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大买卖上门，少女眸中闪过一抹异彩，二话没说，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霍玄引上二楼。
厢房内，紫砂壶内清冽的山泉在炭火烘烤下，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少男少女面对而坐，目光却都不约而同注视着桌上那副jīng美的茶具。
“霍兄，请！”檀冰提起紫砂壶，冲了一杯香气扑鼻的热茶，双手奉给霍玄。
霍玄接过之后，微微一嗅，脸上立刻露出陶醉表情，脱口赞道：“好茶！”
“当然是好茶！”少女盈盈一笑，道：“此乃千年茶树上采摘的灵茶，具有清心明目，壮大神魂之效。此茶产量极少，本店从不对外出售，也只有像霍兄这样的贵客，小妹才会拿出来招待。”
“如此说来，在下可得好生品尝一下这灵茶的滋味！”霍玄露齿一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还别说，这灵茶果然非同一般，茶水碧绿滴翠，异香扑鼻，喝下之后，立刻有一股热气在小腹丹田腾起，游走全身，直达泥丸宫紫府，顿时，整个人jīng神一振，浑身里外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真是好茶！”霍玄摇头一叹。这类具有滋补神魂功效的灵茶，价值肯定非常昂贵，他不自觉间又多饮了几口，连连称赞。
“霍兄适才说你那位长辈有笔大生意要跟本店洽谈，小妹不胜荣幸，愿闻其详！”价值千晶的灵茶都拿出来招待，可见檀冰对这笔大买卖十分上心。此刻，她一双美眸注视着霍玄，静等对方下音。
昨rì跟面前这少年交易成了一桩大买卖，檀冰传讯给家族，已然受到族中长老大力嘉奖。她出身檀家旁系，靠着自己的努力，以及天生对商机的敏锐触觉，一步一步方才爬到今天这个位子，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知怎地，她有一种预感，自己早年立志要成为家族核心人员的梦想，很有可能，会是面前这少年给予的一个契机而实现。也正因为如此，她对霍玄充满了期盼，对这桩还没开始的交易，充满了期待……
“啧啧，这灵茶真不错……檀姑娘，此茶若是出售的话，多少钱一斤？”霍玄答非所问。他现在似乎对灵茶充满了兴趣。
“一斤，一千块灵晶，有价无市。”檀冰耐着xìng子说出之后，连忙话入正题，催促道：“霍兄，你说的大买卖……”
“别心急嘛！”霍玄笑吟吟看向她，用手一指盛放灵茶的玉盒，道：“檀姑娘，咱们可说好了，若是这笔大买卖能做成，你得送我一斤灵茶。”
一斤灵茶，价值一千灵晶。就算檀冰不吃不喝替家族劳累三十年，她所得薪酬也买不起一斤灵茶。
这不诚心拿我开涮么！少女强抑心头不忿，嗓音低沉了几分，道：“这得看霍兄的买卖有多大！”
“足够大，包你满意！”
霍玄露齿一笑，右手一挥，桌面上多了一只寸余大的纸鹤。这只纸鹤看上去十分jīng巧，通体散发出淡淡灵光，很是迷人。很显然，它并非普通纸鹤，乃是一件法器。
“这是……”
饶是檀冰见识多广，目光锐利，也从未见过这类纸鹤法器。
“飞行纸鹤，一种飞行法器，内部铭刻三种法阵，分别为幻形、聚灵、流风……可自行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风灵力，御空飞行……”
霍玄此刻也不再调对方胃口，一边介绍纸鹤具体功用，一边挥起大袖，桌上那只纸鹤立刻冉冉飞起，在厢房半空灵光一闪，化成一只巨大纸鹤，扇动双翅，翩翩起舞。
劲风四起，刮得房内一片凌乱，连桌上盛放灵茶的玉盒都被掀飞，价值千晶的灵茶洒落一地。这一切檀冰都视若不见，她那一双美眸此刻死死盯向厢房内飞舞的纸鹤，玉脸上充满了狂热之意。
半响，霍玄见到展示目的已然达到，一拂袖，半空那只巨大纸鹤灵光一闪，躯体瞬间缩小至寸余大，冉冉飘落而下，落在凌乱的桌面上。
“檀姑娘，这飞行纸鹤还不错吧！”霍玄目视一脸炙热的檀冰，笑着说道。
少女深深吸了口气，美眸径直看向霍玄，良久，方才樱唇轻启，问道：“看来霍兄又给小妹带来了惊喜。敢问一句，这飞行纸鹤承载力有多大？速度如何？使用寿命有多长？”
不愧是这家聚宝斋的管事人，眼光锐利，她所问皆是飞行法器最关键之处。
霍玄稍一沉吟，回道：“最大承载力为两人，rì行不低于千里，至于使用寿命……应该超过十年！”
“这样啊……”檀冰听后秀眉一挑，语气有些遗憾地道：“照霍兄所言，这飞行纸鹤的品阶不高，怕卖不上好价钱！”
“品质虽然差了些，不过这纸鹤使用起来非常方便，无论是玄师或是武者，都可控制自如。并且，其最大优势在于可以自行吸纳天地灵气催动飞行，无需法力或者灵晶加持！”霍玄话说到此处，目光注视少女，又道：“檀姑娘，试想一下，像你这样的二品玄师，道行实力已然不低，却无法做到真正的飞天遁地。若是配上一只飞行纸鹤，等同于拥有一头飞禽坐骑，骑着它驰骋天际，四海遨游，那是何等畅快的美事！”
霍玄所说的这些，檀冰岂会不知。她在第一眼见到飞行纸鹤之时，凭借多年做生意的敏锐目光，已然可以断定，只要价钱合理，这飞行纸鹤一经推出坊市，定会带来无法估计的轰动效应。
三品以下玄师，还有那些大家族的武者，有谁不想拥有一件可以载着自己遨游天际的飞行法器。只是如今市面上飞行法器太过稀少，就算是聚宝斋这样的大商家，也只有一件飞行法器对外出售，其价格之昂贵，堪称天价，基本上在郡府没几人能够买得起！
如今，这飞行纸鹤品阶虽然不高，却有其独特之处，无需外力加持便可自行飞行。光是这一点，比起聚宝斋那件开价一千灵晶的飞行法器青玉舟，便要胜出不少。当然，青玉舟的飞行速度以及防御能力，这些方面纸鹤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虽是如此，飞行纸鹤的潜在价值，也堪称逆天。檀冰此刻心绪激动，已然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她当然能看出这飞行纸鹤潜在价值有多么巨大，若是在价格和数量上能达到她心目中的要求，拿下这桩生意，对她而言太过重要。
她所在的家族乃是九州之地专门从事买卖修炼资源的玄门世家，其门下族人弟子升迁全都是凭借每年业绩。她敢断言，只要自己拿下飞行纸鹤这桩大买卖，定能为家族牟取庞大利益，届时，她进入家族核心层，必然指rì可待！
因此，这大好机缘，她绝对不容错过！眼下，最关键之处她要弄清楚，对方这纸鹤售价底线，以及炼制产量能达到多少？
第一百七十四章 潜在价值（二）
“霍兄，不知你那位长辈，可愿出售这飞行纸鹤炼制之法？”檀冰此刻开口，并未询问霍玄纸鹤售价，而是试探能否买断这飞行纸鹤炼制之法。
“你觉得可能么？”霍玄微微一笑，反问。
“不论多少灵晶，只要你们开出价码，一切都有商谈的余地！”檀冰显然不死心，继续争取。若是能拿下飞行纸鹤炼制之法，毫无疑问，将会给家族牟取最大利益。
“原本我认为，做生不如做熟，看来是我错了！”霍玄嗤笑一声，缓缓起身，目光直视少女，一拱手道：“既然檀姑娘没有诚意做这笔买卖，在下只能另寻买主，告辞了！”说罢，他转身便yù离去。
“霍兄且慢！”
檀冰一见急了，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站起身拉住霍玄衣袖，用商求的语气道：“小妹只是随意一说，霍兄千万莫要见怪，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情份上，还请霍兄坐下，小妹不求炼制之法，愿意商谈彼此合作事宜，你看如何？”
话说，她跟霍玄的确相识多年，不过就算加上今天，他们总共也就见过三次面，而且都是买卖关系，似乎谈不上有多大情份。
霍玄听后微微一笑。他也是佯装离开，借机试探对方底线。如今看来，成效显然不错。
“我即便愿意坐下商谈，还请檀姑娘先将你的手松开才行！”霍玄看向少女，似笑非笑地道。
少女听后这才发觉自己失态，玉脸一红，连忙松开紧抓住霍玄衣袖的玉手。这时，霍玄也不矫情，重新坐了下来。
檀冰整理了一下心绪，恢复冷静，掠了一下额前秀发，开口问道：“霍兄，不知这飞行纸鹤，你那位长辈能否大量炼制？”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关乎飞行纸鹤的潜在价值有多大。
“量产不成问题，关键在于贵店出价多少！”
霍玄大手一挥，桌上立刻出现一只只纸鹤，排列整齐，足有上百之多，“这里有一百二十只飞行纸鹤，算是先期交易数额。若是价钱能让我那位长辈满意的话，下一次交易数量，可以增加五倍，也就是六百只！”
檀冰见状美眸一亮，脸上抑制不住透出无穷惊喜。她最担心就怕这飞行纸鹤炼制数量有限，那样的话，就会大大影响其潜在价值。如今，看来这个问题不存在，接下来，便是商谈价格的问题。
“霍兄，你那位长辈打算一只飞行纸鹤，售价多少？”檀冰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霍玄怎会不知少女的用意，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们愿意出多少？”他可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底线，既然是做生意，哪怕每只纸鹤多买一块灵晶都是好的。
“按照这飞行纸鹤的品质，应该属于一品辅助类符兵。如今各大坊市行情，一品辅助类符兵，售价最高不会超过十块灵晶，算上飞行法器的特殊xìng，小妹愿加价一倍，以二十块灵晶一只的价格收购，不知霍兄可满意？”檀冰分析的头头是道，最终给出的价格，却是跟霍玄心目中的价格相差很大。
如此结局，霍玄显然早有预料。做生意便是讨价还价，一开始，谁也不会轻易就亮出自己的底线。
“贵店那件青玉舟，按品质最多能算得上是二品符兵，其售价，却要超过普通二品符兵将近五十倍。檀姑娘，你说用二十灵晶一只的价格收购飞行纸鹤，显然又没诚意了！”霍玄笑眯眯地看向少女，说出了这番话。
少女就知道霍玄没那么好糊弄，因此，此刻也不再绕圈子，直言道：“还是霍兄直接开出个价钱，只要在本店接受范围，一切好商量！”
“檀姑娘是痛快人，在下也不会不爽快，这样吧，就一口价，两百灵晶一只，如何？”
“两百灵晶？霍兄，这价格太高了，本店既要大力推广这种行纸鹤，如果售价过高，根本行不通！”
“那你说多少合适？”
“四十灵晶！这个价钱已经不低，在郡府内，能买得起的人，不会有太多！”
“太低了！最少也得一百八十灵晶！”
……
一番拉锯战般地讨价还价。最终，霍玄价格降到一百灵晶一只，而檀冰，最多只愿意出九十灵晶。实际上，这九十灵晶已经超出霍玄售价底线，他心里已经愿意成交，只是口头上，还在等一个下台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便来了！
“霍兄，到了这份上，小妹也就跟你说句实话。我们檀家乃是玄门大家族，生意遍布九州大地，总部设在皇城dì dū，家族底蕴，深厚无比。只要你这次能够稍有相让，小妹可以承诺，这桩买卖谈成之后，霍兄你就是我檀家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我檀家所拥有的一切资源人力，都可倾斜照顾霍兄。”
语气一顿，檀冰美眸看向霍玄，又道：“待霍兄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就会明白有些修炼资源可不是单纯灵晶就可购买到。如果有我檀家庞大资源支持，别的不敢说，霍兄你rì后进阶炼罡境，绝对不成问题。”
少女所说不假，有些稀缺修炼资源，确实在坊市中难以购买，基本上，都被各大门派家族牢牢掌控住。霍玄当然明白这一点，他对少女提出的条件，也是非常心动。但是，想让他因此妥协降价，却也没那么容易。
“这样吧，一口价，九十五块灵晶一只。”霍玄装作考虑半响，方才给出这个价位。他不等对方开口，又道：“为了显示诚意，在下还可以免费赠送飞行纸鹤修补之法。檀姑娘，实不相瞒，这飞行纸鹤的炼制之法乃是我那长辈从一古籍上传承而来，当今之世，再无一人能够炼制出，更别提是仿制。当这种飞行纸鹤销售一定数量之后，贵家族每年赚取的修补费用，都有可能是一笔天文数字。檀姑娘是明白人，该不会不明白这其中商机会有多大！”
毫无疑问，霍玄附送的纸鹤修补之法，已然彻底击中檀冰内心深处，让她根本无法拒绝，也不可能再提出让对方降低价格的要求。
“好，九十五块灵晶一只，成交！”少女想都未想，一口答应下来。随后，她提出两点要求，一是双方签订契约，从霍玄的长辈那里炼制出的飞行纸鹤，必须全权交由檀家代理销售，不得再转售别家。其二，每年最少要提供三千只飞行纸鹤。只要霍玄答应这两个要求，檀家可以承诺，家族所有修炼资源，以及人脉关系，尽皆毫无保留地向霍玄敞开。
对此，霍玄没有异议。但是他也提出一个要求，便是让檀家守口如瓶，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这飞行纸鹤的来历。
其实，就算霍玄不提此要求，檀家也不可能向任何人透露飞行纸鹤的卖主讯息。保守商机秘密，才能让檀家一家经营，获取最大利益。
檀冰自是无比爽快的答应。随后，少女便拟好契约，双方审视过后，觉得没问题，便直接按下手印。
契约一式两份，双方各自保存一份。上面也清楚说明了，若是一方违约，所要承担的赔偿责任。以檀家的底蕴实力，不怕霍玄毁约。相同，霍玄紧握炼制飞行纸鹤秘法，也不用担心对方毁约。
“檀姑娘，如今这桩大买卖已经做成了，你可莫要忘了先前的承诺！”霍玄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笑着说道。
“这灵茶太过稀少，小妹身上也就这么二三两，平rì用来招待贵宾。”檀冰此刻心情十分愉悦，眼波流转，笑盈盈看向霍玄，娇声道：“不过霍兄请放心，如今你已是我檀家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区区一斤灵茶，待小妹传讯给家族，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