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因还是把脸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挨欺负的人是他呢。
顾海艰难地挪了下身体,一股刺痛从尾骨顺着脊柱一路延伸到脑门,拧着眉头忍了好一会儿,才把脸贴到了白洛因的脖颈子上。
“现在你的前边后边都是我一个人的了,我疼点儿也乐意。”
白洛因这才把脸侧过来,直直地看着顾海的双眸。
“昨天晚上,你一点儿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么?”
这句话一下把顾海问住了,到底是说舒服呢还是说不舒服呢?作为一个男人,顾海深深地理解这种亟待受到肯定的心情,如果否认了,弄不好白洛因得难受一阵子。可真要说舒服,把这家伙哄乐了,回头再来一次,他还活不活了?
看到顾海犹豫的目光,白洛因瞬间领会了,原本低落的面孔这会儿显得更加阴郁了。
顾海就是瞧不得白洛因难受,他一难受这边立刻就服软。
“其实有一阵还是挺舒服的。”
白洛因露出一只眼瞄着顾海,闷闷地说:“下次,我一定不这么干了。”
“别!”顾海断然回绝,“没下次了,仅此一回!”
对于这个问题,顾海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事不能让,关键得看适合不适合,不能因为心疼他,就勉强自己承受这种痛苦。做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有一方是痛苦的,这个过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坚信自己上一次是失误了,只要他这段时间不断学习,不断进步,总有一天会让白洛因接受自己的。
当然,这种想法白洛因也有。
只不过现在他暂时抛开了这些念头,昨晚元气大伤,他已经无心去想这些事了,早点儿养好身体才是关键。他费力地支起上身,伸着胳膊去拉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管药,本来想扔了的,幸好当时手下留情,这会儿又派上用场了。
“你干什么?”
顾海看到白洛因掀开了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白洛因也挺尴尬的,“我给你上点儿药吧,这是那个大夫给我开的药,没用完。”
“不用!”顾海倒竖双眉,两只手护着自己的睡裤,语气生硬地说:“我没事,用不着上药!”
“你还觉得丢人啊?我受伤那会儿,还是外人给上的药呢,我不也忍了么?而且那会儿你也在旁边看着,我都没吭一声。你以为我乐意给你上啊?我不是看你行动不便么……”
顾海依旧梗着脖子,“我说没事就没事。”
“把手拿开!”白洛因黑脸了。
等了一会儿,见顾海还不退让,白洛因干脆用强的,直接趴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压着他,一把脱掉他的裤子,扒开就抹药,还好,没自己想象的那种爆炸似的惨景,只不过是肿了,但是肿得也挺厉害,白洛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点儿。
顾海也慢慢放松了,放松之后他敏锐地察觉到,白洛因给自己抹药的时候,也在不停地吸气,好像疼的是他一样。
如果这种体贴的照顾是在他英勇负伤的情况下,而不是现在这种悲哀的境地,他该有多幸福。
白洛因稍稍往下挪了挪,结果一不小心,受伤的小因子撞到了顾海的膝盖骨,疼得他蜷起了身子,不停地咧嘴。
顾海关切地询问:“怎么了?”
白洛因紧蹙着眉毛摆摆手。
顾海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到白洛因手捂着的部位,细想想也猜到大概了。
“把裤子脱了。”
这次换成顾海命令了。
白洛因死活不脱,昨晚雄风大振、乐不思蜀,今儿能让人家瞧笑话么?
“有什么可害臊的?舔都舔过了,还怕我瞅啊?”
顾海说着就下了地,这一阵撕扯的疼痛啊,他都想骂娘了!好不容易挪到了卫生间,用温水泡了一条毛巾,拧干之后往回走,到了卧室门口还歇了歇。
没他这么悲催的了,昨晚被折腾个半死,醒了以后还得伺候别人!
白洛因看到顾海手里的毛巾,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直接滚下床,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
顾海本来就行动不便,这个家伙还到处乱窜。
“你给我回来!”顾海大声训斥。
白洛因也是扶着腰贴着墙壁走,呲牙咧嘴地反抗。
“你别让我逮着你!”顾海拿起皮带诈唬着,“赶紧给我乖乖躺回去!”
白洛因非但不听话,还一个劲地往门口挪,开门的时候用力过猛,身体发飘,差点儿顺着门缝出溜到地上。
顾海急了,大步朝白洛因追过去,结果撕扯到伤口,走路直打晃。
最后在距离白洛因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来,喘了两口粗气,自嘲地问了句,“白洛因,你说咱俩这是折腾啥呢?”
白洛因擦擦额头的汗珠子,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顾海勉强直起身体,咬着牙挺进卫生间,毛巾已经凉了,还得用温水泡一泡。
看到顾海这样,白洛因心里不落忍,乖乖地回了床上。
顾海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温柔地给白洛因擦拭着肿痛的小因子,擦完之后给它涂了一点儿药,白洛因别过脸,整个过程都没低头瞅一眼。
完事之后,顾海用力扯了小因子一下,似怒非怒地对它说:“这就是你做坏事的下场。”
白洛因疼得直薅顾海的头发。
裤子还没穿上,手机就响了。
顾海拿起来一看,李烁打来的。
“哈哈哈……大海,我就在你们家门口,赶紧给哥开门来!”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8首长前来慰问。
到底谁去开?
两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没动。
白洛因刚抹完药,裤子还没穿上,顾海负伤在身,走路像是在受刑。
最后,顾海咬牙挺起上身,“我去吧。”
白洛因按住顾海,“我去,你好好躺着,别动弹。”
“你丫是不是存心要让他们看我笑话?”顾海竖起眉毛,眼神中满是戒备。
白洛因无奈了,“现在我和你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和他们说了实话,岂不是把自个也搭进去了?用你那残破的菊花好好想一想!”
“你……”顾海恨恨地用被子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白洛因扶着腰,表情隐忍地朝门口挪,一小步一小步的,门铃不知道响了多少遍,他才走到门口。深吸了两口气,猛地挺直了腰板,一脸轻松的表情开了门。
“来了?”
周似虎挺惊讶,猛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差点儿把他拍到地上。
“哈哈哈……因子,你在这啊?”
李烁也挺纳闷,前几天顾大少还不允许他们提起这个人呢,怎么这么快又住到一块了?
“大海呢?”李烁问。
白洛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卧室呢。”
“不会还没起床呢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白洛因故意走在后面,等他们把目光转过去,就赶紧弓下腰,呲牙咧嘴好不痛苦。等他们侧头或者回头,白洛因又立刻把腰板挺直,装作一副若无事情的样子。
“大海,你丫够懒的,都几点了还不起?”
李烁说说笑笑的,猛地朝顾海的屁股上给了一下子。
顾海脖子上青筋爆出,嘴里发出艰难的呼吸声,幸好有被子挡着,不然想装都装不下去。
白洛因在一旁笑得特痛苦。
过了好一阵,顾海都没反应,周似虎朝白洛因问:“大海这是怎么了?”
白洛因只能胡扯,“他有一只脚崴了。”
“脚崴了?”李烁一副轻描淡写的表情,“不至于吧?大海以前手臂骨折了都没反应,还和我们一块打球呢,脚崴了还用躺着?”
“就是啊!”周似虎走上前,掀开被窝,拽起顾海的一条腿,大声问:“是这只脚么?”
这么一拽,两条腿之间的最大间隙起码有二尺来长,可以想象顾海所遭受的痛苦。
“不是这只脚?那是这只?”
说罢又抻起另一条腿。
撕裂般的疼痛让顾海忍不住怒吼出声,“你丫的别拽了!”
白洛因在一旁站着,既心疼又想笑,但又觉得这会儿笑太没良心了,于是干脆忍着,忍到最后牙根儿都酸了。
李烁和周似虎见顾海不像是装的,立刻开始蹲在旁边嘘寒问暖。
“大海啊,你平时挺皮实的,怎么崴个脚还闹得这么血活啊?”
“是啊,前阵子不是还冬泳呢么?锻炼那么长时间,怎么越锻炼越怂了?”
“你到底哪只脚崴了啊?我刚才捏了半天,没发现哪个脚腕肿了啊!”
“大海啊,你能不能转过来啊?你脚崴了,也不至于趴着和我们说话吧?”
“对对对,你坐起来,趴着待着不累疼么?”
顾海阴森的面孔转向旁边聒噪的两个人,幽幽地回了一个字,“滚!”
李烁压根没把顾海这话放在心里,推推周似虎,“你扶大海一把,让他坐起来,他脚丫子疼,吃不上劲儿。”
周似虎作势就要上前。
顾海怒喝一声,“都给我滚远点儿,谁敢碰我一下试试!”
这俩人僵了僵,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顾海好像真发火了,难道他膈应咱俩碰他?
“要不这样吧……”李烁一副体谅的表情,“因子,你把大海扶起来。”
白洛因正在旁边瞧热闹呢,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石化了。
“怎么了?”周似虎推了白洛因一把,“麻利儿的啊!他就乐意让你碰。”
这一推,差点儿把白洛因推一个跟头。
“非要让他坐起来啊?”白洛因表情窘迫。
“那当然了,我们瞅他这么趴着忒费劲!”
这要是放在平时,白洛因很可能不搭理他这茬,该干嘛干嘛去了,关键是现在他心虚啊!人越是心虚越要强,越怕别人看出猫腻儿来,所以只能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越是艰难的任务,越要拼尽全力去完成。
老爷们儿就是苦啊!这要是个小丫头,哭哭啼啼也就混过去了。
白洛因走到顾海身边,顾海扭头看着他,白洛因多希望顾海也骂他一句,然后他掉头走人,这屋就没他什么事了。可顾海刚才看见他笑了,这会儿趴得特老实,白洛因要把他扶起来,他没有一丁点儿不乐意,瞧这样还等着白洛因扶呢。
你够狠……白洛因用口型朝顾海比划了一句。
顾海假装没看见,故意放松身子,把全部力量都依附在白洛因的胳膊上。
行,你丫故意整我是吧?那我就把你扶起来,我倒要看看,是我扶你一把难受,还是你坐在床上更难受!
李烁和周似虎在旁边看着,越看越纳闷,扶个人而已,至于这么费劲么?墨迹了好长时间才动手不说,这过程也太艰难了吧?白洛因把两条胳膊插到顾海的臂弯,弓着腰不停地运气,一寸一寸地往上面提,顾海起初是不配合的,但后面发现自己也难受,于是不得不配合。两个人像是两头田间耕作的老黄牛,一个劲地在那呼哧乱喘,到最后脸都憋紫了。
“我觉得,大海病得不轻。”李烁凑到周似虎耳边说。
周似虎表示赞同,“弄不好是粉碎性骨折了。”
“那他怎么不去医院?”
“你忘了,他有病就喜欢扛着,从小就那样。”
顾海终于坐起来了!!
白洛因如释重负地直起腰,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烁和周似虎。
“那个,我们先走了!”
白洛因,“……”
顾海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李烁和周似虎,“不是要我坐起来和你们聊天么?”
“我们瞅你也不太方便,改天吧。”
顾海要不是行动不便,这会儿早就窜下床,一个人狂扇二百个大耳刮子了,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中午,白洛因叫了两份外卖。
一份特素,看着就寡淡;一份特荤,看着就大补。
顾海闻着旁边飘过来的肉香味儿,再看看自个碗里的菠菜粥,忍不住开口问道:“我就吃这些了?”
白洛因嘴边沾着油光回了句,“你别吃油腻的,容易上火。”
那你就别在我面前吃啊,这不是故意馋我么!顾海心里挺不平衡的,“你当初有伤在身的时候,我可是陪着你输了四天的液,什么都没沾。”
“我不能学你。”白洛因用牙齿撕下一大块肉,大口大口嚼着,“你已经垮了,我不能再把自己整垮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啊!”
多么美丽的一个借口。
顾海都快笑哭了。
白洛因看到顾海碗里的东西一点儿都没动,问:“你不想吃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把顾海手里的碗抢了过来,又拿起一旁的勺子,盛了一勺,送到顾海的嘴边。
顾海目光带笑地看着白洛因,故意问:“您这是要干什么?”
白洛因冷冷地瞥了顾海一眼,淡淡说道:“张嘴。”
顾海乖乖地张嘴,入口的清粥立刻变成了珍馐美味。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喂得正起劲儿,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白洛因转过头,看到两道魁梧的身影立在门口。
一边是顾威霆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另一边是身着正装、不苟言笑的警卫员。
手里的粥差点儿扣在床单上。
刚才去门口取外卖的时候,忘了关门了……
四个人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警卫员笑着先开口,“可以进来么?”
顾海淡淡说道:“进来吧。”
顾威霆先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但是目光是关切的,警卫员走在后面,脸上一直带着柔和的微笑。
“小海,首长听说你病了,专门赶回来看你的。”
顾海,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39金贵的小菊花!
顾威霆走到顾海身边,看了看白洛因手里的粥碗,嘴角难得挂上几分笑容,大概是很满意刚才看到的“兄弟情深”的场面。
白洛因把粥碗放在一旁,艰难地站起身,勉强走了几步,站到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好给这对不寻常的父子一个大的相处空间。
“我看看,哪条腿骨折了?”顾威霆作势要掀被子。
顾海赶紧压死被角,一副坚决抗拒的表情。
“我很好,哪都没问题。”
顾威霆的手顿了顿,看向顾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宽慰。
“你这种不畏伤痛的精神我很欣赏,但是有病是要瞧的,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孙,刚才你电话联系的那位军医什么时候到?”
孙警卫看了看表,“快了,不堵车的话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顾威霆浓眉微蹙,“这个点儿、这个路段,哪天不堵车?”
“那……要不派直升机过来接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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