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已经海阔天空了……
本来以为那些噩梦都已经远离他了。没想到,上天还是那么爱捉弄人。
夏童什么表情都做不出,只愣愣地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厕所,失声尖叫。
……
一整个晚上,他都梦到一个畸形的怪物追在他身后叫着他妈妈。
夏童浑身发抖地从噩梦中醒来,死死地抓着被子汲取那一点的温暖。
不能要!一定要打掉!
一定,不能要!
神经了般踉跄着跑到医院,走到挂号区,病历写到要挂的科室时夏童一直在颤抖的手死死抓着笔楞在那里。
他去挂什么号……以男人的身体,去做流产手术吗?
“先生,你到底要看什么科啊?”护士小姐有些不耐的摇了摇怔楞的夏童,夏童回过神来,猛地扔下病历跑出医院。
身后有人在说他神经病,也有被他撞了的人在骂街,夏童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地冲出医院。
又一天过去,天色渐渐变黑,门被拍得震天响,老板娘的大嗓音在门外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夏童躺在床上,挣扎了许久才起身开门。
老板娘关心的面孔让他凉得像是冰渣的心渐渐回暖。在她的注视下喝了点粥后,夏童这才觉得自己像是个人。
至于肚子里这块肉……
夏童打了个冷颤。像他这种身体,是绝对不能去小诊所的。可是如果去医院,先不说世人的反应,只要他一去医院,就是在主动将自己的下落告诉那些正在找他的人。
被他们抓回去,那他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他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该怎么活下去?
夏童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流出来,笑得上气接不过下气,都不愿停止。
25
25、杜砚 。。。
再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继续。
接过顾客递过来的一打灌装啤酒,打了单,夏童微哑着声音道,“你好,一共三十四元。”
对方又递过来一张百元大钞,夏童看了眼那只骨骼修长,修剪得当明显没做过粗活的手,伸手接过钞票,找了零后双手递上,边抬头边说道,“谢谢惠……”
最后一个‘顾’字在见到对方的脸后没吐得出来,手中的零钱从手中掉落,落在收银台。
夏童脸色白了一白,然后突然侧身,单手抚额自顾笑了起来。
对方脸上带着斯文得让人一看就生出好感的微笑,静静看着夏童。
“小夏,你怎么了?”老板娘听到声响,走了过来。看到这有些诡异的情况后,抱歉地朝男人笑了笑,利落的将啤酒装袋,边略带责备的问夏童。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很好笑。”夏童停了笑,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看向男人,“夏先生,好久不见。”
男人还没说话,老板娘先开口了,“原来你们认识啊?”
男人朝老板娘伸出手,微笑着道,“老板娘你好,这段时间我弟弟多亏你照顾了。”
“呃,没事没事。小夏在我这里做事嘛,应该的。”老板娘看了眼对方质料上佳,裁剪极为得当的西装,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后,才伸出手与之握手,松手后转头见夏童只是看着来人,并不说话,也没表示出见到哥哥之后的惊喜表情,想到夏童刚才的称呼,有些警惕地道,“原来先生是小夏的哥哥啊,呵呵,长得一点都不像,如果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你们是兄弟呢。”
夏睿景微笑,“我与童童是同父异母。”
夏童扯了扯嘴角。老板娘恍然的点了点头,其实如果不是夏童的反应确实有点反常,她根本不会对夏睿景那张脸产生任何怀疑。
夏睿景又道,“我想替童童请个假,不知道老板娘方不方便。”
老板娘立刻点头,“当然当然,小夏你快跟你哥哥回去吧。小夏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我还正愁着没人照顾他呢,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后半段话是对夏睿景说的。
夏睿景皱了皱眉,见夏童转身朝老板娘鞠躬,就顿了声。
“哎哎,小夏你这是干嘛呢。”老板娘急忙拉起他。夏童微笑着说道,“谢谢大姐这段时间来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顿了顿,继续道,“我哥哥找来了,我就要回家,不能继续再在这里做了。”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如果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没人照顾,我也早就不让你在我这里受苦了。你回去后要听家里人的话,要好好去看病,知道吗?”老板娘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年轻人气盛,跟家里人闹矛盾很正常,但不能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你看你现在瘦得。”
“嗯,谢谢大姐,我知道的。”夏童看了眼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夏睿景,道,“您放心,以后我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再离家出走了。”
“嗯,这样就好,走吧,跟你哥哥回去吧。”老板娘没听出他口中的深意,只当他真不会再离家,满意地说。
“夏先生,来得好快啊。”随意走进一条无人小巷,夏童靠在墙上看着随后跟上的夏睿景说道。
以往在夏睿景面前的乖巧尽失,但夏睿景却好像没有察觉般,只微皱着好看的眉头问道, “你得了什么病?”
夏童嘴角扬了扬,轻哼了一声,“怎么,难不成到了现在,夏先生都还想在我面前装好哥哥吗?”
眉峰的皱褶加深,“你得了什么病?瘦成这样,最近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吗?”
“哎,我说你怎么就不厌倦这种虚假得让人想吐的游戏呢?”夏童叹气,然后笑着看着他,“放心,不是什么大病,不会让你送个死人到裴慕离跟杜砚的床上去的。”
眉间已成川字,夏睿景深深看着他。
“不想再演了?”夏童轻扯了下唇角,“这样就好。那么夏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夏睿景低沉的声音道,“问吧。”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辗转无数次车,他确信没人跟在他身后。来到这里后除了开始时找工作的那几天外,接下来的日子他除了超市与出租屋外,根本不会外出,用钱也只是用沈青瓷与他自己准备的现金,根本不存在会有人顺着沈青瓷给他的首饰找过来的可能。
世界那么大,在这人潮如海的一隅,他本以为没人能找到他,至少,短时间内没人能找到他。但夏睿景却在时隔两个月后找了过来。
心里隐隐有个怀疑,夏童死死看着夏睿景,他实在想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夏睿景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浅笑,说道,“我不会告诉你。”
不会告诉我?
那就是确实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然后告诉了夏睿景了。
夏童低笑了一声,伸手揽住站在面前的夏睿景的脖子,翘着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上。
吻来得突如其来。
夏睿景怔楞了一下,然后迅速变被动为主动,将正挑逗地轻舔他唇瓣的小舌吸吮住,带回自己的口腔。
一吻过后,夏童虚软地趴在夏睿景胸前急促的呼吸。夏睿景眼神幽暗地看着夏童,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扯开衣摆直接覆在细腰上,一下一下地在柔滑肌肤上滑动。
稍微回复,夏童抬眼看着夏睿景,声音微哑,“那么,夏先生现愿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呢?”
在腰上摩挲的手顿时停住,周围的气温开始变冷。
“还不够?”夏童咬了咬被啃咬得略微红肿的下唇,然后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搭在夏睿景胸前微凉的手挑逗地划着圈,脚尖再次踮起轻吻夏睿景的喉结,有些模糊的声音从唇间吐出。“夏先生要不要去我家?或者去宾馆?”
“这是什么意思?”夏睿景沉声道,声音中已有情|欲的痕迹。
“凡事都有价,我用我的身体换取那个人的名字,我想这笔买卖对夏先生来说挺值的,不是么。”
夏睿景眼神变冷,“你就知道你这具被人玩得彻底的身体值这个价?”
划着圈的手顿了顿,夏童伸出舌头舔吮他的耳垂,模糊着说道,“如果是其他人,我这具身体或许真不值这个价。但对哥哥你来说,却是绝对值得的。”
“我记得不管是裴慕离还是杜砚,都对他们床上的人有那么点洁癖,如果知道我被别的男人碰过了,你说他们还会不会对我有那么强的欲|望呢?”
“只要哥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在你送我回去之前,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只要你不说,那两个人绝不会知道。”夏童在他身上微微地蹭着,腰不时地划过他已经勃|起硬|挺的下|身,抬眼看着他吐气如兰,“哥,你说这个买卖值不值呢?”
“不值。”夏睿景伸手拉开闻声微僵的他,“因为你以后不会再见到他们。”
“哦?难道是想将这具身体占为己有了?哥哥,我有点惊讶呢。”夏童怔楞过后立刻笑道,“不过,放心。我被调|教得很好,绝对有让你满足的能力。”
夏睿景眼中的神色很复杂,夏童也看不出来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说到底,不管他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不会将他送到哪两个人的床上去,对夏童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送与不送,对他来说,不过是从豺狼转换到虎豹口中而已。
这时,悦耳铃声响起,夏睿景推开夏童接起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难看得出奇。
而且眼神不时地朝夏童看去。
“他来了?谁告诉他的?……好了,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夏童靠在墙上,欣赏他难得的脸色。然后看着他挂断电话,再朝他看了过来,就那么一眼,竟然包含着各种情绪,明明灭灭的闪烁着。之后竟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直到他走了很久,夏童才晃了晃身体,扶着墙壁踉跄地朝出租屋的方向跑去。
到现在他都有点接受不了夏睿景竟然就这么放了他离开的事实,但不管夏睿景怎么想的,既然还有出路可走,他又怎么可能甘心束手就擒。
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阴谋,不管他能不能成功逃离,只要有一线机会,他就必须得跑!
既然是逃亡,那没钱是肯定不行的,回到家后,拿了钱跟证件,其他什么都不带,要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心里想着,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里,手颤抖得厉害,好几次才将钥匙插到锁孔中。
一把推开门,狭隘房间映入眼帘的同时,也将施施然坐在床上的青年暴露在视线下。
跨步进入房间的动作僵住,瞳孔猛地收缩,钥匙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时发出的声音异常刺耳。
“呵,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已经有人在这里等着他自投罗网呢,难怪夏睿景说不值了,难怪他会放了他了。
如果是他,为了一具被人玩烂了的身体得罪一直想要示好的人,他也会认为不值的。
“笑够了吧。”床上的青年冷冷地说道,眼角眉梢散发着无法掩饰,也不曾掩饰的阴鸷。
笑声停顿,夏童反手关门,边朝男人走去,边拿掉脸上的眼镜说道,“我一直做好了被人抓回去的准备。”
走到床前,跨腿上床,跨坐在男人双腿上,夏童轻声道,“但还真没想到,竟然是你亲自来了。”
任夏童动作,杜砚伸手掐住他尖细的下巴,嘴角的笑容张扬着暴戾,话语一字字地从嘴里蹦出,“没办法,我如果不来,那就太对不起你那出精彩的美人计了。”
下巴的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般,疼得厉害,由此可见杜砚的怒火到底有多重。
“怎么不说话,你这嘴巴不是甜得很的吗。”
夏童沉默地看着他,伸手去掰他掐在下巴的手,如果再不阻止,他的下巴怕是要碎了。
杜砚随他的动作松开了手,如果不是抵在腿跟处的柱状物体,夏童或许会有点惊讶。
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水汽,夏童眨了两眼,在杜砚并没有掩饰欲|望的眼神中缓缓晃着腰肢,有些颤抖的手在灼热的视线下一粒粒地解开上身衬衫的纽扣。
房间中的温度随着慢慢暴露在男人视线下的肌肤而升高,杜砚嘴角带着丝讥讽的笑,手却在细腰与暴露的胸膛上大力揉搓着,抵在夏童腿根物体的脉动一下下地跳动着。“怎么,又想施美人计?”
“是啊。”甩掉衬衫,夏童在杜砚腿上浪|笑,“我相信杜少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杜砚嘴角挑了挑,“今天倒是识时务得很啊。”
夏童笑笑,唇贴上杜砚的嘴角,慢慢地舔吻,抵在腿根的柱体立刻涨大了一分。杜砚高热的手在夏童身上揉捏着,似笑非笑地享受着他的服侍,夏童细细喘着气,手臂搭在杜砚的肩膀,左腿跪直,右膝不再跪在床板,而是搭在杜砚腿上。
房间中旖旎的气氛蔓延。
夏童跪在杜砚腿上的膝盖突然重重击向暂时被掩在布料中,近在咫尺的那团肿胀。
但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让这个禽兽断子绝孙的距离,却在中途被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的手掌拦住,再怎么用力也不能再下降半分。
“夏童,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不知死活呢?”
被人重重摔到硬板床上,紧绷过后断裂的意识在碰触黑暗的瞬间,夏童听到杜砚嘲弄的声音这么说道。
26
26、囚禁 。。。
是啊,他怎么就那么不知道死活呢?
浴室的水声已经停止,有道视线在仍然大张,无力合拢的腿间掠过,然后是一声轻哼,接着就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之前一直在翻滚着要将被强迫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的胃早已经没有了作乱的力气,只不时地抽疼一下,带出一阵强烈的男性体味。屋内很安静,窗好像没关,夏童察觉有风吹在满是脏污的身上。
身下的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那间别墅内承载了他所有噩梦的黑色大床,呼吸间全是浓烈的麝香味道,隐隐夹杂着血腥味。
看来血流得挺多。
动了动手指,夏童尝试着抬起手臂为自己盖上被子,无果后也就罢手了。
躺在这里几天了?
不知道。
呵呵,在看到杜砚后他就知道没可能逃得掉,也知道被抓回来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听话以保全自己,可他却偏偏如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反抗是条死路,却还傻子一样扑上去。
失败是必然的。
“夏先生,夏童,醒醒!”吴嫂的声音传来,好像带着震惊。
嗯,这也是肯定的。
被两人故意同时进入一向只出不进的地方,伤口应该不会小。
挣扎了几下才睁开眼皮,看到吴嫂身后还站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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