意斐然。鸟语花香,百花竟放,真是一幅生机勃勃的图画。
“是的,”他说着,还未变声的嗓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润,“这些年,为了一个虚幻的目的活着,终究是空的。”
那个目的是指我吗?复仇,还是……却在他平缓的面容下,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原本不在意的事情,却在旁人轻易的放弃之后,有点恼怒不甘,真是人性恶劣啊。
“你需要我做什么吗?”张了张口,终究是开口道。
他惊愕的转过脸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见我没有丝毫玩笑的表情,扯开嘴角最大程度的弧度,眼中却带上湿意,随即迅速的转回脸,盯着窗外的那株迎春。
“陛下,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半响,他开口,语气早就恢复了平静,却在细心之下还是听得出颤抖。
“你找天狼石可不是为了自己。”我没有表情的说道,年幼康健的你,可是生命蒸蒸日上的年岁,不可能用得到那种东西的。
那么,只有可能是为了旁人,天狼石,只有治愈一个功效,所以,权势钱财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当然,卖与那些权贵人士也是个法子。却不会他的目的。
他环住自己的双臂,低下头:“没有用了,真的,陛下,谢谢,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不必麻烦了。”
有些脆弱,有些稚嫩,我好似才恍然到面前这个人,真的只有十一岁,这样的顿悟,即便我不住的提醒自己他还是个孩子。
眼里不由得将他和玺金重合,那年,那一刻,寂寞,孤单,骄傲,坚韧,不愧是同样的血脉,真是相似呢,心下愈发的柔软了。
没用了,不是不用了,也就是说,那个人要么已经死去了,要么已经痊愈了。
他的表情,很显然不是后者,如果说是前者,他被捕的时候,还是在偷取天狼石,说明还是需要的,之后被夜一抓在手里,估计没有机会得知那个人的情况,昨日的时候,明明也很焦急的想夺回。
一日的功夫,这会儿就不要了,也就是说,就在一夜的功夫里,那个人,已经没救了,他怎么知道的?我可不认为这里有谁是他的探子,在我的院子里守卫的人,可都是我的亲卫,也可以说是死卫,忠诚度和武力值都是顶尖的。
难不成还防不住一个小P孩?
那么,就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人物,比方说,今日晕倒在点将台上的兮紫。
原本,易达就是生活在戈源国,要说他和兮紫有什么牵扯我也不会怀疑,只是,我没有料到他会为了兮紫甘愿来到绿依百般求全。
从前我误以为他是为了报复,像晏瑭一样,至少要让我焦头烂额才罢,却原来,只是为了天狼石,只是为了兮紫吗?
这似乎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混入施德学院,混到斯科特的身边,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就不动声色的消失了,这次的反叛隐隐有他的影子,里面肯定是做了不少事情,但是却没有很明显,或者说没有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很积极的行动。
这一刻,都得到了解释,天狼石,兮紫。
我果然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吗?其实算起来,晏瑭也不是真的很憎恨我吧,至少,没有将那么多年的恨意记住我的名字,他记住的,恨得,只是那个人而已。即便他也不是故意的,甚至为了他而殉情的,因为爱,所以恨吧。
旁人,是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的,这一次,也只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只是为了自己的乐意吧。
或者,找一个存在的目的吗?茫然的?
终究,不是为了我的,我微笑。然后意识到一个问题:“兮紫的病情,已经?”
他对我推测一点都没有意外,只是更显得形单影只,在这个春意盎然的时节:“是,活不了几天了吧,已经开始晕厥了。”
原来,病入膏肓的证明就是晕迷,但是,为什么要在点将台上,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宣告,还是示威?
“其实,本就是没有什么用的吧?毕竟是天生的,但总是有一点希望,一直希望着,在出现昏迷前,可是,还是来不及。”他淡淡的说,语气中没有哽咽,没有悲悯,平静得让人黯然神伤。
我沉默,然后道:“他对你好吗?”好到足够你忘记仇恨,忘记屈辱,忘记那些不堪?
“不好,”他回答,“我只见过他几面,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是,但是却是除了侍卫和姆妈,我唯一见过的人,在那些年里。”
我一怔。
“他的绝美,总是给人一种对神的期待的吧。”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又见兮紫
第一百零五章 又见兮紫
这样的解释,比不解释还要糟糕吧。我沉默,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我本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也学不来温和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估计只会其反效果。
“我明日要去蓝月城,你和我一起去吗?”张了张口,最终说道。
他惊愕的看向我,我微微侧脸,不太习惯被人用这种火辣的眼神凝视:“如果你不愿意,就算我没有说。”
难得我给人以选择的余地,一般我都是直接命令的,心中有些不悦,然后听到他说道:“谢谢。”忽然之间,心情就缓过来了。
转身离开,艳阳高照,*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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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城并不远,疾驰两个小时就到了,一路上却并不好走,要随时提防被莫名的攻击了,我倒是不在意是不是有人会不长眼,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打算牵扯不清。
到那里的时候,天时还早,蓝月城目前还是控制之下,交战之地总是弥漫的血腥味和一股死亡的气息,不管是不是士气高涨。
我并没有选择进城,而是直接到达戈源国的军营外,不意外的被拦住了,也许是兮紫当场昏迷的关系,气氛非常的低沉压抑,戒备也比往日更加的严谨。
即便还不知道我们一行人的目的,面前的军官却已经将我们当做了奸细一样看待了,就差当场下令逮捕,虽然其实我们只有三个人,我、易达、夜一。
不过看他大部分的目光都在夜一的脸上停留,心中暗自认同,夜一这家伙本身就不像好人的样子,也怪不得人家了。
但是,那什么态度啊,正待发怒,后方走来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发生什么事了?谁在那里?”
语气很严肃,还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那人五人六的小军官立刻就单膝跪地:“将军,这些人……”还慌张的解释着。
尼锌止住他,目光已经越过他低下的身子看到了我,我微笑,他瞬间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走过来。低头躬身:“愔王万安,请恕尼锌军务在身,无法行礼。”不卑不亢,一如以往。
但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忽略你刚才下意识的皱眉头的小动作了,我腹诽,面色却如春风拂大地:“尼将军客气了,不必行礼。”
那个被无辜的忽视的小军官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不客气的瞥了他一眼,小样,看你还嚣张,不露痕迹道:“只是,这戈源国的门,可不好进呢。”
瞪什么眼睛?宰相肚里是能撑船,可惜我不是宰相,我是国王,那套对我没用,尼锌再次低头:“得罪了,不知陛下驾临,只是两国交兵,总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态度非常的恭敬,被这么一来,倒是不适合再借题发挥了,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心胸狭窄无理取闹。那就饶了你吧,我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语。
见他挥手让那个小军官离开,躬身一旁:“陛下,请。”
我倒是因此定住了脚步,好整以暇的道:“都说军国大事,就不怕我看到戈源的实力?”
他一顿:“戈源的兵力从未进行隐瞒,陛下定当早已知晓。”说着下巴微微抬高,看得出自信和骄傲。
“陛下吩咐过,愔王来时,便带愔王前去觐见,”他解释道,“只是,陛下比预期的晚了一天。”
兮紫,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啊,我微笑,都说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路上见到无数形色匆匆的将士,只躬身行礼问候,却未见对尼锌身边的陌生人有一丝的兴趣,即便看到了,也浑不在意的各做各的事。这份素质,倒是算得上一国强兵,当然,我军也不弱就是了。
“陛下就在里面。请愔王自便。”他在一顶非常大的白色军帐前停住脚步,对我言道。
我点点头,看着身后有点紧张而异常沉默的易达,以及不知在想些什么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的夜一:“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走。”后一句话我是单指夜一的,谁知道他不小心搞出什么来,现在他的身份是我的侍卫,虽然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不是,但是出了什么事总是算到了绿依的头上的。
当然,我也不指望他听从我的话,算是一个提醒吧,就是搞出什么事了也不能被撞见,被当场抓住。
他似笑非笑的暧昧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停留在守在一边的尼锌脸上,尼锌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对上,两人一触及散,我挑挑眉,难道两个人其实认识?
也顾不上他们,径直掀开帐帘,里面也很简洁,地上铺着松软温暖的白色皮毛。一张桌子,一方柜子,一张床,完全的木料的颜色,没有花团锦簇,做工也甚是朴素。
倒真是一切从简啊,我微笑,走到床边,上面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兮紫不睡枕头,所以木床上只是下面铺了雪白色的皮毛。上面盖了一件薄薄的同色的皮毛。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春寒料峭,这样是不是太过单薄了呢?连一点棉的被褥都没有准备,记得曾经见到兮紫的时候,也几乎是一件薄衫穿在身上,就可以了,不见得寒冷的样子,身体却是冰凉冰凉的。
我眯了眯眼睛,比我初见筠的时候穿的还少,真当是不畏严寒,还是浑不在意呢?
注定活不了多久的人。
“看够了吗?”身后传来兮紫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偏又落不到实处一样的飘渺。
“那叫要看希王打算让我看什么了。”我调笑着转身,不意外的看到兮紫湿淋淋的站在那里,白皙的脚踏在雪白的皮毛上,端是别有一番韵致。
身上仅仅披了一件单衫,堪堪遮住关键的部位,却也湿透的黏在山上,算得上是欲遮还休,湿漉漉的紫色长发,垂顺的披下一直垂到脚边,晶莹剔透的皮肤,在水汽的蒸腾下几乎是半透明的,紫色的瞳仁玻璃珠一般剔透。
我皱了皱眉头:“怎么用冷水清洗?”这时节可还没有炎热到需要泡冷水的地步,再者,即便是在酷暑,也是泡着热水舒服。
“习惯了。”他没有料到我开口就是关心这个问题,随口道,然后自然的脱下身上湿透了的白衫,穿上一边也不怎么保暖的锦袍。
很光明正大的动作,于是我也就小人之心了,也很光明正大的欣赏触手可得的美色。
不管是不是过于出尘,终究是完美的典范,而我,有点不可遏止的有点小小的完美主义的意癖好。
所以不由得赞叹,真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啊,可惜了。
不过换一个想法。人生最可悲的莫过于美人迟暮,将最完美的时刻停留在世间,是不是也是上帝的仁慈呢?
“我美吗?”他忽然开口,看着我,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像个瓷娃娃,却又带着难以企及的威严。
不管他怎么出众,一般人似乎很难真正的以一种纯粹的眼光去欣赏他,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加上几个形容词,比方说,戈源国的国王,英明神武什么的。
就像是夜一,明明小巧可人的长相——单从脸的角度来说,很精致,但一直到那日早上我才发觉出来,即便老早就知道他长得很好。
也许,这就是直觉,或者说,这就是潜意识,美貌,一般只属于猎物,被欣赏着,而不是那些猎人的。
因为没有人会关注猎人的长相是不是合心意,你潜意识的就少了闲情逸致欣赏美色的休闲,关注的是自己会不会不小心成为猎物,或者是不是可以一较高下。
当然,除了我以外,因为,我们处在完全平衡的位置上,身份这玩意,还真是如影随形的桎梏。
不用回答,我起身,用行动表示,环住他的腰身,他没有拒绝,大概是冷水澡的关系,更像是一个雕塑了,冰冷的没有温度。
贴近他的脸颊:“美得让人垂涎欲滴。”
闻言,他浅淡一笑,整幅画面好似被赋予了新生,姹紫嫣红,神采飞扬。
“终究是说笑了,”他不动神色,手却按在我的下身,道,“愔王对我没有半点性趣,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被人当场揭穿的尴尬并没有在我脸上显现出来,我不在意的笑笑,道:“看起来你倒是活蹦乱跳的呢,害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担心什么?”他挑眉,一点都不配合我的表情,像是在看我又在上演什么戏码。
“担心你不要这么英年早逝,那么都后宫佳丽,可不要白白的荒废了,”我好整以暇的一屁股坐到他的床上,“我可没有捡人家破烂的习惯。”
他扯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会说让你胜之不武之类的,倒是我多虑了。”给了我一个你很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兮紫,你说,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交兵?”我忽然很迷茫的看着门口,脑子里一时间总是想不起来原因,莫名其妙的,就这样了,好似那么的理所当然。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惘然
第一百零六章 惘然
他看着我,微微歪了一下脑袋。虽然还是那么强势,却忽然给人以一种非常可爱的感觉,我哀叹,果然是美人,怎么样都那么绝色。
“你反悔了?”他带着有些疑惑,有些不认同,带着很多的情绪,很复杂的将那些杂糅起来,但又让人觉得其实他什么表情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我主观的幻觉。
“还是,你打算就此结束。”
我沉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两个国君说不打就不打了,两国的百姓已经从原先的互不干涉的友好态度,到如今正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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