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在愔的前面认识他,他会喜欢我,但绝对不会任我所作所为吧。
而现在,如果我不是国王了,运走他乡了,溟庆会跟随着我,以这样的模式,一直地老天荒,很浪漫,也很平淡。
那不是幸福,那是安全感,淡淡的,却缺一不可的安全感。
也许前世我,太不确信了吧,宁愿一个人,我不要试着和别人走近距离,哪怕是云落,也近在眼前,却好似远在天边。
我不喜欢别离,我会很冷漠,但心里会很难受,强势也好,自卑也罢,终究不可能改过来了,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我的改变只是因为我觉得舒服或高兴,而不是因为任何人。
就像遥。一开始的断腕是因为我认为爱遥的是愔不是自己,我不喜欢为别人的感情买单,而接受遥也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不管是不是因为愔,在他身边我觉得幸福满足。
自私吧?请不要愤怒的说教,你喜欢我就沉默的留下,看不惯就请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上人太多了,多的我懒得去在意任何一个人。
是不是因为同样的心理,愔的磁场才会与我那么相合?
“溟庆,你爱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忽然问道,却并不是那么想知道答案,因为我猜得到。
“始终都是主上。”没有任何的犹豫,溟庆很干脆的回答。
叹了口气,心却莫名奇妙的松了下来。
任由溟庆帮我擦好脸,穿好衣服,看着溟庆有条不紊的忙碌,感觉很贤妻良母啊。说到母,就想到临走前玺金瞪大眼睛看着我小腹的样子。
虽然说是小孩子,可能不是很懂这方面的问题,但,好歹七岁了。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么?
心下一动:“溟庆,男子可以生育吗?”
溟庆的手一顿,道:“可以的,主上,只要饮下天池水,不过终究不是女子,孕子的几率不是很大。”
额,还真是可以啊?然后再次感觉到异界的强大。
“那,你愿意帮我生一个吗?”我看着溟庆,忽然问道。
撕拉,一声裂帛响。溟庆将我的腰带一不小心的撕成了两半,也吓了我一跳。
“主上,溟庆失手了。”溟庆低下头,迅速的另外拿起一根腰带系上,虽然一如方才的从容,手指却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了然,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不愿,就算了。”
说着,就打算出门,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又要紧赶慢赶的到下一个城镇,绿依的的城市还是太少了一点,也说明了人口的稀少。
打仗打的就是消耗战,不管是物资还是人口。
经不起就是输,经得起,也可以耗到别人消耗不起。
“主上。”身后溟庆道。
我回身,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溟庆很少说话,基本上不会主动开口,问一句回一句的。
“溟庆,愿意的,”溟庆认真的看着我,“溟庆,愿意为陛下生下子嗣。”
我愣在原地,溟庆的沉默就是默许,我一贯的理解方式,他不会说不,也很少说好,这是第一次,他主动的认真的告诉我他的意愿。
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我的心现在翻江倒海中。
愿意被压在身下,对于一个男子,正常心理的男子,本就是极为屈辱的事情吧,也许是身份,也有喜欢。更甚者是爱。
但这并不代表就会愿意以女子的身份为另一个人育子。
我看着溟庆的脸,没有波动,没有闪躲,严谨认真,他本就不会说谎,也不会讨好任何一个人。
即便那个人是我。
但是:“为什么,溟庆,告诉我你的理由。”
溟庆停了一下,道:“因为想有个孩子。”
很简单的回答,却一下让我窒住。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母亲死了,被以混血的原因赶了出来,消瘦羸弱,却又倔强。
即便他不喜欢那家人,终究算是有一个根,却莫名其妙的全都死了,我不止一次的怀疑是不是愔派人做的,却始终没有证据,也不敢让人去查。
然后,溟庆是我的人,注定不可能娶妻生子,一辈子都会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现在陪在我身边,但是谁都知道,我不可能属于他,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还是寂寞的吧,心里上的寂寞。
我太忽视溟庆了,即便他就在我的身边,他习惯的沉默,我习惯的忽略。
现在的他还跟在我的身边,以前呢?溟庆二十七岁了,跟在我身边的日子太少了,又不能和其他的人交集,连向一般的情侣抱怨一下都不能。
也许只是春风一度,愔早已忘却,溟庆却只得孤独。
如果我没有出现在海城,如果我想不起他,他会如何?直到老了,退下去,守着一间小房子死了也没有人知晓。
这个猜想让我心痛,也有后怕。
伸手抱住他笔直的身体,他是我的安全感,我却是他手中的流水,抓不住,看不到。
“等这件事了了,我们就去弄点天池水,生个孩子,不,两个三个孩子。溟庆,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即便你老了,不是侍卫了,你都是我的,要记住。”明明是安抚,说到后面,又是习惯的命令语。
好吧,我不适应安慰别人,有点失败的感觉。
溟庆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是的,主上,溟庆记住了。”
门上传来敲门声,我尴尬的放开溟庆,忽然觉得有点不自然,鄙视了自己一下,让溟庆开门。
意料之中的,是萍城男爵,黑脸壮汉铁塔一样站在门口,小厮被挤到后面,完全看不到。
看着他笑的谄媚,凶神恶煞的模样硬是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黑线刷刷而下。
难得的好气氛,都被他破坏了,额头冒出一个井字。
“陛下可是要启程了么?”男爵眯眯眼,双手不由自主的互相搓着。
还没有进食的胃开始翻江倒海,这家伙如果脸长得再柔和一点就是喜感,现在,我很抱歉的说,那是恶寒。
匆匆的告别他,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主要是怀疑看着他还吃不吃得下去。
两人一骑离开的我们,没有留意到,并不算高的城墙上,一个蒙纱的女子伫立着,眼中淡淡的柔情和哀伤,终究不会再见了吧。
再见,不见。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羊城
第九十九章 羊城
(等到晚上,终于来电了。不容易啊)
羊城坐落在荒郊野外,当然它也不可能很繁华。
很荒芜的平原,南边是一望无际黑压压的森林,孤零零的坐落着,但并不渺小,相反,非常的高大。
那种高大,不是施德城的奢华,而是苍凉和雄壮,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悲壮。
是的,羊城是悲壮的。
那斑驳的城墙,泛着暗红色的色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因为时值傍晚时分,所以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见什么人,直接的就到了城外。
大门当然是关上的,夜晚是大家休息的时间,魔兽也有自己的本能,但并不代表它们不会夜袭,其实很多时候它们愿意夜晚前来。
不管怎么小心戒备,夜晚人们的精神防线都会松弛一些。因此,不到晚间,城门都已经上锁了。
我站在城楼下,仰望着高大威武的城墙,忽然有种历史的荒谬感,就像你一下子回到了古代一样,很恍惚,很奇妙的感觉。
于是,在第一时间,我喜欢上了这座城市,或者该说是堡垒?
“下面是什么人?”楼上传来粗矿的声音,很豪迈,很有味道。
我连抖了很多下,只好自己上前大喊:“叫木捺出来说话。”声音之大,如雷贯耳,城楼上的兵士明显的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后连忙匆匆的下去了。
转身,木捺已经远离我的身边,呆在我一尺远,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估计也是被吓的不轻。
心里的感觉忽然好了很多。
不一会儿,木捺的脸出现在城楼上,他往下一张望,就和我对了个正脸,表情即便隔得老远也看得出来,很惊讶,难以置信。
在他喊出来之前。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哪怕他看不清楚,估计也可以注意到我和溟庆是单身的两个人,没有侍卫没有随从,一副微服私访的样子,尽管谁都知道暗地里的暗卫应该不少。
于是他吩咐人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却没有出来相迎,直接着人送我们到他的住所。
城墙内又是另一幅景致,大概现在魔兽攻城,人人神色匆匆,也比较萧条,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也许是因为羊城的人流量本就比较大,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又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形势让人无暇他顾。
这是一座老城,不繁华,不奢靡,但有历史的味道。
我喜欢。
跟着那位大嗓门的兵士一路行到一座府邸中。
在书房内候着,说实在我有点惊讶,我以为木捺的房子里没有书房这玩意,最多就是练功房,刀剑房之类的。
不过看着还算朴素简单。没有什么花销,随手翻起一本书不是关于魔兽的,就是战阵的武艺的,倒是符合我心中的相像。
不一会,木捺就出现在门口,示意侍卫们都退出院子,一步跨进来。
再见木捺,跟原本的样子好似又有些不一样。
原本的他,只是一袭布衣,虽然掩不住英姿勃发的沙场气质,很危险很睥睨的味道,可是真的穿上了暗黑色的盔甲,那种眼神,那种身影,那种残酷和血腥的味道,犹如一种蛊,种在了人的心上。
暗黑君主,不知为什么,就在他进门的一刹那,脑海里忽然蹦出了这么一个词。
很快又隐去了,我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这个强悍的男人。
没有行礼,没有低下头,甚至没有一丝敬畏的神情,就迎上了我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不似一个死物,而是劲敌,棋逢对手般的重视和防备。
我并没有觉得被侮辱的感触。对木捺我也同样有着激赏,当收到他认同的目光的时候,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男人间的争霸的天性。
已经深植在我的心中了吗?我到底是个女生还是完全的男人呢?心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你怎么会来这里?”反问的语句,却是陈述的语气,虽然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很讶异,这么一会心中估计都有定论了吧。
随便拉个椅子坐下,缓缓的靠着背后,好似有人不喜欢仰视别人所以会习惯性的站起来,但我正好相反。
我喜欢坐着,靠着椅背,懒洋洋的,带着估量的眼神看着站着的人。
而每当这个时候,几乎大多数的人都会不自觉的严肃严谨,毕恭毕敬,所以我自觉这个姿势应该给人的压力很大。
在接受到木捺类似挑战的神情的时候,我不由的使用的这个姿势。
也会让自己放松下来,缓解对方散发的气压。
“木捺,我觉得我来这里的目的呢?”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信不过你,所以来这里夺你的兵权来的?”
木捺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认同。
连装都懒得装。
这家伙还真不当我是国王,好吧,谁叫我犯贱来的。偏偏就是喜欢他这副样子。
“我将晏瑭放了。”我看着门口洒进来夕阳的红光,淡淡的说。
木捺皱起眉头,脸色一变再变:“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直接说你耍什么阴谋已经是非常客气的了,不过被人这样怀疑还是很不舒服的,即便我确实目的不单纯。
“哦?你觉得我想有什么打算呢?”神情有些暧昧,我眯着眼,意味深长的感觉,看的木捺都有些闪躲。
舌尖从唇上不经意的滑过,带着冶艳的诱惑,声音压低:“木捺,我看上你了。怎么办?”
最后三个字好像是在喉咙里面挤出来的,声音哑哑的,从心底勾出人的欲望。
木捺的眸子的颜色加深,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侵略的意味,血腥的味道在弥漫。
其实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合本就是激烈的带着血腥的征服战吧,不是男女间的情意绵绵温情婉婉,那是一种灵魂间的激烈碰撞,不死不休的局,犹如生死交战一般。
遥是愔的爱,也是我的爱,所以对他,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交流,身体上有,但还是以心的满足为主,那种感觉,很幸福,也很温暖。
是家的味道?还是从小成长起来的习惯?
溟庆则是我的安全感,不管什么时候永远在我的身边,不会背叛我,也不会为了其他的人或者所谓的正义感质问劝导,甚至不会怀疑和询问,无论我想做什么,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不管我想去哪里,他都会随着我一起。
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自己的影子,或是左右手?
而眼前的人,木捺我见过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唯一用赤裸裸的目光看着我的人,纯粹的男人的目光,带着征服和侵略。
有种新奇的感觉,这个男人很出色,每一次见到他,我都不由得想起吕布。
不是假装的不在意的身份,或是因为什么纠葛而故意表现出不屑一顾还是毫不尊重,而是从灵魂上透露出来的。不愿意臣服任何一个人的睥睨。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要从精致的长相来说,很粗犷,一条伤疤从脸上划过,确实和前世所谓的美型无关,比卢修斯那家伙的华丽更是差得很远。
但不可否认,他真的很有味道,那是一种自然的男人的气质,从身体里散发出来,那张可以吓哭小孩子的脸忽然之间就充满了一股特别的韵味。甚至觉得他要是长成卢修斯了,就没有那种感觉了,甚至只要没有那道疤,就不是他了。
很奇怪的感觉,很奇怪的人。
你说,我和他在一起的话,我上他下,还是他上我下呢?忽然变得很有期待,眼神带了丝同样的色彩。
我想将他压在身下,这与欲望无关,却只能用欲望表现出来。
虽然我想了很久,但那刹那的对视犹如电光火石一般,瞬间分崩离析,他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不为美色而动容,是个成大事的,我心中很是激赏。然后兀的发现美色指的是自己,然后有点失落,难道自己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我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这个负心汉,眨巴啦眨巴啦。
木捺那根木头眼不见为净,直接无视我:“莫不是与羊城告急有关?”随手坐到我的对面,还是最远的那个位置,木讷他,好像也不是对我无动于衷么。
心情开始转好,而且是云霄飞车急速飙升。
不过,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虽然不是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