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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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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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寅松笑道:“还好只是两亩,抗一抗也能行。”
薛老爹又想了一圈才咬咬牙下定决心:“还是买牛崽吧,我看那小牛犊子挺好,价格也便宜。”一边说着抬脚往街里走,脚下不停直奔一个中年男人而去。
那男人倒也爽快,价格一说定收了钱便走。薛老爹喜气洋洋的牵了牛往铁匠铺子准备打烙印。

薛寅松回家看了一趟,又和秀才交代几句这才放心往铁匠铺走来。牛刚打完烙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的皮肉味,薛寅松闻着有点恶心,走开几步付了钱招呼老爹牵牛走人,今天得回陈家村,争取明天把剩下的一亩半地全部收完。
走在路上薛寅松想想道:“爹,有没有什么法子,让麦粒里面湿,表面摸起来干。”
老爹扫了他一眼,有些提防:“你要干嘛?”
薛寅松也不掩饰,大哧哧的说道:“准备使坏,那帮米商想给我来一下,我准备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
薛老爹走了几步道:“法子倒是有,有一年下大雨,我收了稻米连夜烘干,到后半夜人困了,胡乱烘了个八分就偷懒睡觉,当时摸着还干手,结果过了半个月稻米全部发了芽。”
薛寅松嘿嘿一笑:“好主意,就这一招够那几个喝一壶的。”
薛老爹摇头:“好好的开店铺不行么?干什么整些歪门邪道,这可是伤天害理。”
薛寅松哼了一声:“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两人回到家,赶巧扎斤去山脚猎了只兔子回来,晚上热热闹闹吃了晚饭,各自睡下不提。
因为这次任务是一亩半菜地,薛老爹数着时辰便起来,当然少不得招呼儿子。薛寅松痛苦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勉强跟着爬起来。
环姨给他们做了点兔子汤泡饭,又一人给灌了个水囊,薛寅松呼哧呼哧吃了两大碗才缓过神,去墙角拿了刀拉车去地头。
起来得太早,空气里还弥漫着冷冷的雾气,薛寅松走进地头,把火把往田坎边一插嘟囔道:“这种田人的命就是苦,别看收获时挺高兴,卖完东西再买点生活用品,得,又回到解放前了。”
薛老爹不明白什么解放:“那你想干啥?”
“当掌柜,我休息,伙计赚钱。”
薛老爹哼了一声,训斥他道:“人家说士农工商,你有这本事么?别以为在村里折腾个小店就叫会做生意了,你还早着呢,我看你过半年准得垂头丧气的回来蹭饭。”
薛寅松怪叫一声道:“敢情你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啊?
薛老爹没搭理他,动手开始割菜:“我还是好好把这两亩地给你拾掇拾掇好,等你以后回来也有个后路,这年轻人啊,心野着呢,不出去撞得鼻青脸肿的,是认不清自己的。”
薛寅松虽然不爱听这话,却也明白老父亲对自己的爱护,哼了一下便没吭声,蹲下开始收菜。

两父子弯腰干了一个多时辰,薛老爹站起来甩甩有些麻木的腿道:“人老了不经折腾,这么一会就腿麻了。”正自嘲着,远处扎斤快步走来,笑道:“你们怎得也不叫我,我这一睡就睡到现在。”
薛寅松抬头看看天,笑道:“这不还早么,你年轻睡不够,让你多睡会还不好?”
扎斤豪迈的一摆手,挽了裤腿就跳下田坎:“这觉嘛,哪时候都能睡,还是收菜重要。薛大哥,我这想在村里留几天,这次就不跟你们去城里了。”
薛寅松点头道:“恩,那你就留下吧,只是这村里生活枯燥,要是无聊的,就自己来城里找我,认得路了吧?”
扎斤点头,垂下头认真的帮着捆菜。

这一亩半地的菜可真不少,虽然是菜秧也收了整整两大车的量,薛寅松不想分两次拖,便去英子家借了板车,前后两车连着一起拉。
他家的小牛才六个月,要说拉这两车也稍微有点勉强,薛老爹心疼牛忙说分两次算了,薛寅松却不干,这菜都离了土,明天卖相就差,今天怎么都得拉到城里。
薛老爹先拿水把菜都浇了个透,然后找了两张草席给盖上,自己牵着牛在前面走,让儿子在后面帮着推。
这一路只要出了村还算平坦,两人一牛就这么慢慢走着,总算在中午后赶到了县城。

小伙计开门一见他们,忙跑上来笑道:“你们可算来了,这一上午多少人来咱家打听这菜,我按你吩咐说了,午饭后开始卖。”
薛寅松点点头,和伙计老爹一起把菜卸到房里,这才坐下来休息,刚喝了一口水,一个大娘已经笑着来了:“伙计,你家的菜来了没?”
小伙计忙跳起来招呼,麻利的给称了,薛寅松问他:“你吃了午饭没?”
小伙计摇头:“我这一上午都没离开,不是你说让我少去后院的么?”
薛寅松道:“饭点可以去,不是饭点少去,那行,爹,你去弄点饭,好了叫我们。”薛老爹点点头自去后院忙,小伙计倒有点眼水,去打了盆水,把有点蔫的菜拿出来泡上。
薛寅松看看一屋的菜心里盘算着能回来多少钱,想想觉得一上午的折腾也挺值的,喝了两口水再擦满头的汗。

这天的嫩菜尖并不常见,因为嫩尖长大就是一颗菜,现在卖肯定不合算,可嫩菜尖水灵灵的,吃着又嫩又爽口,十分的受用,因此昨天一开始卖就火了,好多人打听。
小伙计一上午招呼了几十拨人,心下有些得意,总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那大娘一走,这吃完饭的人陆续开始上门,因为嫩尖也放不得,普通的人也就买个一把两把的,薛寅松卖的价格也不算贵,大家也都算满意。
不过两个多时辰就把菜卖了一大半,薛寅松看看人渐渐少起来,便由着伙计一个人招呼,自己退到后院来。
薛老爹正在喂牛,见了他道:“我得走了,明天开始打垄关水,你早点回来。”
薛寅松点头:“我明天一早回来,中午前就能到,你今天好好睡一觉,不急那一时。”
薛老爹一瞪眼:“不急?村里人都灌好水了,没剩几家了。”
薛寅松笑道:“不是还有几天才芒种么,别急,咱家的稻子是提前育上的,肯定比他们早。”薛老爹看牛吃得差不多,这才牵了牛哼着小曲回家。

晚上的青菜就是自家里的出产的嫩菜尖,小秀才夹了一口子赞不绝口:“好菜,入口化渣脆嫩爽口,这是哪里买的?”
薛寅松笑道:“家里自己种的,今天刚收来卖,好吃你就多吃点,我留了两把明天让伙计炒给你吃。”
小秀才一愣:“你明天又不在?”
薛寅松心里大甜:“想我了?”
小秀才木着一张脸:“我想把书桌移一移,天暖和了,想移到窗前看书。”
薛寅松气得拧了把他的脸:“你说句好听的不行么,我晚上给你移就是了!”
小秀才笑眯眯的点头,又夹了一口菜。


98

98、借宿者 。。。 
 
 
裴远奇听了只默默的看向他,好一会才道:“干爹一路小心,早去早回。”薛寅松心道只有这孩子才最乖,只听旁边长辉也大声学道:“薛叔叔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薛寅松笑眯眯的点头,又招呼几个人吃菜:“我这一走时间要长点,可能要十天,你们在家都乖些,不要惹是生非。”
小秀才一愣:“走那么久?”
“恩,这次回去得插秧,两亩地怎么也要3、4天,还得灌水田,而且得定牛棚。”
小秀才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低头刨了口饭道:“这伙计做饭不好吃。”薛寅松笑道:“你们都乖点,等我回来给你们带些野味来。”
长辉最是拥护,忙高呼道:“薛叔叔最好了!”

薛寅松天不亮就启程往家赶,家里有了牛,这翻地也轻松多了,两天就应该能耕完地灌水,还得把冬天埋的肥坑刨出来,唉,这大把大把做不完的农事真是烦,有时候看看天好想出个门都不成,家里的牲口一天三顿总是要吃的,饿着一顿就能给你掉二两肉。
薛寅松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陈家村赶,两天关水,三天插秧,再来两天定牛棚,最快7天就能做完,搭上回去的半天时间,最早8天就能回县城,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恩恩,也许偶尔这么别一别也是有利的……
“大哥,七里铺是这条路么?”
薛寅松回过神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年纪大约十八九的年轻女子正满脸焦急的问路:“往前走有个七铺村,没听过七里铺。”
那女子一愣,骇得眼睛都直了,一叠声的问道:“没有?怎么会没有,我大前天问路时,有个大叔分明就说富春县城南三十里。”
薛寅松摇头:“城南三十里是七铺村。”说完抬脚就往前走,他一向不爱管闲事,直觉眼前这年轻女子就是个麻烦。
那女子踉踉跄跄退开几步往路边的石头坐下去,薛寅松昙花一现的同情心跳出来,转头道:“这一路过去有些偏僻,你还是回城雇个车吧,否则走得天黑了也到不了七铺村。”
那女子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听进去了没,只是茫然的看向他点头,薛寅松也懒得理会快步赶路。

他到陈家村时还算早午,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薛老爹见他来了,把簸箕里最后一点余料倒进牛槽里道:“一会下午去,这牛还小,只能耕一趟歇一趟,中间的得我俩自己补。”
薛寅松心里不以为然,但也只得答应道:“好,你说了算。”说着走到水缸边舀了瓢凉水来喝,薛老爹见状劝道:“灶台上有热水,又去喝那生水做什么。”
薛寅松早晨急走热的一身汗,闻言笑道:“这都热成这样,还怎么喝热水。”
薛老爹摇头:“你们这些年轻娃子啊,就是贪图凉快,喝冷水穿短褂,以后老了就知道肚子痛腰痛。”
薛寅松不是不相信,只是仗着自己年轻,嘿嘿的笑着继续喝水。

中午吃过饭,春日暖阳晒得人想打瞌睡,薛寅松勉强提了精神去抓了犁和锄头,吭哧吭哧跟在牛后面走。
小牛一进地就想撒欢跑,毕竟还算是少年儿童心性还小,薛老爹看得眉开眼笑,放了它野跑了好一阵才去牵缰绳:“上犁,两行一换,争取今天耕完半亩。”
薛寅松看老爹给牛套好,扶住犁架道:“行了,走吧!”
小牛还没成年,每两行就得休息一会,薛家父子自己再拉两行,速度慢得多,这一下午也不过犁完半亩,但到底比人耕轻松多了,薛老爹很是满意。
薛寅松几锄头挖开了水渠,只见一股清凉的河水潺潺流进田里,这放水至少要一个多时辰,薛老爹这才坐下来休息,点了袋旱烟。
“爹,屯米怎么可以防止发霉?”
薛老爹闻言道:“屯米就怕潮,咱们普通的人打米,一般不会去胚芽,有了胚芽一遇潮就得发芽,就算是脱了壳也不行,一定得干燥,得把防水防潮做好。”
薛寅松皱眉想了会道:“防地潮倒是可以架空,如果空气里带了水汽可该如何是好?”
薛老爹道:“一般遇上黄梅雨,库房里都得烤个炭盆,屋角也得堆石灰,这花费可是大的。”
薛寅松更是皱眉,为了稳定价格少不得囤货,如果囤货成本那么高,先别说库房,就是那炭盆和石灰都是不小的开支,又问道:“以往秋收前,米价会高几成?”
薛老爹想了想,磕了磕烟锅巴:“12成,但那是咱们北方的行情,这陈家村有可能不一样。”
北方虽然出米,但是爱吃面,所以米价上下浮动对他们的影响还不算大,薛寅松抬头看向远方,陈家村地处中南,却是以米为主,米价如果波动一成影响都很剧烈。
看来,这卖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薛寅松呼了口气问道:“这稻子一下种,问题应该不大了,爹,你想回老家去不?”
薛老爹一愣:“咋了?”
薛寅松笑道:“就回去看看呗,你和环姨一起回去看看吧,顺便给爷爷奶奶上个香。
薛老爹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啊……”
休息了一阵,那水渐渐淹了地表,薛寅松又压上土封道:“今天就先弄这一小块吧,明天争取一天把大田耕了。”
薛老爹心痛牛,但播种就在这几日,却是万万拖不得的,只得一咬牙道:“好,回去给它弄点精料吃,这才有力气。”

两人回了家,环姨正在灶房做饭,见他们回来忙笑着招呼,先端上来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
薛老爹打水洗了手,先喝了一小口,滋流一声砸砸嘴眯着眼:“这辈子不指望别的了,能每天二两小酒喝着就行。”
环姨听了,从灶房里伸头笑着骂道:“美不死你,这酒是招待人家扎斤的。”扎斤忙笑道:“我喝不喝都行,环姨不用跟我客气。”
薛寅松其实并不爱喝酒,这农家的烈酒又割喉又辣口,不过今天累了半天,稍微喝点能去乏,便也倒了一小杯道:“我也来点,喝了舒筋活血,免得明天腰酸背痛。”
四个人热热闹闹吃了晚饭,便坐在后院里歇着,石桌上昏黄的油灯随着风摇曳,薛寅松突然有些沉醉,恍惚间想起自己小时候,低声问道:“爹,你还记得那年中秋么,我们也是在院子里这么坐着,你用一罐獾油给我换了几块月饼吃。”
薛老爹听了一愣,仿佛忆起旧事唏嘘不已,好一会才道:“月饼好吃么?”
薛寅松砸砸嘴:“很好吃,我还记得那枣泥馅的,又甜又软。”
薛老爹笑了,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感叹道:“那是你三岁的时候吧?还有印象啊?我都快记不得了。”
薛寅松心道那是我穿来的第一个中秋节,怎么会不记得?嘴里却道:“以后再也没吃到那么好吃的月饼了。”
薛老爹来了兴趣:“等下次回去再买,那是村头冯家老头做的,那老头一手的好手艺,听说以前是在大官家做糕点的,不知怎么被辞掉了。”
薛寅松想了想笑道:“好。”

一家人坐了会也乏,环姨早烧了锅热水,先让扎斤洗了,这才来招呼这爷儿俩。薛寅松刚站起来,只听前院有个人急咚咚的敲门,环姨把木盆往石桌上一放:“快洗吧,我去开门。”
薛寅松让老爹先洗,然后又去打了新的热水自己洗,只听前院女人的声音说了几句,哐当一声反闩了门。
“环姨,是什么人啊?”薛寅松笑着问道,一边眯着眼睛烫脚。
环姨领着个人走进来:“是个大妹子,来投亲的不想找了一圈没找着,来我家住一宿。”
薛寅松一睁眼,只见那女子眼熟得很:“是你?”
那女子本来有些局促的放不开手脚,一抬眼看清楚了薛寅松,鼻子一吸倒哭出来了:“是你……怎么又是你……你这倒霉的。”
薛寅松怒了:“喂!你说话注意点,我惹你了么?我还好心给你指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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