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泰,你要怎样的奴儿没有?何必夺多以多大人所好?」喇摩看了一阵好戏,虽说知道哥布泰是杀鸡给猴看,主要是给比肩王一个讯儿,却也觉得哥布泰耍得有些过了。
「瞧瞧,本爵真是健忘,这茶本就是献您的,本爵只是沾光,怎麽将郡王爷给漏了?」
因为丢了“玩意儿”,心里一直不舒坦的汉子不顾好友的频频暗示,当前就想也找个人彻底捉弄,也要闹得让这人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哪管正闹著的是自己日夜密切共事的同僚,不管不顾的继续搬石头,朝自个儿的脚砸!
「我说监军大人,那贡茶您先都拿走,我跟多以多大人帐子才隔几步远,嚷一声要多少有多少。伺候泡茶的,咱们就一人一个,您先挑,剩下的那个再给我就行,够意思了吧?」
茶分明是喇摩跟哥布泰喝的。可那苦涩,全跑多以多的脸上去了。
「不需要,这茶得来不易,想必价值连城,本王想喝了,再过来找多以多大人一起品尝就够了。」喇摩故作不悦的训斥起哥布泰,将杯盏递给跪著的官奴,「你也不准要,要真那麽喜欢的话,应该拿月俸出来开价,跟大人好生商量,像你现在这样趁机占大人便宜,那跟强盗夺人财物的行径有什麽两样?真不懂事!」
因为讨厌主人而打他的狗,也得小心狗急跳墙,不注意被狠狠反咬一口的话,运气不好可会乐极生悲,掉了官职袭爵不说,可能连项上人头都给玩掉,从此登仙极乐去,给佛祖打扇纳履当脚力!
哥布泰看见喇摩难得的虎起双目,状似严肃的瞪著自己,明白自己再下去讨不了便宜,只好悻悻地哼了一声,走到面著帐门的椅子落座。
见喇摩装模作样打自己的狗,不,是打自己的心腹给他看,多以多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正是哥布泰公事上的副手,为了自己日後的仕途顺遂与身家性命,该客套该虚伪的,他可不敢马虎落下:
「不过是几两茶跟两个奴儿而已,不值什麽,下官乐於献给郡王爷跟侯爷的。」
「真的不需要,今天多谢多以多大人的盛情款待,本王很尽兴。」喇摩笑著起身,向前拍拍多以多摸不著骨头的肩膀,「本王一大清早便离营出来,公事合该旷废不少,也该回去办办了。」
「这麽快就走,怎可能尽兴?郡王爷真是客气。」多以多拱手躬身还礼,朝地上跪著的奴儿其一使记眼色,要他跪著爬过来,「这小奴叫纳海,挺机伶的,就随您回去任您差遣吧?」
「大人才是客气,竟然连爱甚,都已纳为妾室的,也舍得这样就出赠。」
喇摩向帐中走了几步,踢了踢被捆得结结实实,还人事不醒的大个子,提醒多以多:
「大人的纳海跟另一个奴儿,确实都很漂亮,可本王好的,却是这样的一口。纳海这般精致,本王怕弄坏了,大人会心疼,这厮却皮粗肉厚,经得起本王的揉弄鞭打,能征服这样的男儿汉,让他讨饶顺从承欢,这样子玩才是真的玩男人,才是真本事够过瘾,大人您说是吗。」
「当然是肯定是,郡王爷真是神勇威武,下官佩服佩服。」多以多听喇摩间接拒绝了自己的餽赠,喜色不自觉从眼尾溢流满脸。
一旁心里还有疙瘩的汉子,又从鼻子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崇瑞,这厮交你,回营。」喇摩将鞋底在思无益胸口揩揩,黄铜色的肌肤上,登时留下几抹污黑的痕迹。
「……是。」望著思无益絶对比自己沉上几十斤的大块头,崇瑞难得的面露无奈。
哥布泰瞄见崇瑞的脸色,立即朝帐外一呼,旋即进来两个亲兵一个扛手一个支脚,协助崇瑞将思无益抬出帐门抛上马。
「那,让下官送您出营吧。」亦步亦趋跟著喇摩的两人,一个必恭必敬,一个爱搭不理。
「大人无须远送,这边止步就好。」喇摩一壁同多以多客套,一壁以鞭柄轻戳哥布泰的胸口两下,用眼神安抚著好友的情绪,然後纵身上马,「淳诚侯就劳大人多多督促了。」
「不敢不敢,下官会好好辅佐爵爷的。」
喇摩又望了眼默不吭声的哥布泰,鞭子朝马臀一挥,走了。
* * *
自从在奴工营被扔上马撞著下腹,硬是让他呛到自己呕出的酸水呛到醒,这十几日来,思无益连一句话都没说。
这麽久不说话,不是他惜字如金,也不是他颓废丧志。
他娘的这根本就是那个只有脸好看,脑子却坏得彻底的男人刻意要孤立他,监禁他!
被绑著让马驮来这大营後,那个斯文的小白脸一下马便将他交由三个兵卒带进这小帐,从此他不见天日,只能从帐门缝隙透进来的光线窥知日月的轮替。
镇日被链在这小帐的正当中大柱上,吃喝拉撒睡都不离原地三尺,筋骨活动惯了的汉子手长脚长,关久了肢体总有僵硬伸展不开的感觉,随著一日日的日升月落,烦极的思无益想逃无方,有时扯过劲了帐篷不住摇晃,还怕自己被压死了也没人理,闷不住了,也只能朝著帐顶乾瞪眼,咒骂著自己的运气!
许是这帐位置偏僻,除了个给他两餐送饭添水,连正眼都不敢瞧他甭论开口与他交谈的小官奴,耳里听见的声响除了呼呼的风声,夜里远处的走兽虫鸣以外,鲜少有人语足声途经。
就在思无益心想,下一刻也许自己就会撞地自尽的当下,这夜这门可罗雀的小帐,突然有人跟著送饭的小官奴一道进来了。
「山道七日前挖通,主帅比肩王与监军大人兵分二路夹击句蔘双营,今日传来捷报,句蔘双营五万人马战败溃不成军,近一万被俘,死伤惨重约近两万,已经退出不咸山二百里!」
思家儿郎008 '美强兄弟年下一对一HE'
008
思无益听了面无表情的来人那语气里难掩一丝得意的昭告,只是愣了一会,然後垂下原本戒备望著来人的双眼,不吭声头也不抬,默默拿起官奴搁在他手边的食物塞进嘴里。。。。。。
「……思将军思似乎,不怎麽惊讶?」
「唔。」进食的动作依旧,吞咽却越来越慢了。
崇瑞蹲下身给思无益递水袋,「将军此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还能有什麽好让他打算的?身陷於此,枷锁缠身,就算句蔘没有退守,他也插翅难飞啊。
瘫坐於地的汉子接过水袋大大饮了口,没有接话继续吃他的,不去承接蹲在他身前之人饶有兴味的目光。
「思将军可知,已经在此多少时日?」来人似乎很坚持要与他閒话家常,「欠下的鞭刑,郡王爷说过待他凯旋而归,可能要本上加利,还要当众打给将军那些袍泽看,以警效尤。」
「……那很好啊,乾脆拿柄带倒钩的,打得皮开肉绽,收到的效果更好。」
要聊就来聊,反正他没什麽好损失的,口说乾了,喝的也是敌人供的水,就看在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份上,他有义务陪这厮小白脸磕会儿牙。
「拜托你家的爷吃饱点来打,一次就将老子打死,这样老子那些同军被俘的见状,以後肯定会乖得跟孙子一样,连嘘泡尿拉坨屎,都不敢擅作主张。」
「……在下还以为,将军一直都想报效祖国,才会惜命,趁隙脱逃?」白皙的脸色衬著两丸黑漆如墨,深不见底的瞳仁,显得这人颇有城府。
思无益眼看著,只觉得这厮的白脸狡眼,好生眼熟,「阁下说错了,是不要命,才会逃的。」
「喔?此话何解?」那狡眼一眨,竟开始涌现笑意,「既不要命,挖完山道也会死,何须费劲地逃?」
想起来了,这厮活脱脱就像是幼时祖父携他与宴,曾在某高官院子里看过的那些天朝来唱戏的,扮演奸臣的人,总是顶著张涂满白粉的脸谱!
「这有何不能理解的?老子是句蔘人,就算死,也想死在句蔘的土地上。」思无益拍掉手上的渣子,又端起水袋牛饮。
崇瑞闻言,眼里有些闪烁,似乎欲言又止,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乾脆坐了下来,默默望著思无益喝完水,继续吃乾粮。
聊完了?不想聊了?那正好,反正老子只是配合你,虽然这大半个月没人说话很闷,可跟这厮小白脸说话也没意思,总是试东探西的,老子继续当哑巴还省力些。
於是吃完乾粮喝乾水袋,思无益朝地一个侧躺闭上眼睛,打算梦周公去了。
可偏偏崇瑞不理会他无言的逐客令,又开始话唠了。
「思将军,您除了想让在下的爷拿鞭抽死,还有何心愿?」
这不废话麽?好死不如赖活著,老子当然也想活著回句蔘;可是被当众打三百鞭,绝对不是好捱的,打的人要收警示之效,难道还会替被打的人顾忌头脸的麽?扪心自问要换他来打,当然也会狠狠的执行,毕竟要打得人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不成人样,收的效果才好嘛。
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就算侥幸挺过不死,伤好了大概也残了,届时甭说逃,连跑都跑不赢三岁奶娃。与其活得这样不堪,老子还不如早早重投轮回算了,谁知道二十年後,是不是又一条好汉?
「之前与您一道逃脱未遂的那位,给爵爷救回来了。」今天此来,崇瑞本就打算非要思无益理他的,不想一开头这主就没闹别扭不理他,於是杀手鐗直到现在才使出来。
「……他没死?」思无益一骨碌从地上蹦坐起来,眼睛瞪得炯炯有神!
「没有。」小白脸嘴角一勾,神情似笑非笑,「可是伤得很重,整整昏迷了十天才醒。」
「伤著哪儿了?」
「全身都有。双脚都折了,一只胳膊拉脱了,手脚跟左脸的皮都磨掉了不少,要不是貌似中途拽著什麽,幸运地止住了大半坠势,人从这麽高的地方摔下,很难不死的。」
「……谁给他延医救治?」明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却还是问了。
伤成这样还能拖过十几日,没有大夫来救药石来佐,是不可能的。
「自然是爵爷。」
「能治好几分?」
神医名医这等身手的能人,是不可能存在随军的大夫中的;卢昭钟伤势严重非同小可,不能指望能完全痊愈,恢复如初。
「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人虽然醒了,却不记得过往,连姓名都答不上来。。。。。。」
「他娘的,失忆了?」思无益越听越难受,猛地身子趋前,双手像鹰爪般迅雷不急掩耳的,紧紧搭上崇瑞两边肩头!
「老子要去看看他,听到没!」
「思……将军,先放。。。。。。手!」那箍进肉里,勒得骨头都疼的力道,让文弱的男人痛得吃不消,几乎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不惜任何代价,即刻,带老子去见他!」激动的汉子似乎暂时听不进话,手指仍然没有松动!
「在下会。。。。。。尽力试试。。。。。。您先放开。。。。。。手。。。。。。」
站在帐门旁的官奴冷不防双手高举本就提在手里的空食篮,朝思无益兜头一砸!
木制的食篮应声而裂,思无益的额头被方方的硬角砸破一个洞,汨汨的鲜血不住地涌出,霎时那张刚毅的脸庞上已经奔淌出好几道血流!
不过这一砸,收到了小官奴想要的效果,那两只有力的手掌不再抓著主子的肩膀,改而捂住了不意被袭的伤口。
「阿斯,你无礼了,忘了我怎麽嘱咐的麽?」双肩重获自由的男人没有感谢替他摆脱禁梏的少年,反而双眉著急地蹙起!
少年被这麽一提醒,这才思及主子曾说过,这人对郡王爷来说是个重要的人,不可怠慢,连忙丢开食篮双腿齐拢一屈,朝地上跪下。
「别跪了,去叫郡王爷专属的那个军医来!」
小官奴没有浪费时间点头摇头,崇瑞才刚吩咐好语尾未歇,俐落的小身影已经奔出帐外,足声渐远了。
「思将军先平躺,让在下给您暂时止个血。。。。。。」崇瑞想帮忙的手,却被坚决的拂开了。
「这点小伤流的血,流不乾老子的。」
仍旧炯炯有神的眼衬著一脸的殷红,气势颇为迫人,瞪得崇瑞心惊,「老子想去奴工营探个病,阁下要是做不了主,烦请你家的郡王爷回营了,拨冗拨冗,待见下老子。」
思家儿郎009 '美强兄弟年下一对一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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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喇摩百般万般的不乐意,去看那张提醒自己拥有一半句蔘血缘的脸半眼。可凯旋归营後的元帅邀宴,要求所有与宴将士有性奴的,都得携上供袍泽享乐助兴,加之崇瑞为了不让“师父”知道了当前这人的处境後伤心,因而不住对自己软磨硬泡的游说下,不情愿的监军大人最後还是挪动尊步跟在自个儿的第一参赞足後,去了那顶扎在马棚最里处的小帐,听听那个要求自己“拨冗待见”的人要见他的“理由”,顺道要崇瑞将人抓出来沐浴梳理一番,好陪他去庆功宴。
谁要向来不近男色的平硕郡王爷在军中混这麽些年,新近才仅仅只看上一个逃犯,还收了当性奴,锁著避著,谁都不让见?也难怪素来与太子一党貌合神离的主帅比肩王巴耶尔泰,这回宴会不再慷慨地提供他数以百计的性奴,要下这般罕见的命令了。
思及至此,甚觉头大的喇摩一壁进了崇瑞撩开的帐门,一壁朝著平躺在地的壮硕汉子鼻出长息:
「本王听说,你的额头,让崇瑞的哑奴伤了?」
习惯了帐内阴暗的光线後,思无益一脸乾血一身肮脏的模样,让喇摩忍不住主动出口相问。
巴耶尔泰要是看见自己收的性奴当前的这付惨况,再加上之前在他耳目多以多面前演的那出戏,想必会更加相信自己真的好性虐这一口,从此平硕郡王名闻遐迩的风流但不下流的好口碑,被军中传出的可靠流言逐渐摧毁,这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绝对指日可待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人的那张脸所赐。
要是他不长著这样一张,与带给自己句蔘血统的臭老头每天焚香膜拜的画中长辈一模一样的脸,哥布泰与崇瑞就不会这般上心,怎样都要自己保他一命!
「你要见本王,本王亲自来了。你要是再不起来说话,本王就当你安於现状,你就继续待这儿,直到。。。。。。」
「老子要去奴工营。」喇摩做势要走,躺著的汉子这才懒懒的单肘撑地,支起上身,「只要让老子见昭钟一眼,说上两句话,之後随便你要打三百鞭,五百鞭,老子没二话,死都奉陪。」
「你早就一无所有,连命都是属於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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