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衣女子和一红衣女子,这种搭配好像哪里见过,想了一会看到两人的表情时兀的想起,不就是上次在葡晶阁碰到的女孩子么?
看到她们我就想到了前世的电视剧,配角走哪都同一身衣服,好吧,其实并不是一身,现在穿的明显要典雅华丽一些,只是这颜色和款式,噢,卖糕的,惊人的相似。
我就说这什么人穿什么衣服,君不见主人公那是衣服无数的么?所以,要想成主角,就得从衣着上入手,起码一天一个样才是。
我摇头晃脑的躲在一边评断。
至于为什么不上前,有好戏看谁会主动插脚啊?那就不是看戏,是演戏了。
当然要是只有她们我才不稀得看,就那种货色,我家的侍女们要入流的多,关键在于她们对面的小妞。
那小姑娘背着我,所以看不清脸,身形来说消瘦一些,很有股弱不禁风的味道,比对面同型号的白衣女子要到位多了。
很熟悉的戏码,豪门恩怨,每天都在上演的桥段,算不得新鲜。
但这个疑似野ju花般娇嫩的小女孩,虽然她楚楚可怜,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一味的应承,连反驳都不敢的样子。
可不知怎的,就是让我觉得此小女子不简单。
不过,到底两人还是记得自己目前的妆扮,没有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更没有动手动脚,连语句都偏向文雅型的,不是很尖酸刻薄,还算符合贵族小姐的教养。
估计是在卢修斯的府上,她们不好做的太过吧。
仔细的听着,这柔弱的小姑娘声音很好听,淡淡的甜甜的,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是对我胃口。
三人都在施德女子学院上课——这是施德学院专为贵族小姐们辟出的学院,除了基本的文学武学之外,还有各种礼仪教养,甚至描眉化妆衣着搭配和洗手羹汤,都得学的,也没什么毕不毕业的说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各年级都混在一起上课,互相都很熟悉。
女子学院虽然是和施德学院一个院子,但之间是有围墙的,大门也正相反。明面上互不相通,不过对那些春qing澎湃胆大包天的小子有多少作用,那就另说了。
各家长辈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去,可不是为了成才啥的,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培养一个真正的淑女,嫁入夫家能撑得起家族,顺便也让各家女儿相互之间熟悉,女子间的情谊有的时候是比男人间要好办事的多。
所以,除了个别小贵族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豪门而送进学院以外,大都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而眼前这三人,前两个很明显是大贵族的小姐,这后一个呢,就是典型的望女成凤的小贵族之后,在学院中被欺负孤立是显而易见的了。
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的流星花园。
多么狗血的一幕啊,暗自滴下汗水。
就是主角性子太温顺了——表面上。没有暴力冲突,缺乏可看性。你说你这样唯唯诺诺的怎么吸引男主角的注意,怎么引起他的兴趣,进而怎么陷入热恋?
但是,貌似还是有几位猪哥摇摇摆摆的过来了,好机会啊,我热血沸腾的静待后续。
啊嘞?那几个看上去还有点风liu潇洒意味的帅锅,看都没看一边的野ju花?居然搔首弄姿的向两配角行礼?然后几人很快乐的一同离开了?
独留下野ju花一朵,在风中飘零。
黑线刷刷而下。
这不符合剧情,我愤怒了,这编剧太不负责任了,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我在草丛里碎碎念。
兀的那个背对着我的小姑娘转身了。
我瞬间低下本就不高的脑袋,只见她面对着身后的大树,一秒,两秒,三秒……
难道一时想不开要自杀了?在要不要出手英雄救美之间挣扎中,那个女孩伸出手,握着拳。
然后,砰,砸向大树。
大树哗啦啦的一阵颤抖,掉下树叶无数,可见那拳有多重,联想到打在身上的感觉,咽了口唾沫。
那小姑娘还没有打算停止,一拳,两拳,三拳,砰,砰,砰,很有节奏感,不紧不慢的速度,面对我的脸色很平静,非常平静,平静的有点恐怖。
“叫你骂我,叫你欺负我,一个装纯洁,一个装可爱,一个是骚包,一个是魔兽,两个白痴加蠢蛋,敢惹我,敢惹我,就凭你们?看我扒了你们的皮,拆散你们的骨,皮就撕成一片一片做衣服的蕾丝边,骨头就剁碎了碾成沫子敷脸,把眼睛镶在镜子上,把手指当梳子装进梳妆盒子里……”
语速很慢,很轻,像是吴侬软语,就刚才让我惊喜的音色。
背后顿时嘛凉嘛凉的。
虽然先前已经猜到她多半是装的,但没有料到这么火爆啊,尤其她还正对着我,眼神瞅的我心神发慌,就像她是对着我说的一样。
不过,这一幕不是只有我注意到了,不远处,就在女孩的身后走廊里,一个淡蓝色的发圈,噢,是可爱的加伊。
我从没发现他这么有爱过。
他很显然看到了我——说实话的,我也不知道他眼睛怎么长的,面前那么大个人影没注意,居然能从缝隙里看到我蹲在那里。
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来,于是加伊很自然的看到了正在发飙的女孩。
很有趣的笑了起来,我无语,他要是听见她在说什么的话,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加伊走过来,温柔的笑道。
很不想承认啊,这家伙的微笑阳光温暖的一米,肚子里明明腹黑的要死,瞧他不经意的看向我,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不会以为我对那小姑娘有意思吧?黑线。
女孩头也不转:“我很忙。”语气依然淡淡的。
居然有不买加伊的帐的?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加伊这家伙明显是美少年一枚,算得上比较有前途——或钱途的一位了,貌似在学院里还挺受欢迎的说。
至少前两位很爱慕加伊的样子,可想而知,这加伊的身世或是才学都应该是上乘的。
这女孩子来女子学院不就是为了找个好老公的么?
好吧,就算她是被家里迫的,不是自愿的,面对这优雅美少年也当少女怀春一下才是吧。
这都搁在一边,看这少女行事,在刚刚那两个女的一副小媳妇的模样,那是不想惹事也好,想暗里使坏也罢,怎么说都是不愿惹人注目的,怎么这时候倒是对着旁人冷漠以对?
看他们说话,也不像是私下有什么恩怨才是啊。
有情况。
我蹲在草丛里侧耳倾听,很快就愤怒了,加伊这家伙不是很有一套的么,怎么三话两句的就没话说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加伊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很干脆的告退了。
女孩没有在意,重新面对大树。
难道还要打一顿?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
“就这么一个普通的贵族之后,也装着才子风范到处卖弄。”女孩轻声细语的和大树说话。
嗯嗯,说的太对了,我认同的点头。
“我的心可是很大的。”女孩说着笑起来,邻家小女孩般的甜美的长相一瞬间如骄阳般璀璨。
不是倾城倾国的明艳,但很舒服的感觉,看着让人心里暖暖的,如果忽略先前的惊悚的话。
“祭司可是说过我会嫁给绿依的王呢,大富大贵的。”
很好很强大,想做王妃呢,不过,绿依的王,不就是我么?她要嫁给我?
这女孩看着比较有趣,但一联想到自己身上,噢,我的上帝,没有那么悲惨吧。
女孩可不知道她理想中的夫君正在面前的草丛里蹲着,自顾自在那里讲着:“说到陛下,他可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啊,那么高大,英武,威严,不说能和他朝夕相处,就是说上几句话儿,也是件幸福的事。”
看着女孩一脸激动的神情,有点脸红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会害羞啊。
我果然功夫还不到家啊,受不住奉承,对于一国之主是要不得的,以后一定要加强训练,嗯,让紫箫每天也这么来几句吧,心中暗自决定。
“我要为成为一名妃子努力,再努力,陛下的生辰快到了啊,时间很紧张了,不能在这里蘑菇了,要不是听说陛下今日会来,才不央着学姐带我来呢。”说着转身走远了。
暗自呼了一口气,我绝对不要娶她!
说到生日,貌似愔和我一天生日呢,十一月十一日,莫不是有什么关联?前世就不是很喜欢这个数字,连带着生日也不愿想起,想不到这世还是摆脱不了。
十一月十一日,光棍节,形单影只,即便是生就的双生子,最终依旧是落不了这个命运。
心情兀的有点低落,甩甩脑袋,不去多想,然后,想到一件事。
我的生辰跟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啊?
貌似我已经结婚了,也没有宣布要选妃什么的吧,就算是要大宴宾客,也轮不到身世一般的她来贺啊。
听她语气,来这里是出于一位学姐的帮忙,但王家宴会盘查身份严着呢,除了受邀的人,随从和家属都是严格控制的——防止刺客,连那位不知名的学姐都不一定会被允许前往啊。
她凭什么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出席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就地坐下来,然后躺下,太阳暖暖的,桂花香香的,这里静静的,很适合睡觉。
但还没等我入睡,有脚步声传来。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奉嘉的眼泪
(今天的二更~~好不容易从火车站爬回来了,这年头买个票不容易啊~~)
我睁开眼,是奉嘉。
没有丝毫打算站起身的意思,道:“坐吧。”
奉嘉行了个礼,端坐在我的身畔:“陛下,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语气淡淡的,却有点焦急的意味。
我笑了笑,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要是唐柯在此,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不过,这也是我留下他的缘故不是么?
“奉嘉打算让我问什么呢?”似乎浑不在意的样子。
“关于试题,陛下为什么要出那样的题呢?”没有直接回答,正对着前面,问道,好似下了什么决心。
看来是打算向我摊牌了。
“奉嘉以为呢?”我不动声色,说实在的我也想知道奉嘉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写出那样的文章,即便今天他不来找我,我也会主动找他谈谈。
不过既然他焦急了,那么我反倒放松了神经,只等着对方自己招来。
良久,奉嘉问道:“陛下,真的不打算通融了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很认真,很严肃。
奉嘉其实本就是个认真严谨的人,心思缜密,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
只不过,这样几乎是逼视的目光是从不曾有的,不说是我——绿依的王,就是旁人,也是温和的多。
轻轻的呼了口气,其实,关于芗城,我一直很想得过且过,我并不是绿依的开国之君,就君威来说,即便一时无二,也远远不及先祖的。
连先祖都做不到的事,或者说不敢做的事,我凭什么可以下的那个手?
但是,我一想到心中那个隐隐约约的揣测,就不免汗毛直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事发之前,在别人猜到,甚至流言飞舞之前,将之扼杀在摇篮里,是我唯一能做的。
奉嘉,留下你,我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也算是还了唐柯的恩。
“奉嘉不是已经做了取舍么?”那篇文章,表面上看是在借用我先前的言语——蜘蛛头和脚的关联,算的上隐晦的奉承之意。
事实上表明自己的对此事的态度,奉嘉是个聪明人,他从我一系列的动作已经猜到我可能的举措,虽然不是很明朗,也并不肯定。
不过政治这东西,根本不需要讲究什么证据。
似乎已经料到结果,闻言并没有表示意外,只是有点怔忪,眼睛看着我,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为什么?陛下?”声音淡淡的,淡的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坐起来,靠着身后的大树,望着前方,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要说真的没有一点歉意,我终究还没有到那种冷血无情的地步。
那是奉嘉的父亲,血亲之人,不管有多深的亲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到了绝境,能袖手旁观的有几人?
奉嘉是个足够理智的人,为了家族所有人的命,他选择了牺牲自己的父亲,这在我意料之中。
其实,我可以很多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更干脆一些的,直接灭了满门,或者将一切放到台面上,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但我偏偏露出了行迹,提前让奉嘉上了席面,也暗示了芗城将换家主的意思。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残忍的方式。
逼得他们自己选择,全死还是一个人死。
我认定了这个结果,也不容许出现任何的偏差,谁都知道,但真正能这么做的又有几人?
好死不如赖活着,至理名言。
更何况,奉嘉,我看着远远的天边。蓝的可以汪出水来。
“不能说吗?陛下!”奉嘉伸出手抓住我的肩,望着我,“那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
我转过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曾经浅笑淡然、自信优雅的人,如今神色绝望,紧揪着我衣服,礼仪,理智全部都抛在一边。
然后,忽然意识到,原来奉嘉今年才十九岁。
那么年幼的青春盎然的岁月。
“记住你的身份,奉嘉。”我说。
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奉嘉怔了一下,低下头,颓然的抓着自己的膝盖,双手都在颤抖,我没有看他,径自回望刚才的蓝天。
真的很蓝。
蓝的人心里难过。
安静的时间缓缓的流逝,如徐徐的清风,来了,又走。
“我知道了,陛下。”良久,他慢慢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望向他离去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笔直,那是奉嘉的骄傲,永不屈服的骄傲。
忽然很想笑,却笑不出来,一手按到奉嘉刚刚坐着的地方,小草尖上,几滴小小的露珠,奉嘉哭了?
他怎么会哭,怎么能哭?
很想告诉他,我别无选择,却像个可笑的借口,连说出口,都嫌丢人。
身后隐隐有人站着,我没有回头:“事情查的怎么样?”
身后溟庆跪倒在地上。
我呵呵的笑,闭上眼,果如所料吗?我真的可以改当神探或者算命了?
“你走吧。”我说。
都走吧,反正没有留着的意义了,不是吗?
“主上。”溟庆沉声唤了声。
我转身看着他。
“主上是主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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