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着他快速走来,那扬起的发丝,那紧抿的唇角,那坚定的眼神,那笔直的脊背,恍惚中看到一抹浅灰色的身影,又仿佛还在孤寂的路灯中缓缓往回走……
那一支支离弦的箭,那破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发生什么事了?”少年青涩沉稳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我。
眨巴了下眼才想起来现在的境况,貌似王子已经出场了,演员各就各位,我迅速的轻言唇角:“有蛇,好害怕啊。”还配合的轻耸肩膀,像是在无声的抽噎。
还没等对面的美少年作出反应,我惊恐的捏住自己的喉咙,我的声音,我的声音,不是幻觉,真的,真的变的好粗好粗啊,难道,为了防止我逃脱,歹徒残忍的给我下了毒药,伤了了我的声带?
啊啊啊!我温柔甜美的声音啊!我抬起头,悲愤的盯着那个美少年:“你,你好残忍!我明明都那么配合了,你居然,居然如此狠毒!”
对面的少年一愣,冰冷的眸子愕然的看着我。
还装,你装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绑什么架,绑架那也就算了,还有角色扮演的喜好,戏剧爱好也无所谓了,就是哈姆雷特本姑娘也都奉陪假死了,但是,你怎么可以下毒呢?伤了我甜美的嗓音,你用什么赔我?
没看石榴都喊:上吧,只要别杀么?
这是一个素质问题,原则问题,职业操守问题!
我用双眼控诉着还在假装纯洁的美少年,别以为你是美少年我就不会计较了,我可不是花痴,那招对我没用,虽然近看真的很美型的说。
“我叫落塔,是一个冒险者,前日坐船时从海里救了奄奄一息的你,你一直昏迷了两天。”少年解释。
什么,我溺海了?这简直不是信口雌黄,而叫天方夜谭了,本姑娘虽然住在沿海城市,但是并不靠海,所以二十年来从没有看过大海的模样,就算溺了,那也是你丢进海里的,话说我怎么声音粗了的塞,感情是给海水呛得。
我迅速给了自己一个圆满的解释,更加愤慨的盯着他,居然把昏迷的本姑娘丢进海里,你丫是不是男人,懂不懂怜香惜玉的说?
少年见我不信,也不再说什么,径自用捡来的木头在地上搭了个火堆,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啪”,打了个响指。
奇迹就这样出现了,指尖出现一小撮红艳的火苗,瞬间点燃了火堆。
我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术?用来伪装魔法?
好神奇啊,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种传奇的魔术呢,虽然他的衣服袖子不短,但袖口扎的紧紧的,而且他用的是右手,掌心朝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白皙的指尖空无一物,没有打火机,没有火柴,连伪装成戒指什么的点火工具的饰物都没有,空空荡荡,空无一物。
美少年没有看到我晶晶亮透心凉的眼睛,或者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拾起脚边的貌似什么鸟的猎物就要到河边清洗。
但是,我会让他如愿以偿么?当然不会,我会抢过来清理,理由?第一,我是个厨房爱好者,独自居住的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出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犒劳自己,我绝对不能容许我将要吃的东西不是我亲手做的这一事实,那会是多么的难以下咽啊,虽然美少年看上去对此类活计并不陌生,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很擅长;第二,现在我在他的手里,猎物是他的,如果烧的也是他,那么,很有可能他不会将食物分点给我,有胃病的我绝对不能忍受饥饿,更何况还要逃跑,饥肠辘辘可绝对走不出这貌似凶险万分的原始丛林;至于第三么,讨好他,对于人质的我总是有好处的。
我坚定的点点头,绝对不承认看上了人家的美貌,我是二十一世纪八十年代有理想有文化有素质有气质的四有美少女,绝对不是一个花痴!
正文 第三章 穿越之我是男人
绝对不是!
我郑重的发誓,一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日本女人的经典动作,温婉体贴:“我来吧。”可恶,我温柔甜美的嗓音啊,心在滴血,脸上却挂着最诚挚的笑容,我真是天才,一边感慨着。
错觉,我似乎看到了美少年一闪而过的崩塌的眼角。
“不用麻烦了。”少年拒绝。
轻掩唇角,笑的温柔婉约:“不麻烦不麻烦,人家还没有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呢。”如果不是那个声音,绝对是完美无缺,是男人都无法拒绝,暗恨啊。
不过似乎效果还是不错的,美少年迅速把那只不知名的绿毛鸟放在河边,不过,有必要闪的那么快么?
我狐疑的眯了眯眼,拿起来放在水中清洗除毛。
然后,在水的倒影中,我见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水中是个美男子,明眸皓齿,眼若星芒璀璨,唇若丹朱似血,斜飞入鬓剑眉,潇洒不羁中,又带了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下来,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奇特韵味。
如在平时,碰到这种极品,早委身下嫁了,有错过不放过,但是,现在,我颤抖的手抚上小麦色的肌肤,眨了眨眼睛,惊恐的发现,貌似,他就是我的塞!
于是,我开始思索重要的人生问题,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原来那个是我,还是现在这个是我,原来那个是梦,还是现在正在做梦?
最后发现了一个关键,他,怎么能是我呢?多浪费啊,这么好一素材!我欲哭无泪,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发现帅哥不属于你,而是那个帅哥就是你啊啊啊!!!
虽然,我是个很感性的人,但是我同样是个很理智的人,我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我仅用了十秒钟的时间就缓过了气,接受了这个常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常言道,在你没有怀疑一件事的时候,你会把一切不合常理的事都进行合乎常理的解释,即便牵强附会,也深信不疑,而一旦你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很多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都会显现出来,甚至清白的人也变得值得怀疑。
在我没有认识到穿越这件事的时候,我深信自己是被绑架的,即便我身无分文,长得虽然不差,和眼前两人比起来却差得不是一点两点,绝对没有这个价值让人绑架到几千里外的荒郊野岭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而如果那个美少年真的看上我,也不用费那么大功夫,凭着他的样貌,即便我不会立马投到他的牛仔裤下,也会心生无数好感,不觉放低戒心。
虽说有点以貌取人,但,容貌出众的人确实占了比较大的优势,相对而言。
所以,事实上,我是穿越了,还是灵魂穿越,流行的女穿男,一种可能,少年没有说谎,那么,这具身体原来的灵魂就在大海中淹死了,少年因缘巧合之下救下了附身的我。
至于另一种可能,就是少年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什么隐藏的企图。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灵魂已经换成了我,这是个秘密,一个永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时空,灵魂附身这种事都是邪恶的、异端的,会被无情杀死的,说不定还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深吸一口气,转身把洗好的光仔鸟拿到火堆旁,熟练的取根细枝串上烘烤,一手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盐巴,均匀的撒上去。
“呐,”我一边翻动着,一边用平静的语气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少年抬起头,还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还是可以看出他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我浅浅的笑笑,现在我是男人,不是女人,虽然本身长得不俗,但绝对很男人,不中性不妖娆,所以,绝对不能让人认为我是人妖,即便我肯定不会喜欢女人:“呐,我好像,忘了我是谁了。”
少年很怀疑的打量了一下我,随后放弃从我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不知道,但看起来应该是绿依国的人,只有他们才会黑发黑瞳。”
绿蚁?绿蚂蚁?我是中国人的塞,不过貌似这里没有中国,我怎么知道的?这还不简单,看少年的发色衣着,明显不是中原人,还有他点火的哪一手,如果猜得没有错的话,应该是类似玄幻异大陆的地方吧。
剑和魔法的世界啊。
庆幸的是,语言没有出现问题,不是通常小说中说的英语法语什么的,要不凭我四级想作弊的水平,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到语言,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貌似,应该,大概,也许,不是汉语吧,是一种不知名的挺绕口的语言,虽然不会讲,但精通各国原版大片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听过。
一时间,我热泪盈眶,半是激动半是愧疚。
愧疚的是,我居然没有发现我讲的听的不是汉语,却像是母语般理所当然,实在是愧对生我养我的祖国母亲啊。
激动的是,十几年了,整整十几年的英语生涯,苦不堪言啊,还只停留在giveyousomecolouryouseesee的水平,而现在,我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精通了一种语言,还能像母语般流畅清晰。
老天,难道,我真的是你私生女么?
虽然心中五味杂陈,百感莫名,但,我是个理智而聪明的女孩,我清醒的认识到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异大陆,虽然精彩纷呈,更是危机四伏,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一般来说,这里完全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那种杀人者死的法律规定,也没有声张正义的国家机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死了也没有人会看你一眼的。
更何况,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明显不是凡夫俗子,说不定有什么显赫的地位,那么,事情就麻烦了,一个贵族,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淹死在海里呢?即便失足,也会有随从拼死相救才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谋杀的。
谋杀在小说或现实世界里通常是两种可能,一是豪门恩怨,兄弟相残,二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无论哪种,都代表着,麻烦麻烦,天大的麻烦,重要的是,我还手无缚鸡之力。
说到这一点,我会射箭,箭术算起来不错吧,但是在这个世界据说可以想射苍蝇左眼绝不会射到苍蝇小JJ的绝世神射手面前有的混么?而且还有什么斗气的,纯粹的弓箭射不穿秘银精金啥的铠甲吧,而且我还是女人,力气不大……
额,现在是男人,可是看起来就像个贵公子,虽不知道有没有点功夫,但绝对不是吕布项羽级的猛汉,大力士的愿望有点渺茫,凭力气乱砸乱砍更加渺茫。
当然,比丝姬那种伪萝莉不在考量范围之内。
难道,上天让我穿越,就是为了见证炮灰的死亡经历的?
天,你真不是普通的无聊。
但是,我是一个二十一世纪有理想有文化有素质有气质的四有美少女,会被你点逆境打垮么?
我的回答是坚决的:不。
深吸一口气,我无比诚挚的看着无数次被我无情忽视的冰冷美少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哥哥,你养我吧。”
美少年冰冷的面具瞬间有塌方的痕迹。
不过主角终就是主角,只是一秒的时间就恢复了原状:“不行。”
被拒绝了,被拒绝了,我蹲在地上画圈圈,良久,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为什么,这终究是为什么?”
美少年别开脸,平静的陈述:“我的目标是杀死巫妖王奥法斯。”
巫妖王奥法斯?
正文 第四章 美少年落塔
少年看着火苗起起落落,跳动的花火在白皙的脸上投下片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看起来是个强大的角色,我不再说话,专心的烤鸟。
少年的认真告诉我,他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武什么的那些无谓的东西才想要挑战强者,那种弥漫开来的浓浓的悲哀和仇恨,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杀父或许灭族。
同情是一回事,但我并不想将自己,莫名已经死过一次的自己,为了一个刚见过一面的人,再次卷入是非恩怨中,绝情也好,自私也罢,无论在何时何地,活下去,才是唯一重要的事。
更何况,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自以为是的善良,也许只是添乱罢了。虽然并不明显,但我依然清晰的感觉到,少年说到这个名字后隐藏在坚定下的恐惧,没错,是恐惧,刻入灵魂深处的恐惧。
也许强大到说打败他都是一个荒谬的笑话。
香味逐渐弥漫开来,肥美油焦的烤鸟勾起了我的馋虫,肚子咕嘟咕嘟的响了起来,我取下树枝递过去。
不是我有礼貌,忧伤的瞟了一眼少年腰腹的长刀,我只是很珍惜生命。
恋恋不舍的再次看眼黄灿灿的烤鸟,低着头尽量做到眼不见心不乱。心中却在祈祷,少年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的样子,虽然冰冷了一点,但还是会分点给我吃的吧。
良久都没有动静,我抬起头却见到少年已经站起来转身走到湖边:“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已经吃过了么?
那么这是特地带回来给我吃的么?我懊恼的撕着鸡翅,那我干嘛那么积极的抢过活计啊?
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却莫名的暖暖的。
边吃着,眼睛却看着少年的背影,笔直的脊背透着无比的坚决和孤独,是孤傲么?虽然只有一个人,也许永远只有一个人,那种坚持,会一直维持下去吧。
明明最多只有十五岁的样子,明明该是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明明该是呼朋引伴飞扬青春,明明该是初开情窦纯真美好……
忽然间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定定心神,不再看他,少年却转过身:“刚才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村落,趁着日头正盛,赶到那儿歇息吧。”
“嗯,好。”
——————古现代分隔符————————
郊外一幢日式别庄里,一个少年,不,应该说是孩子,十岁左右的样子,还未长开的身形,男女莫辨,精致的如和式娃娃,穿着洁白的浴衣静静的跪坐在案前,优雅的烹制着茶饮。初秋的天气却樱花零落,美得不似凡间。
“来了,便进来吧。”孩子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如莺啼。
门后应声走进一位青年男子,青色的浴衣衬得更是清隽雅淡,他微笑着坐在孩子的对面,孩子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男子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拾起孩子刚沏好的茶一饮而尽,如此不雅的举动在男子的手下却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沁心啊,我好歹教导了你三年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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