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神智不清的人,不可能完成这样精准的动作。”
律师赞同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可以为原溪辩护的疑点。
方儒突然开口问道:“原溪体内检测出的毒品是什么?”
“MDMA。”和上次一样。
方儒思索了一会,说道:“服用MDMA一般在3060分钟就会产生药效。原溪,你还记得你是在喝第几杯饮料时感觉异常的?”
一旁的律师奇怪地看了方儒一眼,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谁还记得这些细节?
谁知原溪只是细想了片刻便回道:“我大约喝了11杯饮料,八杯啤酒和三杯可乐。真正感到异常兴奋时,已经喝到了第九杯。”
“那么,还记得哪些饮料是你自己拿的,哪些是同学递给你的?”
“王诚、林木森……”原溪准确地说出了五、六个人的名字,甚至连这几人递饮料的先后顺序都记得一清二楚。律师不由得对原溪刮目相看。原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望向方儒的目光带着几分难以明了的深邃。
这时,原澈将一叠资料递到原溪面前,说道:“认一认,当晚给你们送过饮料的服务生是哪几个?”
原溪翻看了一会,抽出其中几张,回道:“应该就是这四个。”
原澈点点头,心中已有初步推断。根据时间来推测,后面的人基本可以排除,以第九杯饮料为界限,之前一个小时内与原溪所喝的饮料有过接触的人都有嫌疑。
两个小时后,原澈等人离开警局。
律师笑道:“你们真厉害,竟然能问出这么多线索,想必警察都没想过从时间顺序来划定调查范围。”
因为警察的思维角度与他们完全相反,更不知道原溪拥有这样的强记能力。
坐在车上,原澈双手抱胸,一脸沉思。
方儒偷眼看了看,没有打扰他的思绪。这个男人虽然对原溪从来没有好脸色,却对他的性情和能力了然于胸。
方儒一直有些疑惑原澈对原溪和原静的态度,不喜欢也不憎恶,不刻意栽培,也不主动亲近,却总是在他们惹麻烦时出手解决。
与其说他们是亲人,不如说更像一种责任。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你和我一起回原宅。”原澈突然开口道。
“我去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嗯,那就一起回吧。”
两人来到原宅,佣人们将他们迎进别墅。
原澈先带着方儒去书房向原峰打了声招呼。原峰对于方儒的到来表示欢迎,并立刻让人给他安排了客房。
方儒一直在客房待到傍晚时,直到佣人请他去大厅用餐才出来。
原家人基本到齐,除了原泽夫妻、原静之外,原峰的续弦宁珊也到了。
明明是大年三十,餐桌上的气氛却依然沉闷,每个人似乎都是心事重重。
不过多时,宁珊突然呜咽起来。
“呜……原溪,原溪一个人在牢里不知该多难受。”
原峰叹道:“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免得以后再惹是生非。”
“这回又不是他的错,显然是有人想陷害他。”宁珊哽咽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恶毒,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说着,还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原澈一眼。
原澈面无表情,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
原泽露出略带嘲讽的表情,沉默不语。
“行了,今天就别提这些糟心事了,好好过完这个年再说。”
“这个年怎么过?”宁珊哭道,“我一想到原溪还在受苦就吃不下饭。原澈,你为什么不将原溪保释出来?”
语气中带着隐晦的责怪和猜疑。
“你是他妈,你自己不去保释,我费这个心干什么?”原澈冷笑。
原溪在案发时被当场逮捕,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全,检察院没有直接提起公诉就不错了,还想保释?当然,以原家的能力,想要保释他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样做不但会引起媒体的关注,还有可能妨碍案件的调查,无端招人话柄。
宁珊被原澈一句话赌回去,眼中饱含怒意。她要是有这个能力,何至于求他!原峰是一家之主,不可能亲自出面。原泽一直不待见她,原静更是指望不上。她这个原夫人看似光鲜,实际上却没什么地位。
心中愤恨,宁珊搁下筷子,留下一句“我吃不下了”便回房去了。
原峰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不悦。
屋外隐隐传来鞭炮鸣响的声音,夜空闪过绚烂的烟花,与原家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难怪原澈不喜欢待在家里,这里完全没有家的感觉,更像几个陌生人被强行凑在一起。
吃过饭,方儒回房洗了个澡,然后穿着厚实的睡衣坐在阳台上看烟花。
原澈推门而入,望着阳台上那一团,嘴角微微扬起。
“不冷吗?”将他抱入怀中,原澈轻声问道。
“我包得像只熊一样,怎么可能冷?”方儒突然转头问道,“现在几点了?”
原澈看了看手表:“十一点三十五。”
“你不和家人一起守夜吗?”
“他们都没这个习惯。”原澈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么……我们自己玩。”方儒站起身,走到床边,拿出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把……仙女棒。
方儒点燃一根,扬手在空中晃了一下,立刻划出一道漂亮的光影。
原澈看着自己手上这根嗞嗞冒光的仙女棒,吐出两个字:“好傻。”
“傻吗?”方儒点燃一根仙女棒,飞快在空中画出一个猪头,然后指着原澈。
原澈一脸严肃,凶狠地画了一个大“X”。
“哈哈。”方儒又画了个“O”。
原澈便画了一支箭,横插过去。图案似乎有点猥琐,两人却像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苹果、兔子、皇冠、波浪、笑脸……各种造型,千奇百怪。
这时,方儒突然扬手在空中画出一串字形:“IOU。”
原澈的动作顿住,转头静静凝视方儒。
方儒眉眼含笑,眼眸中的光芒比世上任何烟花都美丽。
“再写一次。”
“IOU。”
“再写一次。”
“I……唔……”
原澈如同受到蛊惑一般,靠近他,亲吻他,将他揉进自己怀中。
炽热的吻,交融的呼吸,舌尖的味道,似乎激活了身体每一个细胞。
两人用肢体语言诠释心中的激荡和渴望,在漫天烟花下,拥吻绵。
“别……”方儒拉住原澈伸进他腿间的手,轻声道,“这里是原宅。”
“那又如何?”
“我们的关系还是暂时保密的好。”
“为什么要保密?”他恨不得立刻向众人宣告他对方儒的所有权。
“原家最近麻烦不断,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引发多余的矛盾。”
“哼。”原澈狠狠吻住方儒,抬起他的腿,下身猛地挺ru。
“啊……”方儒痛呼,抓住原澈的肩膀,低斥,“野兽。”
“嗯。”原澈换了位置,开始慢慢抽动。
“唔……”方儒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别忍着。”用力一ting,直没根部。
方儒怒视他,心中后悔刚才不该招惹他。,没事煽什么情?真是自找罪受。
正在激情中,敲门声突然响起,随即传来原泽的声音:“方先生,原澈在你房间吗?”
方儒脸上闪过一抹窘迫,拍了拍原澈,低喝道:“快出去!”
“不要。”原澈依然动个不停。
“唔……”混蛋!
第40章 情人
“原澈;你在里面吗?”原泽的声音再次传来。
“原澈,赶紧出去!”方儒低斥。
“我还没射……”
“管你射没射!”方儒怒。
原澈挤在里面就是不想出来。
方儒扭住他的耳朵旋转90度。
“啊呜……”原澈发出惨烈的狼嚎。
两分钟后;原澈阴恻恻地打开门;将原泽让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么久才开门?”原泽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估计在洗手间。
“刚刚在玩烟花。”原澈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上,脸色不渝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管那个女人的事?她儿子出事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好了,你参合什么?”
原澈轻轻吐出一口烟圈,没有说话。
原泽又道:“我记得当年你对他们是恨之入骨;怎么妈妈过世后你反而关心起他们了?”
“关心?”原澈冷笑一声;“我没那么闲。”
“那到底是为什么?这几年,你一直在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原澈淡淡道:“几年前我没有说,现在更不会说。”
原泽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难以理解道:“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感恩,甚至还当你居心叵测,在暗地里谋算他们。刚才晚饭时,宁珊明显就是那个意思。”
“我心知肚明,这些事情就别提了,该干嘛干嘛。”
“你……”原泽正要再开口,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方儒从里面走出来。
“大少爷,晚上好。”他朝原泽微微颌首。
原泽瞥了他一眼,站起身道:“原澈,话说到这里,你自己掂量一下,别被那几个人给拖累了。”
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方儒跟上几步,送他出门。
原泽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对原澈说道:“明天开始,会有不少商业应酬和新年聚会,你和我一起出席。”
原澈一语不发,像是没听到一般。
原泽对他的冷漠习以为常,余光不经意瞥见方儒脖颈下的吻痕,目光一沉,这才重新打量这个男人。一头柔软的头发,眼眸清澈如水,眼尾微微上翘,五官生得很精致,嘴唇像被涂了唇膏一般饱满润泽,气质如清风明月,一看便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平和的感觉。
他知道方儒是原澈的生活助理,却从没想过他们还会有其他关系。以原澈的性格,一般人根本亲近不了他。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带着暧昧的吻痕以及欢爱后的余韵。
原泽看向方儒的目光逐渐转冷,甚至带着几分鄙夷。
冷哼一声,他拂手而去。
方儒心头不由得一阵紧缩。原泽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下作的东西,满脸不屑。
他早该有这种觉悟,在他决定留在原澈身边时,就注定要面对各方压力和异样的眼光。原澈无论是身份还是财力都远远超过他,在外人眼中,他再优秀也只是原澈见不光的同性情人,而不是作为独立存在的方儒。
“怎么了?”原澈走过来,拦住方儒的腰。
方儒皱了皱鼻子,推道:“一身烟气,赶紧去洗洗。”
“一起洗。”他拉着他就朝浴室走。
“等等,回你自己房间去洗。”
原澈充耳不闻,一把将方儒扛起来。
“原澈!”方儒慌忙喊道,“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吗?难道想把我们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
原澈把方儒放下来,不悦道:“你这么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
“至少不是现在。”方儒语气缓和。
他的顾虑太多,首先心理医生的身份就不能跟原澈明说。在原澈的心理疾病还没有彻底根除之前,身份保密有助于治疗,一旦被揭穿,以他的脾气,必然抗拒和反感,从而导致治疗失败,甚至出现反效果。
原澈臭着一张脸,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别生气。”方儒顺毛道,“乖,我们分房睡几天,等回去再好好犒赏你。”
“犒赏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要吃大餐。龙虾,可乐鸡翅,香煎牛排,花雕鹅肝。”
“行。”
“我还要做爱,把没试过的姿势全部试一遍。”
“……这个再定。”
“你不同意我就不走。”原澈赖在床上,屹然不动。
看他这欠扁的小样,方儒真想直接将他拍飞。
在一番讨教还价之后,两人达成协议,方儒被迫签订了各种丧权辱身的霸王条款。
被赶出房间的原澈也是心情郁悴,各种不爽快。但一想到回家之后的福利,兴致又高昂起来,开始在脑中演练各种高难度动作。由于大脑太过活跃,某人一直睡不着。
凌晨两三点,原澈从床上一跃而起,赤着脚摸黑走到方儒的房间。
身边少了一个人的温度,他难以入眠。一闭眼,原溪的案件,家族的危机,公司的事务……所有没有处理完的事情都不受控制地侵袭他的大脑。唯一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只有方儒的气息。
“方儒……”原澈钻进方儒的被褥,抱住他的腰。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原澈舒服地叹了一声。
“原澈?”方儒迷迷糊糊睁开眼,低声问道,“你怎么跑过来了?”
“睡不着。”原澈将脑袋蹭在方儒的脸边。
方儒沉默了一会,缓缓伸出手,环住他略有些紧绷的身体,感受他一点点的放松、软化。
这个男人,看似坚强,实际上却很寂寞无助。没有值得信任的依托,没有家人的关怀,只有沉重的压力,无论是外部因素的催进,还是他对自己的苛求和精神上的压抑,都让他喘不过气来,就像一只荆棘鸟,没有双腿,只能不停飞翔。
方儒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他提供栖息之所。
“那就在这睡会。”虽然顾虑两人的关系被公开,却无法将这样的他推开。
原澈亲了亲他的唇,满足地闭上了眼。
不过一会,原澈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方儒却睡不着了。一直没有找到原澈心病的真正源头令他有些焦虑。他对原澈再关心再包容,也只是让他更加依赖他,而不是学会自我调整。尽管他多次引导,也没能让他说出他与他母亲的过去,那似乎是他心中不可碰触的禁区。
原澈对他越来越重视,他们的关系也随时会被公开。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一旦被原峰知道,自己恐怕也无法再隐瞒心理医生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被知道真相,实在很难想象事情会变成怎样。
方儒不是没想过提前将身份告之,但以他对原澈的了解,自己的身份绝对会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阻碍。到时候别说治疗,就是正常的相处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原澈,你其实是个性格执拗的傻瓜吧……”
第二天,原澈神清气爽地醒来,然后锲而不舍地骚扰还在熟睡的方儒,又是亲又是摸又是翻滚。
方儒的火气噌噌噌地上涨,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喝道:“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去!”
“做一次再回吧,反正还早。”原澈双眼精亮,活力四射。
“快7点了!”方儒淡淡道,“你再不起来,新年礼物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