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冕见他来,不免关心问道,“你还没回去吗?”
实则是两个多小时前,他来看望生病的他然后回家去了,周冕没想到他是又来了,还以为他还没回去。
周淙文也不好说在家里妻子脾气不好,自己没法待,只说道,“回去拿了点东西又过来了,我还是在这边睡好。你病了,我很担心。”
周冕道,“路易斯小姐怀了孕,你不多陪陪她。”
周淙文道,“她并不需要我陪,不见着我,她恐怕心情还舒畅点。”
周冕含笑盯着周淙文道,“哥哥,你又和她吵架了?”
周淙文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周冕的手,轻柔地摸了两下,道,“她怀有身孕,身体不舒服,不免脾气不好。合该我多让着她,我明早就回去向她道个歉。”
周冕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这个话题。
周冕正要让周淙文回他的房间去早点睡觉了,外面就传来几声喧嚣,是周冕院子里伺候的一个佣人的声音,“二少爷已经睡下了,夫人,您让我先去通报一声吧,您这样进去,怎么好?”
路易斯道,“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来找我丈夫的,再说,都这个年纪了,我孩子都成人了,还怕什么怕!”
周冕和周淙文都很诧异,周淙文从周冕床边站起了身来,周冕觉得自己虽然在床上,但是穿着整齐,即使嫂子来,想来也没什么无礼的地方。
而路易斯已经进了客厅然后推开卧室门自己进来了。
路易斯在以前从来不和周冕正面对上,但是她最近身体的焦躁和精神的烦闷疑神疑鬼症状达到了极点,她推开卧室门,看到自己丈夫果真在小叔子的房间里,看那样子,似乎刚才就是坐在床沿上的,知道自己来了才起身。
路易斯满脸怒气,道,“你不愿意待在家里,说有要事要处理,就是来你弟弟这里?你弟弟是不是比我比孩子们都要重要得多?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别人都以为我找了个好丈夫,生活幸福无比,但让他们来看看,我在家里过的什么生活,丈夫成天地来看他弟弟……”
周淙文看她又要大吵大闹,自然是只能先忍了,他快步走过去把路易斯扶着,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你怀有身孕,医生说一定要小心……”
路易斯大声道,“我不到这里来,你就不知道回家了。你一天到晚只想着你弟弟,你把我们当成什么……”
周淙文劝着路易斯,但是路易斯根本平息不下脾气,越是发泄就越是暴躁,周冕本就是病着的,被路易斯这样说,心里就更憋闷难受,出口道,“路易斯小姐,你怀孕后,哥哥一直担心你的身体,他较之往常,过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他是多么在乎家庭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要说这样故意伤人的话。你有了身孕,身体又不好,好好养着身子不好吗,发脾气也不利于身体健康和孩子的发育。”
路易斯道,“你可从来没叫过我周太太,难道不是你不承认我是你的嫂子吗?你也四十多岁了,不是孩子时候了,现在还这样霸占着我的丈夫,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
周冕被她说得羞愤不已,但是确实又无话可以反驳,只脸色红了又白,身体微微发抖。
路易斯这样,一向对着她好脾气的周淙文也不得不发火了,道,“路易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马上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向冕儿道歉。”
路易斯挺着肚子道,“我有错吗,我需要道什么歉。你每次叫他比叫我亲密多了,你还不承认你那说不出口的心思。”
周淙文黑着脸抬起手简直想给她一巴掌,当然是控制住了,但路易斯却更气,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
周冕从床上下来了,因为低烧全身都是软绵绵的,穿鞋时差点没站稳摔倒,周淙文要过来扶他,也被路易斯狠狠拉住了,周冕对着周淙文道,“哥哥,你带着路易斯小姐回去吧,在这里吵闹有什么意思,虽然是在自己家里,这些话说出来,无论是真是假,无论别人当成笑谈还是真的,总归难看得很,我大部分时间不在这边,我倒不在乎在这边的脸面,但是两位父亲还是要脸面的,路易斯小姐,你和哥哥也是要脸面的,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哥哥最近就来看过父亲和我三四回,今天来看我,还是因为我生病好几天一直没好的缘故。如果我病成这样,作为哥哥的都不出现来探望,我觉得别人也会说他无情完全对我没有兄弟情分吧。”
路易斯被周冕一番话说得很是害臊,咬着牙不说话了,总算被周淙文劝得说要一起回去。
周淙文扶着妻子,离开时回头看周冕,“你赶紧上床去吧,不要又冷到了,好好养病。”
路易斯也红着脸说了一句,“好好养病。”
周冕站在那里,一阵头重脚轻,看着周淙文扶着路易斯出了房门。
周淙文扶着妻子出卧室,在正厅里正好遇到乔伊斯,乔伊斯对着两人微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
周淙文和路易斯看到他,估计心里都略微尴尬,而且不知道被他听到了多少。被晚辈听到了刚才的话,其实心里都觉得不好。
路易斯一旦冷静了一点,就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爆脾气乱开口,于自责中心情沮丧,一沮丧之后又会焦躁,又会控制不住脾气,如此恶性循环,虽然最近她已经在接受治疗,但是效果却不明显。
幸好刚才伺候的佣人聪明,知道要吵架,所以躲远了没敢听,他不是周家里一直伺候的仆人,听了不该听的话,而失去一份好工作实在不划算。
不然被佣人听到刚才的话,路易斯只会更自责难受。
周淙文扶着路易斯离开一阵了,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的乔伊斯才去敲了敲周冕卧室的门,假装自己才刚刚回来,在门口柔声问道,“爸爸,你睡下了吗?”
周冕心里分外难受,拖着无力的身子爬上床,躺在上面就觉得自己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山一样让他觉得沉重,喘不过气。
听到乔伊斯的声音,他一时根本没有力气回答,而乔伊斯会那么问,肯定是知道他没有睡,毕竟房间里的灯还没关。
乔伊斯没听到他的回复,明白他心里肯定正非常难受,因为担心他,就赶紧推开门进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出现转折了。文章也要入V了,到时候会多更,谢谢大家的支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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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第二十九章 回法国(注意倒V) 。。。
第二十九章
周冕侧躺在床上,被子只盖了半边身子,背和屁股都露在外面,他根本没有力气和心思管这个,心里只在想着路易斯刚才说出的那些挖他心的话。
——哥哥从来就不是他的,他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他有他的这些责任,他对自己,唯有那点兄弟之情,还要被人这样诟病。
周冕觉得自己失去了他,就是失去了世界上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依靠,不免又是茫然又是心痛。
乔伊斯走到床边,将周冕身上被子拉好为他盖好,又伸手摸了摸周冕的额头,然后一惊,道,“爸爸,怎么体温又升高了?来,拷个体温,再让医生来看看好吗?”
周冕这才略微侧过身看了看乔伊斯,但是他的眼神迷茫而柔弱,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声音也很无力,“不用叫医生了,我睡一晚,明天会好一些。”
乔伊斯俯□虚虚地将周冕的上半身抱住了,眼神温柔带着疼惜地看着他,道,“爸爸,我们先回法国去,好吗?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直照顾你。”
周冕看了他一眼就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道,“你去安排吧,早点回去也好。”再留在这里,被路易斯羞辱,有什么好。
“嗯,好的。我们回家去。”乔伊斯说着,在周冕的脸颊上轻轻触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并不让周冕觉得反感。
乔伊斯又轻声问道,“爸爸,要是你一个人睡觉得孤单,晚上起床又没人照顾,要不,我留下来陪你睡吧。这样你的病也容易好。”
周冕声音很虚弱,“会把病传染给你,我晚上有事可以拉铃,有人会来照顾我的,你自己回去睡吧。”
乔伊斯却道,“爸爸,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床这么大,我又不会挤到你。”
周冕不想理睬他了,翻了个身侧身闭眼睡觉。
乔伊斯就当是他答应了,出门去叫仆人给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抱到周冕的床上,自己则殷勤地去泡了一杯参茶来让周冕喝,周冕不喝,他还说道,“爸爸,喝了吧,多喝水感冒也好得快。”
周冕心里难受,受不住他苦缠,而且的确嘴里发苦想喝点水,就要坐起身来喝水,乔伊斯赶紧伸出一只胳膊将他扶着搂到了自己怀里,然后端着水杯让他慢慢喝。
周冕脑子混混糊糊,靠在乔伊斯的怀里,有种非常安心的感觉,比小时候靠在哥哥的怀里睡觉更要安心的样子,他又想到了刚才周淙文扶着大着肚子的路易斯离开的场景,心里又空空落落起来。
乔伊斯搂着周冕让他喝了水,又才扶着他让他躺下睡好,给他盖好被子。仆人也抱了他的枕头被子过来了,他自己亲自在周冕的旁边放好铺好,然后让仆人出去了,此时时间已经不早,都该睡觉了。
乔伊斯去洗澡穿好睡衣后,才来周冕的床上睡下,周冕并没有特别抵触,虽然他也并不高兴。
乔伊斯睡下后,关了房间的灯,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院子里也安静得只有细微风声,乔伊斯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周冕轻声道,“爸爸,晚安。”
周冕没回应他,其实是他头疼,没有精力来管乔伊斯要怎么做了。
乔伊斯在黑暗里又伸手替周冕整了一下被子,这才自己也睡下了,睡在父亲身边,他有种非常神奇的感觉,似乎时空已经混沌,他的童年和现在将来也已经模糊,他既像是小时候那样,依恋深爱着父亲,在他身边便高兴,也像是昨时今日或者以后,他已经长大,有着现在的模样,地位,权势,但是,父亲依然占据他心里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他在他的时间和空间里,都该这样温柔而强势地占据着,让他为他沉迷爱慕,已然是他生命里不能缺失的一部分。
乔伊斯不怎么睡得着,凌晨一两点时,周冕有动静,他便起身扶他去上过一次卫生间,周冕身体软绵绵的,几乎全靠他扶着才能走。
这一晚,因周冕在后半夜的突然高烧周家西院而兵荒马乱起来。
照顾周冕的仆人也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伺候拿药,医生也叫来了,因为烧到了四十度,即使周冕不乐意,但是还是给他打了两针退烧针。
打退烧针时,周冕已经神志不清,乔伊斯把他抱在怀里,按照医生的指示给他扒了睡裤,露出白生生的屁股。
周冕从小身体不好,只是体质虚弱,按照西医的方法根本检查不出来他有什么问题,但他就是时不时地就会病,打针输液吃各种药,曾经把体质弄得更差,所以之后才几乎都改成了中医为他看病诊治,他情况才稍微好点。
不过,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到了不怕打针吃药的年纪了,但是他还是很怕扎针。
处在高烧情况下,被乔伊斯抱在怀里,医生的酒精棉球触到肌肤的那种感觉,也让周冕突然一激灵,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被儿子抱着的,还是被周淙文抱着的,于是也无法在乎脸面,身体有丝发抖,很是脆弱可怜地低声嘟囔,“我很讨厌打针。”
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几乎要让乔伊斯控制不住,给周冕打针的医生一直给他看病,年纪和周冕差不多,针打完后,周冕迷迷糊糊地抗议,“以后不要打针了。”医生就笑道,“那你就不要生病。”
周冕微微睁开眼看他,但是又没力气多看,又嘟囔了一句什么,却是大家都没听清楚了。
打针完后,又喂周冕吃了药,乔伊斯这才把他抱上床给他盖好被子让他睡下。
而被捣鼓起来没法睡的人,才收拾收拾也准备再去睡。
医生收拾完东西就准备在周家客房再睡会儿,离开周冕卧室时,他就对着乔伊斯叹道,“没想到你这个儿子都这么大了,周冕自己还像个孩子呢。”
乔伊斯道,“生病的时候,大家都很像孩子,因为比较脆弱。”
医生笑了笑觉得大约如此。
乔伊斯又爬上床睡时,打过针的周冕已经睡熟过去了,乔伊斯在他的脸上亲了两下,低声唤他,看他毫无反应,便大着胆子,心跳如擂鼓,稳稳地在周冕唇上印了一个吻,柔软的触感,乔伊斯亲完后觉得这事简直比自己以前做过的任何事还让他觉得甜蜜而激动,之后简直无法入睡了,只肖想着还亲一下,但是又怕周冕醒过来,就这样煎熬着熬到了早上。
到早上,周冕的烧总算是退了,乔伊斯也去安排了回国事宜,在当天晚上,乔伊斯就趁着周冕还没反悔赶紧带着周冕回去了,虽然周冕身体还是没有恢复,依然有点低烧,精神不济。
周冕走时,并没有通知周淙文,只是去和两位父亲说了,两位父亲都很担心他的身体,他说也许回法国去,换个环境了身体还更易好一些,再说,他也有事情要回去做,所以就和乔伊斯一起回去了。
两位父亲也不好留他,让他好好注意身体,每天电话报平安,也就让他走了。
回到巴黎的周冕,被乔伊斯安排住在他的主卧里,乔伊斯倒去住以前周冕住的客卧了,周冕的病缠绵了十几天,才完全好了,而周冕又养了十几天精神,才能够好好出门去做事。
周清林申请了到法国来做交流学生,他之前把这件事一直保密,等到法国安顿下来了才打电话联系乔伊斯,道,“乔,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乔伊斯正在公司里处理文件,不想和他废话,从手机定位上就知道周清林是来了法国,便说道,“你到法国来做什么?”
周清林道,“怎么,我到法国来你不高兴吗?我在LA,你来找我一次多么不容易,每次急匆匆地上床,你把我当成什么。我现在来了法国,我们多了见面时间,你觉得不好吗?”
乔伊斯没说话。
周清林狠狠捏着手机,想到乔伊斯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他父亲的替代品,平时有真人可看,怎么会真正喜欢总是看到自己,便冷嘲道,“好吧,你找我就只是为了上床,枉费我还胡思乱想,觉得你至少会喜欢上我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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