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惊讶道,“他们早退婚了,你不知道?”
季海白眼,“我怎么可能知道。算了算了,王子卿这个人,哎,哥,我发现我越来越觉着他不上道了。”
苏文在厨房里沉默地洗着一篮子菠菜,没做声。
杜杰从身后搂住他道,“你同情心太泛滥了。”
“没有。”
杜杰挑眉,“你和王子卿在七里凤凰见过面,不是嘛?”
苏文转身怒道,“你监视我?!”
杜杰道,“我只是让人照顾你的安全,你胆子不小,敢和赵建国叫板。”
苏文皱眉道,“难不成就让子卿……子卿那样被他欺负么?”
杜杰冷笑道,“他就算被人阉了,都不关你的事。”
苏文忽然用力丢了篮子,甩了杜杰一脸的水。
杜杰和苏文对视半晌,泄气地搂过红眼小白兔拍着他的背道,“行行行,你是祖宗,别生气。不过答应我,别和王子卿扯上联系,行么?”
苏文闷闷道,“他对我来说不是不重要的。”
杜杰动作顿了顿,才继续拍着苏文的背,道,“我只是想你安全点。”
“恩,”苏文抬头看着杜杰道,“他不会伤害我的。你也别多想,我真对他没什么旧情,就是看着他被人糟蹋,心里有些放不下。”
杜杰点点头,握住苏文被冷水浸得通红的双手。
66、生日愿望
一席人吃饭的时候又提到了付笛和林海琼。季海语不惊人死不休,“付笛起码还是个敢作敢当的。林海琼那娘们,一整天就跟在付笛后面,跟她屁‘股上的痔疮似的。我从来没见过装逼装得如此浑然天成的人。”
一桌人除了被呛到的欧亚,见怪不怪地继续吃饭。
杜杰笑道,“我也从没见过你这样骂人骂得出口成章的。”
季海诧异道,“你没见过?真没见过?”
杜杰摇头。
季海道,“难道你从来不照镜子的吗?”
杜杰:“……”
苏文忽然道,“你现在那家公司做得怎么样?”
季海看了看伍方,道,“早辞了。”
苏文了然,季海的确请假次数过多,而假期的全部时间,她都耗在医院了。
杜杰看看季海,“我们这的法务合同期快到了,你有没有兴趣来?”
季海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道,“不去,我没经验,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把我哥甩了怎么办?”
杜杰气急败坏,“不可能!”他一把搂过正在啃排骨的苏文道,“我像是这么禽‘兽的人吗?”
季海、欧亚:“像!”
伍方安静地往嘴里塞饭,默认。
苏文看着杜杰眨眨眼睛,默认。
吃完晚饭,一群人在杜杰的提议下杀去了“保险柜”。
萧硕很猥琐地领着一群“失足青年”进门,就看到苏文瞬间黑下来的脸色。
“杜杰,你平时来这边,都这样吗?”
杜杰惊恐地摇手,频率堪比180码的汽车发动机。
苏文不说话,闷闷地灌着七比一对出来的果酒。杜杰对着萧硕阴阴‘道,“还不滚?”萧硕带着一帮“失足青年”屁滚尿流。本以为工作积极一点可以讨回老板的欢心,无奈真的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杜杰梨花带雨道,“郎君,你要相信我,我当年只是很傻很天真……”
苏文冷冷地瞥他一眼。
不一会,大马带着小C也进门。大马对着杜杰恭敬低头道,“杜总。”
小C早就窜到苏文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问,“呦这是怎么了?小崽子欺负你了?”苏文面无表情地看杜杰一眼,没回答小C的话。小C意味深长地瞄着杜杰,笑得那叫苏文浑身发毛。
苏文朝大马招手道,“过来坐。”
大马看了看杜杰的脸色,坐到了苏文的另一边。
于是杜杰孤零零地坐在了沙发的最边上。苏文佯装不见地喝了半瓶果酒后,心软了。
苏文刚和大马换了个位置,就被杜杰抱了个满怀,大马也终于如愿以偿地搂住了小C。季海看着两对,忽然一把搂住了身边的伍方,伍方苍白的病颜腾地变成了熟虾。
欧亚看看四周,郁闷地点了首单身情歌。
苏文窝在杜杰怀里继续俄罗斯方块,就听杜杰道,“那批货到底查出结果没有?”
苏文抬头,对上大马看着自己的目光。大马闪烁了下道,“查出来了。”
杜杰挑眉,“结果?”
大马道,“萧硕那朋友牵的头,中间关系都断层了,我们也只能靠一点蛛丝马迹来推断。”
杜杰不耐烦道,“我要听结果。”
“付院长这次落实的罪名,没公开的一条,就是从事毒品的分销。”
欧亚的歌声戛然而止,看着大马道,“他?怎么可能?”
大马道,“这还都不确定,我和小C动用了所有人手,不出一星期就能有结果。毕竟付院长进回去的那批货也不一定是赵东海当时卖出手的。”
欧亚疑惑道,“付强那人我认识,很硬气,说他贪污还有可能,他怎么会进白粉?”
苏文忽然从杜杰怀中坐直道,“替人顶罪?”
欧亚问,“替谁?”
“付笛。”杜杰一字一顿道。
包厢气氛冷却了下来,众人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欧亚忽然道,“付院长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我一直很敬佩他。”
季海恶狠狠道,“那个和动物发生过一‘夜‘情的女人……”
杜杰竖起大拇指,“妹子!骂得好!”
苏文问杜杰道,“赵东海手里的股份卖出去了么?”
杜杰摇头,“现在控股方的签字都是赵建国。股份还在赵东海手里,出面的已经都成了赵建国。”
苏文想了想,道,書香門第“赵东海人呢?”
杜杰顿了顿,看向大马。大马也恍然大悟道,“很久没他的消息了!”
小C一拍大‘腿,吼道,“好一个赵建国!连自己的老子都敢动!”
苏文看向杜杰,问,“如果现在是赵建国在做这些事的话,对你还有没有威胁?”
杜杰摇头,“基本上没威胁,除了那批货差点嫁祸到萧硕身上外。公司这边,大局已定,他就算狗急跳墙,狗腿也已经断了。”
苏文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
烟火爆竹开始大批量销售的时候,各大超市也开始人满为患。
年三十一大早,苏文就扯着杜杰再次进了传说中的菜场——沃尔玛。
杜杰黑着一张脸推车,苏文一排排货价地看,一件件用品地挑。
很快地,推车成了一座小山。杜杰看着一车子从金龙鱼到花生巧克力和补品应有尽有盛况,道,“你确定我们需要买这么多?”
苏文回头看看他,耸肩道,“我只是觉得家里多放点这些东西会热闹一点。”
杜杰撇嘴道,“就我俩在家,要热闹干嘛?”
苏文愣了愣,方道,“我习惯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一个人过年。”
杜杰更委屈了,“你老说我人渣,王子卿比我人渣多了!”
苏文正往篮子里放了一盒三辉麦丰的面包,听了这话停住动作,道,“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没怪他。”
杜杰磨牙。
俩人大包小包地拎着战斗果实,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上了车直奔杜家大宅。
崔静萍还是那个姿势,坐着那张沙发,看着那套养生节目。
苏文笑着上前,给崔静萍倒了杯茶水道,“阿姨,我们回来了。”
崔静萍笑了笑,继续看电视。
杜鹏飞蹦蹦跳跳地过来,捧住苏文的脸亲得他满脸口水,道,“老婆,我可想你拉!为了等你来,我今天都没有回家吃年夜饭!”
苏文一脸镇定地在杜杰怨恨的目光中擦脸道,“你‘爸爸妈妈呢?”
杜鹏飞委屈地扁扁嘴道,“他们在思密达国家!我才不要去!”
苏文诧异,问,“韩国?”
杜鹏飞道,“是啊!”
正说着,电视节目里换了个广告:某一年选秀节目冠军出身的X哥正潇洒地在台上劲歌热舞,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像章鱼。杜鹏飞忽然叫道,“呀,X哥衬衫扣子扯松了!哎呦我非礼勿视!”
苏文莫名其妙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X哥是个女人……
杜鹏飞坐在苏文怀里,忽然回头问杜杰,“叔叔,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干嘛?”
崔静萍握住杯子的手忽然一紧。
杜杰看着自己母亲紧张的面容,忽然笑着坐在杜鹏飞对面道,“叔叔小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
杜鹏飞眨着纯真的大眼睛问,“哪儿不一样?”
杜杰高深莫测道,“最起码那个时候,思密达还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大国。”
苏文看了杜杰一眼,就听他继续胡诌道,“那个时候,专家是专家,教授也还是教授。而且腾讯也没有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那个时候……苏文还只是一枚受精卵……”
苏文:“……”
杜鹏飞似懂非懂地看着杜杰,沉痛地点点头,然后道,“我深刻明白了现在堪忧的情境。那时候,X哥还是姐姐……”
杜杰赞赏地拍拍杜鹏飞的脑袋,“孺子可教也。”
苏文:“……”
崔静萍一头雾水,不过嘴角总是忍不住地往上扯。
杜博彦穿着一身唐装棉袄从楼上下来,斥道,“你个不学无术的逆子,别把你侄儿带坏了!”
杜杰看看杜博彦,不置可否道,“逆子今年把杜氏在W市的营业额往上翻了三倍,真是对不住您老人家的栽培。”
杜博彦忽然笑道,“我打算明年把国内的生意全放你手上,你有多少把握抬高全国杜氏投资公司的营业额?”
杜杰坐正,微微思考后道,“翻番是不大可能,保证业绩没问题。”
杜博彦赞赏地点点头,跟苏文打了个招呼后,就去整顿那枯死了一半的菜园子。
杜杰忽然拉着苏文到楼上房间,把他扔进柔软的大床里。苏文诧异道,“你不会吧你?”
杜杰道,“就是这样的。”
苏文:“……”
杜鹏飞在楼下怒吼,“逆子!你给老子收敛一点!”
苏文一个激灵把杜杰踹开,往楼下奔,又被他逮了回去。
杜杰关上房门,把苏文摁在门上来了个长长久久的缠绵口水吻后,道,“兔子,你知道不,我以前谈不上恨我爸妈,但就是不想见到他们。”
苏文晕乎乎地,脸颊还因为刚刚的激情而泛着潮红,有些气息不稳道,“然后呢?”
“我现在忽然觉得他们就是我爸妈!”
苏文一巴掌甩过去,“你不废话么?”
杜杰没说话,忽然将苏文紧紧拥入怀中。
苏文闷在他怀里许久才道,“成长是一件带刺儿的事情,我们被戳伤那是必然的。杜杰,你快过生日了,知道不?按虚岁算的话,你过了年就三十了。”
杜杰反驳道,“才二十九而已!”
苏文耸肩,道,“这是大生日,到时候喊上你‘爸妈一起过吧?”
杜杰再次把苏文按到自己怀里,充满期待道,“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说。”
“那天晚上我可不可以不戴套……”
苏文顿时暴走,把杜杰扣在门前恶扁一顿后道,“行啊!不戴就不戴!你在下面我就答应你。”
杜杰:“郎君………………”
67、父子之间的距离
热腾腾的饭菜冒着香气上桌,苏文也跟只煮熟的虾子似的被杜杰牵上桌。
杜鹏飞色迷迷道,“老婆,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秀色可餐啊!”
杜杰一巴掌甩杜鹏飞脑袋上,吼道,“闭嘴!”
杜鹏飞指着杜杰的鼻子跳骂,“你这个逆子!”
杜杰阴阴地看了杜鹏飞一眼,给苏文夹了一筷子上汤秧草,道,“杜鹏飞,你要是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连夜送到思密达。”
杜鹏飞显然有些害怕。
苏文问,“小飞不喜欢韩国吗?”
杜鹏飞可怜兮兮地问,“那里专门产怪兽,老婆,你能保护我吗?”
苏文黑线,鄙视地看了杜杰一眼——你这个人渣,连小孩子都骗!
杜杰笑得温柔,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上汤秧草。
苏文对杜鹏飞道,“以后要叫我叔叔,知道吗?”
杜鹏飞委屈地扁嘴,愤恨地看杜杰。
杜博彦干咳两声,道,“食不言。”
杜杰瞟了自己老子一眼,道,“你真会装。”
杜博彦置若罔闻,也给苏文夹了一筷子上汤秧草,道,“吃吃,我自己种的。”
苏文惊讶,“叔叔挺厉害的!外面又没大棚,竟然也能种植作物?”
杜博彦:“……”
杜杰拍拍苏文的脑袋道,“还是食不言吧。我们孝敬老人的同时,记得给他们留点面子。这儿还有小孩,说谎不是好习惯。”
苏文点点头,有些抱歉地看了杜博彦一眼道,“叔叔,秧草很好吃。那个,您辛苦了。”
杜博彦:“……”
崔静萍优雅地吃着米饭。其实他们通常都是吃西餐,不过一来因为今晚是年三十,二来苏文今晚要过来吃,所以这顿晚饭被她吩咐了做成中式。
杜杰放下饭碗时,忽然道,“爸爸,赵东海的权力被赵建国架空了。”
杜博彦挑挑眉,显然他对那句“爸爸”很是受用。
杜杰道,“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杜博彦道,“他既然敢架空他老子,就肯定不是个安分的下来的人。”杜博彦左手食指点着桌子,看着杜杰道,“你要小心。”
杜杰点点头,“我在美国时就注意上他了,容波也这么认为,我估摸着差不多就是这意思。放心好了,有大马叔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苏文挑眉,但是在饭桌上,终究不能当着两位长辈的面扇他一巴掌。杜杰叹气,摸了摸苏文的头发道,“只是朋友,真的。”
苏文没说什么,直到饭后和杜杰上了汽车,才忽然道,“就不能不和他来往了么?”
杜杰看看苏文,想了想,道,“他在美国,不会突然跑来把我绑走,再说了,他也没那个胆子。”
苏文沉默,杜杰发动汽车,忽然道,“不如咱们交换,你不和王子卿来往,那我就不见容波?”
苏文炸毛,“我本来就和子卿没什么来往!”
“嗯哼,子卿?”杜杰斜眼看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苏文转过头看窗外,不理杜杰。
杜杰开车开到一半,小心翼翼地握住苏文放在腿上的手。“郎君,别生气。”
想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何曾低声下气过。想苏文那么心软的一个人,何曾真正对谁狠心过?
于是不到一分钟,杜杰单手开着车,苏文坐在副驾驶上研究杜杰的掌纹。
杜杰纳闷道,“男左女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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