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八刺点头后昂首向天以蒙古语道:「众位先祖,我里八刺尽力了,奈何天不予我。」,随即一掌拍向天庭,眼见是不活了,十余年间引起中原武林的腥风血雨,又意欲以一己之力,扳倒明室的一代枭雄就此殒落,在场知内情者均不禁唏嘘。
一场策划长达十余年,意图倾覆明室的壮大阴谋就此随着冲天的血柱烟消云散,消弭于无形。
秋猎结束己过月余,京城己处处得见深秋景致,长年缺少主人,平日寂静无比的武威王府,现今偌大的庭院却被一群吃白食的武林人士给长期占据。
内院里,夫鲁,辽王,左舞玄,季右鹘,明祈道长等五人正围着张大桌子打着一场看起来一点不轻松的牌九,表面上五人笑语如风,但暗地里却是巧变诡谲,机关算尽,谁也不愿让了谁,看似平和一片的牌局,私底下却是暗藏汹涌,绝对是一场武林中精采少见的心机较量。而关镇远,关长征父子两人则抽身事外,坐在一旁埋头讨论着这些日子从京城各地收刮而来的古董字画,两人一派悠闲自得,自成一片谧境天地。至于内伤初愈的任伯惇,则满头大汗的忙进忙出,才刚把三碟下酒的小菜,另加一壶白酒送到辽王眼前,又忙着转去招呼关镇远老堡主,全场最忙的显然就是他,见他忙得开心,笑得开怀,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忙进忙出的身影配合上众人打牌过程中免不了的喧哗,让原本安静寂寥的回廊内院,凭添了几份热闹的气息
「喂~我说你们这些闲闲没事干的"大侠"们,到底还想在我这宅第里白吃白喝多久啊!」
说话的是正这宅第的主人,武威王陆昊天陆王爷。只见他搬了张凳子,就靠在内院中心的大槐树干上,边喝着酒边看着众人的饮酒嘻闹。
才刚获得补给的辽王朱植闻言笑道:「武威王爷,亏你还记得这偌大的武威王府是你的,一年到头也不见你在府里头待上几回,怎么,这回稍微让我们几位客人住个几天就心疼啦!」
被夫鲁杀得溃不成军的左舞玄,正生出一肚子闷气,闻言也笑的附和道:「哈,我瞧武威王爷是舍不得他府里地窖中快要被我们喝光的陈年老酒,嘿嘿~好歹贵为王爷,就为了这么几罈老酒,变得这般小气巴拉的怎行呢?」
陆昊天闻言,没好气的讥讽反击道:「啧啧~你们这里随便拉个人去出,都是跺跺脚惊动四方的大人物,那边那两个在看古董字画的,倒还勉强算得上是附庸风雅,可你们这几个窝在一块没日没夜的连打了好几天牌的,说出去没的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虽未落在下风,但也是皱眉苦思的季右鹘与明祈道长两人显然己无余力多嘴,就还应付得尚犹有余裕的夫鲁闻言喷声笑道:「噗~陆王爷一副瞧不起牌九的模样,可也没见过陆王爷上上场展展威风,好向我们证明这牌局有多么无聊,是吧!」
陆昊天闻言老脸微红,原来他对牌九并不甚在行,那丢得起这个脸上场,有点恼羞的回道:「呿~最应该走的人就是你了,先前不是说好,让任胖小子陪你去辨完事之后,便要返回北疆,也不见你说话算话。老季跟明祈两人一个代表朝延,一个代表武林,要不是他们得盯着你离开中原,你以为他们闲闲没事做,就那么好兴致,留在这儿整天净陪着你打牌?」
夫鲁闻脸一沉回道:「原来陆王爷是赶人来着,行~我夫鲁也不是个厚颜之人,等会我东西收收便走,成吧!」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昊天也晓得自己情急说错话,但就是压不住心里那股的莫名烦躁,又续道:「我说,你先前带着任胖小子到底去干什么事去了?」,却不料,话刚问完,夫鲁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将气氛弄得更是尴尬难堪。
只见夫鲁故作严肃的回道:「你们可是答应过,绝不过问内情的,不是吗?」
「小子!」,陆昊天冲着端着酒菜,刚踏进内院的任伯惇喊道,见到楞在当场一动都不敢动的任伯惇脸上那既为难又无辜的表情,再次不忍心的改说道:「噢,没事,没事~」
任伯惇当然知道陆昊天想问什么,但他在夫鲁面前发过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那件事,但陆昊天在他心中等同神明一般的地位,要是陆昊天当真开口问起,他还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所幸陆昊天终究还是放过他。
那件不可思议的事吗。。。。。。任伯惇心中暗叹,就算他说出来,也不见得有人会相信啊!
毕竟才前几天,他才刚刚在皇宫里鸡奸过当今的圣上,朱棣啊~这种事,说出去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这件匪夷所思的事件,要从他内伤刚刚好转,到总算可以起身时说起。
当时,他才刚转醒,便从关伯伯及左大叔口中大致得知四门门主夫鲁回复记忆,及极乐圣教主谋害皇上不成,己然身亡等等惊天大事。待他身子更进一步好转之后,伤势也才刚痊愈的四门门主突然向众人表示,他可以放下一切与明室及中原武林的恩怨,只要他,任伯惇,陪他去辨一件事,待事成之后,他便会返回北疆,再不管中原诸事。
这么便宜又划算的事,在场众人自然没人反对,而任伯惇听见这种自己可以帮忙,而且还是对中原武林这么一个天大的忙,欢喜都还来不及,那会有什么问题,尤其是在夫鲁拍胸脯保证,绝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任伯惇的事情之后,连关心任伯惇安危的众人都放下心来,最后只有陆昊天语重心长的要任伯惇自己决定。
「那还用说吗?」,任伯惇心想,他当时简直就快乐坏了,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事情的后果与自己的安危,事情就此定局。
事后,任伯惇跟在夫鲁身后,看似无所事事的在京城大街上闲逛,虽然朝着特定的方位在前进,但任伯惇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门主,我们打算上那儿去呢?」
「你猜呢?」,夫鲁侧眼望着这位身具阳极天胎的少年,捉狭着问道。
「小子那猜得到呢?唉~」,任伯惇似乎颇以自己猜不到为憾。
夫鲁心里暗自好笑,任伯惇这看似平凡的少年,能够被这么多武林大豪们喜爱与呵护,不光是他体内阳极天胎的关系,与他天真纯朴的开朗个性应当也有很大的关系,包括他自己也是,在这充满心机与算计的诡谲江湖里,像任伯惇这样天真纯朴的个性实在很难不讨人喜欢。
「到了就晓得。」,夫鲁淡淡的说。
向来多话的任伯惇安份了一会儿,接着又忍不住开口问:「听关大哥说,明悟大叔在与您私下谈过话后就不辞而别,他到底上那里去了?不会又回去让那些坏人欺负吧?」
夫鲁奇问道:「以他的功力,什么样的坏人能欺负他?」
任伯惇这才惊觉自己不小心说溜了嘴,红着脸,闭着嘴,只是猛摇头表示不能讲。
「你放心,明悟师兄返回少林寺去了。」,夫鲁从任伯惇扭捏的神情似乎也猜出几分,坦然接道,「过程我便不多说,但就算明悟师兄原本有心结,如今,那结也解了,结既解了,自然就回归本来,至于还受不受戒,还不还俗,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噢。」,任伯惇其实也并不真懂得夫鲁的说法,只是听说明悟回到少林寺,那自然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他也就放心了。
「小惇~我找你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身具阳极天胎的体质,天生下来便是极乐心经的正统传人。」,夫鲁展开天视地听,确认过无人跟踪后淡然说起。
任伯惇闻言好奇问道:「为什么身具阳极天胎的人,天生就是极乐心经的正统传人呢?」
夫鲁讶异问道:「啊,你还不晓得写下极乐心经的前辈,正是身具阳极天胎体质的奇人吗?阳极天胎这个说法就是由他订下的。」
任伯惇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自己的奇怪体质会跟极乐心经有这样千丝万缕的干系,原来打一开始,创造出极乐心经这玩意儿的,就是一个跟自己有着相同体质的怪人。
夫鲁不理会任伯惇一副恍然神情,续道:「我当年在一个偶然机缘中得到极乐心经,我当时就曾猜想过,要创出极乐心经这样别辟蹊跷的行功路径的前辈,除了天资聪颖,且个性不拘泥于一格的天才型人物之外,必然还需要某些机缘的配合。后来终于在平凉一处洞穴里寻获了[心经里卷],这才始知有阳极天胎这样的体质存在,同时也在该处得知极乐心经作者的生平。那只能说精采了得,尤其他刻在石墙上的性爱壁画,更是冠绝天下,其刀笔以至简御极繁,传神之极,除可窥见其惊人的才学之外,也可得知他对龙阳性事了解的深入程度,实是旷古绝今。」
任伯惇立刻联想到那些壁画多半便是陆昊天前辈提起过的奇异壁画,当下不由得一阵心荡神驰。要不是有那些壁画,他多半没机会认识陆昊天,更没机会与陆昊天发生关系,想到陆王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分开他强壮的双脚,对他的后庭进行一连串的轮番猛操时,自己的肉棒被他紧实肉穴完全裹住的醉人感受,以及来回反覆抽插时那温润无比的快感,或是由陆王爷趴跪着,高高翘起其浑圆尊贵的臀部,让自己前后冲撞得他雄伟的身躯来回晃动的冲击性景象,还有三不五时身不由己所发出的满意呻吟声,再再都让任伯惇的浑身感官为之滚烫起来。
夫鲁察觉到任伯惇呼吸出现些许异状,却未过问,只是续道:「从很久以前,我在内视自己及观察别人的体内状况,便对一种现象非常感兴趣,那就是类似佛经里提及过的阿赖耶识,是意识外的另一种潜在意识。因此当我发现极乐心经主要的修炼手段,竟正好是透过控制这方面行为的三焦脉络一系时,我简直大喜过望。这些记载在心经七重天心法里的种种功法,虽然有些己是确定完成的功法,但更多是创作者自己的研究与见解。我一见之下,自然是如获至宝,从此便将其他功夫暂时搁下,专心修炼起极乐心经。」
「最后,我有了一项前所未有的武学发现。」,夫鲁越说神情越发专注与狂热,害得任伯惇听得也跟着紧张起来,「那就是当一个人处在某种极乐的平静状态下,便很容易能接受别人给予的暗示,就类似坊间传闻的迷魂法术。但不同的是,当一个人处在性爱的极乐状态,心境上会放下警戒,对外界的事物处于完全开放的状态,此时只要配合适当的声音暗示与催眠手段,便可达成影响一个人一生判断的深度暗示。」
听到这里,任伯惇啊了一声,害怕的问道:「夫鲁大叔,您说的难道便是极乐圣教主他们所提到过的,那种可以控制人心的秘法?」
神情狂热的夫鲁听见,微笑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任伯惇显然听不懂这哑谜,闻言一阵茫然。
「那确实就是他们亟欲获得的秘法,但严格说起来,它并无法直接操控人心,而仅是给予人一种无形的深度暗示,一种能够影响一生行事判断的深度暗示。」,夫鲁见任伯惇还一副茫然状,耐下心情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这种秘法没法让我直接命令一个原本并不怕蛇的人,立刻就开始怕蛇。但是我却可以透过这种秘法,让一个原本不怕蛇的人,开始相信自己是怕蛇的。」
这样解释任伯惇便似乎有些懂得,但他还是不明白的问起:「但让一个原本不怕蛇的人,相信自己怕蛇,那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夫鲁闻言笑骂道:「哈~傻小子,让一个人变得怕蛇当然没好处,但若是让一个原本很残暴的坏人,相信自己原来是个喜欢帮助别人的好人,那不是件很棒的事吗?」
任伯惇恍然道:「噢,我了解了,原来夫鲁大叔是想把坏人变好人,那很好啊!」
说到这里,夫鲁原本狂热的目光开始黯淡下来,不久后意兴索然的回道:「其实也没那么好,我一开始的想法太过天真,总以为秘法本身并无对错,用在对的方向,自然就是好的。但我后来却发现人心的邪恶深沉,暧昧难辨,实是远超过我的想像之外。万一这秘法落在居心不良的坏人手上,那后果实在太过可怕,因此我才将这极乐秘法封印起来,不许四门中人再度提起它。」
任伯惇侧头想了想,才突然恍然颤声道:「夫鲁大叔,这不会跟我们这次的行动有关吧!」
夫鲁闻言奇道:「你不会到这时侯才明白吧,那你的脑袋实在钝了点,不过没错,正是与秘法有关,而且我们的目标正是大明的当今皇帝,朱棣。」,这话宛如打雷般重重击打在任伯惇幼小脆弱的心灵上,霎时让他舌苦身软,转眼就要软倒,却被夫鲁一把抱起夹在腋下,瞬间飞身而上,改在栉比鳞次的屋顶上飞奔。
被夹在腋下的任伯惇,耳际传来夫鲁的低声解释:「其实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说完,夫鲁又己窜过另一排红砖屋瓦。
「我年轻时,在得知我自己的身世之后,总难免对明室升出灭族亡国的仇恨,虽然顾念少林寺的养育之恩,同时也认为元室的气数己尽,并且为了双方无辜的老百姓着想,我这才始终都没有对明室及中原武林出手,但那并不代表我心中的仇恨就此全然消失。」
「那几年,我仗着蒙古皇族血统中少见传承的天源内力,与我对武学敏锐的过人天份,在塞外与中原两处来回闯荡。虽没有扬名立万,称雄天下的野心,但却着实认识了许多好友,其中包括左三哥,阿焱,以及后来背叛我们的青龙慕清流,还有当时还没接任武当掌门的都行云等人,至于呼于楂呼四弟,则是打一开始就陪着我的,呼四弟的家族,历代都是我们蒙古皇族挑选出的贴身护卫,呼四弟虽是被分配来保护我的人,但也是直到我返回北疆,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我们才发现彼此的身份。」
夫鲁穿过一处大宅第之后才又接道:「除了呼四弟之外,我们几个人对龙阳性事都有相同的喜好。此事虽不普遍见容于世,但也因此,我们几位兄弟间的情感也特别的亲密。不过也是直到我发现极乐心经之后,我们这才动念组成[四门]这个组织。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