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二了吧?我不戴。”
顾洋硬是把帽子给顾海扣上了,老子没穿女装过来就算便宜你了!我都没嫌丢人你还挑三拣四的!
顾海把全套衣服都换好,戴上墨镜往镜子前一站,几乎和来时的顾洋如出一辙。
“行了吧?”顾海问。
顾洋点点头。
顾海刚要开门,顾洋突然把他叫住了。
“走路的时候把步子压稳一点儿,这是车钥匙,就停在旁边的甬路上。”
顾海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爸如果问起来呢?”
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这会儿还能想起我来。
“你走你的,甭管我了,我自有办法。”
顾海最后给了顾洋一个感激的眼神,推门走了出去。
顾洋站在门口静候了片刻,听着外面的动静。
正如他所预料的,顾海走出去之后,那四个人完全没有反应,因为相似度很高,即便有不像的地方,也被这副墨镜遮盖住了。再加上这一身喧宾夺主的装扮,让人很难去怀疑此人的身份。
顾海顺利开着顾洋的车逃离了。
顾洋给顾威霆发了条信息,“叔,我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来找您。”
然后,换上了顾海的这身衣服,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搜到一根绳子。把犯罪现场清理完毕后,拿着一瓶水和一根绳子钻进了地道里。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1爱情之旅启程。
在地道里蜗居的第一天,顾洋暗暗祈祷顾威霆晚点儿发现自己,这样一来就可以为顾海多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们成功逃离。
等到了第二天,顾洋就有点儿吃不消了,这地道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冷馇…什么的倒能忍受,关键是潮湿,顾洋的皮肤又是敏感型的,十几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出现皮肤瘙痒的情况,顾洋只能频繁地解开绳子抓挠。即便这样,他还是祈祷顾威霆晚一点儿下来,这样顾海能跑得远一点儿。
到了第三天,顾洋就开始骂人了。
顾威霆你这个残暴的法西斯,顾海是你儿子,你儿子已经在地道里待八天了!!足足八天啊,不吃不喝不睡,超人都死了!!你就算要大义灭亲,也得下来瞅瞅你儿子的尸体吧?不能为了省一笔火葬费,就直接把儿子埋在这吧?
顾洋恨恨地拿起瓶子,结果发现没水了。
顾洋的身体早就冻麻了,浑身上下唯一有点儿知觉的地方就是胃,可这唯一的食粮供给还断缺了。
时间每过一分钟,顾洋对顾海的欣赏就提高一个层次,他无法想象顾海在没水的情况下,是怎么熬过这五天的。而且拉上去的时候还能正常行走,真尼玛是个人才!可顾洋又想了,人家顾海能挺过来是有强大的精神动力在支撑,人家遭罪也值了,我又是为了什么?为了维护他俩的爱情?他俩爱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一直持反对态度么?……
可怜的顾洋,遭了三天罪,愣是不知道自个为什么遭罪。
一个小时,我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你不下来救我,我就!!……我就自己爬上去了!
和顾洋一起忍受折磨的人还有孙警卫,这厮天天晚上做噩梦,每天都会梦到顾海在地道里挣扎着求救。一连三天下来,孙警卫的脸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精神上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他的底线彻底崩塌了,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宁可被贬职,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死在自己屋里。
事实上,一个小时前,顾洋就准备爬上去了。可手上和脚上都系着绳子,前两天他开系自如,今儿彻底悲剧了,两只手全僵了,一点儿劲都使不上。也多亏他解不开绳子,拖延了时间,不然前两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孙警卫移开地板钻了进去。
此时顾洋已经挪到地道口了,让孙警卫一阵好找,等孙警卫到了顾洋身边,顾洋猛地一惊,这个人从哪冒出来的?地道口明明没开啊!震惊过后,顾洋被一股大力直接拖到另一个地道口,等他的眼睛接触到光亮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
顾海,老子要和你玩命!!!为什么不告诉我这边还有一个口?你要是说了,我他妈早就上去了!!!
顾洋的脸上沾满了泥土,黑黢黢的,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孙警卫还以为是顾海。
“小海,我记得你下去的时候没被绑着啊?这……怎么被绑上了?”孙警卫作势要去解顾洋身上的绳子,却被他一句话拦住了。
“孙叔,我是顾洋。”
孙警卫的表情瞬间呆滞,再仔细一瞅,还真不是顾海。
“你……你……”
顾洋开口,“快去把我叔叫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不出一分钟,顾威霆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顾洋一看到顾威霆,那一张含冤带屈的面孔,瞬间秒杀窦娥。
“叔,您要给我做主啊!”顾洋晃了晃手脚,故意让顾威霆看到绳子,“那天我来找您,本来是想劝劝顾海,谁想那小子心术不正,把我绑起来塞进了地道里,要不是孙叔及时把我拉上来,我现在都死在地道里了!”
顾威霆听完这句话,脸色简直没法看了,不过再怎么生气,也得先把顾洋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那天走的时候不是还给我发了条信息么?”
顾洋苦笑,“顾海把我的衣服都穿走了,您想想那条信息能是我发的么?”
一副大气磅礴的暴风骤雨图,活生生地刻在了顾威霆的脸上。
两天之前,白洛因和顾海载着满满两车的食品和衣服,在白汉旗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正式踏上了私奔的路程。
白汉旗遥望着两个车影若有所思。
“哎,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他们好还是害了他们……”邹婶一脸忧虑。
白汉旗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瞎试试呗,没准就是好事。”
“瞎试试?”邹婶掐了白汉旗一下,“有你这样当爸的么?把孩子的青春拿来当试验品!万一失败了,谁来赔啊?”
“人生道路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与失败,每一步都是人生阅历。走一段歪路不见得是坏事,同样,一直走正道也不见得是好事。”
“好像还挺有理似的……”邹婶拿眼睛斜着白汉旗。
白汉旗嘿嘿笑了笑,“本来就是嘛,年轻人出去闯荡闯荡不是坏事,谁这一辈子不做得做两件荒唐事啊!像我这么老实的人,年轻时候还有过那么一两次创举呢。”
“啥创举?”邹婶问。
“当初我爸妈全都不同意我娶姜圆,可我就敢坚持自个的意愿。他们也是百般阻挠,甚至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都没妥协。我们自己的爱情,凭啥要让别人做决定?!!”白汉旗一脸自豪的表情。
“后来呢?”邹婶故意问。
白汉旗塌下肩膀,“后来就离婚了呗……”
“这不完了么?”邹婶气结,“那你还让他俩走!”
“话又说回来,假如当初我没和姜圆离婚,我还能二婚么?我还能遇到你么?”
邹婶,“……”
白汉旗越发得意,“所以说,凡事都有利弊,关键是你什么时候去衡量他。我这人就信命,我觉得人这一辈子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到了这个时段就该遇上那么个人,就该有那么个劫,你躲也躲不掉……”
邹婶叹了口气,“可惜了,因子班主任昨天还打电话过来,说因子各科竞赛成绩都挺好,学校考虑将他列为保送生,还说让因子赶紧回学校落实这个事。”
“啊?”白汉旗脸色一变,“啥时候的事?你咋没早点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前儿晚上和你说的,你还嗯了呢。”
白汉旗一拍脑门,“完了,我那会儿肯定睡着了。”
邹婶试探性地问:“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白汉旗尴尬地笑笑,继续维护他那副哲人父亲的英明形象,“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哪能说改就改!”
邹婶点点头,“那咱回去吧。”
白汉旗转身往回走,憋了一阵没憋住,忍不住打听了一句,“那老师有没有说是保送到哪个学校啊?”
邹婶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像是清华吧,反正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白汉旗一个急转身,笨拙的双腿狂奔了几大步,大声疾呼:“儿子啊,我的状元儿子啊……”
邹婶紧跑两步把白汉旗拽住了,气急败坏地说:“这会儿还追什么啊?早就没影了!”
白汉旗一副懊恼的表情。
邹婶叹了口气,拽了白汉旗一把,“行了,认命吧,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你追不上了。”
白汉旗咬牙切齿,“老天爷真不是东西!”
俩人分别驾驶一辆车行驶在路上,没有逃跑中的狼狈和远离亲人的恐惧,一切都是新鲜和多彩的。也许是前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承受了过多的压力,突然发现活着就是美好的。与其把自己圈在一个牢笼里害人害己,还不如逃出来享受着自由奔放的快乐。
在俩人的脑海里,这就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段旅行,趁着还年轻,何不疯狂一把呢!
开到荒郊野岭,两辆车缓缓停下。
“你要解手么?”顾海问。
白洛因点点头。
顾海露齿一笑,“那咱俩一起吧。”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离我远一点儿。”
顾海不依,直接把大鸟掏了出来。
白洛因把顾海的身体转了过去,俩人来个背靠背式。
“不行!”顾海叫唤一声,赶紧把身体转了回去,“那边顶风,你想让我尿一身啊?”
白洛因乐得肩膀直抖。
很久没看到白洛因笑了,顾海收不回目光了,眼睛朝他脸上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朝上面瞟一眼,朝下面瞟一眼……
白洛因清了清嗓子,“嘿,哥们儿,你尿手上了。”
顾海赶紧朝下面瞅了两眼。
“哪啊?我手是干的。”
白洛因但笑不语。
顾海心知上当,等白洛因提裤子的时候,故意在他的屁股蛋儿上调戏了两把。
解决完毕,爱干净的白洛因拿出矿泉水瓶,给顾海倒水洗手。
“多浪费啊!”
自打顾海从地道里出来,他就养成了节约用水的好习惯。
洗完手,两个人靠在汽车上抽了会儿烟。
顾海问:“你认识路么?”
白洛因摇摇头,“哪都不认识,第一次出来。”
“你别告诉我,你都没出过北京?”
“你这话要是头俩月问,我还真会这么告诉你,不凑巧的是,前阵子刚去了趟天津。”
“去天津?”顾海对这毫无印象,“你去天津干什么?”
“和尤其一块回去的。”
一股酸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顾海掸了掸烟头,调侃道,“你还和他一起私奔过呢?”
白洛因沉下脸,幽幽地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车开回去?”
顾海笑着朝白洛因的下巴上咬了一口,烟味儿顺着下巴闯入鼻息,和野草野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生性放浪的不羁感。
“快点儿做个决定,我们第一站去哪?”顾海问。
白洛因挺为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顾海沉思了片刻,“这样吧,我有个招儿。”
白洛因眼睁睁地看着顾海脱了鞋,扔到空中,鞋子落地指向西边。
“得,那咱就往那边开。”
白洛因,“……”
第一卷:悸动青春 192找个地方落脚。
车子开在半路,白洛因打电话朝顾海问:“如果我们一直朝西开,是不是就看不到海了?”
“也不一定,如果我们一直开,最后开到西欧,也能看见海。”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如果我说我想去一个有海的城市呢?”
顾海一直没回应,某一刻突然来个急刹车,白洛因差点儿和他追尾。
然后,顾海下车,怒气冲冲地走到白洛因的车门前。
“出来!”顾海敲了敲车窗。
白洛因把车门打开,刚一走出去,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压笼罩了。顾海双手支在白洛因脑袋的两侧,犀利炽烈的目光直直射到白洛因的脸上,“刚才怎么不说?”
白洛因一副懊恼的表情,“刚才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没想起来就完了么?”顾海厉声训道,“咱们都朝西开了三百多里了你才吱声,你知道三百多里要烧多少油么?你知道那些油够咱们吃几顿早点的么?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照你这么浪费,咱们用不了十天就得回去!”
白洛因不吭声,眼睛四十五度斜下角盯着顾海裤子上的拉链。
“我说你呢!你听着没?”
顾海又把白洛因的头扬了起来,一副牛哄哄的表情威吓着他。
白洛因憋着笑憋到内伤。
顾海又拿腔作势地吼了一句,“别给我嘻嘻哈哈的,正经点儿!”
白洛因直接笑出声来,顾海也被气笑了,伸手刚要打,白洛因迅速逃跑,顾海在后面追。白洛因绕着车跑,顾海就绕着车追,最后顾海发现这样他永远追不上白洛因,于是直接从车顶上翻了过去,一把将白洛因搂在怀里。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顾海宠溺地抱怨着,“咱都开了这么远了,再原路返回,多冤啊!”
“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回去,还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啊?再说了,走另一条路不是又得绕远么?”
白洛因犹豫了片刻,神色黯然地说:“要不就算了,咱们还是继续朝西开吧。”
顾海恨恨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手猛地一拍车门。
“算啦,还是往东吧!”
白洛因露出胜利的笑容。
俩人坐进了同一辆车,打算吃点儿东西再走。后备箱里塞的全都是吃的,俩人一人提了一大袋,坐到前面胡吃海塞。
顾海拿出一盒奶,插上管刚要喝,被白洛因抢过去塞进了嘴里。
“你瞧瞧你懒劲儿的,喝奶还得我给你插管。”
说罢刚要再拿出一盒来,就被白洛因阻止了,白洛因转过身,从身后的电热杯里拿出一盒捂热的奶递给顾海。
“喝这个。”
顾海神色微滞,没有接过来。
白洛因直接塞到了他手里,“你饿了那么多天,最好别喝凉的。”
顾海的心就像手里的这盒奶一样,热得发烫。
“你什么时候给我捂的?”
“没一会儿,就在咱们下车前不久,尝尝够热不?”
顾海插上管喝了一口,直觉得他喝得不是牛奶,是感动。于是把白洛因的脑袋揽了过来,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白洛因的嘴边沾满了“感动”……
吃过晚饭,两个人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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