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兴军想了想:“老白,你们两个前面走,我开车后面跟着。”
“好的,三少。”白杰点头答应着,带着小汪上了他的车。
小汪在路上小心的问道:“白老板,这位什么来头啊。看着气派不小。”
白杰嘿嘿一笑,手指了指上面:“从那里出来的,你说气派能小吗?”
小汪倒吸一口凉气:“白老板,您带着这样的大人物过去,万一东西被人家看准了……”
白杰哼了一声:“你说是几件老玩意儿重要,还是和这样的人处好关系重要?”
小汪一竖大拇指:“白老板,您老实在是高。”
听着小汪这模仿电影里的话,白杰不由得大笑出声。
他说的是心里话,这样的人物,见到了就是运气。能处好关系可是好运气中的好运气。
在何兴军的车上,何彬满脸的兴奋样儿,“霖霖,你说咱们这次能淘到多少宝贝?”
萧霖实在是不明白,何彬的鉴宝能力不怎么样,可寻宝热情怎么一直不减呢?
“二哥,咱们到了地方还是以看为主,有时候多看,多问,少买才是上策。”
“你是说其中有诈?”
“也不是。不过这中间人太多,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何旭闻言说道:“你觉得那个小汪不可靠?”
萧霖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人告诉了小汪,小汪再告诉白老板,白老板则叫上了咱们。如果真的有利可图,为什么人家自己不动手?”
“可能是手头钱不够?”何彬提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倒倒手就能挣个好几万,或者是几十万,你说机会能留到这会儿给咱们?”
何兴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霖霖,还是你看得清。到时候我们都听你指挥,毕竟你是专业的,我们几个都是业余。”
何兴军说的有趣,三个小的都笑了起来。
车子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处四合院门前。
下车后小汪说道:“这院子是一对老两口的。后来老太太得了病,老头儿便将里面分成几个房间出租了出去。如今老太太病的愈发严重了,光靠租金付不起药费,只得将家里面值钱的几样东西卖掉。因为是看病用钱,便宜了人家肯定不卖。”说完小汪很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问过了……”
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笑笑,知道小汪是自己碰了钉子,钱不够,这才介绍白杰过来,想挣点小钱。
看到大家伙都下来了,小汪便上前叫门:“有人在吗?张师傅,我是小汪,我又来了,这次我是带朋友过来的,您老快开门……”
几个人在外面等了五六分钟,方才有人过来开门。
萧霖抬眼一瞧,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不知道为什么,萧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老人有些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小汪啊,你怎么又来了。我早就说了,祖传的东西,你给那几千块钱,我不卖。”老人开了门,口中忍不住的抱怨着。
小汪苦笑了一下:“张师傅,我是买不起,可我今天带客人来了啊,你那东西要真的好,人家客人买得起。”
张师傅叹了口气:“唉!要不是我老伴起不了床,我何苦卖这些家传的宝贝。”说完,看了看白杰和何兴军,“几位跟老汉来吧。”
进了大门,才发现这院子人来人往的,不知道住了多少人家。
张师傅的住处在一边的三间西房里,掀开厚厚的棉门帘,张师傅比了个手势:“请进。”
在外面没什么感觉,可是走进屋里,萧霖顿时觉得有些窒息,实在是里面味道太难闻了。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反正是刺鼻的很。
屋子里只有一扇小窗户,可能怕病人受风,用棉被紧紧的糊上了。
如今屋子里暗得很,让人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张师傅又是重重叹了口气:“日子过得穷,电费也是能省就省。平日里就我们老两口在家,根本不开灯。不过我们习惯,你们肯定不行,小哥,让让,我给把灯拉开。”
何彬看张师傅指了指他,便向萧霖身边靠了靠,等张师傅拉着了灯,才发现这是一个五瓦的小灯泡,昏黄的光线,只能照出几个人影儿。
不过人家刚刚已经解释了没钱用电,这会儿倒是不好为这个抱怨了。
何兴军老早就不想呆了,实在是味道太过难闻。不过看自己的两个侄子都尽力忍耐,小大人一样的萧霖更是没有开口,他也只能勉强自己呆着了。
白杰一直注意着何兴军的神情,看到对方皱眉,知道对方不满意,便急急的说道:“小汪,你说的好玩意呢?咱们看看呗。”
小汪看了看张师傅:“张师傅,我那天看的东西还在吗?”
张师傅说道:“香炉被人买走了,如今剩下的东西不多,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去。”
说完,便进了里屋。
小汪解释道:“左边那间屋子里,住的是张师傅生病的老婆,右边屋子里放的是他们家里的一些老物件。平时来了客人,一般就是在外面等着。
何兴军挥挥手:“老白,一会儿拿过东西你赶紧买,我有些受不了了。“
白杰点点头,“那当然,说实话,三少,我也有些受不了了。”
萧霖正想坐下,谁知道借着昏黄的灯光,竟然发现面前的几案是紫檀木制成的。
不久前黄老才给他讲解了紫檀的鉴别方法,他很肯定这几案是紫檀制成的,而且还是老物件。
不过,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紫檀家具,明、清两代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紫檀木,都是皇家才有力量到南洋采办。各国进贡,也进贡给皇帝,民间根本就得不到。后来地方上也有紫檀木,但那也是属于地方王公贵族们使用的。这个张师傅是什么来头,家里竟然有这么名贵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
看到萧霖神色有异,何彬连忙问道:“霖霖,怎么了?”
萧霖指着面前的几案说道:“这几案有些意思。”
“你是说这是宝贝?”
“如果我看的不错的话,这几案就是在古代,也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出现在这里着实奇怪。”
“什么奇怪?”张师傅抱了一个大箱子走出来,正巧听到萧霖的话。
“张师傅,您祖上不是一般人吧。”
萧霖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这么个问题。
张师傅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小汪接口道:“张师傅本来不姓张,人家祖上可是皇家出生,后来担心惹祸才改了姓。”
张师傅看小汪还有接着说下去的兴致,连忙打断他道:“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话里诸多感慨,似乎是往事不堪回首。
萧霖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家里有紫檀木的几案了。
萧霖的异样也引起了白杰他们的注意,白杰瞧了几眼,顿时看出了几案的不同。笑着对小汪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精致的东西,这趟没白来。”
这样的家具如果放上十年,应该有百万的价值,不论自用还是拍卖,都极为合适。
“这几案不错,张师傅,要是价钱合理的话,我们就要了。”萧霖首先开口。
萧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他。实在是一个*岁的孩子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让人觉得极不和谐。
张师傅看看几案,又瞧了瞧何兴军和白杰。有些不相信萧霖这样的孩子能做主。
何兴军肯定的点点头:“只要我这侄儿说要,我们肯定买。”
张师傅抚摸着几案,显得很是不舍,“这张几案,是我家里仅剩下来的老家具了。要不是老婆子实在起不来,我怎么舍得卖了它?那天这个小哥儿过来,出价五千块。”说着指了指小汪,小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师傅接着说道:“五千块实在是不够药钱,您几位想要,就给个一万块吧。钱少了,反正是凑不够,不如留着传给子孙后代。”
张师傅话音刚落,白杰和小汪都看向了萧霖。
白杰也看出来这是张紫檀木的几案,张师傅报的价算得上是极为便宜了。如果萧霖不要的话,他就打算自己收着了。
萧霖也觉得合适,正打算开口,谁知道小汪却插了一句:“张师傅,您老抱着这么个大箱子,不觉得沉吗?”
张师傅这才恍然记起般说道:“唉!我都忘了。这里面有一些家里的老东西,几位要是喜欢,也可以收着。”
因为几案是真的,所以萧霖他们对这箱子里的东西也来了兴趣。
张师傅看了看墙上的灯泡,叹了口气说道:“这灯有些暗,我也知道你们玩古玩的讲究的是个眼力,要不然到外面看也是一样。”
何兴军早就受不了屋里面的味道了,闻言忙道:“好,出去看。”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便跟着张师傅到了院子里。
箱子里的东西也算得上是古董,不过比起里面的几案就差远了。只是一些民窑的物件,萧霖兴趣不是很大。正要开口时,迎着阳光,萧霖突然看出了张师傅脸上的一些不和谐。
第一次见面,萧霖就觉得对方不太对,如今仔细看来,果然,这位张师傅的脸是化过妆的。
平白无故的,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化妆?
莫非……其中有诈?
这种掏老宅子的买卖,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旦自己看走了眼,根本无法找后账。就算你找了,没凭没据的,也没人会承认。
这个张师傅既然化了妆,想必是骗过人后就打算离开,到时候想找都找不到。即使骗到的是何兴军或是白杰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物,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想明白这些,萧霖暗忖,这时候那屋子里的几案人家应该已经调换了吧。没想到九十年代初期就有造假卖假的骗局了。
“霖霖,你喜欢哪个?”何兴军问道。
萧霖摇摇头:“三叔,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天不早了,我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萧霖突然提出要吃饭,何兴军微微一愣,便歉意的对张师傅说道:“张师傅,不好意思。小孩子不经饿,我先带他们去吃些东西。”说完,转身看了看白杰:“老白,你是继续看还是和我们一起走?”
白杰还想着刚刚的紫檀木几案,看到何三少并不打算买,他便想要收下来。
“三少,您先走,我再看看。”
“好,那你小心些。”何兴军说完,便带着萧霖他们离开了。
坐上车,几人都看着萧霖,明明他刚刚对那个几案挺感兴趣的,怎么突然间就要走了?
萧霖苦笑道:“三叔,大哥二哥,我是看出这位张师傅脸上化着妆,才觉得有问题的。”
“化妆?”萧霖话音刚落,何兴军他们便思索起来。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张师傅哪里化了妆。
萧霖看了看几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看出来,解释道:“这人的妆画得极为逼真,估计和武侠小说中的易容术有的一拼。我也是因为学过绘画,又在阳光底下,才瞧出他脸色上的一丝破绽的。”
何彬点点头说道:“对啊,他一个大男人既然化了妆,那肯定干的不是好事。三叔,要不要和那个老白说一声啊?”
何兴军摇摇头:“这只是霖霖的说法,咱们没有证据。老白既然是玩古董的,捡漏,打眼估计都经历过。我出来时也和他说了要小心了。要是咱们这样突然离开他都不警觉,那赔钱也是活该。”
一上午就看了一场骗局,几个人都觉得没意思。为了转换心情,何兴军特意找了一个大饭店,带着三个小的好好的吃了一顿。
、第二十五章
接下来的日子,何旭带着萧霖和何彬到处游玩,其实去的都是萧霖要淘宝的地方。何兴军则负责应酬上海的各界朋友。
到了20号,萧霖刚刚将午饭摆上了桌,何兴军便兴奋的说道:“霖霖,你真是三叔的幸运星,刚刚接到消息,今天股票证已经涨翻倍了!”
萧霖闻言,松了口气,看来历史没有发生偏移。
何旭皱皱眉:“昨天发售才结束,今天就涨成这样,难道有什么好消息不成?”
何兴军笑道:“旭旭猜的不错,有消息说这次发行的股票,不是十支,是五十支,中签率比想象中高多了。”
何旭思索了一下道:“才几个小时就翻了倍,我看这股票还有的涨。”
萧霖对何旭的预见性深感佩服。他是早知道以后的结果,所以知道股票证还会涨,何旭却是自己推断出来的。
何兴军也赞同:“我觉得也是,这次咱们最少能赚一倍的钱回去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卖出去呢?”何彬在上海呆了这些日子,有些想回京城了。
“霖霖,你快说啊。”何彬看三个人都不理他,只能问萧霖了。
萧霖想了想:“要卖的话,应该再过些日子吧。”
“那不就快过年了?”何彬嘟起嘴,不想等这么久。
萧霖只得安慰他道:“好了,二哥。反正这么多天都等了,再等几天又怎样?想想你的认购证,如今已经值六千多了,再过几天,可能会上万呢。”
何彬早就眼红萧霖赚钱的能力,如今想到自己的手里也会有上万块钱,顿时来了精神。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认购证的价格也是一路飙升。十倍,十二倍,十五倍……何兴军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因为手中的股票证愈来愈值钱,何兴军还特意调来五个保镖,都是退伍的军人,就怕几个孩子出事。
二十七号时,黑市炒作的股票证,已经涨了二十倍,何彬觉得这个价已经很高了,便想卖掉。
萧霖说道:“二哥,先别着急,咱们问问三叔外面的情况。”
“三叔,如今涨到了二十倍,卖的人多吗?”
何兴军摇摇头:“这个还真不多,不要说咱们这样连号的认购证了,就是不连号的,卖出的也不多。”
何旭在一边直接说道:“就等到最后一天,是赚是赔一锤定音。”
何兴军看了看何旭,竖起拇指道:“旭旭还真是好气魄,好,三叔就陪你等到那一天。”
二十八号晚上,谁也没有睡好,虽说何旭,何彬年纪不算大,可毕竟面对的是几万几十万的诱惑,想要沉稳点还真难。
第二天一早,何兴军他们四个人带着五个保镖赶到了证券公司,谁知道刚到了那里,转眼间就被人围上了,都是在问有没有证要卖。
复杂的环境易生事端,再说价钱也讲不上去,何兴军直接说自己也是来买证的。
这句话说完,围着的人立刻散开了。毕竟这伙人里只有何兴军像个老板,萧霖他们几个太小,保镖又太显眼。
走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何兴军皱眉:“这里太乱了,咱们的东西又多,怕是不安全。”
萧霖也觉得是,还是要好好观察一番才行。
过了中午,着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都喊到了五十倍的高价。
倏地,何兴军向着另一边走去,那里站了四个人,看着气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