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了口茶,很香,浓淡恰到好处:“好茶。”
萨菲斯对于我的评价显然很高兴的样子。
“你说,你是我的先祖,请恕我的无礼,可以告诉我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么?”我认真的望着王座上的男子。
方才没有仔细的询问,而是选择了相信也是因为没有找到欺骗的理由,他的实力,他的气息,都告诉我,他不会漫无顾忌的撒谎,这种没有必要以及没有品位的事情。
但要是说真的怎么信以为真,倒也没有,我对于三千年前的事情,我很想知道,以及,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并没有死去。
这个世界上的人并没有那么多这样那样的疾病,普遍的身体素质也要远远高出于地球上的人,更别说那些武力上卓有成效的人们,更是三五百年不在话下。
但,三千年,太漫长了,不管他超越了剑神都远,我都不觉得谁可以长生不老寿与天齐,衰老,死亡,是每一个生物的必然结果,而所谓的修行,也只是延缓了这一个过程,并不是时间彻底停止了。
当然,要是最后像巫妖王这样,脱离了身体的束缚,与一件不死的魔法物件——魔镜合为一体之后,也许是有可能暂时摆脱自然的法则的。
当然,我只能说暂时,因为我不清楚灵魂是不是真的不会消亡了,也许也在以几乎忽略不计的速度消散呢?
那么,萨菲斯呢?他的存在又是什么呢?就刚出现的形象,以水滴铸就身体。不管如何的逼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没有身体,没有身体的灵魂,是不存在的。
记得当时魔镜是如此肯定的说,虽然奥法斯的存在似乎是打破了这个框架,但仔细想想,其实还在其中,因为,奥法斯是以另一个东西——魔镜来代替身体储存灵魂的,换句话来说。还是有身体的,虽然这个身体不是生物的形态。
那么,萨菲斯呢?他又是如何的形态存在着呢?如果他需要一个载体,又是什么呢?
“这件事说起来,很漫长,”萨菲斯没有一口回绝,倒是很认真的回想着,“要从那日红海战役说起。”
红海说是海,却并不是海,只不过是一个非常大的湖泊,因为罕见的咸水湖泊而得此之名,它位于绿依国的正北面,与和硕国也有一角相交。
红海的北面,则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漠,那里住着冰雪魔兽,冰雪魔兽并不是属于冰霜系的魔兽,而是一种魔兽的称谓,它们丑陋肮脏,却长得极为像人,与其说是魔兽,倒不如说是兽人。
但是这这片大陆上,是没有兽人这种称呼的,于是冰雪魔兽,便是魔兽。
不过,比起与人类相对立的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的魔兽们,这种冰雪魔兽却并没有多大的特征,唯一的算是有点的东西就是繁殖能力。
不说繁殖低下的魔兽,但是人类来说,也远远不及其的速度,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荒漠广大,却无比的贫瘠,它们需要食物,南下进攻,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魔兽的实力都是强大的,即便数量上没有人类多,还是人类不如很多的。但是这冰雪魔兽却恰恰相反,它们的实力很低微,大概只有人的三分之一这样,但是它的数量却是十几甚至几十分之一。
而人类帝国因为魔兽的缘故,又不能全力以赴进行剿灭,便成了鸡肋般的存在。
不管如何,冰雪魔兽还是以五个月一胎、一胎数个以及五年成熟的速度数量疯狂的增长着,到了三千年前正好是一个临界点。
它如期的爆发了。
那一战,却是在绿依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的时候,到底要不要打,以及怎么打,用多少成的力,就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当时,萨菲斯是以绿依开国之君的强大的声望一力推动的,并且,用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说长真的不长,毕竟先前的世界之战就用了多长的时间?但是,这两者之间是没有等价的换算的。
毕竟,凯撒的精兵大都折在了水晶王国了,打下这个江山其实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功夫。
首先这里是没有陈胜吴广这样的人出现的,这里虽然平民是可以出人头地的,但在建国这种问题上,资格和身份就成了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分三国的贵族都是凯撒的大贵族,世代勋爵,功成名就,这才有贵族承认以及依附的,不是哪个起义就能占山为王的,从这点上来说,其实异界的等级观念要比古代要深的多。
而所谓的出人头地,也只是从一个阶层跨越到里另一个阶层,本身并没有缩短之间天地般的差距。
将话扯回来,萨菲斯坚持战争,并以极为血腥的手段镇压了冰雪魔兽的南侵,短短的三十年后,其又卷土重来,这次更加的腥风血雨,在这一战中,萨菲斯将冰雪魔兽彻底的铲除干净。
想要打击某一个种族是很容易的事,要使其一蹶不振慢慢消亡也可以办到,但,完全的消灭,这是非常的艰难的。
但,萨菲斯做到了,且没有一个漏网之鱼的做到了全歼。
冰雪魔兽数量是非常的多的,所以,血流成河远远不足以形容其中的杀戮,加起来,比整个绿依国家都多的人口,全部屠戮,这是怎样的概念。
萨菲斯,继建国之后,再次风闻大陆,铁血君王的名号让所有人,包括另外两个国家的君王胆战心惊。
死亡和杀戮,造就了萨菲斯的威望,分裂的国家人心开始动荡,甚至有贵族在秘密联络,将之重新合为一体,当然是在萨菲斯的领导之下,毕竟原本就是一个国家的,还分裂了没有几十年,别说是搞不清状况的平民,贵族也都是开始观望。
当然前提是萨菲斯一直活着的话。
没错,年轻、强悍的国王萨菲斯突然的薨逝了,好似当年的忽必烈,强大无比的国家瞬间陷入了最大的危机之中。
要不是夏利,就是跟随着萨菲斯南征北战的洛城叛家家主的支柱,早就可能不存在了。
这些,自然我都是知晓的,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传说中身患不治之症的萨菲斯会出现在这里,这可是连内部家史上,我这个国君都不知道的事情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秘闻(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秘闻(下)
“我没有死。”萨菲斯总结。
废话。你要死真的死了,还会坐在这里吗?
“那个疾病也是假的?”我还真不是很相信,突如其来的病症会要了这个年轻国王的命——好吧,我承认,他死的时候年纪其实不小,也要五十多岁了,但是,这是异大陆啊,和地球的生命长度本就是不一样的。
对于剑神四五百年的长寿来说,五十岁,本就是很年轻的,包括长相。
“其实,我也没有染病,”萨菲斯缓缓地说,“那只是对外的说辞罢了,我来这里,找一方玉玺。”
玉玺?难道是凯撒帝国的玉玺?现在我已经不肯定我拿到的那一方玉玺是原装货了。或者我原本就没有肯定过。
关于戈云,到底如何,都不是我所在意的,真的如何,假的又当如何呢?
本身。玉玺这个玩意,就是象征的意义,如果是天命所归了,那假的也就变成真的了,如果恰恰相反,那么真的假的都是一回事,怀璧其罪罢了。
萨菲斯难道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玉玺,凯撒帝国的玉玺,早就在很多年前就丢了,其后又维持了数百年,竟无人发觉。”
玉玺,已经失踪了?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戈云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是说他并不知晓这枚玉玺是假的,或者,这个人就是假的。
那么,他说的事情,确有其事呢?还是全部都是胡编乱造的?
“玉玺,是假的?”卢修斯淡淡的问道,虽然是问句,他却好似根本不惊讶。
“对,没错,就是那样,”萨菲斯看着卢修斯,“然后,出了一点意外。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您的身体,其实就是这座宫殿,对吗?”卢修斯说。
萨菲斯认真的打量着他:“夏利的子孙,果然不一般,没有错,这就是我的身体,我不能去任何的地方,一直,到我真正的死亡为止。”
“刚才的那些女子,是死去的人,准确的说,是你杀死的人化作的,对吗?”卢修斯继续抛下炸弹。
萨菲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反驳。
“你让我们来到这里,并不是存了什么好心,告诉我们一些秘闻,你是有目的的,你的目的,就是我们的生命,对吗?”
卢修斯几个对吗。一下将所有的可能全部说了出来,希尔瓦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限。
“正确的说,不是生命,我对你们的性命没有兴趣,我要的,是你们的生命力,活着的动力。”萨菲斯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完全不像是在威胁,或者什么可怕的话题,云淡风轻。
我眯着眼睛靠后,没有说话。
卢修斯傲慢的抬起自己下巴:“所谓的一些事情,也就是长生的秘诀,以秘法将灵魂从容易腐朽的身体中剥离出来,与魔法物件结为一体。理论上,是成立的。”
原来真有这种方式,奥法斯,看来并不是偶然。
“你知道,倒是并不少。”萨菲斯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恶。
“但是,成功的案例,并没有存在,我试过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卢修斯继续,学术上的东西,他自然是专家。
“所以,你认为不存在?”萨菲斯不疾不徐。
“不,恰恰相反,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也没有不存在的,只有做不到的人。”卢修斯高傲的昂起他的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萨菲斯。
那个姿势,那个眼神,在强大得诡异的萨菲斯面前,华丽的张扬着,印入我的脑海中,竟然难以移开目光。
萨菲斯睁开眼睛——刚才都是在眯着:“有点意思。”
“最大的缺点就是,这座原本非常坚固的城堡,水晶,是易碎的。即便它是如此的巨大,也改变不了它的本性。”
“所以,你必须用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为此染色,这是祭祀的力量。”
“你是说,众神?”萨菲斯微笑,“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信仰?”
卢修斯站起身来,在空旷的大厅中,丝毫没有渺小的感觉:“我不相信神的力量,即便存在,也不会平白的给予众人幸福,万事都是有代价的,付出什么就得到什么。”
“嗯?夏利的子孙竟然是个叛神者。”
叛神。
这个世界是有神的,远古众神,都留下了历史,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像的,只有空荡荡的神殿,一览无余,与其说是崇拜那些神灵,倒不如说是崇拜自然的力量,天地的力量。
但是,叛神者却是完全的漠视这股力量的人,这种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即便是武道修为非常高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切都在天地运算之下,哪有人超脱出这个世界呢?
卢修斯却大喇喇的宣告了他的论调,要说叛神还不至于,但无疑算是非常另类的了。
二十一世纪的熏陶之下,我不相信神的存在,但我承认,大自然的力量的非常强大的,人,太渺小了。
我睁开眼睛,懒洋洋的直起腰:“萨菲斯,你想做什么,就行动吧。”
希尔瓦向我看来,眼中明显的警惕,我没有回头,只是随意的看着萨菲斯:“你为什么不行动呢?因为你不能行动。”
此话一出,连卢修斯都怔住了。
“世界上,哪有什么永恒呢?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走向死亡,走向毁灭,只不过,对于蝼蚁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季节,甚至几天几个小时,对于人就长了一些,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是不同的,所以,萨菲斯,我认为,你已经走向了毁灭的边缘了。”我微笑着说出我的结论。
大厅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萨菲斯的杀气不要钱的散发着,希尔瓦的手也搭在他的剑上。
忽然,气势一谢,萨菲斯眼神有些复杂:“愔,对吗?你跟我来。”
我制止了溟庆,浑不在意的说:“好。”
“你不担心我杀了你?”
“你会吗?”
萨菲斯沉默了一下,四周的景象一瞬间的变换。等我看清楚的时候,周遭已经没有人了,一个白色的空间里,我站在虚空之中,非常熟悉的一个场景——小说中经常出现。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浮动是不可能的,萨菲斯现在的状况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没有发生的事实谁就能说一定存在呢?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将我懦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不,我没有这么一面,我就是愔,绿依之王,从前,现在,将来。
站定,即便脚下什么也没有,略微的恐高症使得头脑有一瞬间的恍惚:“萨菲斯,你将我带到你的领域中,有什么,就说吧。”
领域,传说中众神的世界,但我却以此称呼所在的空间,因为,我知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萨菲斯已经是神了。
三千年的时间,守在一个地方,一个人,没有臣民的拥护,萨菲斯就是一个独坐在宝座上的孤独的国王。
几天的时间,大多数的人就会精神崩溃,三千年,不是死亡,就是成神,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你是谁?”面前缓缓的凝聚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辨不出轮廓。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如同魔镜一般看得出灵魂?不对,奥法斯说过,我现在的灵魂状态是和表面的长相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并不存在不符的情况。
那么他指的是我的肉体?他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他的子孙了吗?不对,在我没有告知我的身份的时候,他就肯定的说我是他的后裔。
他是以什么来断定的呢?
明明,我并不是,不是吗?
心思百转,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感觉上,我们好像非常的熟悉呢,你不觉得吗?”萨菲斯的影像一瞬间的飘忽,然后又平静下来,回荡在空间中的语气,似乎带着怀念和忧伤。
我闭上眼,萨菲斯,这个人,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相信了他说的每一句话,这里面虽然也有他实力和气质的因素,但是,心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抱歉,如果你是想找个人叙旧的话,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口中冷冷的说着。
萨菲斯的气息一瞬间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活不长了?”
这话说的,说自己命不久矣的话,应该是更加委婉的说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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