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身先士卒的集就被卷入了这场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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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身为族长,还是身为自己的父亲,与公与私,恭觉得都应该去救他。
不知道是因为危急时刻潜力爆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恭冲进野牛群中左突右闪的,居然毫发未伤地赶到了集的身边。
躲开一只发狂的野牛,恭吃力地将重伤的族长半扶半扛起来,眼见着野牛之中有一头剑齿虎在窜来窜去,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了邬迪曾经给他说过野兽怕火,而他身上正好有“火”。
恭身上带着的是非常简陋的火把——只是将小臂粗的树杈劈开一部分,中间塞进小木块和干草团之类的。
而且非常小。
只是小是小,总比没有好。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摸出小火把,拔掉上面的陶土“盖子”,朝着火星使劲地吹!
不一会儿,火焰就腾地冒了出来,顾不得嘴巴被烫了一下,恭随手抓起身边的杂草,然后揉成团,点燃,扔出去!
火焰的出现让大头他们有了寻找的目标,但却给野牛和剑齿虎带来了恐惧。
动物都是害怕火光的,这么一来,野牛群虽然依然在奔突,但是都避开了火所在的位置。而原本在野牛群中扑杀的剑齿虎,也因为烧到了尾巴,使劲一甩,嚎叫一声,然后撒开四肢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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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弄得这么狼狈地回来了?”和其他听了他们狩猎小队的“冒险经历”而各种赞叹惊呼崇拜的族人们不同,邬迪的脸色黑沉不已。
恭虽然因为之前族人们称赞“有勇有谋”而有点儿小得意,此刻见到邬迪的脸色也立马变成了一只小鹌鹑,缩在一边不敢吱声了——邬迪的脸色好可怕,就像是天神发怒要破天一样呜呜!
邬迪的确很生气,他以为恭只是因为莽撞地跟去狩猎队伍,然后不小心受伤的。但是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居然是去逞英雄被剑齿虎的尾巴给扫到了!
天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内伤之类的?!
要是剑齿虎再跑慢一点,说不定给恭的就不是一尾巴而是直接亮獠牙了!
哈,恭以为他是内裤外穿的某人吗?!
一瞬间,邬迪真想扒光了恭的兽皮裙往那屁屁上啪啪啪打几巴掌!
不过,还好邬迪只是一瞬间的怒气上涌,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族长腹部那已经被清洗了,但是那被牛角划开的,依然肉往外翻的伤口,眉头始终没有松开:“恭,你先去山洞里将我那个背包拿来。另外,在场的各位女士们,请贡献一下你们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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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半个小时后发第二章——呜呜呜时间估计错误,女人为什么那么爱逛街QAQ!!
、20·山寨的外科手术
邬迪还在读中学那会儿,曾经流行了一部电影,叫《神话》。那段时间,班上女声哼得最多的就是“你是我美丽的神话~”什么的。
作为一个男生,对这部影片中那种情情爱爱其实没有多大印象。非要说的话,让邬迪记忆深刻的,除了那些打斗场景,就是男主受伤之后,女主为男主疗伤的那段儿了。
因为那个时候,还是中学生的邬迪看着这一段儿情景,脑海里始终想的是——哎呀卧槽这个女的头发真多真长,怪不得可以拿来当线缝……哎呀卧槽这个男主真爷们儿,用缝衣服的针缝皮也不痛……哎呀卧槽,这就是史上最早的缝合手术吗?
当然,那个时候胡天胡地乱想的邬迪并不知道,在多年以后,他也要来这么之前说到地“哎呀卧槽”一把。
邬迪依稀记得缝合伤口最好的是羊肠线什么的,但是现在要去抓一只羊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没办法,只好按照电视剧来了——总不可能用缝衣服的线来缝吧?虽然脆弱了点儿,但好歹头发还是身体的一部分来着呢。
希望电影不要害人啊。
用来缝合的针就是用来普通的缝衣针——原本邬迪带着最主要是想用来烧红了掰弯钓鱼的——至少比起骨针什么都要细多了也结实多了。
将针放在沸水里泡了一会儿,然后将拽下来的十几根头发也在开水里烫了一下“消毒”。准备工作做好,邬迪就将其他人赶走,开始自己的“外科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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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邬迪缝衣服的技术实在是不咋地——这从他那背包上的线缝就可以看出来——所以缝皮肉就更不咋地了。但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将这个活儿让给其他人来做。
所以虽然只是缝合了几针,但是却让邬迪的鼻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过让邬迪佩服的是,集居然没喊痛——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早已经因为疼痛而陷入昏迷之中。
缝合人的皮肉和缝合衣服或者背包不一样,需要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尤其是邬迪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记忆一步一步地来。
虽然最后邬迪还是满头大汗地缝好了,剩下的就是敷药了。
“就这么直接用上去吗?”因为长时间盯着血淋淋的伤口,导致现在邬迪的眼睛还是花的,看什么都红色一片。
“咦?我们都是这么用的啊,嚼碎,然后敷上去……嗷,味道好苦……”猴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有止血作用的棕榈叶柄往嘴里塞。
“呃,不要这样,换一种方法!”看着猴子被棕榈叶柄给弄得五官都皱到一起的样子,邬迪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样嚼到底可以让棕榈叶柄的凝血作用发挥多少,光是那上面沾着猴子的口水都觉得有点儿难接受吧?
听完邬迪的要求之后,手脚没有受伤的恭很快就找到了一块三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用非常熟练的技术敲击出来了一个简单的擂钵。邬迪将其清洗干净之后,又找来一根三根手指粗的木棒开始捣草药。
没办法,现在晒干磨制药粉什么的是来不及了,而且刚摘下来的棕榈叶柄,湿漉漉也完全点不燃,只有这样了——大不了再多加几样可以止血的药草上去。
反正过路黄可以泡水喝的,到时候“里外夹攻”吧!
虽然这么想着,邬迪还是将恭捣烂的药茸在刚刚缝好的地方均匀地敷了一层,然后将之前用过但是已经洗干净并晒过杀毒的绷带像是贴创可贴一样贴上去,最后用细小但是柔韧并且不勒人的小藤条轻轻地固定住。
没办法,绷带太少,必须省着点儿用。
做完这一切,邬迪才脱力似的坐在地上:“好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的日子要注意不要他乱动,并且还要多做一些补血的东西给他吃……少放盐!不许烤!”
所以,其实就只有煮汤了不是吗?他们现在除了烤就是煮啊……在一旁负责做食物的几个女人内心默默。
“那么,除了族长的伤外,其他人的伤……”邬迪慢条斯理地看着那些脸上、胳膊上或者腿上挂了彩的男人——尤其是某个曾经当过内裤外穿的某人——道:“现在,全都给我趴到那里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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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次狩猎,也不是没有收获。
因为剑齿虎的乱扑,也因为后来恭点燃的火吓走了剑齿虎,所以加上原先定下的那只受伤的野牛目标,部落里一共有了四头野牛——在救了族长之后,大家看有一头被剑齿虎咬死,两头被剑齿虎咬伤的野牛,果断地下了杀手,将那三头据为己有了——虽然其中两头都很老很老了,但这并没关系,关键是有肉吃了!而且还是这么多肉!
这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连带着,部落里的人看恭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要不是恭有火的话,他们哪儿可能捕获得了四头野牛啊?!
所以说,在现在这个时期,什么都比不上填饱肚子——或许这种态度有点儿冷血,但是在与大自然搏斗生存,并且人类处于十分劣势的状态的时候,能够保命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并不知道部落里的人的心态变化,也并不在乎他们的心态变化,等邬迪将那些人全都处理(……)了一番之后,就看见部落里的女人在热火朝天地处理那四头死牛。
邬迪本来只是打算歇息一下,顺便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猎物的。但是看了一会儿,当发现他们居然打算将牛肚子里的那一包全都扔掉的时候,他不淡定了——鱼肚子里的东西都可以津津有味地吃了,干嘛牛肚子里的反而不要啊?!
“干嘛将这个扔了?多可惜!”
“神使……呃,邬迪,这个不能吃的,而且不好吃。”越是大型的动物,它们的内脏越腥。所以即使是食物短缺,他们也宁愿砸断骨头吃骨髓而不愿意吃这些内脏。
除非饿得不行了,否则是谁都不愿吃这又血又腥的东西的——因为吃进去就会呕出来,还不如不吃呢。
“可以吃,而且接下来的日子,族长就要吃这个。”哼,谁叫你居然自己不小心陷到危机中去了?谁叫恭那个莽撞的小子是你儿子?到时候白水煮内脏让你吃个够!邬迪绝对不承认是因为舍不得对恭发怒而迁怒了。
“族、族长吃这个?”惊讶地说话的是一个叫做阿美的女人——她的长相和这个名字完全不配,黑黄的面容以及磨损严重并且泛黄的牙齿……若不是恭说她才十八岁,只比他大一岁的话,邬迪差点就叫她一声“阿美阿姨”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似乎因为食物和过早的生育是要比男人看起来老得多。
“当然,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丢失了那么多的血,当然要吃啥补啥,对了,牛血也不要扔掉——能收集多少是多少,到时候都用罐子装起来。”邬迪贼淡定地说道,然后转过头看着恭:“你该庆幸你身上没有那么重的伤,要不然你就和族长一样的伙食了。”
嗷嗷嗷河神大人邬迪变得好可怕TOT!
“虽然从外面看没有多严重,但是为了防止内脏出现了什么问题,你还是在这里坐着休息等我回来。”果然还是该去拿一些内脏给恭吃吃——吃啥补啥什么的,嗯。
看着邬迪往广场那里处理猎物的男人女人们那里走去,恭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但是,虽然觉得刚才的邬迪有点儿让他害怕,那字里行间对自己关怀的态度却让恭觉得十分的温暖。
“看来神……邬迪对你很好。”因为在处理猎物这方面不太擅长而被女人们赶过来的阿宝蹲下来席地坐在恭身边。
“……嗯,邬迪是个很好的人。”恭少见地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阿宝看见恭脸上的笑容愣了愣——不得不说,比他们更像是一个天真的少年……啊啊,难道蓄了大胡子就可以让容颜也保持不变吗?
抛去这些不着调的想法,阿宝突然笑了一下:“看样子邬迪果然是‘神使’,至少他让恭开心起来了不是吗?”
“神使?阿宝,你不能这么说,邬迪是为了部落,跟我……”
“得了吧,我可不是那些笨蛋,”装作一副“我是真相帝”的高深模样的阿宝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邬迪对你很不同——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那一点,不过对于这种变化,作为朋友,我和大头、小黑都很高兴。所以……”
“所以?”
“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邬迪啊!”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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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二更终于送上来了——已经吐血而亡的沙子留QAQ……
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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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沙子就无法满血复活了QAQ……
、坑爹的定情信物
这个时代的野牛和邬迪印象中的野牛还是有差别的。它们的体型更大,牛角没有那么弯曲,但是却足够粗壮锋利。浑身的皮毛呈黑褐色,毛发十分的浓密……和现代的牦牛倒是有七八分相似。
不过长相并不重要。
一般来说,毛发浓密就代表着保暖——也意味着这种猎物的皮毛是绝对是人类生存需要的。
尤其是在长达四个多月的严寒天气中。
当然,野牛所能提供的食物也是人类所需要的。
“除了牛肺,其他的部位都可以吃。”其实肺并不是不可以吃,只是邬迪并不知道该如何清理肺部,平时也很少吃肺。即使是在四川吃正宗的夫妻肺片的时候,他也没多关注。更何况,现在的条件连辣椒都找不到,更不用说什么口味复杂的食物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是让人将牛心、牛肝、牛肠捡了出来,并且让人带着一大堆牛肠和盐以及碎木屑到河边去,将肠子里污秽的东西和不能吃的黏膜给洗了个干干净净。
“闻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臭了!”梨花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干活儿也是一把手。她毫不避讳地将洗干净的牛大肠凑近鼻子嗅嗅,“不过这个该怎么吃?”
“呃,炖或者炒都可以。”
“炒?那是什么?”
邬迪这才想起现在的食用东西的方法只有烤和煮两样,而且两样都是只加盐做调料的。
明明昨晚上自己还说要改善伙食而去打猎的。现在有了除了鱼以外的吃食,那么就应该试试看:“等会儿我做一个你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锅什么的,但是可以将薄石板中打制出一个凹陷出来——其实大自然中到处都是材料——当锅底。
“咦?真的吗?邬迪你真厉害!”语言匮乏的梨花不知道还应该用什么话来称赞邬迪,但是她就是觉得对方是部落里最厉害的男人。
“如果等会儿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也尽管说。”另外还在清洗内脏的女人们也纷纷开口道——虽然梨花是她们之中最好看的,但是只要邬迪没有表态,那就说明她们还是有机会的嘛。
被一大群穿着豪放的女人这么看着,邬迪觉得有些不自在:“我去看看开他们怎么样了。”丢下这句话,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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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迪从河边回来走到广场边缘的时候,正看到部落里的男人将四张完完整整剥下来的牛皮小心翼翼地铺平。
“邬迪,你来得正好,”刚刚手脚麻利地将整张牛皮剥下来,并且将牛角也从肉和皮中挖了出来的开抬头,“这可是我特意挑出来最大最好的牛角,就由你带给恭吧。”
本来这种东西,应该由部落里的族长做的,但是很明显,族长现在还昏迷中呢,而且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站不起来。而除了族长,有资格做这件事的就是巫医——虽然邬迪并不是部落里的巫医,但是他已经在做着巫医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还是“神使”呢!
“牛角?这个是什么意思?”邬迪有点儿奇怪,但是低头看,这只牛角的确是最大最好也最完整的——它看上去甚至不像是一个动物的部位,而像是一件自然而美丽的艺术品。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