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豪站了起来,蒲天义、冷超忙跟着站起,冷超道:“少侠……”
李燕豪道:“晚辈接掌‘虎符剑令’,本该追随帮主左右,征讨叛逆,但是晚辈心急霍大侠安危.又不能不赶往施救,只有先诸位一步北上了。”
蒲天义道:“这个蒲天义省得,霍大侠安危事大,不敢多留少侠,少侠抵京之后,倘发现需用人手,请随时征召,蒲天义等自当兼程赶往,听候差遣。”
“多谢帮主,霍大侠安危事大,‘穷家帮’此事关系也不小,咱们还是分头并进吧,相信过两天在京城一带必有碰面的时候,说不定这件事之间有关联,能合为一谈,临别之前,晚辈想向帮主借用一下祁奇兄弟,不知方便否?”
蒲天义道:“少侠怎好这么说话,但请吩咐就是。”
祁奇肃容上前,抱拳躬身:“祁奇恭候少侠差遣。”
李燕豪抱拳答礼道;“不敢当,我想请兄弟跑一趟明陵,告诉霍家三位夫人霍大侠的事,并让她三位知道,我已赶往设法营救,并请三位夫人约束霍家高手,一个不许擅往京城,只全力卫护明陵及三位夫人安全就行了。”
祁奇道:“祁奇遵命.不知少侠是否交下信物?”
李燕豪沉吟了一下道:“不必信物,兄弟只告诉夫人,我让兄弟给小菇姑三位带信来,自然就能取信于三位夫人。”
“敢问少侠,何时启程?”
“兄弟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即刻启程。”
“遵命。”祁奇一躬身,转向蒲天义、冷超单膝一点地,旋即腾身掠起,飞射出林,目送祁奇出林,李燕豪收回目光道:“晚辈忘了打听另一个人,当日三位夫人避往明陵,霍姑娘留在霍府未随行,诸位可曾见着霍姑娘?”
蒲天义、冷超呆下一呆,道:“霍姑娘?”
李燕豪心里一跳道:“怎么,诸位没见着霍姑娘?”
蒲犬义道:“少侠,还是真没有。”
李燕豪心里又跳了一下,道:“怪了,她到哪儿去了?”嘴里这么说,心里还真大为着急。“穷家帮”的人既只提霍天翔跟哈三上了高篷马车,未见霍若男来同行,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落入哈三手里,那么她一个人又能跑哪儿去了呢?着急之余,不免又有些生气,要不是霍若男她这么任性,当初不跟三位走,不至于现在多这一枝节。
只听冷超道:“少侠,这位霍姑娘……”
李燕豪定过了神,道:“只她没有落入哈三手里,我就多少放了点心,慢慢再找她吧。
不敢再多耽搁了,告辞。”一抱拳,转身行去。
蒲天义带冷超跟上。
李燕豪回身抬手拦住,道:“非常时期,帮主与冷前辈不可这么客气,请留步。”
蒲天义道:“恭敬不如从命,桑和,给李少侠带路。”
冷超身后一名年纪最长的叫化应声而出,向李燕豪一抱拳道:“桑和为少侠带路了。”
转身行去。
李燕豪一声“有劳”,又向蒲天义、冷超一抱拳,转身跟去。
桑和带着李燕豪出了树林,到了宁明身边,然后躬身道:“桑和恭送少侠。”宁明一怔,也忙躬下身去、
李燕豪抱拳道:“两位,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腾身而起,破空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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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义保遗孤
李燕豪心急霍天翔安危,离开野树林之后,施展高绝轻功身法一阵疾驰,一直到天色破晓,路上见了行人,他才收势缓下身法。
前面一片小树林,林前紧挨大道坐落着一座茅屋,屋顶炊烟袅袅上升,远远可见二三人进出,想必是个卖早点的地儿。李燕豪奔驰了半夜,还真是饿了,当即加快步履走了过去。
到了茅屋前一看,果然是个卖早点的小店,几副座头,相当干净,开店的是个老头儿跟老妇人,老头儿是个五十开外的佝偻老头儿,头发、胡子都白了,背上驼峰老高,正忙着招呼靠里一副座头上的两个赶早路行人,老妇人年纪也在五十上下,长得挺秀气、挺白净,光梳头,净洗脸的,正在给客人拿吃喝。
这老头儿跟老妇人乍看像夫妇,可是仔细看又觉不像,一时让人弄不清他们的关系。
李燕豪一心挂念着霍天翔,根本没有心思留意这么多,跨进去随便找了一副座头坐了下来。
驼背老人背着身,老妇人可看见李燕豪了,微一怔,深深看了李燕豪一眼,叫道;“又有客人上门了。”
驼背老人这才转过了身,一见李燕豪也微一怔,旋即就恢复正常,弓着身走了过来,赔笑道:“这位,您要点儿什么?”
李燕豪道:“请老人家随便拿点来吧,不过要快,我还要赶路。”
驼背老人又微一怔:“是,是,马上来,马上来。”
他转身走开了,只听他低声道:“这位年轻人倒是少见的和气,开了这么多年的店,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叫我老人家。”说活之间,他已转一个圈把吃喝给李燕豪端来了,把吃喝放在了桌上,随口问了一句:“您这么早赶路,又这么急,是要上哪儿去呀?”
李燕豪道:“有劳老人家动问,我往北去。”
“呃!往北去,上京?”
“是的。”
“有什么急事么?”
“急事儿倒也没什么急事儿,只不过希望能早一天到京里罢了。”
“呃,呃,您请趁热吃吧。”
这驼背老人还挺爱说话的,跟李燕豪搭讪了两句之后,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李燕豪也觉得这驼背老人爱说话,可是他以为那是他对驼背老人和气所致,他没有心情去留意别的。
他没心情留意别的,可是驼背老人跟老妇人却盯上他了,各忙各的之余,不时向着李燕豪投过一瞥。
李燕豪只顾低头吃喝.也没留意。
茅屋通后头有扇门,虚掩着,就在李燕豪低头吃喝的当儿,那扇门呀然一声开了。有个大姑娘走了进来.大姑娘斜抱着个箩筐,里头都是湿淋淋刚洗好的碗,大姑娘两只粉臂,袖子卷到手臂,露出雪白细嫩的两段。
玉棒儿也似的,上头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显然是刚洗好碗。
大姑娘十八九,人瘦了点儿,但瘦不露骨,一袭长短宽都合身的衣裤,衣裳还有小腰身.把美好的身材全显露出来了。
大姑娘人长得清丽,美丽脱俗,不带人间一点烟火气,黛眉、瑶鼻、檀口,比姑娘霍若男还美三分。
但是姑娘她全身带着一股子冷意,尤其是那剪水双瞳.黑白分明的眸子,光芒冰冷,看人一眼直能让人发僵,也令人不敢仰视,不敢多看一眼。
大姑娘推门进了茅屋,其他的几个客人看见了,都为之一怔,脸上不由浮现起惊讶神色。
但李燕豪仍在吃喝却没留意。
大姑娘就像李燕豪,神色冷漠,没往座头上扫一眼,拧身到了老妇人身旁,把箩筐放在了柜台上,吭也没吭一声,拿起块下净抹布就擦起了碗。
老妇人轻轻碰了她一下,低低跟她说了一句,听不见老妇人说的是什么,大姑娘可却扭过头来看了李燕豪一眼。
只这么一眼,大姑娘一怔,清丽的娇靥上浮现起一片讶异神色,眸子里的冷意也为之一减。
不过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一刹那之后,大姑娘又恢复了她那懔人的冷漠神色,转过了螓首。
就在这当儿,李燕豪吃好了,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叫道:“老人家,麻烦给算个帐。”
他抬起了眼,看见了大姑娘,而且他看见的,只是大姑娘的背影,背影已经是够美好的了,李燕豪也为之微微一怔,旋即他就挪开了目光,他知书达礼,当然不会盯着人家一个姑娘直看。
驼背老人满脸堆笑走了过来,刚要说话。
李燕豪双目中突闪寒芒抬眼外望。
与此同时,门口乌光一闪,直落李燕豪所坐那张桌的桌面,“笃”地一声,桌面上多了样东西。
是一面三角小旗,小旗不过半个巴掌大,旗是黑丝织的,上头用白丝线绣着一只鬼爪、一颗骷髅头,旗杆不知道是什么打造的,乌黑发亮,直直地插在桌面上还边在发颤。
李燕豪双目之中的寒芒隐去了,泰然自若,跟个没事人似的。
驼背老人的脸色却陡然一变,而一刹那间也恢复了正常,向着门外叫道:“是哪位客人开玩笑,扔进小旗来插在我们桌子上,桌子都给插坏了。”
这句话惊动了老妇人跟大姑娘,老妇人抬脸,大姑娘转身,一起望向李燕豪所坐座头。
他们也看见那面三角小黑旗了,脸色也陡然一变。
适时,一个阴恻恻的话声传了进来:“老驼子,反穿皮袄,你可真会装佯啊,不少时日了,好朋友终于找着你,是你们出来呢,还是让好朋友们进来?”
驼背老人倏然一笑道:“看样子生意是做不成了,咱们别冒犯人家出外人,等我送走了客人,再招待妤朋友们进来坐吧。”
其他的几个客人并不是武林中人,可是江湖跑多了,还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没等驼背老人招呼,就忙丢下碗筷,忙不迭地走了。
李燕豪却坐着没动。
驼背老人仍然笑哈哈的:“这位,共是两枚。”
李燕豪掏了两大枚放在了桌上,却仍坐着没动。
驼背老人道:“这位,您……”
李燕豪道:“老人家,刚吃饱赶急路不好,我想坐会儿再走,行么?”
驼背老人微一怔,道:“这……我看您还是赶您的路吧,也许您有亲人朋友在前头等着,别让他们久等……”
驼背老人话里有话,而且点得很明白。
李燕豪焉有听不懂的道理,倏然一笑道:“多谢老人家的好意,我要是走急了,半路上得了绞肠痧,我的亲友就永远等不到我了,我还是坐会儿再走吧。”
驼背老人一怔,笑了。老妇人、大姑娘转眼凝望着李燕豪,目光里流露出讶异神色。
只听门外那阴恻恻话声道:“老驼子,你就别发善心了,还是顾着点儿你自己吧。”
人影疾闪,门口多了四个人,两前两后,清一色的白袍、清一色的长发披散、清一色的长脸阴森。
驼背老人跨前一步,挡住了李燕豪的桌子:“冤有头,债有主,尽管冲着老头子来,别找人家把不上边儿的。”
左前方一名白袍怪人阴笑道:“你这话说的多余,‘拘魂令’发下之时,他可以逃命,他不愿意走,那是阎王注定他该死,怨得了谁。”
驼背老人须发为之猛一张,威态逼人:“老驼子再说一句,冤有头,债有主——”
右前方白袍怪人阴阴一笑道:“老驼子,你相什么心,要是由得了你,就由不了我们,要是由得了我们,就由不了你。”
驼背老人一点头道:“好,话说得够明白,也是理,只是你们赶尽杀绝,太过很辣,让老驼子见见你们会主——”
“见我们会主?”左前方白袍怪人阴笑道:“老驼子,凭你也配。”
右前方白袍怪人道:“老驼子,‘拘魂令’既已领下,就表示我们会主就在左近,你要见他只有一个办法,提着你们这三颗人头——”
驼背老人须发暴张,震声长笑,茅屋为之簌簌乱颤:“好大的口气,要我们这三颗人头不难,你四个至少也得给我躺下西对。”话落,驼背老人就要动。
人影一闪,那老妇人已到了驼背老人身边,别看她一直慢吞吞的,一旦动起来竟快捷如电,她神色冰冷,道:“傅家百十口,只剩这么一个,你们还不肯放过,中原追到塞外,塞外又追到此地,你们究竟为的是什么?傅家究竟跟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过节?”
左前白袍怪人阴笑道:“申老婆子,我四人是奉命行事,别的一无所知,要问,你去问我们会主吧!”
老妇人道:“我就要见你们会主,难道你们会主是见不得人?”
“申婆子大胆!”右前方白袍怪人阴恻恻一声冷喝,袍袖一扬,疾拂老妇人。
驼背老人单掌一翻,欺了上去。砰然一声震动,驼背老人往后退了一步,那白袍怪人只不过身躯一晃。
高低强弱立判,白袍怪人的功力,略胜驼背老人一筹,白袍怪人有四个,除非老妇人跟大姑娘功力奇高,否则这老少三人绝难逃过毒手。
李燕豪目中寒芒闪了一闪,但他仍坐着没动。
只听老妇人道:“老驼——”
驼背老人沉声道:“我不要紧,退回去好好护着姑娘。”
老妇人略一犹豫,还没说话。
大姑娘带着一阵淡淡的幽香掠了过来,冰冷道:“中原到塞外,塞外到此地,还是让你们找到了,我自知逃不出你们的手里,但你们要的是我,我跟你们去,请放过两位老人家。”
右前方的白袍怪人道:“我们原就不愿多费手脚,早在塞外时,我就对他们俩说过,事不关己,就是他们俩想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也来不及了。”
大姑娘道:“这么说,眼前三个人,你们是一个也不会放过了?”
“不错,但不是三个,是四个。”
“第四者跟你们无怨无仇。”
“武林中有些个血淋淋的事,无须非有仇有怨不可,给了他逃生的机会,他不要,这怪不了我们。”
“看起来,事到如今,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让我见见你们会主,我这个当事人见见你们会主总可以吧?”
“你要见我们会主,有什么事?”
“我要当面问他—声。我傅家跟他有什么三江四海的深仇大恨,他要这样赶尽杀绝!”
右前方白袍怪人刚要说话,忽听一声凄厉短啸传了过来。
四名白袍怪人脸色一变,左前方白袍怪人道:“我们会主在催了,你们四个纳命来吧。”
他四人一起举步逼了过来,李燕豪站了起来。
驼背老人道:“申婆子,这儿交给我,保护着姑娘走你的。”
老妇人惨笑道:“老驼,你糊涂了,他们那个老鬼头儿就在左近,我走得了么!”
左前方白袍怪人阴笑道:“申婆子算是个明白人,我四人给你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出手吧。”
驼背老人须发暴张,大喝一声就要动。
李燕豪闪身上前,抬手拦住,道:“老人家,且慢!”
驼背老人急道:“你这位……”
李燕豪往后一伸手,拔起了身后桌上的三角小黑旗,望着四名白袍怪人道:“这是不是就是威震黑白二道‘鬼爪拘魂令’的拘魂黑旗令?”
左前方白袍怪人道:“不错,后生,既知——”
李燕豪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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