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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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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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寅松无奈,只得好声劝道:“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跟着我干嘛,我是有正事。”
锁子道:“你要上山吧?那我给你带路,这条路我爹带我走过,你不带我根本就找不着路。”
薛寅松踌躇片刻道:“你带我上去指了路就回家,山上太危险,你还小不能去。”
锁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别把我当小孩儿哄,我爹现在还夸我厉害呢,上次上山猎的几个兔子里,有一半都是我的功劳。”
薛寅松不肯松口:“你要不答应咱们就别上山了,都回家睡觉去。”锁子当然不肯,好一会才愤愤的答应:“算你赢了,走吧!”说着领着他朝后面走去,穿过一户人家的房子来到一条小溪水前。
锁子把鞋子脱了提在手里道:“先从这里上去,走半里地能插到横沟壑。”薛寅松依样也脱了鞋提在手里跟着走,这小子倒真知道路,一路还能指点他在哪里落脚哪里避开尖利的石头。

两人提着鞋走了一会,随着树林越来越茂密薛寅松已经不大能看得清路,锁子从旁边的树枝上折了些小枝桠用火镰子点了道:“大火把不敢点,就点着小枝条照个路,一根烧了再点另外的,剩的树枝一定得丢在水里冲走。”
薛寅松接过一只来,小指粗的树枝能发出很小一团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两人借着这些许小火光,紧赶慢赶到了横沟壑。
穿好鞋锁子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愉快的问道:“老人家,还能走罢?那咱们后面就不歇息啦。”
薛寅松最后翻那几块大石头着实喘了几口粗气,闻言也不生气,皮厚的答道:“不歇就不歇,你小子也别高兴,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锁子嘿嘿轻笑两声问道:“你想吃野鸡还是兔子?野鸡得上神仙指,兔子就得去长斜坡了。”
薛寅松笑道:“不错嘛,连这都研究透了,好,我便考考你,去狐仙祠怎么走?”
锁子顿时失去笑容:“你去狐仙祠干什么?”
薛寅松借着火光见他有些讶异的表情,轻松的答道:“去拜狐大仙。”
锁子皱眉道:“你是不是也听说了狐仙祠闹鬼的事?那地方诡秘得很,还是不要去的好。”
薛寅松来了精神,追问道:“你知道些什么,说说。”
“我听得不多,只是村里有些人说狐仙祠后面那片山坳里有怪声,就像是人死前的哀嚎,还有人摸进去结果昏倒了,醒来的时候被丢在狐仙祠前,现在我们都不往那边去。”
薛寅松笑道:“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上去看看。”锁子却不肯,踌躇片刻才下定决心道:“我和你一道去,如果遇上什么总还算有个帮手。”
薛寅松本想让他回去,但转念一想没了他自己少不得要走弯路,只得让他跟着一路摸向狐仙祠。

狐仙祠是以前遗留下来的狐狸精庙,只有妾侍、通房丫头一类的人才来拜祭,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见到庙门,锁子累得往路边的石头上一滚:“走不动了,歇一歇吧。”
他们这一路连续走了接近四个小时,又全是爬坡上坎的陡路,薛寅松也累得够呛,跟着往旁边一坐:“休息一会,喝点水。”
四周非常寂静,连半声鸟鸣也没有,除了阵阵的微风吹得树冠发出沙沙的声响外,再没有第二种声音。薛寅松喝了一口水正想说话,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股似哭似悲的声音,时而呜咽时而哀嚎。
锁子惊得寒毛都竖起来,连忙用手肘撞了撞薛寅松示意他仔细听,薛寅松屏住呼吸凝神分辩,还没说话突然又爆发出第二股惨叫声,这绝对不是割破手或砸到手指的惨叫,而是真正撕心裂肺的疼痛呐喊,那声音沉闷压抑的传来,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染上了血腥。
锁子到底有些害怕,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咱们回去吧,这狐仙祠有些古怪,你想想那些女人不拜观音菩萨和玉皇大帝,专来这深山拜狐大仙就说明这庙里有问题。”
薛寅松凝神听了会道:“离着不远了,应该就在后面的山坳里,我去看看就回来,你在这里别乱跑。”锁子劝不住,只得答应道:“那你快些回来,我等你半时辰,你要不回来我可不管你了,要是被我爹发现我半夜上山,少不得屁股开花,我们要在天亮前赶回去。”
“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先回去,放心吧,我会在天亮前赶回去的。”薛寅松保证道,拿起竹筒又喝了两口水,一抹嘴巴倏一声异常灵巧的钻进了树林。
作者有话要说:吾心甚慰……



、新路线

薛寅松小时候没少跑山上来玩,对村后这片山熟得不能再熟,靠着树林间投下来的斑驳月光很快辨清了方向,小跑着往谷里靠近。
狐仙祠后面的凹地叫斜阳谷,是附近山地里最大的一个山谷,要说藏人的话至少能容纳上万人,他心里隐隐有些别的想法,强烈的驱使他想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那几声哀嚎很快停止,薛寅松摸到谷边突然绷紧了神经,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后背被人辍上了般,一举一动都被监视掌控。
薛寅松转头看了几次都没见着人影,壮着胆子大声问道:“哪位朋友在后面,请出来一叙。”他连着说了几遍,可四周除了偶尔的风吹树叶再没有别的声音。
静候片刻薛寅松有些吃不准,故意说道:“既然大侠不愿意现身就算了,不过咱们萍水相逢并无恩仇,请勿要再尾随。”
依旧没有任何回音,薛寅松懒得多想,爬起来就要往山谷里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叹息道:“我不过是个冤死错往的鬼罢了,你,怕鬼么?”
薛寅松大声笑道:“正是听过此间闹鬼才来一探究竟,今日能撞见还真是有缘分。”
“看来你胆子挺大么?”
“一般般的大。”
声音的主人没料到这么痞的回答,好一会才口气柔和的说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何苦将性命丢在这荒山野地,早些下山回家吧。”
薛寅松笑道:“来,就是因为不怕,若是怕的话就不来了。”
那声音一窒,冷冷的哼道:“是么,那便让我看看你的胆有多大!”
薛寅松眼前一花脑后巨疼顿时晕倒在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还没清醒只觉得脸上一冷,却是连头带身被人泼了一顿凉水,他呻吟一声,伸手摸摸脑后一个大包,定睛一看却是锁子那张焦急的脸:“你干什么……”
锁子见他说话,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你可算是醒了,还能走路不?咱们赶紧下山吧。”
薛寅松觉得还有点头晕,勉强爬起来坐好:“怎么是你,我是被人敲晕了么?”
锁子皱眉:“被人?这附近没有人啊,你是看错了?”薛寅松摇头道:“我虽没看清楚,但却可以肯定是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锁子答道:“刚才那边树林里有点声响,我以为你回来了,结果发现你昏倒在树林里,这才把你拖过来弄醒。”
薛寅松抹了一把脸看看衣襟都湿了个透,站起来道:“走吧,咱们下山。”锁子忙跟在后头一叠声的追问:“你看到什么了?看到鬼神狐仙没?还是僵尸或牛头马面?”
薛寅松失笑:“看到你个大头鬼,赶紧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锁子不情愿的跟在后面,嘀咕着他不够义气,薛寅松没心情和他打闹,心里一直在盘算着那个声音说的话,此人虽然身份不明,但绝对是人,可到底是什么人呢?

两人一路无话只顾着赶路,终于在天亮时分赶回了村,薛寅松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和锁子两个倒头睡觉。
还没睡迷糊薛老爹便进来敲门,又赶两人去穿衣洗脸准备上山。
乡下人祭祀虽然不讲究,但也不能先吃饭,薛寅松和锁子这跑了一晚早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没走上山肚子便开始咕噜咕噜的叫。
一行人先祭拜了外公外婆,薛老爹又领着家人再去拜爷爷奶奶然后是自己早死的前妻。
环姨自从来到田坝村一直显得很安静甚至沉闷,薛寅松以为她不自在,特地落后两步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家的人都挺好,他们都会喜欢你的。”环姨抬眼看了他两眼,好一会才转过眼睛轻轻点了点头。五座坟墓拜完已经是早午时分,一行人坐在缓坡就着祭拜用的冷肉和果子开始用餐。
聊天的内容无非家长里短,主要还是围绕着田坝村不甚光明的未来,舅舅甚至打听陈家村的情况,似乎也有搬家的打算。
薛老爹连连摆手道:“陈家村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山穷水贫连地都比咱村的差,而且租客多,若是置办不了田地还真难办。”
舅舅被这话打击了,好一会才闷头啃了口馒头道:“天下不太平,人难有活头啊。”
薛寅松笑道:“田坝村也不错吧,就是这两年遭了灾,以后就好了。”舅舅摇头道:“以后也艰难,你们还不知道吧,咱村边这条河只怕要常常水灾咯,所以我才想搬个地方。”
薛老爹忙问道:“咋的了?”
“还不是河运给闹的,咱村门口这条河是浦阳河的支流,自古以来一直合流东归到富春江,自从富春江的河运告急以来,怀州河督便另辟新河让浦阳河改道。”薛老爹平素也是个不问政事,这一说到种田外的事就是两眼翻白,愣愣的问了句:“为什么要改道?”
舅舅叹了口气道:“蒲阳河泥沙太多,年年带下的几百万吨泥沙淤积在富春江里,威胁了河运。如今改道后的新河太狭窄,还不到原河口的一半宽,若是发大水肯定会决堤溃坝。”
薛老爹急了:“当官的就没人管管?”
“管?可怎么管?富春江是东南河运的要道,听说河督大人上书说了,每年清理富春江的淤泥要120万两白银,而改道后用于决堤后的抚恤银子每年只需要三十万两,这一来二去的,你说皇帝老儿能不愿意改道?”
薛老爹瞪直了眼,好一会才道:“富春江那啥……就那么金贵?咱赵州这么大的州县能有不少人吧,也没人能出来管管?”
舅舅喝口水继续道:“你不知道吧,听说东南向的米、盐、铁、油等,都是从富春江一路北上到大运河,再从大运河到京城,所以富春江是万万不能出事的,那自然就该咱赵州的倒霉咯。”
薛寅松突然问道:“富春县莫非和富春江很近?”
舅舅看怪物似的看他:“你这两父子可真是对盘,都是不管世事的——那富春县就在富春江的南面,县城里有条小支流叫阳江,旁边还有条宽水河,是不?”
薛寅松只好闭嘴,他从来不爱关心八卦,猛然有天发现八卦还是很有实际用处的,那可真是各种打击。薛老爹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富春江,只嘀咕道:“没听说旁边有个什么大江大河啊。”
舅舅笑道:“你们来的路上肯定过了一条大江水,那就是富春江,我早年倒也走过几个地方,对这附近的县市还算熟悉。”
这么一说薛寅松倒记起舅舅年轻时当过货郎,忙虚心问道:“舅舅既然游历多,那侄儿便考考你,从富春县到德阳县,有什么路又好走又平坦?”
舅舅想想笑道:“这还真考不住我,富春到德阳大路只有一条,多山且陡峭,自然是不好走的。若是考虑走水路,我倒有个好建议,从宽水河出发进入富春江,到南孟下船再沿蒲阳河西进到德阳县城,虽然路程是绕了有十日,但是水路省脚力,从南孟到德阳又是平路,相对来说却好走许多。”
薛寅松差点跳起来抱着他亲一口:“舅舅……你可真厉害!”舅舅得意的笑:“干啥?这知道舅舅厉害了?告诉你,你舅那几年的货郎可不是白跑的!”
后面的吹嘘薛寅松是没空理会了,他满脑子转的都是舅舅刚才给规划的路线,如果走一遍真没问题,那他立刻可以将陈米源源不断的运往德阳。
薛寅松还在发愣,旁边几人休息够又吃完午餐,站起来准备下山。一群人走走停停就当时初夏游玩,直到中午才回到村里,刚进村便看见一个小子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舅舅一把抓住他喝道:“瞎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小子抬头大声说道:“强子家出事了!他爹死了!”薛寅松一惊,猛的抓住小子的右臂大声道:“怎么会?昨天不是才看了大夫吃了药么?”
小子咽了口口水道:“就是吃了药才死的!快放开我,我得去义庄叫老张去!”
薛寅松只觉得心脏猛烈的收缩,脑子里晕乎乎的眼前也模糊了,他左右看看有些茫然的退了两步,被薛老爹捉住打巴掌:“死小子!快回神!”
这两巴掌力道很重,薛寅松有些茫然的看了老爹两眼道:“你打我做什么?”
薛老爹拉着他的手臂往村里走:“走!去看看再说!”

强子家的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一见薛寅松来了纷纷让出条道来,薛老爹拉着儿子走进去,只见屋里昏暗的光线中,强子正木然的跪在床前。
薛老爹走上去,只见床上的人已经蒙上了白布,站定问道:“人是几时去的?”
强子没吭声,旁边一个大婶替他答道:“想是后半夜,等早晨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薛老爹踌躇片刻问道:“是药的问题?”强子这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不是,我爹是割腕死的,想是听到治病要花几百两银子,他怕我再欠债……”
薛寅松在旁边听了,眼睛一闭也跪下“是我的错!昨天大夫来的时候,我不该……”
强子打断他道:“跟你没关系,当时在门口说话,声音又小,我也以为我爹没听见。”
薛寅松却无法原谅自己,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是我不该,是我不该!”
薛老爹把两人拉起来到一旁说话:“现在办事要紧,强子,你爹早前备下棺木没?”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小包子,让谁生?




、办后事

强子摇头:“前年那口薄皮棺材已经让爷爷用了,如今家里穷的只剩下这点家当和房子。”

旁边大婶插嘴道:“人死一张席,就用这草席裹……”

薛寅松猛然一睁眼,两眼冒着慑人的寒光:“我呸!草席是什么?那都是叫花子裹着去乱葬岗的物什,我强子叔有房有地有儿子,要用什么草席!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快滚!”

那大婶讪讪的推开人群去了,强子好一会才低哑声音道:“我家的地都卖光了,就剩了这屋子。”薛寅松一愣,给老子买棺材固然重要,可卖了房子儿子又上哪里去住?总不能安葬了老子让儿子流离失所吧?

“爹,你手里还有银子么?”薛寅松转头低声问,薛老爹答难得义气的答道:“一口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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