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胸口堵得慌……”阴霾扫走了,可是心情还是很低落。就像自己养了好多年的小猫小狗突然看到别人家家长漂亮合胃口,就果断抛弃他跟着别人走了一样。又好像自己跟了好多年的主人,看到别人家的猫狗更养眼,就果断的把自己提走一样。
赤裸裸被背叛的感觉!
乐言之双手在南宫毅腹部来回摸索,游离,按压,“我把你的马送回来了,那马太高我没爬上去,所以是牵着回来的,我的脚也快累断了,你说那马的脚会不会也快累断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久才来,“让你费心了!耽误你给别人号脉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南宫毅又闭上了眼睛,腹部被那双渐渐温热的手抚摸的慢慢有些一样的感觉。
“没什么,正好今天人并不是很多,我跟老古请了假出来的,听乐槿说你拉肚子,但是又没有去找我拿药,我就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乐言之双手继续慢慢摩擦着南宫毅的皮肤,时而用力时而轻缓的一寸都不错过的往下腹按压过去。
南宫毅不动声色的弯起双腿。
“我拉肚子不要紧,我不胸闷就行了,你就不用给我看了!”南宫毅下腹部感到有些发热,担心被看出破绽,于是把头又扭到一边。
乐言之按压到了腹部底端,胳膊的活动空间却被南宫毅支起的双腿阻碍了,以至于没法正确的按压,“把腿放平。”他胳膊横着一用力,打算把碍事的双腿压下去……结果没成功。
“把腿放平,不然我没法给你检查。”乐言之又一次用力,终于把南宫毅的双腿压平。
检查继续往下。
突然双手被牢牢按住,南宫毅有些着急,脸色发红言语尴尬道:“真没病,不用再往下了……”
“就差一点了我给你检查完。”乐言之不依不饶,甩着胳膊摆脱了南宫毅的控制。
不小心胳膊蹭到什么,南宫毅失控的“嗯……”了一声,抱怨道,“就说了不用继续了。”
“啊……”乐言之恍然大悟,“哈哈,原来……,可是这有什么害羞的。”终于检查完毕,他好心的给南宫毅整理好亵衣,揪过被子来给他盖好,“你以为就你会勃起吗?这不是咱男人的特征吗!哦——对了,这么说起来,你确实是病了,是相思病犯了,不对,是思春病犯了!”
“哼——!”南宫毅非常难堪的把脸继续扭到一边。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生我气了!”乐言之照旧坐在南宫毅身边,语气非常平和听不出一点波澜,“香满楼那家甜老板的女儿果然很可爱吧?”
“是啊,非常可爱!”南宫毅语气冰冷。
乐言之道:“而且啊,身材也超棒的对不对?目测胸部也不小呀!”
“是啊!你离得近,看的清楚!”南宫毅有些心疼。
乐言之道:“这样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是不是?”
“是啊,谁都会喜欢的!”散去不久的雾霾又重新遮盖了过来,果然是这样吗?乐言之这么快就心有所属了,要抛弃兄弟爬女人?“可是别忘了你还没有到二十岁,是不能婚娶的!”南宫毅睁开眼,看向乐言之的视线里透着孤单和失落。
“是啊,可惜我还没有到二十岁,所以我怎么可能跟你抢老婆呢?”乐言之笑道,“你看你一副看情敌的表情,你看上甜香了对不对?那确实是一个可人的姑娘,而你也风华正茂,郎情妹意多么好!”说罢垂眸,笑意退去,“作为好兄弟,我是绝对不会跟你抢同一个女人的,不论我看上或是没看上的。”
嗯?跟我抢女人?“你是说我看上那甜香,然后吃你醋?”南宫毅为了证实自己听到的不是错觉。
“嗯!你想否认?”乐言之抬眼看南宫毅,“这没什么害羞的,你有情她有意,我应该替你感到高兴才是,只是……”
“我没看上甜香姑娘!”南宫毅道。
乐言之看着南宫毅安慰道:“商陆兄其实不必想太多,首先我现在还不能婚娶,这是硬性条件,其实还有重点,那就是我看待甜香姑娘,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喜欢之情。我对她并没有感觉,这是真的,所以商陆兄你不必为我割爱,该上就上……”
“吧……”字还没有出口,南宫毅“呼”的一下就翻身坐起。
“我以为是你看上她了……”自饭店转身离去到现在,南宫毅露出了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有,怎么会!”乐言之解释道,“我看上谁,都会跟你说的,我不会瞒着你!”
“那、那就好!”
“所以呢……你这半天心情不好就是从这里来的吧?我说对了吧?你看,在你得知我对她没有兴趣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现在胸口没有那么憋了?肚子待会儿也会饿了吧?”
南宫毅嘿嘿一笑,“言之你别误会,我也对她没有兴趣。”
“切……”得了便宜卖乖,乐言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切过去,南宫毅的生理病才彻底转好,胸口也不憋闷了,心情也透亮,雾霭吹散了,肚子也饿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去,通知小厮把晚饭端来屋里吃。乐言之在一旁嘱咐道,“拉肚子不能吃太油腻,只端来一碗白粥就好。”
小厮应允去了厨房。
南宫毅一下午失魂落魄的反应一点都没有逃出南宫夫人的眼,南宫夫人看到南宫毅终于肯吃点东西,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一点来,于是这晚南宫夫人一直揪着南宫射问道,“老爷,你说那姑娘怎么好多天都不见来了?是不是跟毅儿闹了别扭?要不要我买些东西去那姑娘家问问情况?你看毅儿一下午都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的,别是那姑娘早已许了别人家了吧?”
南宫射被唠叨的耳朵快聋了,“光啰嗦有什么用?有这功夫你去问问毅儿不就行了吗!去不去女方家,你看着办就行,前两个你不都是办的很好吗?怎么轮到毅儿你就这么多事儿!”
南宫夫人扭身走开,嘴里默默念叨,“我这不是着急嘛!毅儿又瞒的死,我能怎么办!”
没多久小厮端了一碗白粥到南宫毅房里,南宫毅的肚子早就开始鸣唱,眼前这点可怜的粥哪填的饱他现在的肚子啊!
“咱家没有肉吗?这么点粥怎么吃得饱啊?去把肉都拿来,快去快去!”南宫毅推着小厮出了自己屋子。
“商陆现在还是以清淡饮食为主较好,不然万一又拉肚子可怎么办?我来的着急没有备药……”乐言之忍不住劝道。
“没事没事,言之多虑了,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南宫毅拍着肚子保证道。
“哦……那看来确实是犯了思春病!晚上记得床边多备手纸。”乐言之坐在桌边揶揄着南宫毅。
很快小厮送进来两碟牛肉,南宫毅二话不说就开吃。
自己吃不过瘾,两个人吃才叫香。
南宫毅自己狼吞虎咽,还不忘用那个仅有的勺子给乐言之也喂几口粥喝,更不用说时不时的还要用那双筷子往乐言之嘴里塞牛肉。
乐言之除了“嗯嗯啊啊”表达够了不要了之外,两腮鼓鼓囊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很快解决了晚饭,乐言之准备起身离开。
南宫毅也马上穿好外衫,准备亲自送乐言之回去。
乐言之失笑道:“你送我回去,然后我再送你回来?要不要你接着继续送我回去?”
南宫毅认真的点头,“如果你愿意,我不嫌麻烦啊!”
被这呆子打败了!乐言之懒得跟他计较。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两人同骑一匹马溜溜哒哒的回到“言之堂”门口。
乐言之被放下马来,正准备跟南宫毅道别,不远处的“丰济堂”传来一阵闹闹哄哄的动静。
动静其实不大,但是在没什么人的晚上却显得极为突兀。
乐言之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边有两个人拍着门板喊益智仁益郎中,过了许久益智仁才走出来,手里拎着出诊的医药箱,准备跟着那几个人一同离去。
那几个请郎中的人里,有人回头看了一眼“言之堂”的门口,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也都回头看。
于是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到乐言之后神色慌张道:“乐郎中,正巧你也在这里,求你也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吧,我表兄……哦,就是甜香跟你提过的她表叔,这次的风寒又犯了,看样子跟平时的风寒不同,怕是也要不行了!求你了乐郎中,看在甜香面子上……”
乐言之一看,这不就是对面香满楼的甜老板嘛?
“别急甜老板,我去拿我的药箱,你告诉我地址我这就过去。”
乐言之再次关住药铺的门准备跟着甜老板出发时,南宫毅骑在马上一把把乐言之捞了起来,“我送你过去。”
45乐言之的宿敌(二)
益智仁看到了跟随而来的乐言之;脸色变得不大好;话不多说就准备下马车回“丰济堂”;取消出诊计划。
甜老板这举动犯了医界大忌。
给正常的病人来说;来的郎中越多越好,众多意见参杂在一起才能确诊的越详细。但是这点在郎中看来却不是这层意思。
如果一个病患请了一个郎中后再另外一个郎中,这就是明摆的对这位郎中不尊重;对他的医术不信任,非要另外一个郎中对他的结论做了肯定以后;这郎中才能得到病患的信任。这是理论方面。
还有现实方面。
假设两个郎中面对一个病患;其中一个是主要医治的,另外一个只是起到辅助等作用。如果这个病患最后好了,那么两个人都皆大欢喜;但是一旦这个病患发生了意外;病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甚至丢了性命的时候;这个医患责任就不好划分了,尤其是两个郎中谁的责任更重些,亦或是其中一个可以免责,还是说其中一个需要承担同等的责任,这都是将来很麻烦的问题。
因此益智仁看到了随后而来的乐言之,就觉得甜老板着着实实的打了他的脸,如果乐言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游医,益智仁大可直接拒绝乐言之的随行。
但是乐言之最近名声鹤起,他又不能太直白的表达他的不满,于是只有用臭着脸拒绝这趟出诊来摆明自己的态度了。
益智仁刚下车还没有走到药店的台阶,孙定急急忙忙从里面跑了出来,抓住益智仁耳语了好半天,不知具体在说些什么,不过结果是益智仁不不情不愿的又转身回到马车上,跟着甜老板一起走了。
一直在一旁等待着的南宫毅和乐言之,这时也跟着马车一起出发。
夜路走了没多久,一行人抵达在一座看起来院落很大的宅门前,门卫得知是郎中来了,连忙小跑带着他们进了主屋,一阵猛咳的声音从内传出来。
主屋比南宫毅的那间屋子都大,分里外间。摆设很豪华,屋内灯火通明。乐言之讶异,没想到得怪病的这家居然这么富有。
益智仁被恭敬的请进了里间,乐言之毫不客气的自行跟了进去。
卧榻上躺着一个男人,面色憔悴身体瘦弱。
夫人和女儿坐在一旁垂泪,香满楼的甜老板赶紧带着益智仁上前,神色充满忧虑。
乐言之没有做声,自顾自的站在一旁认真地观察着卧榻上的人。
只见益智仁仔细的查看过病人的眼,口,舌后,拿起病人手腕开始诊脉。一系列固定流程完毕,益智仁定下结论,还是染了风寒无误,治风寒以及清宣止咳的汤药要继续喝。
榻边的夫人抹泪痛哭,“怕是老爷这次也要……前一次小叔叔就是总染风寒,身体突然瘦弱,最后不治而亡。老爷……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娘俩,你再走了,我们怎么活啊……”
突然瘦弱?乐言之心里咯噔一下。
“夫人莫急,”益智仁安慰道,“有些疑难杂症并不排除家传之道理,不过看甜掌柜的情况并不是很糟,还没有到上次甜小掌柜的那种程度,我认为越尽早救治越保险。好在这次甜掌柜的一发病我就来了,不至于耽搁几日延误病情的控制,这次我会加大药量,有效控制病情扩散,不过如果还像甜小掌柜的那样的症状出现,就不能排除是家传治病,到时候甜夫人您也就该尽早……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们还是以尽全力的救治为主。”
说罢坐在桌旁开方子,“上次从‘丰济堂’抓的风寒药和清宣止咳药可还有?”
甜夫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鬟,丫鬟赶紧道:“有的,两种药的药材也还有很多。”
“都给我拿来,我重新分配分量。”
甜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如果能治好就最好了,不然甜家的生意,光靠我们女人家怎么做得起来。莫不是老爷外出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明日不如我们去寺庙烧香,多为老爷祷告……”
“夫人不必心急,”益智仁一脸泰然自若,“这个病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吃药休息一定不能间断。”
益智仁坐在桌旁嘱咐,乐言之则走到了病人的身边。
他一言不发的眯着眼睛异常认真地观察着病人的症状,半晌之后才又捏起病人的手腕开始切脉。
病着的甜掌柜被乐言之严肃的表情弄懵了,这年轻人看起来经验尚浅,可是此时的感觉却比几十年的经验老道的郎中都气势逼人。
那种绝不放过任何一丝迹象的认真态度,不由得让甜掌柜心里起敬,心道这年轻人不论现在医术如何,只要他坚持着这份态度,将来一定前途不可估量。
南宫毅站在外侧,眼睛也紧紧的盯着乐言之,这样的表情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就在给他检查肚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还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
就像征战沙场的大将,面对敌军的压境反而更加镇定自若,气魄不减。
乐言之号着脉久久没有松手,眯着的眼慢慢闭合,眉头微缩。
躺着的甜掌柜有些吃不准情况,也跟着担心起来。
乐言之感觉甜掌柜的脉象,参考到表面症状,确实是感染风寒无误,但是继续仔细探查,由于风寒咳嗽导致的消化功能也很紊乱。
不过,与其说是风寒导致的消化功能错乱……倒不如说是由于消化功能的错乱,导致了抵抗力的低下,因而造成风寒的感染……
这个情形……突然消瘦……
乐言之感觉哪里不对劲,这完全不是正常的风寒并发症,这样的症状,就算他背熟了郑时颁屋子里那堵墙一样高的医书,也没有发现过这样的症状记载。
这个症状就像……就像……
呼之欲出的答案,突然就卡在脑子里停顿,让乐言之怎么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个症状某些反应他觉得非常熟悉,但是却不是从郑时颁那里学来的,那是从哪里得知的?
如果能想起来出处,那么这个病就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