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个温香软玉撞入怀中,李燕豪腕脉受制,立足不稳,倒退几步倒在了炕上。
温香软玉压了下来,蛇似的绱住下他整个躯体,香、软、热、湿润、丰满、带着颤抖的两片,封住厂他的嘴,李燕豪已整个儿的被人所制了。
骆姑娘像团火,烈火,李燕豪却像座山,冰山。
骆姑娘那团烈火想化他李燕豪这座冰山,火势越来越猛,越来越大,几丈内都能觉得炙热逼人。
然而,那团火到头来却被冰山给冰灭了。
黑暗中,骆姑娘霍地坐了起来,酥胸起伏,带着急喘娇靥上也还带着醉人的红热,一撩垂下的秀发,怒声说道:“李燕豪,你真能见死不救?”
这句话,似乎是双关语。
李燕豪缓缓坐了起来,缓缓说道:“骆姑娘,我不是草木,我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尤其面对姑娘这等绝色,普天之下,恐怕很难找出不愿占这种便宜的,无如——”
“无如什么?”骆姑娘的话声中,带着恼恨的冷怒。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我眼里,你以一个名门闺秀,以一个天性善良的姑娘家,这种事,应该发乎情,也应该止乎礼,我不能这么玷污你,你更不应该这样轻贱自己,再说——”
他话锋微顿,接着又道:“两个马家,自上而下,个个都是血性汉子、铁铮英豪,我要是这么做,不是救他们,而是杀他们——”
骆姑娘霍地站了起来,狠声道:“你用不着再说了,想不到骆天娇也有打不动的心,要不到的人,李燕豪,放眼当今,我说你是头一个,算我自讨没趣。”
她跑过去拉开门冲了出去,可是刚出滴水檐,她就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停住了。
只听夜空里传下一个阴恻恻的话声:“姑娘害人好苦,少爷都快急坏了,请跟我回去吧。”
骆天娇急急惊叫道:“你等等。”
李燕豪听到这儿,脱弩之矢般扑出去,直上夜空,他一眼就看见了,对面屋脊上一个黑影刚腾起身。
他一声沉喝:“不要害人,站住!”吸一口气扑了过去。
黑影一声阴笑:“小子,你找死。”扬手一道白光,直射李燕豪心窝。
李燕豪人在半空,一声冷笑;“破铜烂铁,也敢弄,回去。”
他手一挥,那道白光疾射而回,去势比来势正疾更猛,一闪而没,正中黑影心窝,黑影连叫也没能叫出一声,翻身栽了下来。
李燕豪恰好掠到,伸手抓住,转身落地,是个黑衣汉子,正心窝处露个匕首把儿,人已气绝。
望着惊愕的骆天娇,李燕豪道:“我没能留他活口,是我的损失,可是他已经没有搬弄是非的机会了,也算不无收获。姑娘可以放心回去了。”
骆天娇定过了神,诧异欲绝:“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燕豪淡然道:“人总是人,人心总是肉做的,不管令尊是个怎么样的人,相信他必受不了丧女之痛。”
骆天娇脸色连连数变,深深看了李燕豪一眼,香唇启动,欲言又止,突然腾身掠起,破空而去。
李燕豪提着那黑衣汉子,也腾身掠起,不过他掠出客栈的方向,跟骆天娇去的方向不同。
片刻之后,停身在一片乱坟岗上,把手中的黑衣汉子往乱草中一丢,转身要走,可是旋即他又转过身去到黑衣汉子尸身旁蹲下,伸手遍搜黑衣汉子身上。
显然,他是想从黑衣汉子的尸体上找到些什么,作为他救人的线索。可是他失望了,黑衣汉子除了身上一套黑衣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他缓缓站了起来,刚站起,忽见远处两条人影疾掠而来,看轻功身法,来人的武功造诣都属一流,手里各拿一根棍子,一点地就是两三丈,转眼间已近二十丈内,李燕豪马上看出来了,来的两个人,竟是“关东七怪”里的老二“铁丐”,跟算卦的那位老四“活报应”,都这时候了,这两位这是干什么?
李燕豪看得刚一怔,随又见七八条黑影出现在“铁丐”跟“算卦的”适才出现处,衔“铁丐”跟“算卦的”身后鹰隼般掠来。
李燕豪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忽见铁丐、算卦的一起收势停下来,转身并肩面对来处。
后头那七八条人影来势极快,转眼间已奔到铁丐与算卦的停身处,倏然散开,围成一圈地把铁丐跟算卦的围了起来。
这情形已经够明显的了,铁丐跟算卦的是前头跑的,另外这八个人是后头追的。
铁丐跟算卦的所以停了下来,可能是挑这个难见人迹的地方跟对方分个高下,见个真章。
再看那八个,清一色的黑衣汉子,年纪都在四十上下,一个个神色冷漠,目光锐利,腰里鼓鼓的,不要说,这八个不但都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而且都藏有兵刃。
正打量间,只听铁丐发了话:“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的,我们兄弟不愿惹事,你们是非惹我们兄弟不可是不是?”
“好说!”一名黑衣人冷笑一声道:“真人面前别说假话,光棍儿眼里也揉不进一粒砂子,既是江湖上有字号的,敢做就该敢当,既然让我们追上了,没说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敢做敢当,我们兄弟俩做了什么了——”
那黑衣人冷笑道:“想不到江湖上有字号的人物也会装蒜,做下什么了,夤夜私进内城,就是大罪一条,在我们统爷府外鬼鬼祟祟的,不是盗贼就是刺客——”
铁丐哈地一笑道:“不过是几条狗腿子,居然官腔十足啊——”
忽听算卦的颤声道;“二哥,事到如今,你还让我忍么?”
“铮”然连声,寒光耀眼,八个黑衣人齐亮兵刃,清一色的软剑。
武林之中用剑的不少,用软剑的却不多,因为它不好使,足见这八个黑衣人功力不弱。
“哈,怎么?”铁丐道:“真不松手?”
适才发话那黑衣人冰冷道:“松手,做梦!你两个分明叛逆一流,爷们职司缉拿谋叛大奸臣,好不容易碰上了你俩,岂肯松手。”
算卦的道:“二哥,唔,咱们已然让了一步,使咱们也已经减了三分,你——”
“铁丐”脸色一寒,目射寒芒,但旋即他又恢复了平静,道:“要不是我们大哥一再交待,以我要饭的脾气这口气还忍得下?哼,狗腿子,让路,别逼我动手。”
“臭要饭的,找死。”一声冷叱,发话黑衣人当先一剑递出,软剑抖得笔直,一朵剑花疾袭老叫化。
算卦的颤声怒哼,手中竹杖就要抬起,老叫化伸手拦住,一拉算卦的躲了开去。
算卦的道:“二哥,你——”
老叫化沉声道:“老四,别人不知道,你该知道我的脾气,不是大哥一再交待,这口气我忍得下吗?”
算卦的默然未语,一袭长衫却无风自动,可见他心中悲愤到了极点,却又不能不强自忍住。
这里算卦的默然未语,那里八名黑衣人却一起抖起软剑,眼看八柄软剑抖的笔直,寒光闪动,就要递出。
李燕豪腾身掠了过去,人在空中,发活说道:“慢着。”
八名黑衣人倏地收剑,背向李燕豪的四名黑衣人,机警地一个旋身往两旁退去,李燕豪话落人别,落在铁丐、算卦的身侧。
铁丐一怔:“小伙子,是你。”
算卦的默不作声,没说话。
“不错,是我。”李燕豪道:“二先生,孰可忍,孰不可忍,二先生只知遵大先生之谕一再忍耐,可曾想到两字忍耐并无助于二位脱身。”
铁丐呆了一呆,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只听那黑衣人冷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李燕豪淡然道:“不要管我是什么人,天大的事你们冲着我来就是。”
铁丐道:“小伙子,你……”
李燕豪道:“我为两位服其劳,两位应该不算是违背大先生的交待,两位请吧!”
铁丐铁眉一扬,没有说话。
“小子,小心风大会闪了你的舌头,还想走!你们三个都躺在这儿吧!”
冷喝声中,八名黑衣人齐动,八柄软剑灵蛇似的卷了过来。
李燕豪道:“二先生,请借打狗棒一用。”伸手夺过了老叫化手中的黑棒。
老叫化一怔,就待拦,李燕豪手中的打狗棒已抖了出去。
只一抖,三柄软剑落了地。
闷哼声中,三名黑衣人抱腕疾退,另五名黑衣人看到刚一怔。
李燕豪再挥打拘棒,又三柄软剑落了地,一名黑衣人抱腕疾退,两名黑衣人大胯上各挨了一下,抱着腿满地乱滚,剩下两个还握软剑的黑衣人,眼瞪得老大傻在了那儿,谁也没敢再动。
李燕豪冷然道:“别再等我三次出手,拣起兵刃,带着同伴,滚!”
还真听话,拾兵刃的抬兵刃,扶人的扶人,转眼间跑得没了影儿。
李燕豪转身双手递过打狗棒:“幸亏没有辱没二先生这根打狗棒。”
老叫化瞪着李燕豪,慌忙地伸手接过打狗棒,道:“小伙子,好俊的身手,你是哪个门派出来的?”
算卦的接口道:“二哥,他告诉过我,孤遗老人,听说过么?”
老叫化眉锋一皱,沉吟摇头;“孤遗老人,没有,没听说过。”
算卦的道:“小伙子没说实话。”
老叫化目光一凝,望着李燕豪还待再问。
李燕豪淡然道:“二先生,我的师承无关紧要,两位何必非问不可。”
老叫化摇头道:“小伙子,你不知道,老要饭的就是这怪脾气,要是想知道的事没办法知道,多少日子会睡不着吃不好,简直要发疯。”
算卦的道:“小伙子,关东七怪还算得上是正派人物,小伙子你也不像什么坏小子,说说何妨。”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探怀取出“虎符剑令”道:“两位可认得这是什么?”
算卦的可不是真瞎,脱口叫道:“‘虎符剑令’。”
老叫化劈手一把夺了过去,只一眼,惊声叫道;“小伙子,你,你是袁大将军的……”
李燕豪道:“二先生既见‘虎符剑令’,何必多问。”
老叫化一点头:“说得是。”
出双手,肃然递过“虎符剑令”。
算卦的突然道:“李少侠,你该早说,早知道你是‘虎符剑令’的传人,贾四说什么也不敢跟你交换条件,让你去帮贾四杀人,也早追随身后去救两个马家的那些人了。”
老叫化道:“对了,少侠……”
李燕豪道:“二先生,还是小伙子听起来亲切些。”
老叫化窘迫一笑道:“老要饭的可是给脸不得,好,小伙子就小伙子,听我们老四说,你到鹰愁死谷救人去了,跟你见面的时候,心里记挂着我们老四,也忘了问你人救出来了没有——”
算卦的道:“贾四正想问——”
提起这件事,一阵忧虑焦急又泛上心头,李燕豪叹了口气,把鹰愁死谷救人的轻过细说了一遍。
静静听完了李燕豪的叙述,铁丐脸色铁青,须发微张,暴叫道:“好东西,真好大的胃口,居然想要‘虎符剑令’,这手法也未免太阴毒.太卑鄙了。”
算卦的道:“二哥,这世界本就是这么回事,为求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些人是不择手段的,牺牲了所有的人也在所不惜。”
铁丐叫道:“管它是哪么回事儿,这种事儿我最见不得,我非管管不可。”
算卦的道:“少侠,照您这么说,您是连对方的来路还没摸清楚喽?”
“不!”李燕豪不便说出客栈里的事,他只把推测告诉铁丐跟算卦的:“要是我没有料错,骆家那个未来的乘龙快婿秦玉岚,跟两个马家人被劫持的事大有关联。”
算卦的道;“少侠,两个马家的人不能算遭人劫持,这件事我清楚,两个马家的人完全像衔枚疾走似的,鱼贯出了门。”
铁丐道:“管它算什么,反正两个马家的人落在了别人手里,让人用以要挟小伙子交出‘虎符剑令’是实。”
算卦的道:“二哥,这件事离奇,不能不弄清楚。”
“弄什么清楚,只能找到了两个马家的人,不就可以分晓了么?”
“二先生!”李燕豪道;“难就难在我不知道秦玉岚住在什么地方,北京城这么大个地方,连我都无从找起。”
铁丐皱眉道;“这么说,你不知道姓秦的小子住在哪儿?”
“是啊。”
“那就麻烦了。”算卦的沉吟道:“少侠,咱们琢磨琢磨着,‘虎符剑令’是干什么用的?”
铁丐瞪眼道:“老四,你怎么问这……”
“二哥,我当然有这么问的道理。”
李燕豪道:“四先生的意思我懂,四先生怀疑这件事是满虏干的,也就是说,秦玉岚跟满虏有关联?”
算卦的道:“少侠,别人要‘虎符剑令’没有用啊。”
李燕豪道:“我也这么想过,只是……缺少明确的证据。”
算卦的道:“证据是要去找的,咱们不知道秦玉岚住在何处,无从证明他跟满虏有关联,咱们就不能从满虏那些鹰犬身上着手,查出他们是不是跟秦玉岚有关联?”
李燕豪呆了一呆道:“四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
铁丐凝目道:“老四——”
算卦的道:“二哥一向刚直,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心眼多起来,我没有假公济私的意思,这是什么事,李少侠又是什么人,难道我连这一点都分不清。”
铁丐吁了一口气,摇头道:“你不知道,我这个做二哥的是让你吓怕了。”
算卦的脸上掠过一丝凄凉之色,道;“二哥,我又何尝愿意吓你。”
铁丐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感受,可也用不着老这么死心眼儿,谈正经事儿吧,咱们从哪儿着手?”
算卦的缓缓说道:“我倒有个可以着手的地方,只怕二哥又要误会我了。”
铁丐一怔:“你是说杨凤楼?”
算卦的道:“那匹夫是‘查缉营’统带,职司所谓查奸缉恶,跟满虏那些秘密鹰犬少不了来往。一定可以从他嘴里问出这个秦玉岚来。”
李燕豪点头道:“这倒是……”
铁丐皱眉道:“只是……”
“二哥,这是正经大事,救人如救火啊。”
铁丐道:“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咱俩刚从那儿来,他们一定会加强戒备,现在再去——”
算卦的淡然一笑:“咱们还怕这个,什么阵仗没见过,二哥的干云豪气哪里去了?”
铁丐眼一瞪道:“请将不如激将,你算是摸准了我的睥气,小伙子,咱们走。”
当先腾身飞掠而去。
算卦的微一笑:“少侠,走吧。”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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