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带着脑子?父皇始终还是皇帝。又岂容得我们明着对付柴靖扬?”
“以二皇兄之意…”
“挡我皇位者必除,而柴靖扬…本皇子定要他死的毫无尊严。”
自古皇子争权夺位不折手段。这二皇子的狂妄到是不小。
手中握紧的剑,有着一股冲劲。
动作抢先了思维。跃身而入走廊亭,拔出的剑见了红。
这一剑本是刺向那二皇子的,却被他推来的人承受了。
眼中的这位皇子放大着双眸,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刺入胸口的剑。
而他身后的二皇子,到是淡然自若的说道:“好大的胆子,既敢在皇宫行刺皇子。若我未记错,你的主子可是七王爷?”
他的话令我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行事。
“本皇子只要唤一声你便无命逃出这里。”抽回剑,眼中尽是说话之人那副小人的嘴脸:“只要看你够不够聪明了。”
他的话中之意不过尔尔。推开被我刺伤之人,举起的剑直指不远处的人:“你可以试试是我手中剑快,还是你的人赶来的快。”
他轻哼一声,双手相合,一声轻拍。顿时从走廊亭上飞身而下数名黑衣人,将我包围其中。
这几人围着我的走动逐渐加快,最终使得我无法看清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本体流动。只能防御着袭击,而不能主攻。
就算我挥剑而去,斩的也不过是幻影。
若我被擒,定会连累到他…
而这幻阵,我也无需在费时寻出处。
紧了紧手中剑,跃身旋绕,将运足的气一挥而下。幻阵消逝,五人尽数趟地而亡。
脚步落地,身后的动静声使我下意识的回了头。
还未看清逼近的影子,肩膀上一阵刺痛。
袭击我之物,有着人的外形,却不是人。
反转了手中剑,一剑刺入了咬在我肩膀上的头颅。
它松口,快速退至那二皇子身后。既毫发无损。
往后颠退了数步。这才看清了那东西。
它的容颜似七八岁的孩童,一双血红的双眼只有杀气…四肢却如同凛冽的野兽。
就是个长着人样的怪物…
肩膀伤口处一阵阵的刺痛,偏头瞥了眼,既腐化了那寸肌肤。
令力道也无法使出…
不容我多想,那怪物跃身便朝我而来。
逼得我不由一阵后退。只是它动作太过迅速,我使不出力,更别说躲闪。
本以为我会被它扑来撕的粉碎。却不想它忽然在我面前止了袭击。
只因穿过它头颅的一根银簪。
不等我回过神,一道人影而过,连带拽住我胳膊,将我带离了此处。
、第十九章
“是你。”
对于我的诧异,救助我之人并未回应。
一路从皇宫逃离。肩膀的疼痛使得周身早已失了力,连视线也变的模糊不清。
四周的树丛发出一阵阵虫鸣。
乏力的双脚止步不能前。
身旁人紧抓住我胳膊,点了我受伤处的脉穴。
忽然被拦腰而起,令羞愧占据了惊诧…
“你…”
“别动。”未说完的话被薛百生截止。
想要逞强却显得无力。也只得任由。
不知他欲往何处,只是意识早已变的浑浊。
是夜的关系还是我本便无了视觉?一片漆黑…就连近在尺的容颜也无法见得。只知晓,耳边的虫鸣逐渐消逝,而他的脚步丝毫未停。
一路而行,意识浑浊的断断续续。
时而毫无感应,时而又清晰。
“清宁,能听见吗?”当意识不知是返照了几次,我听到耳边人这般问着。
想开口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点了点头。
他握住我的手,轻声说着:“别睡着。”
若可以我到是想睡过去。只是忽有忽无的意识似乎不允许。
此时的难熬,比挨上几刀痛苦千倍。
“师父,水来了。”忽然闯入耳的孩童声音似曾耳闻。
说意识浑浊,却又连轻微的水息声也能听见。
敷在额上的湿帕,虽冰凉,却丝毫不解由心而出的热感。
闷胀的脑,似要裂开。身体发烫的难受,仿佛在燃烧着每一寸肌肤。
“师父,这位公子伤的不轻。”孩童的口语幼稚,话语却有板有眼。
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薛百生的话语响在耳边:“会没事的。”
话落,一双手掌贴在我背部,入体的气动使得身体一瞬间舒坦不已。却在片刻后使得体内那股莫名的气流乱成一遭,争先恐后往上涌。从口而出。与此同时,身后的手掌迅速收了回去。
坐直的身体失了支撑,直直往后仰去,倒入了身后人怀中。
“师父!”孩童惊恐的声音,急促的说着:“师父,这样不行!”
“为师没事。”薛百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乏力:“梅若,你去取些药来。”
“师父要梅若取何药?”
“白乌茯。”
“师父,这位公子…”
“快去!”孩童未说完的话被薛百生截断。
“是。”孩童也只得应了。
耳边顿时寂静无声,而我的意识也逐渐昏昏沉沉。
“清宁。”差一些丢与黑暗的意识被一声轻唤留住。
“那次告别之时,你说等我回来要给我一个喜悦…”他似自言自语的说着:“我一直在想着你所说的喜悦…也记得你说…要练好武功做一名受人敬仰的侠士…还有不少你忘却的事…我都替你记的一清二楚…”
“你不想了…又有何关系…只是……”
我只知道薛百生一直在说话…直到我的意识彻底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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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胀的头脑仿佛片刻便会崩裂。
却有着声音不听绕旋再耳,无法量清是虚是实。
黄昏的夕阳…飘零着枫叶的树丛…
两道chi裸相缠的躯体…
Yin秽的喘息声…令人羞愧到耳红的画面…
而这画面中之人…既是我与薛百生?!
怎么会…如此怪异…
“你不许跟她成亲!”享受着身上人给予的快感,却恶狠狠的说着。
我为何…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还是承欢在于他身下之言?!
而他到是轻笑一声,打趣着:“我何时说要成亲了?”
“与其让你与他人成亲,到不如我先替你断子绝孙!”
“哦?你要让我如何断子绝孙?”
“令你有进无出。”
“是吗?”
“我…没有说笑…”
“至始至终你到是会自说自话?瞧,这都将自己给说哭了。”
“笑什么!你当我真是说笑吗?!”
“别哭,我不会成亲,这辈子只许你一人。”
为何我会哭的这般…又为何…会觉得甚是欣喜?
明明觉得这场欢好难堪又羞愧…却又沉迷于中…无法停止…
这样…太奇怪了…怎么可能…
猛然睁开眼,方才的画面赫然而止,才知不过是梦一场。
身体虽依旧乏力,不过比先前好了不少。
也许是睡的太久,连坐起身都显得吃力。
环视屋中,雅致的竹屋内只有我一人。飘散着屡屡清香。
这里…似曾来过…
第一次与薛百生碰面之时…在这里…
想到此…又不由为碧斐煜布下的此局感到多此一举。
有些事,直说又何妨?
只要是他想的…
行走的脚步似千斤坠。
偏头,屋外滂沱大雨争先而后落入屋前溪水中。
而门外屋檐下,坐着的人看似毫无意识的侧面显得甚是疲倦。
一股凉风揣入屋中,使得寒意袭身。
而坐在椅子上的人,却毫无察觉。
当我回神之时,脚步已停留在椅旁。
伸出的手,又觉不妥收了回来。
几声咳嗽,发至面前人口中。与此也将他自己从睡梦中惊醒。
他轻握成拳的手放于嘴边,压制了咳喘。
而我也不经意往后退了步。
“醒了?”他抬起头来第一句话显得多余。
我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到是自然的拉过我手腕。片刻开口低声道:“暂且无大碍。”
心升窘迫,使得我下意识收回了手。
薛百生抬眸盯了我片刻,也未多言。收回视线看着被雨水荡起涟漪的溪面,道:“这雨看来一时半会不会停。”
“你这里离七王府也不远。”
我随口一句,薛百生到是笑笑:“你暂且不能走。”
“为何?”他说的坚决,使得我不由反问。
薛百生站起身来,偏头将目光投向了我:“过几日我会去七王府,待那时我送你回去。”
“……”默应,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由心而起的惶恐。
有些事自己心中有些许明了,却又不能下定论。所以才会有惶恐。
“进屋再说。”丢下句,薛百生自行转身朝屋内去。
迟疑了片刻,随后而行。
、第二十章
桌上火炉暖着水壶。
一旁的香炉飘散着屡屡白烟。
屋中暖意退去了方才袭身的寒意。
伤口处一阵阵痛楚,却不大碍。
只是头脑一直有些闷胀。
薛百生提取水壶,拿过桌上杯,参了杯递给我。
杯中水似茶色却不是茶。
饮入口有些甜苦之味。大似药品之物。
“你为何会在皇宫内行刺皇子?”
对于薛百生忽然的问话,我无从回答。
当时未多想便行事了。不可否认的愚蠢。
“他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就跟盘底的不该是这件事:“没想到二皇子身边藏匿了不少高手,只是武功不像是中原人士,还有…”
“二皇子屡犯碧斐煜却能安然无事,身后自然是有人相助。”
“论天底下能与他相抗之人又有谁?”
“此人自不在我等能知范围处。”
“你的意思…”
薛百生点了点头:“天下之大,并非只有中原之地。”
“二皇子身边那头怪物…”
“骸童,出自西域,是让阴年阴月阴时的七岁孩童生吞剧毒动物内脏加以炼化而成。”
紧了紧手中茶杯,虽对此毫无了解,却由心发毛。
奇怪的是我脑中既会浮现出慌乱的画面。
孩童被迫食下一块块血肉模糊令人作呕之物…睁大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青筋似要从那层皮中崩溃而出…随即当场暴毙而亡…
尸体被丢入乌黑的水池之中…任由着池中恶心的物种侵蚀…
心中一阵干呕,令我下意识捂了嘴。
“清宁?!”薛百生猛然站起身,快步拐住我身旁。
摇了摇头,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脑海中显得意外清晰。
不由一阵寒颤。垂目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怪异。
这般显眼凸显在手背上的青筋绝不是寻常!
猛然抬目,身边人眼中没有否定我的惊诧。反而皱起的眉头证实着我的猜疑。
寂静的屋中一阵死沉。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而薛百生也一言未发。
直到我的意识逐渐远去,最终投入了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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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再次有意识之时,已过了一宿。
透过床角的窗,外面天色显得阴暗。
无心食早已备好在桌上的食物。
走出屋,在薛百生常坐的那张椅上坐了很久…
等来的不是薛百生,而是他身边的那名叫梅若的孩童。
这孩童一来便自顾自的在屋檐下的火炉旁生火煎药。并没有与我交际之意。
“他呢?”我若不开口,这孩童大致也不会开口。
梅若迟疑了片刻,偏头看向我眨了眨眼:“公子是问我师父吗?”
我点了点头。
梅若指了指看似不远的山头:“师父一大早便上山采药去了。”
我转而问他:“你跟着你师父学医多久了?”
梅若想了想,道:“六年。”
这孩童看着也就六七岁,看来是从小便跟着薛百生了。
“那你可有学到什么?”我到是然起了逗趣心。
梅若自满的哼了声:“可多了!”
我笑言:“小神医,来替在下看看今儿可有好转?”
梅若盯了我片刻,说着:“公子今儿气色不错。”
“我是让你看看病情,而不是面相?”
梅若有板有眼的说道:“师父这么费心的医治公子,公子一定会痊愈的!”
噗笑一声,我将背靠在椅子上,盯着他煎着的药:“煎给我的?”
梅若点了点头。蹲□,一手撑着头,守着那炉子,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什么。
湖上小筑,四面环山,云彩飞扬,清雅宁静。
不管从何看,都是个好地方。
修身养性的极佳之地…
若是在此断送残年到也不错…只是…
“师父!”梅若的喊声,将我从思绪中拉扯回来。
我随着他的目光,只见两道人影从木桥上而来。
那背着薛百生的少年似曾相识,却又一时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师父~”梅若跑过去,拽着少年背上的薛百生裤脚便红了眼。
“哭啥呢,你师父死不了。”少年丢下句,直朝着这边冲来。
路过之时,瞥了我一眼,便直径入了屋。
迟疑了片刻,我还是起身跟着进了屋。
少年将薛百生放在床上,双手一叉,冲着跪在床边的梅若说:“我来问你师父拿点药的。”
梅若吸了吸鼻子,道:“今早就见师父脸色不好了。”
少年一把提过少年的后衣领,拽起来道:“你师父死不了,先去给我拿药,我赶着有事。”
梅若回头瞪了少年一眼:“你做了什么?!”
少年一脸无辜:“我能做什么?刚才在来的路上捡到他尸体而已。哎呀,别废话,快去拿点药来。”
梅若:“放开我!”
“哦!”少年应了声,立马松了手。
梅若擦了擦眼睛,默认转身出了屋。
少年看着趟床上的人,自言自语:“耗了不少内力,晕倒在路边还真糗。”言罢,往四周看了眼,转过身来。
“你…”他伸出手指指着我,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般道:“你不是那个谁谁吗?!”
“……”
“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不肯让我搭下马车还把本少爷踹下去的!”
“……”
“唉?你怎么会在这?!你与百生相识?!”
“……”
“嘿,正好,我还愁找不着人报仇。这会你到是送上门来了!”
“……”对面这一直自说自话的人,一时间我还真无话相对。
托他自言自语的福,我才想起是哪见过。
似乎见我未语,他也觉得无趣,便停下了话。
但是从正看我转成了斜看…
看了半天…也没有要动手之意…
“南宫弦,你的药!”梅若喊着进来,将手中的药丢给了眼前的少年。
少年接了药,挥了挥手:“谢了!”言罢便朝着屋外而去。
与我擦肩而过之后又倒回来,在我耳边说了句:“下次再找你算账。”
南宫弦…耳熟的名字…
近日来,我似乎总是一时想不起许多…
“公子,南宫弦的话你不要在意。”待南宫弦走后,梅若拉了拉我衣角说着。
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第二十一章
“清宁…”我在这床边坐了一后晌。忘了他这是第几次无意识的唤着了。
将手中的湿帕付上他额头。床上躺着的人,是因为救治我消耗了不少内力,才会如此…
算起来…从一开始他便一直在帮我。
萍水相逢的人又有何必要…
或许因为宵隐门曾与薛家庄是世交…又或者我与他曾是好友…
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