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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下子,所有受害者及其亲友的怒气就全都指向了四门,最后冲突终于爆发开来。」
说到这里,两人己行近武昌府码头,陆昊天见周围路人逐渐多了起来,转头对任伯惇说:
「这里人多口杂,剩下的,有机会再跟你说。」
这时侯,迎面来了一个身材精瘦强悍的年轻人,见面便屈膝跪在陆昊天眼前,低头恭敬说道:
「陆王爷均安,季王爷手下贴身待卫季刚,奉王爷之命,在此恭侯王爷大驾,主上立时便到,恭请王爷移驾茶棚稍待。」
只见周围路人纷纷走避,原来正有一队官兵沿路清场,而不远处茶棚里的客人亦全数被请出,显是为恭迎陆昊天而准备。
「哼~老季还是这么爱搞排场,难道就不怕扰民吗?啧~啧~」,陆昊天左瞧右瞧,似乎不太高兴。
那名为季刚的强悍年轻人陪笑道:「要换作是其他人,主上自然也懒得布置,正因为是王爷您,主上这才不得不慎重行事。」
陆昊天摆摆手说:「少来少来,这类屁话我听的可多了,整个就嫌气闷。」,可说归说,陆昊天还是在那季刚的陪笑声中来到茶棚,无辜的任伯惇就傻楞楞的跟在身后。
最靠近门口的桌上早己备妥一壶极品龙井,外加四碟精致小点,陆昊天见只准备了一只茶杯,便吩咐再多拿只茶杯来。
此时,茶棚内外围了一大群官兵,全都肃穆无声的站着,连吭上声大气都不敢,任伯惇那见过这般阵仗,涨红着脸,死活都不敢坐到陆昊天身边。
「你到底在害羞什么,那些人又不是你老爹,他们站在那里关你什么屁事,坐下来!」
任伯惇被陆昊天这么一喊,才红着脸,畏畏缩缩的坐到陆昊天旁边。这时季刚将茶杯拿来,恭敬的摆到任伯惇眼前,顺道还用眼角打量了任伯惇一眼。
陆昊天拒绝了上来服侍的人,自个儿替自己倒了热茶,也顺道替任伯惇斟满了茶。
这时六神无主的任伯惇方才如梦初醒的啊~了一声,连忙想接过茶壶,却被陆昊天拨开了手。
「你那来那么多计较,到底烦不烦哪,今天我帮你倒,明天再换你帮我倒不就成了。千万别跟那些家伙一样,自以为当上个什么芝麻绿豆般的小官,从此就可以作威作福,渔肉乡民。」
站在一旁的季刚及众位官兵,其中还包括一位不敢露出头的当地县令之类的,全都装着没听见。
此时,外头无声无息的来了一顶华丽的八人大轿,只见轿甫停落,便从轿中飞出一只事物,仔细一瞧才发觉是一只纯白色的方巾,只见一道人影紧接着自轿里窜出,脚尖轻轻点在旋转的方巾之上,便再度腾空而起,直向茶棚里飞至,此时抬轿八人中的前两人,早己事先在来人预备落脚处,抢先铺上一片地毯,只见来人轻轻落脚,不偏不倚的就正好落在地毯的正中央。
这一手唬得任伯惇连忙起身,又再度缩回人群里,只见来人用眼角冷冷的扫向任伯惇,目光宛若实质,刺得任伯惇双眼发疼,不久后,任伯惇才总算看清楚来人。
来人衣饰华贵,包括头发衣物在内的诸样细节,无不打点得精心整齐,相貌端正而略嫌消瘦,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几乎看不见什么血色。最特别的是,他的指甲虽修剪的毫无暇疵,但真正完好无缺的手指,却只有右手的拇,食,中三指,其余两指自第一指节而断,而左手五指更是残缺不全,几己见根,但既使手指残缺,他的整个人却是气势凌人,宛如身上长有无数根针刺一般,令人望之生痛。
「啧~啧~老季,我看你下次干脆在路旁也洒些花瓣,丢些花圈,顺道再去找些铜锣鼓队之类的,在一边敲敲边鼓助威算了,每次见你的排场都这么夸张。」
那人也不坐下,就站着微笑回道:
「老陆,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生性怕脏,就这么点小小的癖好,你都不放过数落我的机会?」
这时陆昊天转头朝缩进人群中的任伯惇道:「小子~再跟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人称[三指平天下」的平西王季王爷。」
任伯惇听得呆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此时本名季右鹘的平西王冷淡的上下打量了任伯惇,吓得刚回过神的任伯惇,把原先想讲的话又全数吞了回去。
打量完毕后,季右鹘淡淡问道:「老陆,这位小兄弟是。。。。。。」
「什么也不是,就只是个智能不足的胖小子,你别理会他。」,陆昊天不耐烦的回答,「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是我要找你,是圣上在找你。」
「噢~」,陆昊天噢了一声之后,便开始侧耳倾声。
任伯惇见季右鹘嘴唇微动,却丝毫听不见任何声响,他猜想,多半又是传音入密的功夫,不想旁人听见。
「有这等事?」,半刻后,陆昊天神情动容的开口问道。
「嗯,所以圣上急召我们二人进宫商量。」,季右鹘的语气却还是那样淡淡的,彷彿世上没有能让他激动的事物一般。
「啧,可是,我己经先答应这胖小子,要陪他去见辽王。」,陆昊天苦恼的说。
「去见辽王?老陆,你又不是不知,辽王岂是平常人说能见就见的,你这么随便的就带人去见辽王,难怪就不怕圣上那边恼火?」
「我那管得了那么多,反正圣上那边有什么意见,我全担下来就是。」,陆昊天也显得有点烦躁,没好气的回道。
「唉,我说老陆,这小子到底是你什么人,竟值得你甘冒如此大不韪?」
在一旁的任伯惇听得都呆了,他原本单纯的想法里,不过就是去见个人,然后传个口信如此而己,那知其中竟有如斯多纠葛,甚至还牵涉到当今圣上。
「反正我不管,你要我去见圣上,你就得另外找人把这胖小子带去见辽王,到时圣上那边有意见,就叫圣上来找我便是。」
季右鹘狠狠的瞪了任伯惇一眼,一会儿才无奈回道:「唉~好吧,反正天底下也只有你有那本钱,能够在圣上面前讨价还价的,就都随你了,只不过你最好写个手信之类的证明,着他们带去,否则就算是我的人过去了,辽王府的人都不见得会买我的帐。」
「那当然不成问题。」,陆昊天毫不在意说。
写完了手信,陆昊天把任伯惇拉到一旁,低声对他说:
「小子,朝廷里出了大事,我得过去帮忙才成,暂时没辨法陪你去应天府了。」
任伯惇摇摇头道:「没关系,陆前辈,您忙正事要紧,我己经不晓得该怎么感谢您了。」,眼见分离在即,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任伯惇鼻头竟一阵酸楚了起来。
「你记着,到了辽王府传完话便赶紧走人,那里是个是非之地,千万别停留太久。」,陆昊天低头在任伯惇耳边提点。
「嗯。」,任伯惇闻言点了点头。
「我回头有空再找你,你自个儿多保重,有空就多练练游龙迷踪步,紧急时侯,说不定派得上用场。」
「嗯。」,任伯惇又点点头。
任伯惇依依不舍的目送陆昊天离开,也不知这一分开,那日才有缘再度相见,想着想着,不禁又难过了起来。
(二十一)昊天霸极 (二十三)辽王朱雀
(二十三)辽王朱雀
(二十三)辽王朱雀 一根肉棒闯江湖 发布: 20130129 20:33 | 作者: 午夜奸熊 | (二十三)辽王朱雀
应天府(即日后的南京)乃明太祖朱元璋钦定的国都,据说定都之时,开国军师刘伯温曾极力反对,认为国都定于南方,有偏安之嫌,亦是向外族示弱之举,果于明太祖在位期间,外族之患频仍,但是否真为国都风水不佳之缘故,则不得而知。待明成祖朱棣即位之后,便将国都迁至北方顺天府,但应天终究曾为国都,故仍是南方舟车汇众的大都会。
当任伯惇踏入应天府城门时,适逢永乐七年,秋。
任伯惇在季刚及一票侍卫保护中,顺长江而下,不数日便来到应天。
一路上,季刚也曾旁敲侧击的想打听任伯惇与陆昊天的真实关系,但一律被任伯惇以半路遭遇恶人,幸蒙陆昊天搭救云云,推拖了过去,至于他为何要见辽王,任伯惇则始终一句不提。
待进了应天城门,众人稍作休憩之后,便直接进入辽王府,只见一层层门房侍卫的盘查询问,最后才终于在一处无比华丽的大厅处,等侯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之后,方获接见。
之后又过三个曲廊,两扇大门,一只月洞之后,任伯惇才总算进到辽王的书房。
此时,任伯惇方晓得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要是没有陆昊天的帮忙,他就算在应天府耗上一辈子,也别想见到辽王的一片衣角。
进到房里,任伯惇入眼便见到一名体格结实修长,身材的比例匀称得叫人看得心生舒畅的中年男子,正侧背着他,专心看着窗外荷花池塘里的游鱼。反手负于身后的双手,细嫩白晰得找不到一丝丝瑕疵,与宝蓝色丝绸外衣里的白色衬里相互辉映,耀目得叫人不敢直视。
「听说你透过陆王爷引介欲见本王?本王己久不见客,此番是瞧在陆王爷脸面上才勉强答应,你欲见本王究为何事,快说。」,辽王的声音虽冷漠,但听起来却像是乐器演奏出来的音乐一般,还像是有回音嬝嬝似的,好听极了。
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任伯惇想起左舞玄大叔交代时的落寞神情,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回道:
「王爷,是左舞玄左大叔着我带件事物并同时向王爷传达几句话。」
「噢~」,辽王转过身来,神情显然有些惊讶,一来,来者竟然与左舞玄有关,二来,左舞玄托嘱,再由陆昊天保介的人,居然只是个尚未成年,嗯。。。。。。。而且还是个有点胖,模样有点呆的少年,虽然长相颇有福气而模样也算讨人喜欢。
「左三哥原来还健在。。。。。。。他近来可好。既然是自己人就起身吧,不必多礼了。」
任伯惇迟疑了下,这才起身低头回道:「左大叔身子还好,就是,嗯。。。。遇上了些麻烦。」
「左三哥要你带来什么事物,又要你传来什么消息呢?」
任伯惇上前将左舞玄交付的玉佩递上,这才稍稍看清楚辽王的长相。
辽王的长相极为英挺,肌肤虽如同他双手般白晰,恐怕连女子都不见得有如斯般丽质,却丝毫不会给人文弱或者阴柔的感觉,反倒在他英挺相貌的陪衬下,多了股英气之外的书香气息,如同他宛若音律般的声音,同样容易被他英挺的容貌所深深吸引,予人一种身陷其中,难以自拔的感受。只是在他完美无暇的脸上,却没有身为皇弟王爷所应俱有的生气,表情淡漠得彷彿看透世情的高僧,呈现出一种不属于尘世间的空灵。
当辽王用他那只白晰无瑕的右手伸入袋中将玉佩取出之时,整个人便彷彿落入记忆的回廊里,半刻后才又重返人间。
「这是代表[玄武圣使]的玉佩。。。。。。」,任伯惇自己也从没打开看过,此时闻言抬头也望了望那块玉佩,只见是一只有着白脂玉光泽质感的玉佩,圆形的玉佩上,镂刻着一只龙首龟身的怪物,栩栩如生。
「三哥要你传什么话?」
任伯惇又再吸了口气才如实回答:
「左大叔说,如果辽王您还记得半点昔日同门的恩情,可否派人助他从极乐圣教手中救回关镇远关老堡主,事后要他肝脑涂地,肢解首离,他都不会有半分怨言。」
「这样吗。。。。。。。噢,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任伯惇指着自己瞪大了眼睛。
辽王皱了下眉头,任伯惇一时意会不过来,只觉得这王爷竟连皱眉的动作都很好看。过一会任伯惇才如梦初醒,连忙结巴的回道。
「王爷,您是说我吗?小子。。。小子叫任伯惇。」
「嗯,任小兄弟,你可知道左三哥将这玉佩交由你带来给我,其中代表着什么意义吗?」
任伯惇摇了摇头。
「这玉佩是左三哥看得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事物,可他却如此轻易的便将这玉佩托付给你,再转交于我,那表示无论他打算要去做什么,都没打算要活着回来了。」
任伯惇瞪大了双眼,他完全没想到这玉佩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层涵意,回想起左大叔当时的神情,任伯惇鼻头又再直酸了起来。
「只是既便是如此,我还是没辨法出手帮忙啊!」,辽王话里似乎也有些许哀伤。
「为什么不行呢?您不是王爷吗?王爷不是很大的吗?为什么就不能帮帮左大叔呢?」,任伯惇情急之下,质疑脱口而出。
「我也有我的苦衷,大人的世界并非如小兄弟想像的那样单纯。」
任伯惇回想起左舞玄大叔与关镇远伯伯之间的真挚感情,一股无可抗御的伤痛突然自心底直窜而出,泪腺一下子便告瞬间崩溃决堤。
「为什么?像左大叔那么好强的个性,要不是当真是走投无路了,那里愿意低声下气向别人求情?而关伯伯与左大叔的感情那么要好,为什么就始终不能好好的在一起?为什么像他们那么好的人,就非得才刚刚和好没多久,就又被坏人给拆散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子,为什么啦。。。。。。。呜。。。。。。。为什么。。。。。。。」
骤然间,任伯惇在这段时间里所受的所有惊吓,委曲,孤单,害怕,以及为关镇远,左舞玄二人所遭遇的种种不平,在这一刻全数爆发了开来。
看着任伯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边哭边问为什么,原本情绪同样波动的辽王,忽然间就平静下来,等任伯惇哭够了,方才温和地开口问道。
「任小兄弟,我问你,左三哥与那位关老堡主的感情真有那么好?」
脸上还哭得一塌糊涂的任伯惇闻言,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可我晓得,左大叔是愿意为关伯伯做任何事,而关伯伯也同样愿意为左大叔做任何事,我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我却非常确定是这样的。」
「好一个不明白却很确定啊,那这样,我大概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