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之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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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之阴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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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道,“美人娘亲待我们视若亲子,我们也想为美人娘亲做些事儿,便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寻仇,难道还不准我们暗中下绊子?”

徐子陵沉默寡言的立在一边,看他平静认真的容色,分明是赞同。

婠婠沉吟半晌,默然道:“也罢,这也不是甚么隐秘之事了。说与你们听也无妨,石之轩乃是我们魔门的新一代邪王,身负花间派和补天道两派掌门之位……”

“祝师与家师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若由我来为诸位讲解如何?”忽的平地一声惊雷,低沉磁性的男声怵然打断婠婠的述说,众人倏地坐直,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只见墙头上不知何时立了个手持白扇,儒生文士打扮的少年,风姿隽爽,萧疏轩举。

“侯希白?”婠婠目光冷凝,杀气瞬间凝聚起来。

“正是在下。”少年向婠婠微微颌首,说不出的儒雅风流,“家师与祝师情真意切,订立婚盟,然诸多种种却使得有情人难成眷属,反目成仇,以至天下人对家师误解良多,希白不才,不忍家师背负负心骂名令祝师误解终生!” 

“误解?”婠婠嗤笑,双龙更是愤懑填膺,怒目而视。

侯希白苦笑的合上扇子,却是肃容厉言道,“君可知,至始至终,家师深爱之人唯有祝师而已?”

*******

侯希白从墙头一跃而下,似全然不知他的一番话在众人心底掀起的风暴,,望向婠婠的眸光温润如玉,一派风流多情。

婠婠的目光顿时沉了沉,面容犹含笑意,却是说不出的诡艳眩人。徐子陵皱了眉,不动声色的上前半步,却是恰好挡住了侯希白的视线,婠婠一愣却是笑得越发妖娆。

寇仲看了看两方僵持的状态,摸了摸鼻子,小小声的嘀咕道:“甚么喜欢不喜欢的?感情的问题真复杂。莫不是这其中真有甚么隐情?”他的声音极小,可在场哪个不是耳力超群之人,皆是将他这一番话听进了耳朵去。

“是极。”侯希白收扇叹道,“何不听一听这番隐情如何?”

婠婠嗔怒道:“隐情如何不该由婠婠探究,比起师傅的私人情仇,婠婠更想知道多情公子此行所图。总不会是不忍见令师与家师纠缠多年,反目成仇吧。如此,也该去寻家师方才是正道。”

侯希白避而不答,反问道,“素闻婠婠自幼由祝师一手教养长大,名为师徒却情同母子,想来亦是愿为祝师多年之恨讨个公道罢。而……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往事
 祝玉妍风尘仆仆赶到阴葵派,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却闻边不负疾步来报,石之轩久候祝玉妍,却不见人影,大怒之下拿阴葵派的弟子开刀,欲开杀戒。

“难道武林上那么多人还不够他杀的?!”祝玉妍气得牙关打颤,一掌拍碎了桌子,随即意识到自己在面对石之轩时,情绪过于激动,喜怒形于色,不由敛了容色,一甩长袖,“随我走,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个甚么意思!”

边不负眼神暗了暗,犹疑之色转瞬即逝。

绕过几道回环曲折的走廊,前院已是豁然在眼前。只见檐角飞扬的朱红色凉亭之内,负手背立着一玄色长袍、领口绣金色花纹的男子,身形颀长,微风拂衣,鬓发飞扬,点点雪色点缀在漆黑的发丝之间,宛然有种怵目惊心的美感。

他如此简单的站立着,却叫人难以忽视小觑,气势摄人,无形的压力随之渐渐弥漫开来,仿佛连同流动的空气都在霎那凝滞。

凉亭周围一大圈的或手持兵戟或舞动铃铛戒备的阴葵派弟子各个距他三丈之远,眼中清晰可见的惧色,而就在他们身前的地面上,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祝玉妍顿住了脚步。

石之轩似有所感,回转身来,斜飞入鬓的秀眉凌厉却又说不出的邪魅风流,他勾起薄唇,语气淡淡:“你来了……”

祝玉妍不答,却是方才发觉,此刻石之轩的眼眸竟是黑色的,许久未见他难得的神智清明,祝玉妍不觉防备的握紧了手。

“你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未见了罢。”石之轩似是毫无所觉,仰头长叹,回眸目光灼灼的定睛望着祝玉妍,微微扬起的唇角形成完美的弧度,却隐隐犹似若有似无的苦涩,“昔日浓情蜜意,今成断肠草。时至今日方知,天下间竟无一人喜见你我皆成连理。”

心口忽然涌上一阵针扎般的痛楚,不很疼,却密密麻麻的戳伤了她的心肺,祝玉妍伸手捂上胸口,眼神却是越发狠厉起来:“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叙旧情的话,我建议你出门往右拐,碧秀心的坟头任你文艺个够!”

“我从未碰过碧秀心。”石之轩忽道。

祝玉妍一怔,面色冷道:“又与我何干?”

石之轩默然半晌,忽而仰天长笑,笑声刺耳暗含内劲,片刻之间,在场武功低微的阴葵派弟子齐齐抱头瘫软在地,七窍流血,显然已是回天乏术了,便是连边不负亦是身体一软,单膝跪地,从祝玉妍的角度望去竟似在跪拜石之轩!

边不负在石之轩的气势之下,低下的头如何也抬不起来,登时骇然,大惊失色。
祝玉妍见此,上前一步拦在边不负身前,长袖一甩拂去石之轩迎面而至的内劲,怒喝道:“石之轩,你这疯子,我阴葵派之人岂容你如此侮辱?”
石之轩避而不答,却是目光凌厉的望向边不负,语气森然,令人不寒而栗:“与你何干?那又与何人有关?”

祝玉妍一怔,下意识的低头望向边不负。

边不负垂下眼眸,神色漠然,然而手上鼓起的青筋却泄露了他极力掩藏的心绪。

祝玉妍皱眉,心情翻滚,蓦然有股探究之意袭上心头,她强行压下不受控制的情绪,淡漠道:“陈年旧事,与我无关。石之轩,若是为碧秀心报仇而来,何须扯这些有的没得事!”

“哦?陈年旧事?”石之轩冷笑道,“如此说来,边不负故意让我劫走你和岳山的野种,你也不管了?便是他言语激我把那野种丢下悬崖,亦是与你无关了?”

祝玉妍如遭电击般猛地惊怔住。

“什么?你说什么?”半晌,祝玉妍才好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呆愣愣的望了边不负一眼,双目通红死死的瞪着石之轩,难以置信的厉声斥责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不是挺在乎与岳山那孽种的么?何不问问你的好师弟?”石之轩冷讽道,眼底深沉不易察觉的闪过一缕凄色。

“师弟……”祝玉妍木偶似得动作机械的转过身,呆呆的看着边不负,目光悲恸,“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石之轩在说谎,是也不是?是也不是?你说啊……”问道最后竟是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

“抱歉,师姐。”边不负低垂下头,敛去眼中的容色,平静的几乎默然,然只一言却叫祝玉妍痛得心神俱裂,她痴痴的望着边不负,凄然摇头,连连后退,“为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做?”

祝玉妍声音嘶哑,轻若蚊鸣,却像是用心嘶吼出来的一般,语气里字字泣血而绝望:“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师弟,情同姐弟,我如此信任你,我以为即使天下人皆背叛我,你也定不会背叛我,可为什么,为何……为何要如此做?”

“师姐,阴葵派虽不禁婚盟,然素有规定:凡我派掌门断断不得与心爱之人皆成连理,更不得与心爱之人生子,而师姐所生之男婴——”边不负闭上眼,一字一句道,声音颤抖却截然有力,“若真是岳山之子也罢,可他却是师姐与石之轩之子!”

“什么?”石之轩猛然一怔,目光如炬,死死的望向边不负,骇然问道。话音未落,他却是身形一动,鬼魅般骤然出现在边不负身前,杀气森然,“你再说一遍,给本座说个清楚明白!”

边不负只仇恨瞪视了石之轩一眼,无视他的嗜血之色,转而深深的看着祝玉妍:“师姐既已练成天魔大法十八层,为何还放不下石之轩?处处为他所困?竟欲假岳山之手,掩盖婴孩出身?师姐何等聪慧之人,岂会不知无论以天魔大法十八层如何掩盖,怀胎六月与三月又岂会毫无差别?岂不闻派中长老皆以起疑?”

“家有家规,不负身为执法长老,岂能眼睁睁看着师姐受制于人、受法制裁?”边不负低低道,“不负无愧于心,却是愧于师姐情义,十六年来夜不得寐,如今也罢,终是有个了断。”语毕,一丝暗红的血液从口中缓缓流出,观其色泽竟是毒血!

“不负!”祝玉妍一怔,上前接住他瘫软下来的身体,神色哀戚,张口欲言,然而喉咙口却像是堵着一口郁气,竟是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不负知此事一出,师姐再难原谅不负,唯有如此方能得师姐不怨不恨,不负死而无悔。”边不负伸手拂过祝玉妍的鬓发,漆黑的眼眸里丝丝柔情如水,“不负有一事欲告知师姐,当日……当日……石之轩将婴儿丢入悬崖……不负早已命心腹在崖下接手婴儿……而后将婴儿送给了……送给了……崖下……”语未尽,边不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气绝身亡。

“不负……”祝玉妍泪泣。

“妍儿……”石之轩蹲下身,压抑着嗓音望向祝玉妍。不可否认,他对边不负设计他差点手刃亲子恨得牙痒痒,可若无边不负,依祝玉妍对他的恨,怕是此生他都不得而知,祝玉妍竟与他育有一子,因而虽恨不得将边不负碎尸万段,却也感觉复杂的很。

“石之轩,”祝玉妍看也不看他一眼,声音低哑,“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妍儿,我们应该敞开胸怀好生谈一谈。”石之轩深深道,“你我都太骄傲,不屑解释,认定了一件事,性格执拗的再不肯回头,而为了这份骄傲我们已然错过了十六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六年?”

“无论真情假意,阴后早在十六年前便已然香消玉殒,如今再谈论这些前尘往事还有甚么意思?”祝玉妍抹去眼角的泪水,垂首看他。

石之轩低低叹息道:“若是谈过之后,你心思未变,我石之轩断不会再出现在你视线里。”

祝玉妍默然片晌,容色平静道:“好。”

*******

茶香袅袅,氤氲而上,淡淡的香气渐渐弥散。

石之轩伸手斟了一碗茶递给祝玉妍:“十六年来,这是你我第一次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茗茶。若是当年早知今时情缘难续,我断然不会因区区《战神图册》而离开。我以为这一去不过三五日,孰料竟令你我错失光阴十六载。”

是啊,十六年。

祝玉妍低下头,沉默不语。从穿越至今已有十六年。从当初穿越之时的壮志雄心至今时的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的谋划,她埋葬了阴后所有的爱情,却也将自己十六年的光阴捆绑在一人之上。

穿越女的骄傲让她以为她可以活出个别样的人生,却不料阴后的感情难以控制的影响着她对石之轩的态度,就如边不负说的,即使她练成了天魔大法十八层,断情弃爱却依旧为他画地为牢。

蓦然回首十六载,竟是一场梦境一场空。

而如今石之轩却说,他从未碰过碧秀心,不论真假这又有什么意思呢?需要这一句解释的人早已消失在时光的河流里。

石之轩续道:“十六年前,你我定下终身,然不为祝前辈所喜,彼时我永远都记得妍儿骄傲的宣告,你要打破阴葵派天魔大法非纯阴之身不能突破十八层的禁规,而后便闭关修炼,孰料,就在此时,我得到了《战神图册》的下落,权衡利弊,我终是决定前往探查一番,却不料……这只是一场针对我的算计……”

“慈航静斋……还有萧玉娘……”石之轩双目寒芒如刃,语气里充满嗜血的杀气。

 
  
 前尘
 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天黑了。

几颗零星的星子斑驳的悬挂于天际之上,暗黑的天幕下,稀疏的星光落寞而寂缪。
良久。
“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祝玉妍抬起头,看着明朗的月华如水一般泻下清凌凌的光芒,霎时冰冷彻骨。

命运这东西,谁也无法料到她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祝玉妍觉得,无论是她还是阴后都像是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当年心怀挚爱誓要打破‘非纯阴之体不能练成天魔大法的十八层’阴后又何曾想到这一闭关便是心死魂消的开始?而她一朝穿越,发誓定要堪破前身命运,活个精彩逍遥的人生,谁又料到,却在重蹈覆辙已知的命运?与石之轩恩怨情仇抵死纠缠了十六载?

即使容颜未老,妍丽犹如双十年华,娇俏犹如二八年华,却是心已千苍百孔。

纵使一朝误会明,那逝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而她亦再也寻不回十六年前无忧虑的自己了。

“已经回不去了……”石之轩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水在味蕾弥漫,苦了滋味却也苦了心,“妍儿,可否依旧恨我?”

祝玉妍摇头道:“往日之事孰是孰非,此时再论还有甚么意义?你我皆以蹉跎了十六载的光阴,人生还有多少十六年可以虚度?不若尽将爱恨皆付于一笑中,今日之后,再见亦是陌路。”

“好、好、好!”石之轩微怔,默然半晌却是仰头大笑,眉宇间的阴霾似乎也在这一笑中一扫而空,截然洒脱道,“有缘无份,情深不寿,不若相忘于江湖……”话音未落,已是飘然远去。

祝玉妍看着石之轩离去的背影,月光散落在他的肩头,若霜华清冷,徒余一地的尘埃。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悲哀,悲哀过去却是心跳如鼓,密密麻麻蜂拥而至的痛楚,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心尖上最刺骨的记忆。
痛……

难以抑制的痛……

而后,她仿佛听到了什么闸门轰然炸破的噪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刺入骨髓的疼痛一涌而出……恍惚中耳边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

“此丹名为锁情,服之则锁情锁心,断情而锁开……”

*******

祝玉妍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似乎附身在了一个婴儿的身上,如同婴儿身上的第二人格,她能够感受到婴儿所经历的一切,能够察觉到婴儿所思所想,然而却无法控制这具附身的躯体。

怎么回事?难道她又穿越了?

祝玉妍的心情极为复杂,但不过片刻她就将这念头放开了,仔细的观察起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宫殿式寝殿,朱红色的雕花门窗上刻画着日月星辰,祥云缭绕,图案多样,金雕玉砌,端得好一派贵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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