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微微的一愣,随即便恢复到一贯的淡然:“嗯。记得那时还一起先生的课。”
靖王渔漱是先王唯一的兄弟,晏瑭是渔漱唯一的儿子,不管是不是官面功夫,从小晏瑭便是和我们几个王子上学戏耍的,除了出宫居住,在日常的待遇方面没有什么差别。
后来渔漱掌权后,晏瑭入宫上课,其实也成了一种变相的监视。
这都是后话,反正对于那时年幼的我们来说,不过是多了个人,也没有怎么往深里想,再者,我和遥,那时并不引人注意,同样的,也不是很注意旁的人。
所以对于晏瑭,也只是记得是和我们一起上学而已,甚至都没有一直欺侮我们不停的在我们眼前晃的王兄弟们来的印象深刻。
而况,从前的晏瑭,也没有这般妖娆,似乎是个清秀文静的孩子——因为我不知道只是听说,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惹眼。
“陛下,现在晏瑭,王兄怎么样了?”遥忍不住问,不是我的称呼的讽刺,倒是实心实意的,只是一时间也叫不出口。
不管是从其还是现在,终究都不是很熟悉的人。
我x着椅背,懒洋洋的道:“遥要是愿意,可以去看望他,我将他接到未央殿了。”
遥一时怔住了,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太好,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略微一想就知道他想些什么,虽然被软禁,这些年来晏瑭在京都的名声可是不低,只是都不是什么赞誉。
几乎每个走上刑场的死刑犯。都会一路兴致勃勃的告诉别人自己在天牢中的艳遇,用词极尽露骨,也引得众人妄自猜测,越传越不像话。
不管事实如何,终究不可能完全空穴来风。
遥虽然没有明说,看表情也知道,他是想到哪里去了。
“我打算放了他。”我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打算道出。
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我意图,遥抿了抿唇:“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那遥也不便僭越。”
“遥,你是不赞同吗?”不用说也明白遥话里的意思。
叹了口气,遥看着我:“无论陛下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无条件的站在陛下的那一边。”语气一反一贯的淡然,很认真,甚至有些严肃。
手一顿,很意外,却又像意料之中,我笑起来,不可否认,此刻的心情早冲淡了先前的低沉,有种很幸福的味道。
我想我无药可救了,不管从前的愔,还是现今的自己,都狠狠的跌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是不是愔的原因,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的,记得从前有谁说过:重要的是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是好的。
爱上遥,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不过此时的感觉不坏,不是吗?
想到这里,不由的轻掩嘴角,笑起来。
对上遥不明所以的表情:“我很喜欢听到遥的话,呐,再说一次好不好?”眼底的笑意几乎溢出来。
遥的脸不由的红了一下,不自然的侧过头:“天色不早了,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说着就站起身,微躬身行礼。
我要是这个时候让他走,我就不是男人——话说我本就不是男人,但现在是,这条规则还是适用的吧。
跟着起身一把拥著他,偏瘦,不过没有晏瑭瘦,带着男子身躯特有的韧度,手感刚刚好,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青竹的味道。
很舒服。
“陛下。”遥微微挣扎了一下。
“今晚不要走,好不好?”我垂在他的耳侧,低低的说。
手下的身子颤动的一下,没有回应,就是默许,我自定义,打横将人抱起来往里走去。
话说我一直想实现这个经典的动作,只可惜前世的我是个女生,不说没有人愿意被我抱,就是有,我的力气除了小屁孩也抱不起。
愔的力气,就我了解,应该比前世健壮的男子还要彪悍,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啥子明显的肌肉。
天色已经不早了,不是吗?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暂别我的儿子
第九十一章 暂别我的儿子
清晨,或者说是凌晨。我便醒了,一个人静静的躺着,要真说一点也不害怕,那完全是谎话。
不管做过多大的心理建设,我终究是没有上过战场的雏。有一句话不是说过,没有上过战场的男人不是男人,在现代几乎和平的时期,算得上是一个笑话。
可是在这里,虽然各国相对平静,却并不是所谓的人人思和平,主要还是魔兽一直作乱,使得各国的人力和物力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也就腾不出手来掀起大规模的战争。即便这样,边疆和朝堂暗潮涌动,阴谋阳谋层出不断。
说到底,这几千年来谁都想将另外两国吞并,再现凯撒强盛,建立不世功勋。而民间,也正是因为魔兽的缘故,人人争强好胜,武力上都不是柔弱之辈。中低级的剑士,算得上非常普遍的。
没事闹出点人命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出于对人口的重视,上层对此还是相对管制的比较严厉。
即便如此,也偏向于小说中异界的感触,没有前世法制社会的条条框框,也没有古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
只要你足够强,就可以凌驾在规范之上,在任何方面。
我强吗?单指武力上的话,我就是一开后门的幸运之人,我附身的愔是个实实在在的剑圣,即便我没有拔过剑,身体的各项综合素质已经趋向于极限。不管是耳、眼、力,都远远强于大多数人。
身体的本能更是让我数次觉察危险于之前。
再者我的身份,我是绿依的王,真要我动刀枪的机会非常渺小,武力之于我只不过是一个最后的底牌罢了。
虽然做出了决断,但我的心底却有些发虚的。如果是和其他国家的战争,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上前线,即便上了,虽然极有可能被当成第一目标,但真正会送命的机会并不大。
可是,这是魔兽,关于魔兽,只在小说里看过,人们的嘴里听过,书上见过。真实的情况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能行吗?
羊城的危机虽然被夸大了一些,但那里千百年来葬送的人命还少吗?甚至将领王子的都不少记载,可以说是上帝最公平的地方了。
我是绿依的王,不管对手是谁,都不会损了我这个身份,但对上魔兽,不说那些意识薄弱的怪物,就是在众人的眼中,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是谁说,穿越的人都死过一次,所以都不在意死亡的?
我不想死,即便前世我选择了葬身火海,灰飞烟灭。
好死不如赖活着,古人言。
只不过。
如果有一件事,即便你不适合,做不好,不喜欢,但你不得不去当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去做,那么,这件事最后就跟情绪无关,而变成你的责任。
就像身体里长了一个良性肿瘤那样。即便它有病变的危险,可长的久了,它就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的生活当然是不正常的,但,当你置身其中的时候,其实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可能性,而且你也不允许自己有其他的可能性。
前世,我选择的是沁心,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将他夺回来。至于原因和结果,都被我有意或是无意的忽视掉了。
爱和恨,都已经不是重点,而是我生存的依据罢了。
当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我只能死去。
这一世,我选择了天下一统,作为我的终极目标。所以即便畏惧和担忧,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
直到它成功或者失败。然后?也许结果都一样吧,谁知道呢?
微弱的光线斜斜的照射进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像染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有种恍如隔世的微妙感。
我起身,拿过一旁放着的衣物,一件件,缓慢又有条不紊的给自己穿戴,迎着清晨的光线静静的站了一会,拿起从不离身的魔镜,光滑的镜片滑过一道光。
“我们要出发了。”我轻轻的说。
意料之中的沉默,我不以为意的扯扯唇角,走向门口。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幼小的身躯安静的蜷在门口。清晨的风冻的手脚通红。
心下一惊,连忙将玺金抱起来,将他的手塞进衣服里,另一只手捂住赤裸的小脚。
居然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难道听雨殿的奴婢侍卫都是摆着看的吗?心里涌出一股愤怒的情绪。
“父亲。”玺金迷糊的看着我,脸庞红红的,眼睛也湿润着。
难道是发烧了吗?我担心的用手放在他的额头,还好,暂时的温度不是很烫。
“他们怎么照顾你的,怎么弄成这样?”我的口气很不好,任何父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个样子出现在眼前,心情都不会好。
玺金有些畏惧的的缩了缩身子:“父亲,你在生气吗?”
看着抿着唇,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玺金,呼了口气,虽然也想责备一下,这时也说不出口了。
“没有那回事,只是有点惊讶。”我走回房将人放在尚有些温度的被窝,将幼小的身体裹好,靠着后背。
转身去一旁倒了些温好的水,端着让他喝下。
适宜的温度让玺金的脸色逐渐恢复:“父亲,你真的不打算再让王叔教导我吗?”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我揉了揉柔软的发丝。温言道:“玺金不喜欢那个新老师?”前些天让遥带着玺金前去拜访西里斯。
西里斯会是个好老师,我那样认定。
玺金摇摇头:“他很好,有点冷,但很温柔。可是,玺金不舍得王叔。”
小孩子的感觉总是直接而敏锐的,玺金没有过多的关注西里斯的容貌或是缺陷,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形容词,却一语的道出了全部。
西里斯,很好的人,像初雪一样洁白和冰冷,却又让人觉得温暖。
算起来。我见过的人都带着算计,都有自己的私欲,即便是一心远离仕途的遥,也不能说完全的纯白不知世事。
可是那个人,不一样,干净的让人不忍亵渎,纯粹的心思透明的人。
一言一行,很容易影响身边的人,会让人心也跟着安宁下来,尤其是孩子。玺金的新老师我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考量的。
也许是出身王室,又有那样的经历,玺金这孩子总让人觉得过于安静和听话了一些,孩子听话是好事,但过分的话,就显得不合群了一些,也容易造成自闭和忧郁。
要严重一些,留下心理阴影的话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所以严师的督导并不需要,玺金需要的是一个让他走出束缚的人,听听神的声音也好。
而且云妃也在那里,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感到寂寞吧,都说祖孙是隔辈的亲,让玺金陪陪也好。
再者母位的缺失对孩子的成长来说还是不利的,玺金生母早逝,我虽然前世是女孩,却到底没有养过孩子,且现在是父亲的身份,造成孩子思维混乱就不好了。
敏湘是个好内助,但不管是妻子还是母亲,到底差了点。
让云妃来,应该会好些。
至于学业,不过年仅七岁,相信依玺金的性子是拉不下来的,到他在长大一些,干脆到施德学院上课比较好,和旁人的接触互动,不管是正常的成长还是君王养成来说都是必不可少的。
作为绿依下一任王位继承人,他也可以在学校里培养自己的班底。所谓一朝君王一朝臣不是吗?
缺心的君主,不会是个好君主,只有心中有爱——虽然这么说让我觉得恶心,有情,有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一切,才会真正的名垂青史。
“怎么这么认为?你王叔就是你王叔,即便你将来当了这绿依的王,他还是你的长辈,跑不了的。”我温言劝慰。
“我?”闻言,玺金怔怔的看着我,显然对我说继承王位的事很惊讶。
即便是心理有建设,或者身边有人议论,心里想过也好,我亲口的确认是完全不同的。
没有任何不喜的情绪,都说赚的万贯家财只为传于子孙花,前世根深蒂固的守土观念让我对将最好的东西留给儿孙,这种事理所当然。
虽说也有什么富豪死后将全部遗产捐给慈善机构的伟大的事,敬佩有,感动有,只可惜自己做不到。
也许正因为很多人都做不到,才会成为让人赞叹的壮举吧。
我微笑着摸着小脑袋:“我是你的父亲,我的东西不传给你,还能给外人?”
“我是父亲的孩子,”玺金呐呐的低语,旋即扬起脸,有喜悦,也有担忧,“可是,父亲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啊,听他们说,父亲很年轻,会有很多的子嗣。不像玺金一样。”
最后一句话,有些低落,不像他一样,是说他的母亲的事吧,看来宫中有不少人嚼舌根,该好好整顿了,等事情了了,跟王后说说吧。
我眯了眯眼。
“不管将来父亲有几个孩子,玺金都是长子啊,玺金会是个好哥哥吗?”我温柔的说,其实心里很想说不可能有孩子的了,但要是玺金问起来这种事怎么说啊。
虽然同性之好在大陆上很普遍,也没有觉得是什么羞于见人的喜好,只是,同样的前世的观念,情爱啥的,总不太好意思跟自己的孩子说。
“嗯。”玺金认真的点头,有些期待的看着我,的肚子。
喂喂,小子,你是不是看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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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出征前奏
第九十二章 出征前奏
“父亲,你要走了吗?”良久。就在我以为玺金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出声。
这才是他一早就守在我门口的原因吧,爱怜的摸着他的小脑袋:“是听你王叔说的吧,边境出了点事,父亲要去处理。”
“还是说,玺金不舍得父亲?”我调笑着脸通红的儿子。
“是。玺金,不想离开父亲。”出乎意料的,玺金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不舍失落之意明显。
心里一暖,环住小小的身躯,虽然对比前世七岁的孩子来说属于正常的身形,但比起大陆普遍的健壮来说,还是太瘦弱了。
有种冲动,带着玺金一起到边境,感受一下战火的考验,但随即又被自己压下了。我不是愔,连自保都尚在两可之间,凭什么带上他?
即便是愔,如此莽撞,肯定是会被遥训斥的。
想到遥,心底有些温暖的感觉:“父亲不在的日子。要好好的和新老师相处,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找你王叔。”
“是。”玺金点点头。
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出发就不能再日落的时候赶到下一个落脚的村落。
并不比古代时常出现的以天为枕、以地为庐的场景,在这个异界大陆,夜晚野外是相当危险的,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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